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武力》第五十七章时钟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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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已经过去了一整天，但是同盟依然没有更新的线索，也没有给出在波士顿被击毙的tf是否真的和纽约机场的袭击者有联系，以及他们的身份和目的，联防指挥部拒绝透露进一步的消息，并且还对部分记者进行了驱赶和扣押，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同盟的tf还在纽约执行着秘密的搜捕行动，现在断言危机过去或许还太早……”
    ——同盟时报
    “……同盟宇宙军的这次临时演习似乎显得有些不太合时宜，但是宇宙军方面反复强调这是数月前就定好的例行训练，时间发生在现在完全是一个巧合，之所以没有具体时间是为了检验宇宙军方面对突发事件的应变能力……”
    ——《军事展望》周刊网站，新闻版
    ***
    赫丽斯.伊万诺娃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就像一台静谧而精准的机器，但是此时此刻，这台机器上，却笼罩上了一丝只有伊森能够看到的阴霾。
    伊森转动眼珠，看向了穿着一身黑色晚礼服的艾丽雅，男孩在之前并没有见过这个克洛诺斯公司的情报员，但是艾丽雅的第一次非制服亮相，也算是足够惊艳了，舞会进行了一个小时，她就接受到了三次邀请，就足以证明一切——这个会场里可是没有人认识她的。
    只不过伊森的关注点不在这，艾丽雅在这里，那就是说佩恩和薇薇安恐怕也都到了。
    但是他却没有看到凌羽。
    是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吗？还是说情况又有了什么变化？现在想来，马文的人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难道凌羽发现了？
    不，不会……
    伊森很快地否决了自己的这个看法。比起其他人，他也算是比较了解赫丽斯在凌羽心里的地位，虽然凌羽确实有可能不来舞会，但是绝对不会连个招呼都不打，而如果真的有什么异动。赫丽斯早就离开了。
    那就是凌羽只是单纯的还没到而已。
    既然是这样……要不要告诉赫丽斯，那个叛逃骑士的全部计划？
    整理完思路的伊森突然没来由地产生了这个想法，然后他就突然发现，这个想法如同毒品一样，彻底控制了他的思维。
    是啊，只要现在告诉赫丽斯计划。那么博肯博士肯定会被保护起来，而马文的计划也会被阻止，另一方面，自己也已经拿到了访问代码，只要赫丽斯动作够快。完全可以在对方发现自己背叛之前就拿到关键的数据！
    只要这样，自己就可以成为英雄，就可以在赫丽斯面前获得足够的信任，就可以……
    别做梦了。
    就在伊森几乎已经迈开了脚步，向着赫丽斯的方向走去的时候，他的瞳孔中突然闪过一丝黑色的光芒，紧接着，他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怎么给她解释马文手里的那些把柄？一旦这个行动失手，你对aca来说还有什么意义，他们有什么理由继续帮助你保密你黑色的过去？
    你是个叛徒。是个aca的间谍，这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你曾经差一点害死婕丝，又抱着破坏的目的加入骑兵队，你曾经有无数自首的机会，但是你都选择了隐瞒。事到如今，你觉得还有谁会原谅你吗？
    你或许可以救下博肯。保护好赫丽斯的数据，但是别忘了。这是赫丽斯，而不是那个凌羽！你所提供的情报对于赫丽斯来说或许是有价值的，但是对于凌羽来说有什么意义？相反，以你的身份，凌羽绝对会杀了你以绝后患！
    “可是……”
    伊森扶着一张桌子，弓着腰，眼中不断地闪过黑色的光芒，他手中的饮料因为刚才的趔趄而撒了半杯，黄色的果汁沿着他的手背，滴落在地板上。
    没有什么可是！放聪明点吧，你手里根本没有筹码，你根本没有和aca对赌的资格！一旦他们觉得你没用，你就会彻底失去一切，连命都没有，你拿什么来追求你的幸福？成熟点吧！
    “你好？”
    “你好？”
    “啊……”
    伊森抬起头，引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晚礼服的女大学生，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痛苦的表情，这位素不相识的女大学生用关切的眼神看着自己，开口。
    “小弟弟，你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带你去……”
    “不，谢谢，我很好，没事，不用。”
    伊森珠帘炮似地回答，而后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旁边的桌上，看了一眼被溅上果汁的西装，有些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我想我需要去一下洗手间。”
    “真的没事吗？”
    “真的。”
    伊森肯定地点点头，而后直接转身，走向了洗手间的方向。
    ***
    “你不介意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吧？”
    在赫丽斯的帮助下混进了舞会的并不是只有艾丽雅，佩恩和薇薇安这一对父女搭档此时此刻正坐在角落里，面前摆满了吃空的盘子——当然佩恩只是喝了点酒，而小山一样煞风景的盘子都是薇薇安的杰作。
