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钺》第056章城下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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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瑜后面的十一人皆伏在了马上,距离韩瑜越来越近,慢慢地靠近到了十几步,韩瑜见此时没有机会射人,便专心骑马,坐下之马本来就十分优秀,在韩瑜专心之下,又渐渐拉开到了二十几步。
    若是一直这样追逃下去,以对方的人多势众,韩瑜便会十分危险,想到此处,韩瑜悄悄调转马头,突然朝左奔去,虽然此举让两者距离又拉近到了十几步,但是其缀后的几骑却是露出了侧身,不再是马头朝向韩瑜。见机会到来,韩瑜迅速拉弓射箭。缀后的三人,见韩瑜突然左转,朝自己射箭,一时间想要避开却反应不及,接着便中箭落马。
    韩瑜刚刚庆幸射倒了三人,就感觉后方几步之内有一把长刀扬起,欲要朝他劈来,情形顿时危机起来。追击韩瑜的几人都是骑术高超之辈,最为靠近之人尤为擅长瞬间让马匹爆发的技巧,就这样让他迅速地追上了韩瑜。
    眼见对方越来越近,那人从韩瑜左后靠了过来,长刀离韩瑜不过三尺之时,在城楼之上观战的人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惊呼之声,韩瑜此时脑海之中只想着来开距离,丝毫敢不理会,而他身后那人分神之下却是受到了影响,渐渐又拉开了一点距离。那人心有不甘,朝韩瑜马后砍了一刀,韩瑜坐骑中刀,瞬时加速冲了起来,拉开了距离。
    当真万分惊险,韩瑜暗道一声侥幸。此时韩瑜想要查看马匹伤势,回过头又看见刚才砍伤自己坐骑之人,正恶狠狠地举刀想要再次冲来,韩瑜哪能放过如此机会,便一箭射去,那人见状迅速伏低,箭支从他头上飞过,感觉与韩瑜距离渐渐拉近,又迅速起身扬刀,却被韩瑜再一箭射中脑门摔下马去。
    后面尚有七人还在穷追不舍,而韩瑜之马却因为受伤颇重,渐渐慢了下来,情形一时危机起来。后面几人见刚才最前之人又被射落下马,皆伏在马上,不敢抬起身来。
    坐骑不知道还能跑多久,韩瑜带了两个箭囊,共有六十只箭,此时还尚有大半,便考虑下射马。马匹健壮与人不同,一两箭并不能伤其根本,韩瑜回转腰身,对着后面最前的马匹连射了五箭,那马匹中箭吃痛后竟然瞬间仰起,横了过来不再向前,这样一来,便挡住了它身后几骑的道路,后面的几骑想要避开,但是又靠的太近,如此便乱了起来,有三人立起了身想要操控坐骑避让,韩瑜抓准机会瞄准射箭,将四人射落马去。这几人落马又刚好挡住了后面马匹的前蹄,一骑连人带马摔倒在地。摔到之人身手也是敏捷,在倒地瞬间跳了下去滚到一旁,毫无损伤地又站了起来,但是接下来好运就没了。
    韩瑜见那人站起毫无遮挡之物,唰唰两箭射了过去,还没待看清那人是否中箭,韩瑜座下之马突然摔倒在地,韩瑜也跟着跌倒,待反应过来,却发现右脚被压在马下,已然受伤,此时连弓亦被摔坏,无法再继续使用。
    韩瑜一看身后还剩下两骑,那两人似乎被韩瑜吓怕,见韩瑜跌倒在地,一时间竟然裹马不前,待见韩瑜将弓扔掉之后,才迅速反应过来,再也不像之前那样低伏马身,而是起身拍马扬刀冲向韩瑜。
    韩瑜右脚被压一时抽不出来,所幸长刀没有被压坏,抽出长刀盯住迎来的两骑。
