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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是木斩火,毕竟是一族之长,无论是见识还是心性都要比其他人更加沉稳。
他说:“算数,既然事先说好的,肯定算数。”
木斩火又看向墨笑讥笑道:“墨笑长老生了个好闺女啊。”
墨笑没有理睬木斩火的笑里藏刀,扭头对着台上的墨青函沉声唤道:“青函,下来。”
在外人眼里,一剑斩开银光甲的墨青函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英气逼人,让墨家的颜面得以保全,并且狠狠地扇了处心积虑的木家一记响亮耳光。可是在墨笑眼里,自己的宝贝女儿这一举动无疑是变相将自己推到了两家争斗的风口浪尖,这不是好事。
台上的墨青函表现得有些茫然,她预想的是父亲会因为自己力挽狂澜的壮举而骄傲自豪,可是事实却大大相反,知父莫若子,墨青函很清晰地能从自己父亲脸上察觉到有一股愠怒死死抑制着。
“爹爹……”墨青函语气忐忑。
墨笑刚欲继续开口,身旁的墨烈锋插过话来道:“青函,大伯有礼物送你,你下来看看可是称心如意?”
木向冷嘲热讽道:“墨笑长老,贵千金乃是女中豪杰,你该高兴才对。你看,周围的众宾客眼里,哪个不是赞赏有加?”
墨笑目光一冷,直射木向,“喝你的酒,不够后面还有,保证能堵上你的嘴。”
“诶诶诶,墨笑长老,我可是好言相向啊,纯属是欣赏贵千金,您可别好坏不吃。”木向说。
墨凌从碗筷底探起头来,“木向长老,什么金玉良言都是虚的,不实在。你看咋们长老,好酒好肉伺候着您,都是实打实的珍馐,怎么到了您这就成了含沙射影了呢。不行不行,是你误会在先,你得罚酒。”
“怎么,木向长老觉得不对?那就是您不觉得咱们大长老是话里有话?对嘛,咱们长老就是想敬您好酒好菜,让您吃饱喝足打道回府时心满意足的,不虚此行。那个管家爷爷,再端五坛子酒上来,就放在木向长老跟前吧,桌子上摆不下了。”
木向嘴角抽搐,可是没等他抽搐完,“哐哐当当”,五坛云间醉就摆在了他的脚边。
年迈管家留下句,“木向长老请慢用。”
然后又悠悠然退下了。
木斩生说:“墨兄,独乐了不如众乐乐,我认为还是一起的好。而且要是全然是我们在毫喝海饮,而你们在一旁冷眼旁观,传出去会让人觉得是你们墨家仗着主人的身份胁迫客人呢。无妄之灾,不好不好。”
墨凌端起身旁的茶水一饮而尽,砸了咂嘴说:“斩生兄啊,不是我不想,可奈何家里管得严,着实情况不允许啊。别说是不醉不归,就是半碗子云间醉,也是决不允许的。
“不像斩生兄你,有庙会东街那边的那座私人小楼阁,躲在里面任你喝个昏天黑地都无人知晓,更别说有人阻挠了。哎,每每想到你的自在惬意,我都羡慕嫉妒恨呐,羡慕嫉妒恨呐。”
木斩生的脸色骤然变得极为难看,那座阁楼是他的不久前才暗地购置下来作为自己的腹地,除开几个心腹,就是连自己父亲等人也是不知情。不知道墨凌从何处得知了消息,那天被他发疯似的闯入打砸完之后,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修理好。
一想到这木斩生就恨不得将墨凌手刃抹杀了去,现在墨凌居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将那处楼阁的地址曝露了出来。如果说之前木斩生是单纯的想将墨凌一刀斩杀除之后快,那他现在就是想用凌迟之法,一寸寸割下墨凌身上的皮肉筋骨,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墨凌看见木斩生几乎狰狞得扭曲的脸,他故作惊吓道:“喂斩生兄,你这般凶神恶煞地看我干嘛,我不就向你诉诉苦衷嘛,用不着这样吧。还是说你是同情我,是可恶墨家的条条框框?哎呀,大可不必,大可不必昂,至少你心里有我,但是这点规矩我还是能接受的,别生气别生气,昂,多喝酒多吃菜,乐呵的。”
木斩生喉咙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呕气声,差点憋出内伤,呕出一大口血来。怎么会有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墨烈锋将墨青函唤到身边,从怀里取出来一个精致的粉色雕花香囊,他笑着说:“你伯母在入春后便时常往后山上跑,为的就是采集长势最好的花香最沁人心脾的那批春花,晾晒研制后,做了这个香囊。布料也是她精心挑选的,一针一线仔细缝制完好,可惜她不太喜欢热闹的场所,所以只得交由我转交到你手上。”
墨青函雀跃的结果那只小巧精致的粉色香囊,欢喜道:“等明日青函一定去好好谢谢伯母。”
“哈哈,不必这么见怪,喜欢便好。”墨烈锋笑道。
“我很喜欢。”墨青函重重点头。
墨烈锋微笑转回头,他好像记起一事的模样对正面的木斩火说:“木族长,见到台上银光甲的下场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就是前段时间,发生在我铁匠铺的一件事,不一样的是,我族铁匠铺的那些铁器,下场要比台上的银光甲还要凄惨上许多。木族长见多识广,府上更是有一名游历过大陆的铭印师,论见识木族长肯定远胜于墨某,不知可否慷慨解惑?”
