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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喧嚣了一日的搜查行动,终以无果结束。
噪乱波及竖沙和居瑶二族,也是被里里外外地翻了一圈后,才息事宁人。
大夏御牧仿佛独坐愁城那般深沉。
抓不到虫尾巴,一个耳舌皆割,修为平庸的人。
再想象着这个小鼠身,到底能藏在昆仑城的哪个角落。
“爵爷!”门外进来一些人。
大夏御牧抬起头来,愁云惨淡。
抓不到虫尾巴,一度让他揪得狂。
“那个灰头鼠脸,所有朋党皆死了,这是在直隶地界的传送结印附近,找到他们身上的佩玉。”拎着一串玉牌。
这是上阁各门族所授与的身份象征。
虫尾巴昨晚面见这些人的时候,已经先走了一步棋,把所有同僚尽皆屠尽。
为的就是掩人耳目,完全盖了自己的行踪。
这根本就是处心积虑,在大夏御牧的意识中,不断地将前因后果将之对比。
仿佛为了进这城中,虫尾巴先计划着将所有知道他脾性的人,先屠尽,再潜入城中。
‘那么他为什么要冒着小命进入昆仑城来!’大夏御牧苦思冥想。
如果能得逞他想要的目的,再一走了之,倒也不碍事。
怕只怕他会将所有秘密泄露出去,作为报复大夏一族的筹码。
特别黄河祭,串通游离的一举,那时他还是大夏的门客,每日冠冕堂皇地进出入大夏府。
一旦抖出来,大夏一族的颜面如何挂得住。
细思极恐。
就是没能弄明白,本已经顺利逃出去了,为什么还要九死一生返回昆仑城。
这城里内外,多的是要拿他兑取荣华富贵的人。
有点违背常理。
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城中有他迫切需要的东西,要么有人逼着他回来。
座下的胞弟大夏御天,正经地候着胞兄,正义凛然。
“盯紧七夜。”他投来一个眼神,后者只是停滞片刻,如出一辙。
本质里,这一个门族对待七夜和虫尾巴这一类出生的人,都视作糟糠。
更因为有纠葛在前,七夜曾动了大夏一族的利益,伤了大夏御牧。
让胞弟大夏御天耿耿于怀。
这个族门本就是眦睚必报的个性。
月支府邸。
入夜。
这一座修建在昆仑山之巅的孤城,是这片山海大陆的龙脉,是众生生生不息的源头。
当下文明璀璨的存在。
至夜,上阁四族的府邸升起光符印,奢侈的大夏一族,更是挂上了夜明珠,把路径照得通亮。
不同于往日,虚弱的光线仅仅只被利用在需要的位置。
今日上阁四族的府邸上空,更是布满了眼线,炙烈的光线随时在移动,注视着地面上的动静。
只要虫尾巴出现,任何马脚,会立刻触发感探结印。
从高处看,黑夜和昏弱的光线更像是在点缀上阁四族的建筑,奢华的程度。
那隐藏在朦胧中,若隐若现亭台楼阁,古香古色,别有洞天。
被七夜施放了定身结印的虫尾巴,被困在暗处,僵着状态,痴痴地打量着眼前的漆黑。
纹丝不敢动。
生怕一点动静,都能引来大夏御天的嗅觉。
也不知道身在何处。
值得欣慰的是,前脚是箕豹侯爵干预了形势,虽然看不清这人的真实身份。
最后是落到月支七夜的手上。
月支七夜的为人,贤良方正,负气仗义。
虫尾巴这个无处不钻的个性,也一度和竖沙游离,月支七夜走得近。
虫尾巴善积攒人脉。
走在这昆仑城中,精明是他活着的标杆,懂得如何巴结上阁,讨自己一席地吃。
竖沙游离是有头有脸的上阁身份,也热衷研究魔族的产物。
有的时候为了论证一些东西,便会嘱咐上虫尾巴,列出条件,开出代价。
毕竟这个灰头鼠脸的矮寸身,在昆仑城的黑市里,几乎是出了名的。
上阁爵爷不能贸然去介入,有辱体面和权威。
虫尾巴便成了那一个跑前跑后的行家,倒卖者。
不同于大夏一族,月支七夜和竖沙游离并没有用族门架子耀虎扬威,他们对待虫尾巴,就像朋友关系那样坦荡。
虫尾巴分得清楚立场,在这两个人面前,便不用时时刻刻奴婢着嘴脸。
碰着欢快的势头,也会一邀虫尾巴喝酒尽兴,把他当成一个知己的存在。
后者也算在这个城里头,虽一无是处的出生,寻着一丝安慰。
可算有人把自己当一回事,不像是大夏一族对待畜生那般打发,唤之要来,弃之便不理不顾。
但这一些关系,在虫尾巴的眼中,都是人情买卖,自己辛勤的苦力换来的酬报。
无论这一头有多真诚,那一头有多虚伪。