    二十步、十步、五步,越来越近,城楼之上观看之人纷纷惊呼起来,先前他们并不看好韩瑜以一敌二十一,以为其必输无疑,待到韩瑜轻易以骑射之技,将那些人纷纷射落,又转过心态认为韩瑜必胜,再到此时韩瑜被压在马下,就将身死,几番反转之下,让他们也提心吊胆起来。
    云蝶远远见到此景,周围之人又惊呼起来,韩瑜将要身死,便用双手将眼睛捂住,不敢再看,好一会之后,周围爆发了一阵接着一阵的呼声,才敢放手睁开双眼,只见韩瑜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
    韩瑜的右腿的确受伤,却没有被马身压住,刚好此处有个小小的凹地,韩瑜的右腿抽不出来,是因为其被马镫挂住,很快就取了下来,右脚受伤之后,已然行动不便,便将计就计引来最后两骑攻来,两人果然上当,先后骑马冲了过来,刀指韩瑜。
    韩瑜迅速抽出右脚滚到了另一旁,为首的那人已然打马靠近,本以为韩瑜无法动弹,没有料到这种情况,此时已然反应不及,被韩瑜起身一刀斩落。后面的那人赶紧反应了过来,见韩瑜从右侧到了左侧,便将长刀从右侧转向了左侧,然而却没料到其坐下的枣红马突然立定不肯前往,前蹄扬起,嘶鸣不已,他脚无双蹬,只得紧紧夹住马腹,双手抓紧缰绳,防止落马,一时间竟然忘了韩瑜还在身侧。
    这等机会怎能错过,韩瑜左脚发力,蹬向前去,长刀刺入那人腹中,将他挑落下马。韩瑜一瘸一拐地走向前去,将其头颅斩下,接着又回过头来斩向前面之人的头颅。韩瑜右脚受伤,行动不便,见枣红马还在身边未走,便骑了上去,刚才嘶鸣不已的枣红马,待韩瑜骑上,却是异常温顺,让韩瑜十分受用。韩瑜骑马奔向先前那些人落马之地,下马之后也不管其是否身死,就将其头斩下,然后用其头发将人头捆在一起。
    整个过程之中,城楼之上的人看着韩瑜的动作,原本巨大的欢呼之声,渐渐变小,直至鸦雀无声,一时间仿佛都静止了一般,眼睁睁看着韩瑜将那二十一人头颅一一斩下,系在一起,然后挂在马尾之上,整个过程无一人向前。
    韩瑜骑在枣红马上拖着二十一个头颅,一路前行走向祭天城下,身后草地之上一条鲜血染成的红线,此时格外显眼。
    韩瑜来到城下之时,瞬间喧嚣了起来,围观之人被韩瑜的杀戮震慑,见韩瑜前来纷纷后退,不敢靠近。韩瑜下马之后解下拖在马尾的头颅,提了起来,向周围之人展示了一番,然后扔在地上说道:“而后再有敢挑衅于我与云蝶居次者,皆此下场,勿谓之吾不预也!”
    周围一阵嘈杂,呕吐之声与窃窃之言夹杂其中,无一人再敢像之前那般挑衅韩瑜。
    劳斯可汗见此,对云蝶说道:“如何?这般英雄,定然是天底之下最佳夫婿,今日你有皆有颜面!”
    云蝶没有回话,神色复杂地看向韩瑜,虽然在城楼之上没有看清那些头颅,但还是让她有呕吐之意,强忍之下,脸色煞白。韩瑜如此英勇,又如此嗜杀,云蝶担心其不好相处,但韩瑜城楼之下的那句言语,又让她倍感欣慰。
    待到跑马比赛开始之后,虽然有众多之人围观,但观看之人却还是在讨论着韩瑜。
    韩瑜回城之后便去处理伤势,右脚并无外伤,小骨处却感到疼痛不已。巫者前来之后,念着一阵阵咒语,接着又围着韩瑜跳了起来,一番折腾之下,韩瑜却未感到任何好转之相,直到医者前来诊断,确认乃是骨折,接着韩瑜右腿便被绑上了木板,韩瑜才松了一口气,暗道:这巫之一道,以后还是敬而远之,蝼部之内也不许其前往。
    韩瑜行动不便,劳斯可汗便在第一日跑马之后前来看望,见其只是骨折便说道:“无妨,并不影响婚嫁,大婚照常举行,今日之事,大涨我东部颜面,今日我就昭告诸部,尔后你便是我东部第一勇士!”
