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临赋》第十九章饿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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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刹那间,竹林中风声大作,吹得人迷了眼。林中的竹叶,如同下雨般飘落,只见黑影身形一闪,无数道漆黑地残影,铺天盖地,朝着青衫男子袭来。
    只见青衫男子眉目一凛,还未待他出剑,瞬间就被黑影包裹。然而却听到黑影中有一声声金属交鸣声传出,渐渐地金属交鸣声愈来愈激烈。
    漆黑的雾气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小口子,一道银芒从罅隙中透了出来,逐渐那团黑雾又多出了数道缝隙,一道道刺眼的寒芒乍现。
    逐渐,银色的寒芒占了上风,漆黑的雾气慢慢凋零,只听一声大喝:“破!”
    黑雾瞬间被击碎,一剑刺出,一道白色的惊鸿一闪,朝着迅速凝结的黑影而去。黑雾中一个人影,伸出手,黑雾瞬间在他手上凝聚成了一把黑刀,也不躲闪,迎着惊鸿一剑而去。
    风驰电掣间,“叮”的一声刺耳的金属交击声,二人都被震的后撤数步——既然是势均力敌。
    黑雾凝结的黑刀,如同琉璃一般“嘣”的一声脆响,破碎成数截,落到地上化成一团黑烟消散去。
    “逍遥游!你是藏剑阁的人?”黑袍老鬼一脸惊愕,怔怔看着青衫男子,满眼不可置信,哑声道,“看来入世的藏剑阁门人中,除了宁王身边的无心姑娘这个一等一的高手,还有一个酒先生。”
    “承蒙盛赞,酒某哪里是藏剑阁的门人,只不过是少时山中偶遇一老者,从他那学了点剑术皮毛罢了。”青衫男子收回刺出的一剑,手中长剑不住颤抖,剑身上透着淡淡的寒光。
    “只可惜,你这逍遥游剑法,比起五百年前,一剑开山门的剑圣独孤氏可差远了,不然今日你还真能胜了我。”黑袍老鬼冷笑,包裹着他的黑雾开始变得浓重,杀气四伏。
    “哈哈……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胜不了你?”青衫男子竟然平淡如水,浑身除了手中长剑上流淌的淡淡寒光,竟然没有一丝的灵气,朴素至极。
    “不错。”弥漫在黑雾中的老鬼郑重的点了点头,淡淡开口,“大有当年剑圣独孤氏自创剑法《逍遥游》的神髓——静而圣,动而王,无为也而尊,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
    “若是再让你练个十数载,怕是当今天下,除了藏剑阁的阁主独孤长空,又得多出一位剑神了!”黑雾中的男人冷嘲着。一瞬间,一股死亡气息在空气中流淌,狰狞的玄铁面具下,一双冷眸,睥睨着生死,神挡杀神一般,煞气十足。
    《帝临赋》剑川异闻录·蜀中剑圣篇中有记载:
    五百年前,独孤氏凭空出世,无名无讳,游历天下,拔草为剑,剑挑天下,无人能敌。
    而后,独孤氏游至西蜀(西蜀:帝临国建立以前,天下小国林立,西蜀曾是凌元王朝的藩属国。天帝龙尧征服天下后,改西蜀国为剑川州)剑川山下,剑川乃大山,壁立千仞,数万座高峰巍峨耸立,如同数万柄石剑插入大地,连绵数千里不决,横断东西两地,飞鸟难过。
    后见,东西往来的旅人,翻山越岭,途经艰难险阻,独孤氏长笑一声,折断一根枯枝,挥手一剑,劈开了横亘亿万年的剑川山,自此东西变通途。这一剑所开的山门,便是今日兵家必争之地:剑门关。
    此后,一剑开山门的独孤氏,被世人仰称其——剑圣。
    自此一剑,独孤氏再未现世,隐于剑川山中挺拔秀丽的破尘峰上,建了座阁楼,名曰:藏剑阁。
    藏剑阁,藏的是什么剑?
    ——也许,独孤氏藏的是自己,自己就是一把剑。这把剑生的朴素,来的无名,却太过锋利,无可匹敌。这把剑,太过孤寂,孤寂到天下没有第二把可以与争锋的剑。这一藏,兴许是太过无奈,他在等待那把可与之争锋的剑,可这一等竟是五百余年。
    黑雾中的人影,一挥手,弥漫在周身的黑雾飘散开,漂浮在半空,化成了数十把黑色的利刃。
    “先生小心!”霍青一声大喊,手中的银槊一挑,凌空划出一个枪花,朝着黑影人投了过去。
    风中银槊带着呼啸声,瞬间透体而过,黑袍人却无恙,只听“叮”的一声没土声,银枪穿过黑袍人的胸口,深深扎在他身后的土里。
    黑袍老鬼也不怒,哑声道:“小伙子,这是我与酒先生之间的事,还望你们不要插手。”
    “何方妖孽!”怒骂一声,知道和对方差距太远,霍青喝马而立,嘱咐着,“请先生万分小心。”
    “第二招,请酒先生赐教。”被霍青这一骂,黑袍老鬼反而冷笑,很恭敬的朝着青衫男子一伸手。
    “领教了!”青衫男子并没多言,长剑迎着对方而去,剑身上流光婉转,升腾起一层白雾,宛如一把淬火的剑。
    黑袍老鬼斜眼轻瞥着这来势汹汹的一剑,手指微微往前一戳,数十把黑雾化成的利刃,“嗖嗖嗖”破空而去,裹挟着雷霆之势,朝着那道剑虹而去。
    只见一袭青影腾空跃起,一剑劈碎两把黑刃,其余九把黑刃凌空也变了轨迹,朝着青衫跃起的方向追了过去。青衫男子目光一寒,腾空的身子踏出一脚,踩着一把扑面而来的黑刃,足尖一个借力,身子空转旋转数圈,长剑也围着身形转了几圈。
    “叮叮”两声金属交鸣,旋转的剑影击飞两把黑刃。青衫男子脚尖刚一落地,剩余七把黑刃就又紧追不舍而来。
    他回身用剑一挡,脚下一个踉跄,堪堪躲过。
    就在青衫男子转身的刹那间,目光扫过不远处的黑袍老鬼,他周身流转的黑雾明显淡去很多,半个身子裸露在黑雾外。
    青衫男子不由一喜,心中大叫一声——好机会!
