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涅槃》第一卷；日落殒息，修魔崛起第一百六十八章黄河祭之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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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尊上古魔祖的身像，引着黄河水塑立，大气磅礴面朝四方。
    有些陌生地印在游离瞳眼中，此刻他瞧向昔日熟悉的方位，稍以遐想。
    远古武士装扮，兽皮铠甲，披背长发，一双碧睛瞳，将剑一拔，擎天指去。
    蓄势扎腰，一蹬，山摇地摆，一股长啸铺天盖地，响彻整个黄河祭。
    威作之举后，坍塌了躯身，砸落黄河。
    游离远远地打量着庄严的仪式气节，荡然全无，丢盔地丢盔，卸甲地卸甲，给接下来冲突增添了绝益的条件。
    同时也惦记着破晓组织中，那一个突然抽身离开的修魔身份。
    如此大动静搬了一具魔像，借着黄河祭大肆宣扬，行动前只字未提，这花枪耍得让游离不得不赞叹。
    身后簇拥的在嚷嚷，先民，北荒，暗精灵，岩族，妖族，堕落者...
    众残部一见那尊滔天模样的武士御势先拨乱了局势，都长了士气，众煦漂山，不满地催着游离，要开阵门，浴血奋战。
    “开阵门！”游离顺着气势，磨了下牙根。
    便见黄河祭在震硕，山岩坡土隐隐在挪。
    数道青幽光色窜飞，冲天，前几日埋在地底下的石柱门阵，掀开沙土，一通放光。
    一道道传送门成立。
    游离的身后，‘?渊’之旁，集结着日落联盟各残部势力，咆哮地进了送门，立刻出现在祭祀河曲上，仿若群蚁出槽，杀声震野。
    但闻见冲突声起，畅叫扬疾，便见着刀光剑影淹没了局势。
    局势乱了好一阵子，再听着月支天罡的声音；
    “所有昆仑修仙一族听我号令，事出有变，拿出你们尊严，排除异族，捍卫我大昆仑门宗！”
    而后万钧雷霆披下黄河，四分五裂，击趴无数入侵者。
    游离身后几扇传送门被毁，一大群正从‘?渊’要穿越而去的异族被堵了回去。
    地在摇，山在摆，赣巨人来了，游离期待地望向黄河祭北部山头。
    这一批赣巨人曾效力在魔族麾下，此次为乱黄河祭，全凭英招调度。
    一轮遮天蔽日的巨岩从天盖下，顿起哀嚎。
    并砸落几艘悬浮楼阁方舟，折落黄河。
    游离支手，身后众破晓弟子化作黑煞流，助威残族气势，所到之处血光剑影。
    再斩落几艘巡游方舟，化身缕缕黑雾漫天穿行，劫杀人命。
    游离在专注着一个老熟人，那一个让他一度痛恨，也是此行目的之一，要掳至南下，为日落斗兽盛节增添溢彩，作为屠杀和献祭之物。
    他自始终不遐顾纷乱的局势，紧紧地盯着大夏公爵，瞅住了时机，立刻张口嚷嚷；
    “舅舅。”
    大夏回身，震惊着说话者，战战兢兢。
    “不用找我，我就在你面前四道传送门的中间。”说罢，等着他回过神来，拧出寒笑，曲了曲身腰，嘲讽着相迎。
    “游离！”这两个字简直是用肝火熬出来一般深沉。
    “好久不见，舅舅。”彼时的游离气定神闲，显摆出一幅老练。
    抿了抿，拉低风帽，仿佛吃定对方。
    “你这个家族的败类，门宗的叛徒...”大夏公爵狞髯张目。
    化作一道血红流光，穿进传送门，立刻遁现在‘?渊’悬崖上，落地前劈翻漫天山石，巨响。
    当下的游离徘徊着脚下这道刀坑，便是那一日引诱着大夏公爵，先来了一个下马威。
    “舅舅始终是舅舅，无论是从小教我修仙，为人，还是脸上这一道疤痕，至今都让我回味悠长。”游离。
    “那你就该拿你的命来报答。”大夏公爵。
    “这就是你我之间多年不见的招呼吗？”游离。
    “你罪该自提首级，向我，向家族，向昆仑山谢罪！”大夏公爵。
    “你真觉得你治得了我，忘记打小我没让你吃过苦头！”游离。
    “所以说你用在我身上的东西，教会我总有一天要回馈于你！”游离。
    “放心，我不杀你，留着你还有用，只是当日的无情今天也要你稍以偿还，为了你的爵位，家族的荣耀，孤城的体面，你可以冠冕堂皇地剥夺认为不对的一切，夺我妻命...”游离。
    “这一道疤是当日你亲手种下的根祸，我留着到今天，也要让你知道，你这具肮脏皮囊上，也更该划上...”游离干脆地在他脸上剖下一刀，疼得人哇哇在嚎。
    “把人拖下去，两日之内必须运到‘日落城’。”游离
