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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回去了,说不定他们就要分道扬镳了。
可是想起正被病魔坑害的雪生,他还是放了手,打电话让人订机票,然后开车送云嬗去机场。一路上云嬗都心神不宁,护士没有多说母亲的病情,只说她在重症监护室。
什么样的病,会住进重症监护室?
云嬗想起来就忧心不已,贺东辰一边开车,一边看她,瞧她愁眉紧锁,他伸手过去,握住她冰凉的小手,道:“别担心,云姨不会有事的。”
云嬗转头望着他,见他满脸担心,她点了点头,缓缓握紧了他的手。
到达机场,贺东辰送云嬗去了登机口,人来人往的大厅里。他握着她的手久久不松,直到云嬗第三次提醒他,“贺东辰,我该登机了。”
贺东辰伸手将她额上吹乱的头发轻抚到鬓边,倾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他低声道:“云嬗,等我回去。”
云嬗点了点头,离别在即,她想起这几天形影不离的甜蜜,心中万分不舍,就好像这一别,就是永远。
她踮起脚尖,伸手圈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红唇,吻住他冰凉的薄唇,辗转**,似乎要安抚彼此骚动不安的心。
贺东辰看着她,半晌,他微阖上双目,大手按住她的后颈,加深这个吻。离别依依,两人吻得难分难舍,直到彼此都喘不过气来,云嬗才放开他,一句话没说,拿过他手里的机票与证件,转身大步走向登机口。
贺东辰脑子有些懵,盯着那道潇洒没入安检口的身影,他后知后觉,他被抛弃了。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没有贺东辰在身边,云嬗觉得分外难熬,好不容易熬到飞机落了地,她疾步步出机场,就看见等在外面的季林,季林笑着打开后座,道:“贺总打电话给我,让我来接你去医院。”
云嬗心里十分感动,贺东辰这人细心起来,真的面面俱到,她谢过季林,坐进车里。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她竟恍若隔世。
手机开机,第一条短信跳了进来,是贺东辰发的,只有两个字,“想你!”
莫名的,泪湿了眼眶。她攥紧手机,看着上面发出的时间,正好是她下飞机的时间,她正打算回复,手机响了,她看到手机上的名字,红唇微勾。
“到了?”贺东辰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有几分磁性。
云嬗点了点头,知道他看不到,连忙道:“嗯,刚下飞机,季秘书来接的,贺东辰,谢谢你。”
“跟你老公还客气什么?若真要谢,等我回去,你再用行动表示。”贺东辰三句话就不正经起来,是不想她太过担心。
云嬗脸红,抬眸看了一眼前排的季林,他正专心开车,她才安了心,“你见到教授了吗?”
“嗯,见到了,不过老头顽固得很,说这辈子生不去法国。”贺东辰提起来就恨得咬牙切齿。雪生坐不得飞机,老头又不愿意去法国,真是让他好生为难。
后来听那老头的助理说,他夫人死于纽约飞往巴黎的空难,当时他夫人怀着八个月的身孕。老头哀痛欲绝,以至于这辈子都没有再娶。
倒是个长情之人,奈何冥顽不化!
云嬗听着他数落那位教授,心情莫名的好转了,她说:“教授是个有情之人,只要动之以情,他必定愿意去。”
“嗯,我会继续说服他,他要不愿意去,我绑都要把他绑去法国。”贺东辰道。
“哪怎么行?你把他绑去法国,他不愿意给雪生小姐看病,你一样拿他无可奈何。”云嬗生怕他真的动了武力,连忙规劝道。
贺东辰笑道:“我就是说说,哪敢真对他动上手了,云嬗,有事给我打电话,不要一个人扛着。”
“好。”
云嬗挂了电话,她捏着烫乎乎的手机,看向窗外,窗外街景飞驰。不一会儿就到了医院,云嬗下车,谢过季林,大步往重症监护室跑去。
之前贺东辰已经命季林来医院打点过了,缴清了云姨的治疗费与住院费。云嬗到重症监护室外时,意外看见贺峰与徐卿都在,她脚步迟缓了一下,快步走过去。
徐卿正在抹泪,看见云嬗风尘仆仆的赶来,她站起来,欲语先叹气。云嬗的心蓦地提到了半空,急得嘴唇都紫了,“夫人,我妈妈……”
贺峰瞧她变了脸,连忙道:“云姨抢救及时,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你放心。”
徐卿意识到自己吓着云嬗,也跟着点头。她叹气,是叹云姨想不开,好端端的怎么就要自杀?她的儿子与云嬗十分般配,既然他们都放下门第之见了,她还这么刚烈,真是让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说。
云嬗的神情缓和下来。这才发现自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她也顾不上与贺峰他们说话,凑到重症监护室门上的玻璃窗前,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母亲。
心情一起一落,这会儿她觉得疲惫之极,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她急得一眼未合,这会儿看见母亲转危为安,心头大石终是落下。
痴痴地看了一会儿,她才转过身去,问贺峰,“老爷,我妈妈得的什么病,怎么会这么严重?”