    “可汗抬举,韩瑜愧不敢当。”
    “现今既是我东部之人,此事便应如此,我说你是第一勇士,便就是第一勇士。你今日表现,数万人瞧在眼中,那娄岭号称西部勇士,在你面前不过眨眼功夫就倒地不起,若是这般还不能服众,便没人能称得上勇士了!”
    韩瑜暗道侥幸,娄岭死在自己箭下,再讨巧不过,若是不用弓箭自己也不见得就能赢过其人,但想到娄岭光天化日,数万人之中挑衅自己,自己若是不杀他,如何能够解恨,又如何能够让蝼部在氏巴诸部中得到尊重。既然是杀人,何等手段皆可,若是其善射,今日死在箭下的亦可能是自己。这般想来,便没有了侥幸之心,见劳斯可汗还在身旁赶紧谢道:“多谢可汗专程探望属下之伤!”
    “你我乃是翁婿,无须谢来谢去!你好生安歇,待几日之后大婚,最好是能自己行走!”
    ……
    跑马大会带来的话题,远远不及韩瑜在城外斩首二十一人,被劳斯可汗称为东部第一勇士来的震动,当日便有人离去向各部禀报祭天城发生之事。大会结束之后便是韩瑜与云蝶的大婚,比起中原来算是从简,但还是花费了数天的时间,走过其中的形式。大婚之后韩瑜便带着云蝶离开,前往蝼部。
    韩瑜送给劳斯可汗的那串东珠,劳斯可汗并未将其作为云蝶的嫁妆,而是赏给了自己的宠姬,云蝶听闻便恼了起来,劳斯可汗一阵安抚之后说道:“韩瑜先前说过,数年内能再获得不下于此串的东珠,届时你与其乃是夫妻,他定然会将其送与你,将来我也不会再次向他索要。至于此串,本汗已经送人,不便再次反悔了!”云蝶只得悻悻而归。
    劳斯可汗将原本拨给云蝶的五百骑士,改为了六百,又将其三千家眷一起迁往蝼部,使得回去的队伍十分庞大。韩瑜坐在马车之上,正在想着为何劳斯可汗要拨给自己这么多的部众之时,同坐一辆马车的云蝶突然问道:“这些时日,你为何不与我说话?”
    韩瑜还未在心里接受云蝶,担心自己忘掉嫣然,便刻意一直不与其说话。云蝶并非一般女子的美貌,浓郁的眉毛加上坚挺的鼻梁渲染出一股英气,久看之后十分养眼。两人婚后几日前往蝼部途中,韩瑜一直这般,云蝶终于忍受不住问了起来。
    韩瑜看向云蝶,又想起了嫣然,不禁问起自己,与她是否真的无缘,想起以前与嫣然的种种,再也忍受不住,脸色变得痛苦起来,双眼泛着泪花,强忍着不让它流出,但见云蝶在侧,撇过头去,不想让她看到。
    云蝶见韩瑜此状,心里一阵绞痛,她是受劳斯可汗之命,嫁与韩瑜,之前了解的都是韩瑜如何英勇,一开始心里有些欢喜这位勇士,却不是十分刻骨,一直到当日在祭天城外,韩瑜割下二十多人的头颅之后,所说之言才真正打动于她。本以为大婚之后,两人会相互和睦,十分美满,但韩瑜如此待她,便觉得委屈起来,再也忍不住泪水,哭了起来。
    云蝶一哭,韩瑜便收起了思绪,总算是张开了口,说道:“为何要哭?”
    韩瑜不问还好,一问之下,云蝶便哭的更是厉害,再也不能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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