    “吹集结，孤城的援军马上就到，今日还不是荡平昆仑山的时候。”再啐了一句。
    几个异族化身黑隼模样，飞上天空。
    而后杵在‘崇吾山’巅，遥望着漫山野，简直尸山血海。
    昆仑一族溃不成军，毫无缚鸡之力。
    撤军信号频起，厮杀缓了节奏。
    日落联盟残部种族，虽一个个遍体鳞伤，却也精神抖擞。
    刻骨深仇，食肉寝皮明明白白写在每个异族脸上，声势渐下，泄恨地多屠几个，有序地按着原计划撤军。
    岩人族早已凿穿地洞，异族们大举撤军。
    游离便见着几个妖族和两个赣巨人还在纠缠一个幼妇，携带两个孩童。
    便欠身而去，落脚在众人前。
    不巧赣巨人抓起了两个孩童，握在掌中，嗷嗷哭叫。
    幼妇腹背受敌，顽抗不屈，更见丢了幼子，越发刚性迸现。
    转过身来，惊异到游离，她在着急着栓在赣巨人手中的幺儿，又不得和周身交缠。
    这就是当日的游烟，此刻携着幼女站在自己的身边。
    当下游离彷徨着记忆，回想着彼时的一幕；
    “这个人留给我！”劈下剑气，隔开对峙的两方。
    游烟承受下风，恰得空闲喘口气，顾不及仔细游离的模样，始终在乎赣巨人半空的手掌，握紧两个幼儿，相隔着呼唤生母。
    便开始撤离，远处打开一扇巨大的传送结界，专遣散行动迟缓的赣巨人。
    游离拦住了游烟，只是简单一个定身结印便让她杵在原地，毫无反手之力。
    漫天空开始汇集昆仑援军。
    游离怀着复杂的心情，眺着沮丧的游烟，干脆地拉低了风帽。
    也是让她突然惊觉，目瞪口呆。
    身后赣巨人要挟着孩童进了传送结界，合上，游离瞧紧了过去，如失遗珍，肝肠寸断。
    “我求求你，不要伤害两个孩子...”无奈地看着游离冷漠转身，哭喊道。
    便迟凝了脚步，紧接着一声被剥夺了无数岁月的呼唤远隔多年唤醒游离内心尚存的人性。
    “兄长！”
    而后英招再释放了魔族的图腾，横尸遍野的黄河祭上，一个魔族图文骷颅久久活跃在半空中，声嘶呐喊。
    日落联盟阻击黄河祭一举，可谓让英招出尽了风头，一举让太岁赤魅的形象重临山海天下，为魔族攒足了气势。
    游离杵在‘?渊’上，细细地琢磨往事。
    这一路经历而来，又是感慨万千。
    貌似已经没有那一种执着和必要，再去坚持自己的信仰和立场，破晓建立的初衷。
    无论是屠尽家门，还是作对昆仑山，瘟疫地界里的竖沙天攸，还是面见到了祖辈，竖沙化雄。
    这种种遭遇，在离奇地指引着自己，接下来要走上哪一条道。
    魔族崛起，破晓定要置身事外，那么...
    游离眺向‘昆仑南墟，从极之渊’北面，伙伴正候在那头。
    这趟旅程，破晓最后存在的使命，就是为了虫尾巴的人情，搅乱古族令山瑾轩和大夏颐楠的通婚奠礼，便要隐退一段时日，静观局势。
    以至于发愣太久，一侧游烟母子僵着神情，要看明白游离的心事。
    “走吧！”将往事盖了盖，消沉地说道。
    临走之前再回身遥望了‘昆仑南墟，从极之渊’，那里头动荡的局势，渐渐消停，也不知哪一方占据了优势。
    但不管局势怎么变，三对一，耆童地仙，月支承乾，竖沙化雄，英招纵使再奸诈，也讨不到便宜。
    稍作迟凝，回身领着游烟母子下了‘?渊’，奔着直隶地界的传送结印而去。
    只可惜了大夏御牧为了挖到虫尾巴，将昆仑山通往外部的所有传送结印遮闭，意味着游烟又只能徒步往昆仑山走。
    当下局势风云变幻，英招一众等耳目又纠缠不清，游离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冒着暴露行踪的危险，送着母女过了黄河，西北上，便来带崇吾山西坡。
    人还未过了山坡，瞧明白眼前布置，母女被游离急着扯到一侧岩丛，做小俯低，他听到一些诡异的声响。
    瞧了漫山头布置，结印焚文，还有一些裸露出来的铁索，钉严实在四方，貌似囚禁了什么巨兽。
    游离警惕地抵着嘴唇，要居瑶弥月安静，三个脑袋静悄悄地探过去，要看清眼前喘着鼻息的生物。
    这一看不要紧，重点是居瑶弥月的情绪，收敛不住，失声小叫，脸色翻白。
    连同游烟也是局促不安。
    那两头完全变了肤色的赣巨人夫妇，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皮开肉绽。
    这一路护着游烟母子北上，而后在瘟疫地界经受瘟毒，被囚至此，辗转无数日。
    大夏公爵有令，要囚着这两头赣巨人，等着即将要到来昆仑盛节，用作祭祀屠杀的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