    这两个人是不会有人来邀请跳舞的，薇薇安年纪太小而佩恩太老，又没有认识的人，在这场由年轻人主导的舞会上自然只有默默蹭饭的份儿——在可以携带家属的情况下，这种组合也并不显得太过刺眼。
    “去吧去吧大叔，”薇薇安一副臭脸，穿着黑金相间的萝莉塔风格礼服的女孩毫无风度地用叉子戳着面前的起司蛋糕，大有要把蛋糕还原成乳酪和面粉的气势，“反正我也不会乱跑，我倒要看那个傻逼是不是敢真的不来。”
    “嗯。”
    不擅长对付小孩的佩恩只能对薇薇安的话语表示赞同，薇薇安所说的傻逼自然指的是凌羽，不过他也没有办法说些什么。只能含糊其辞。
    他的重点，在于突然起了变化的伊森。
    佩恩直接离席，走向男洗手间的同时，突然，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从薇薇安的身后传来。
    “你的礼服很漂亮。”
    薇薇安一愣。抬起头，对方的声音就又从身后传了过来。
    “别回头，就这样就好。”
    “是你……你这家伙……”
    薇薇安从声音反应出了对方的身份，虽然咬牙切齿，但还是没有回头，“你到底是谁。跟着我有什么目的？我警告你，现在那个多事的大叔可不在，而我早就有想要把这个舞会搅个天翻地覆的想法了。”
    “这样真的好吗？”薇薇安的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金属餐刀和盘子碰撞的声音，红色长发的少女正小心地切割着盘子里的食物，在薇薇安看不到的角度。动作优雅而轻柔。
    “如果现在将舞会搅得天翻地覆的话，你所等待的人恐怕也就不会出现了哦。”
    金发女孩因为红发少女的话语一愣，但是马上强装出不在意的样子，抓过旁边的勺子，将盘子里被搅成泥的起司蛋糕抄起来一大块，塞进嘴里。
    “我才不像某个弱智花痴一样在这里傻坐着等人呢。”
    “也是，为什么要等待呢？”红发的少女放下刀叉，眯着眼睛。而后站起身，转身一把扶住了薇薇安的肩膀。
    就在薇薇安的念动力要爆发出来的时候，红发的少女突然将手指按在了桌子上。
    “不过等待的人。恐怕是还没有做出选择吧。”
    夏洛特.克伦威尔冲着薇薇安浅浅一笑，而后直接转身，没等薇薇安反应过来，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薇薇安皱了皱眉头，却突然注意到桌子上有一个闪亮亮的东西。
    那是一个一元的通用币。
    “神经病。”
    薇薇安简单地评论了一下，右手拿起勺子。欲盖弥彰地咬了一大口起司蛋糕沫。
    不过，黑金相间的礼服的女孩。却下意识地，将硬币抓在了手里。
    ***
    时针指向2180年10月22日晚上9点的时候。麻省理工大学2180届毕业舞会已经快要结束了。
    但是等待的人还在等待着，就如同风暴的中心一样，透露着一丝诡异的平静。
    倒数第二首舞曲的停止，舞池中的男男女女牵着双手，相互致意，而后退出舞池的时候，艾丽雅.西奈尔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了赫丽斯不自觉握成拳头的白皙手背上。
    “对不起，这只曲子我不太会跳。”
    穿着一袭白色晚礼服的赫丽斯.伊万诺娃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门口，而穿着黑色晚礼服的艾丽雅则是第五次拒绝了英俊的男生的邀请，坚持着坐在赫丽斯的身边。
    这样一黑一白的组合在这个会场上很显眼，没有人邀请赫丽斯，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数位公主”的威名，以及她冰冷高傲的性格。
    在舞会上被人拒绝，多多少少有些尴尬，艾丽雅算是个新面孔，所以还有尝试者，但是基本上没有人会去找赫丽斯自讨苦吃。
    但是赫丽斯却完全没有精力去考虑这些，她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大门的方向。
    那个熟悉的身影，并没有出现。
    赫丽斯设想过凌羽或许会化妆成别的人来参加这场舞会，因此她用心地注意着几乎是每个人的神态或动作，少女毫不怀疑自己可以一眼认出那个和自己做了约定的青年的身影。
    但是，就算是逃避，她也完全没有想到，直到最后一首舞曲即将奏起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
    突然，在最后一首曲子响起前，穿着一袭白色礼服的女孩，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熟练地整理了一下身后的飘纱，就像她无数次练习过的那样。
    我想……出去透透气。
    赫丽斯的举动让艾丽雅误以为凌羽出现了，而就在少女开始寻找凌羽的身影的时候，女孩的消息，已经出现在了少女的隐形眼镜上。
    “那我陪你……”
    不……我想一个人透透气。
    赫丽斯抬起头，突然少有地冲着艾丽雅露出了一个笑容，但即使是这样，艾丽雅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女孩碧绿色的瞳孔中散发出的痛苦，悲伤和无奈。
    我没事……真的。
    赫丽斯说完，就直接迈开脚步，走向了舞厅的出口。
    就在赫丽斯走到舞厅的门口的时候，穿着款式古旧的礼服的罗森.博肯和他的夫人，走了过来。
    “对不起，孩子。”
    博肯教授弓下腰，眼里满是愧疚的意思——他知道，如果赫丽斯一直等待的人根本就没有出现，那自己对赫丽斯做出的舞会邀请，事实上反而会深深地刺伤她。
    谢谢，教授，没关系的。
    赫丽斯用同样的笑容回应了博肯教授夫妇，将话语投射在旁边的一块屏幕上，而后逃避似地低下头，直接走下楼梯，离开了舞厅。
    “无论如何，谢谢您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