贺峰与徐卿相视一眼,看来云嬗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是,护士通知云嬗时,贺峰就在旁边,不让护士说得太详细,免得孩子着急出了茬子,尤其是云姨轻生,这更会令云嬗心寒。
可不管怎么说,这事都得和云嬗说。两人抿了抿唇,还是由贺峰开口,“你妈妈不是得了病,是放天然气自杀。幸得邻居从门口经过,闻到浓烈的天然气味,打电话报警,才捡回了一条命。”
云嬗猛地睁大眼睛,她踉跄着倒退了几步,被徐卿扶住身体,才没有摔坐在地上,眼泪涌了上来,她难以置信地望着贺峰,“不,妈妈怎么会?”
云嬗想起那夜母亲打来电话,是贺东辰接的电话,说他们在一起。母亲是受了刺激,才想以自杀阻止他们在一起么?
眼泪滚滚跌落下来,妈妈竟如此绝决。
“云嬗,你妈妈的性情太固执,我们说不通,你和东辰在一起,本是喜事一桩,我们都乐见其成,可你妈妈偏偏……”贺峰忍了忍,没能去指责一个如今还躺在病床上的人。
云嬗咬着牙关,浑身不住的轻颤起来,接到护士打来的电话,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没想到母亲轻生,真的是因为她。
她转头看着重病监护室里的母亲,她心真狠,不仅对自己狠,也对她狠!
徐卿瞧着她的模样心疼不已,“云嬗,医生说云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别担心,好好和你母亲谈谈,我相信她再固执,也不能阻了女儿幸福。”
这个时候,云嬗哪里还能再坚持与贺东辰在一起?母亲以死相逼,她败了,一败涂地。她没有她心狠,为了自己的幸福,而置母亲的生死于不顾。
她闭上眼睛,眼泪扑簌簌滑落下来,“老爷,夫人,谢谢您们,这两天辛苦您们了,您们回去,我来照顾她。”
徐卿叹息一声,她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是云姨写下的遗书,她不愿意交给她,偏偏她是云姨的女儿,她应当知情,她将信交给云嬗,道:“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不想看就烧掉。”
云嬗颤微微的接过遗书,没有当即拆开看,母亲轻生的打击,让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只不过在人前强撑着一口气才没有崩溃。
送走了贺峰与徐卿,她回到重症监护室外,这会儿已经过了探视时间,她顺着墙滑坐在地上,攥着那封遗书,眼泪流成了河。
怎么可以这么心狠?她之前还天真的以为,只要他们坚持,母亲终究会答应他们在一起。现在才知道,是她太天真了。
在母亲心里,贺东辰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不容她亵渎,若她执意而为,就先从她的尸体上踏过去。她就真的这么不堪么?要让她以死相逼,也不肯成全她和贺东辰在一起。
云嬗抬手狠狠抹去眼泪,纵使下一秒,眼泪又模糊了视线,她不想屈服,不想和贺东辰分开,不想让母亲称心如意,可是她依然败给了她的坚持。
她拆开遗书,一个字一个字看了起来,字字诛心,让她心痛得喘不过气来。她狠狠闭上眼睛,满脸都是绝望与悲痛,这场幸福的搏弈,她输了,输掉了贺东辰,输掉了后半生的幸福。
贺东辰,对不起,我要妈妈,所以,我要放弃你了!
……
云姨再次醒来,已经转进了普通病房,她吸入大量的的天然气,导致脑损伤,幸好发现及时,才保住了一条命。
窗外阳光照**来,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的声音。云姨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手被握在掌心中,她艰难的望去,看到云嬗趴在床边,睡得正熟。
她看着女儿,心里多了几分歉意,阻止不了云嬗与贺东辰在一起,她万念俱灰,想到的只有一个死字,声泪俱下的写了遗书,凭着一股意气用事,她打开了天然气筏,天然气漫延到整个屋子,等她后悔想要去关掉天然气时,已经没了力气。
云嬗惊醒过来,看见母亲睁开眼睛看着她,她眼眶慢慢红了,眼泪大颗大颗的砸落下来,明明心里非常高兴,可出口的话却是,“您赢了,我会和贺东辰分手。”
云姨看着眼前冷冷落泪的女儿,一时心如刀割,她伸手想要握紧她的手,她却已经将手抽出去,转身出去叫医生了。
云姨的目光追随着女儿的身影,她的背影除了冷漠疏离,还有一股萦绕不散的哀伤,她张了张嘴,想叫住她,出口的却是剧烈的咳嗽声。
云嬗背影一僵,脚步迟缓了一下,却未曾停下来,快步走出去。不一会儿,医生与护士过来,给云姨检查了身体,然后对云嬗道:“云小姐,借一步说话。”
云嬗看了床上咳得脸颊通红的母亲一眼,随即跟着医生出去了,医生将母亲的病情与她说明了一番,因为天然气进入肺部与血液中,造成脑组织损伤,虽然现在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后期会出现的后遗症与并发症很多,所以需要留院继续治疗。
云嬗沉默的听完医生的说明,她冷清清道:“医生,麻烦你给我母亲用最好的药。”
哪怕再生气再失望,她也不能置母亲的生死于不顾。送走医生,她来到病房外,母亲醒了,她才彻底的松了口气,这会儿才发现,她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好好睡一觉,她没有进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母亲。
要说心里对她没有一点怨恨那是假的,她走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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