    也顾不得身后剩余几把黑刃,青衫男子一剑而出,朝着黑袍老鬼掠去,剑锋上的寒光越来越盛,他大喝一声:“苍龙四式——龙战于野,出!”
    一瞬间,乍起的剑气铺天盖地而出,所过之处,数米之内一根根楠竹被拦腰斩断,漫天的翠绿色竹叶潸然下落,凛冽的剑气卷着竹叶风卷残云一般,几乎是一瞬间,呼啸而至。
    黑袍老鬼面具下的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明显一颤,却根本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一道银色的旋风,转瞬间将他卷起,倒飞了数十米,地上拖着一条长长的残痕,狼狈不堪。
    终于结束了?
    “好一剑龙战于野……”从话语中明显听的出,说话的人是一字一字从嘴中挤出来的。
    青衫男子眼神一顿,只见离着自己咫尺之间的黑袍人,竟然胸口聚起一团黑雾,手中长剑,剑锋所指处,被那团黑雾紧紧地包裹着,剑锋一寸也未没入黑袍人体内——被他挡下来了?
    突然,持剑的人只觉身体一轻,手中长剑瞬间如同刺入了云中一般,眼前的黑袍老鬼凭空消失了,人影整个化成一道漆黑的残烟——散尽。
    “看来我小瞧你了。”夜色中,弥漫着一股死寂,沙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出,仿佛有人在你耳旁轻唤,你却什么也看不到。
    未知的声源,让身临其境的人们产生了一丝畏惧。这是人与生俱来的本性,与强弱无关,不管你有多强大——这是对未知的恐惧。
    “……如是恶人。身坏命终。生于无食饿鬼之中。若男若女。生于其中。饥渴之火。增长炽燃。如山浚水。涌波之力。腹中火起。焚烧其身。无有遗余。灭已复生。生已复烧。有二种苦焚烧其身。一者饥渴。二者火烧。……四方驰走。自业恶果。不可思议。其人如是。受内外苦。一切身分业火所烧。身内出火。自焚其体。譬如大树内空干燥。若人投火烧之炽燃。此鬼被烧。亦复如是。遍身皆燃。哀叫悲哭。口中火出。二焰俱起。焚烧其身。慞惶求道。地生棘刺。皆悉火燃。贯其两足。苦痛难忍。……火烧其舌。皆悉融烂。如烧凝酥。灭已复生。”——《正法念处经》饿鬼品。
    “这、这是什么声音……”
    “鬼,有鬼啊……”
    不远处的三千铁骑开始骚动起来,就连战马也跟着嘶鸣,不断有人摔下马,金属摩擦的清脆响声不绝于耳。
    霍青止住躁动的坐骑,严声厉喝:“都给我镇定,身为九原豹骑,死都不怕,鬼又何惧!”
    说完,霍青拔出腰间的佩刀,在虎口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沿着刀口往下流,瞬间一股刺痛传遍全身,顿时觉得大脑清明不少,他看也不看,将身后的披风撕下一条包裹在伤口上。
    不愧是九原豹骑,看着霍青挥刀歃血,身后的数千铁骑也纷纷效仿,拔出腰间的缳首刀在掌心上一划。
    一瞬间,军队的士气又高涨起来,再没有一人胆怯,一个个怒目圆瞪,如同虎狼一般环伺周围,手持兵器,临阵以待。
    良久。
    夜色下,竹林中,吹起了一阵阵凉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彻骨的寒气,好似下雾一般。远处青衫男子仗剑而立,除了手中长剑还在泛着点点微弱的寒光,整个人没在黑暗中。
    耳边一的佛经声,就像是无尽的呢喃,夜色中悲凉入骨。
    “饿鬼道,现——”一声枯竭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却见从空中落下七团黑烟,黑色的烟气落地便幻化出七道人形,将青衫男子团团围住。
    “还剩七招,你若能一并接下我的饿鬼道·三十六鬼中的获身鬼、针口鬼、无食鬼、罗刹鬼、疾行鬼、炽燃鬼、执杖鬼,就算我输,今日我便不再为难你们。”枯竭的声音再次传来。
    “哈哈……好,够爽快!酒某今日就领教、领教你的饿鬼道。”青衫男子放声大笑,满身桀骜。他手中长剑一转,平剑于胸与七鬼对峙,剑意中杀伐果断,却丝毫没有任何防御,整个人空门大开,手中一柄朴质的长剑闪着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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