木斩火一脸迷茫地说:“哦?是有什么不一样?我还以为只是打造时出现了纰漏,莫非有其他隐情?”
“木族长不知?”墨烈锋深深地看了木斩火一眼。
木斩火面色看起来十分起码有九分是真诚的,他问:“墨族长此话怎讲?”
墨烈锋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话锋一转说:“有个难言之请,木族长,贵府上的铭印师见多识广,奇闻异事想必同样见闻过不少,不知可否拜托木族长,替我询问一二,问问那名尊贵的铭印师是否有所见解。若是能够指点铁器破败之谜的破解之法,墨某万分感激。”
木斩火应诺说:“既然是墨族长相求,我如果拒绝就是不识好歹了。不过有言在先,墨族长你也知道,铭印师地位超然,而且大多有些古怪脾性,先不说知道与否,有时候就算是知道也懒得解释。所以墨族长,话我一定带到,只是结果嘛……”
“木族长有心墨某便已感激不尽。”墨烈锋说。
木斩火转头望向大门外的夜空,看到月色已经略微向下倾斜了,开口说:“兴致未尽,奈何天色已晚,墨族长,恐怕我等人要先行告退了。”
接着木斩火起身,他又分别环视了一圈墨烈锋五人,问道:“诶?突然想起来从宴会开始到现在,却一直未曾见到墨谷长老的身影,不知……”
墨烈锋皮笑肉不笑地说:“木森长老不也一样没有光临今夜的宴会?”
木斩火似乎觉得合情合理地点点头:“墨兄你不知道,家里不留个人我不放心,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小偷小盗起了歪心思,也好歹有人看家护院不是。”
墨烈锋没来由的心头一震,似乎想到了某种不好的结果,不过他极力克制不让自己露出异样神色。
“哈哈,说出来还真有些难为情,墨族长千万别嘲笑我一惊一乍,杯弓蛇影啊。”木斩火仰头大笑,大步向宴厅门外走去。
墨烈锋望着踏出门槛的背影,双拳缓缓紧握。
走在最后的木仓柏此时刚好走到了玄辰所坐的位置,他低了低眉,斜撇少年三人说:“我们好像都是第三次见面了吧。”
玄辰正奇怪,他和肖痕第二次见过木仓柏是在月下楼的厢房,但是他话里包含的显然不止他与肖痕两人。可木仓柏第一次见过林清是在抢夺聚灵草时的自家院落内,现今他说是第三次,那中间的第二次是在哪里。
正在玄辰疑惑之时,木仓柏冷言嘲弄道:“伯母的伤看来是好了,都可以外出走街串巷了。唉,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啊,哪都好,就是胆小怕事一方面随了他那个不中用的爹,到最后还需我这个做兄长的替他主持公道。”
说完,木仓柏挥袖离去。
玄辰骤然起身,丹田内的所有灵气瞬间运转,气势顷刻间攀升至了最顶点。纳戒之中,锈剑嗡鸣作响,就欲在玄辰念力的驱使下破空而出。
“辰儿……”身旁的肖痕猛然一惊。
同时纳戒内,一念翘着二郎腿嬉笑调侃说:“嗯,气势不错,年轻气盛四个字,此时用在你身上简直淋漓尽致。来,剑给你,将那黄毛小儿一分为二,相信我,绝对很爽,无以伦比的爽。”
“不过……”一念的语气急转直下,“杀他不难,可他前面的那几人你该怎样处理?当然,如果你敢赌墨家还有雷战佣兵团肯为了你三人,和他们就地来个鱼死网破,也可以试试。”
一念突然跳起来说:“不对,你还有三次让小爷我出手的机会啊。诶,来来来,只要你一句话,小爷我立马天神下凡,将他们砍得七荤八素,一人两半,绝对分毫不差。”
不等玄辰做出决断,有人不停拉扯着他的衣袖,传来一道心急如焚的声音。
玄辰低头看去,只见林清眼里有泪花闪动。
“辰儿,不可!”
那几人是什么人啊,是可以在遥北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可以轻而易举主宰他们生死的存在。妇人不畏死,但是她无比惧怕面前的稚嫩少年会因为下一刻的冲动而断送了性命,那样,比自己死上千百次还难受。
在这个人间城池,却处处凸显着原始的丛林法则的世界,身位一介肉体凡胎,她早已把自己的生死看得比白纸还要单薄。
可是她的孩子不一样,是有望走出这座小城去到外面的世界目染大好风光山河的希望所在。
再者出于一份私心,她是把自己的执念寄托于孩子身上了,以望未来某一天少年踏出那座城门时,也将她的那道执念带出这里,去往更远,更辽阔的地方。
玄辰收回灵气,颓然坐回原位。木仓柏已经走远,出了宴厅外的院子。
“就这样算了?”纳戒内的一念失望的作回原来的躺倒翘起二郎腿模样。
“对你有点失望啊。”一念唯恐天下不乱地说。
林清和肖痕如释重负地长长吁了一口气,心思缜密的红裙少女察觉到了玄辰这边的异状小步走了过来。
红裙少女轻声问:“怎么了,可是木家那几人有故意刁难?”
玄辰挤出一抹笑容回答:“没有,是我有点不舒服。”
少年的慌话有点拙劣。
红裙少女蹙了蹙眉,稍纵即逝,没有追加询问。很多时候,看破不说破,是可以两全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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