都是活在这个孤城中,让自己有恃无恐的保证,前提是不要触碰到他们的利益,小心翼翼地维护,装聋作哑。
今日一走昆仑城,被英招逼着上了绝路,落到七夜的手上,悬着的一颗心慢慢平落。
享受这难得的安宁,候着七夜什么时候来见自己。
至少地讲,他是个正直之人,会善待自己,不会像大夏一族的严厉酷刑,讨够了便宜后必杀之。
理智之余,便开始琢磨英招的嘱咐,如何将梼杌兽的下落告诉七夜,又如何能做到让他深信不疑。
就摆脱英招而言,简直是艰苦卓绝。
如果说大夏一族是穷凶极恶,那另一头撵着追的英招,简直是穷凶极恶,再加上无所不能。
他能准确算到自己身处的位置,能想到自己所顾虑的一切小心思。
这个人有着手眼通天的一面,那一股凌驾的气势,一度压得自己不能喘息。
这件事情如若不办好,无论逃到山海天地哪个位置,都不可能摆脱他的纠缠。
地仙英招在虫尾巴的意识里,就像一个梦魇般,哪怕只要闭眼的功夫,他都能立刻追到眼前来,无孔不钻。
那么已经走到眼前这一步,要如何让月支七夜轻信梼杌兽的存在,并且按照英招的指示前往,以保证完成任务。
至少来说,从今往后,可以少了英招的纠缠。
虫尾巴实在无力招架这一个魔祖人物,每每念叨到英招,不寒而栗。
便一股脑地在苦思冥想,想着要列出什么代价来,才能让七夜笃信不疑,相信梼杌兽的存在。
不知被关在黑暗中许久之后,‘吱吖’一声,眼前豁然开朗。
七夜拖着火精灵在手,照亮了狭隘的空间。
他的身后,一俱矮小的女身,夜莺忍气吞声。
在苦苦央求七夜将虫尾巴干脆地交给大夏一族,省了麻烦,终无果。
七夜顾及大局,受义父月支天罡的影响,关于接下来这片天地的走势,仙魔两族的命数,要询问虫尾巴一些事情。
因为他口口声声提到梼杌兽。
这是太岁赤魅的坐骑,可以说也是控制魔族势力的一部分,梼杌兽在魔族的地位,不仅仅只是坐骑身份简单。
待至七夜盼足劲,将虫尾巴从暗柜中提了出来,刚落地之际,身后的夜莺抽出长剑,扬着便刺了过来,先发制人。
在大夏御天搜查月支府邸,寻找这虫尾巴的蛛丝马迹。
七夜想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将虫尾巴藏到了大公爵月支天罡的楼阁中。
这可是赫赫威光之地,月支天罡是当下昆仑城的首尊。
又布下结印掩人耳目,大夏一族没人敢擅闯他的起居之所。
一计掩人耳目,成功地保全了虫尾巴的小命。
当下,在苦苦哀求七夜无果后,夜莺负气行事,想要干脆地了结了虫尾巴,趁着机会之余。
挑穿了虫尾巴的肩膀,疼得他哇哇在嚎,没了舌根,根本唤不出动静。
因为被七夜察觉,扰了方位,刺偏了心脏。
夜莺一幅心坚石穿的态度,肯定虫尾巴不能留,她只考虑月支族门的安定,七夜的安危。
实在承受不了所爱,所在乎的人会因为护眼前这个矮短五寸身,铤而走险。
意气当前,却也心虚,她没杀过人。
不过这一刻只想要虫尾巴死,哪怕是死着,拖去给大夏御牧,总好比他苟且一口气藏匿在月支府中。
“安静安静!”七夜忙着要她冷静,惊扰地瞅着情人慌张失措。
坚定要杀虫尾巴,给她多少压力和恐慌,硬是瞅着虫尾巴在嚎,触目惊心,自己先哭了出来。
躺进七夜的怀中,除了哭腔,人在瑟瑟发抖。
可怜的虫尾巴,又挨了一顿皮肉之苦,硬是承受地看着眼前人,唤声渐熄。
待至二人的情绪完全安定,和平地处在黑暗中。
七夜安顿好了夜莺,回身照应虫尾巴,该喂药喂药,该试擦试擦,本就是担当的个性。
场面陷入消寂,盼着谁要先开口。
“如果今天,你不能讲出我说想要的情报,或者有价值的情报。”停顿,盼着虫尾巴抬起头来。
“那么这一剑的痛,接下来就由大夏一族代为其劳,我会亲手把你绑到大夏府中,交到大夏御牧的手上。”带着威胁的口吻,要他明白厉害。
当然听者明白被送到大夏御牧的手中会意味着什么。
只不过默不作声是虫尾巴一贯的招数,他先要弄明白七夜要的什么,如此听来,便容易因势利导,将局势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虫尾巴是心术的高手,当然他的眼中,现在的英招要更高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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