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之光》第一卷烽火起乱世第四章蓬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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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朴，你想好去哪了吗？实在不行就去我家吧！反正我家比较大。”徐湫暮道。白圣朴没有答话，天地之大，何处是吾乡啊！徐湫暮看出白圣朴的迷茫，他没有点破，因为这是白圣朴的成道契机！决定着他是否能迈入修行者的世界。
    接连几天，白圣朴和徐湫暮走在路上，多是两两无言。途经森林便轮流守夜，遇到河流便由徐湫暮掏钱打船过河。一路多山水，有次走在一片山脚下，便看到一具具白骨躺在路上，想必是山匪对过路的流民所为，不但掠光了钱财，还害人性命。在这个世道，人命贱如狗啊！想起父亲离去时的无奈，母亲跳崖前的憔悴和解脱，白圣朴开始变得寡言少语。刚开始，他梦想着去儒域，因为那里相对安定，但事实上只要神州一直存在九域就一直不可能安定。不安定，便会有战争，战争便会死人。这还是小，那些大修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动辄便是血流成河，伏尸千里。
    想要让神州大地真正安定谈何容易，千百年来，多少人前仆后继都成了飞蛾扑火。白圣朴一直向往着安定的生活，若没有战争，则父母安康；若没有纷乱，则百姓和乐；若没有割据，则天下一心。他想要告诉人们告诉这世界：神州不只是强者的世界！或者说不只是掠夺者的世界。可他又何德何能去言这般豪言壮志呢？
    他站在船边俯瞰波澜壮阔的江水，面容憔悴，身形萧条。“一梦一轮回，冥花落无声，奈何桥上过，百年空流淌……”白圣朴兀的明白了一些东西，既然来此人间总得留下些东西来创造自己的价值，否则枉活一世，他要为这方世界做点事情，哪怕是一件小事。转过身憔悴仍旧，精气神却是涨了不少，更奇妙的是他仿佛与此方天地相连接了，就像是真正扎根于神州了，不再像是无根之木那般惶然不知所措。白圣朴面容苍白地对站在后面守护的徐湫暮笑了笑，徐湫暮还以一笑，近日里的气氛终于缓和。
    与此同时，一个男人站在幽黑的屋子里，他的前面，是白圣朴他们的映像和白圣朴心境的变化途径，他蓦地笑道：“不愧是我选中的人，只是……”
    徐湫暮隐约感觉到有人对白圣朴的“审视”，他犹豫一下，没有告诉白圣朴。一是担心自己的错觉，二则担心影响白圣朴的心境。
    但他很快恢复过来，对白圣朴贺喜道：“恭喜你，小白，成功突破蓬蒿境，从此那就是鲤鱼跨龙门了啊！”白圣朴请教道：“蓬蒿境？”徐湫暮耐心解释道：“神州大地无论哪一种修士都是有着明确的境界划分，是按照前人的经验而来，相传有五境，这初入门便是第一境蓬蒿境，就是让修士与世界相连接，从而汲取天地灵气，迈入修炼之路。”白圣朴点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
    白圣朴疑惑问道：“世间之人突破第一境都是我这样靠自己感悟吗？”徐湫暮答道：“也有特殊，如那大宗门的弟子，就是靠导师辅佐，助其蓬蒿。甚至有些是生而蓬蒿。”白圣朴虽然惊叹，但还不至于嫉妒和抱怨。徐湫暮看了他一眼，安慰道：“你也不必太妄自菲薄，自己体悟和导师传道各有优劣。”白圣朴一皱眉头，又蓦地一笑，问道：“那你是什么境界呢？”徐湫暮好像是终于等到这个问题一般，兴奋地道：“你猜猜，往高处猜。”“没兴趣”。
    两人站在船边吹着微凉的海风，“圣朴啊，现在有什么规划了吗？”“先在剑域历练几年。”跻身蓬蒿是白圣朴没有想到的，心中自然难免欣喜，就想着现在剑域历练几年，再返回武域报父仇，最后再前往儒域安享晚年，这就是他对自己一生的安排了。“嗯，然后？”徐湫暮道。“暂时没想好。”白圣朴略微犹豫答道。“我可以陪你在剑域游历一年，一年之后，我就不行了，必须得走。”白圣朴点点头，他没有拒绝，是因为他把徐湫暮当作了真正的朋友，他没有多问，也是为了尊重徐湫暮的隐私。
    徐湫暮问道：“欸，圣朴，那块炼晶怎么来的啊？有故事吗？给说道说道。”白圣朴将事情原本相告，即使有些细节说得不够准确，但仍是十分旖旎啊。说完，却见徐湫暮像傻了一样，对白圣朴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白圣朴了然，他必定认识那紫裙女子，他问道：“有大来头？”徐湫暮道：“是挺大的。”白圣朴指了指包袱里的炼晶，示意咱们还要吗？徐湫暮一脸幸灾乐祸，让白圣朴放心收下，一拍胸脯，说道：：“怕啥？以后哥罩着你，你大可在神州横着走。”白圣朴一挑眉头，啧啧称奇。
    接下来的日子，白圣朴常常询问一些修炼之法，如那呼吸吐纳之法，灵气幻用之术。徐湫暮总是耐心地给白圣朴口口相授，而不光是丢下一本秘籍。所以白圣朴尤为感激，他将这份情义藏在心中，日后只要徐湫暮需要，不管那时候有多危险，他有多忙，他都会前去帮忙。那些常把感激和兄弟挂在嘴边之人向来都是不太看重这些感情的，而他恰恰最珍视这些。
    前面就是剑域的内陆地区了，常常有剑道比拼出现，往往剑光绚烂，剑势磅礴。这处空间仿佛被剑道所压制，处处尽是凌厉剑气。白圣朴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就像刘姥姥初进大观园一般。作为剑域核心区域这里属实繁华，不只有剑士还有别域的武人、书生。大街小巷，灯火通明，极尽璀璨。
    “走吧，去用这块炼晶打造块兵器，卖掉也太暴殄天物了，欠我的钱以后再还就是了。”徐湫暮说道。白圣朴自无异议。他们往匠铺走去，却见一个女人突然撞过来，似乎是看着徐湫暮像个权势子弟，不敢招惹，就先悄然不知地将胸襟撕开个口子，一把抱住白圣朴，白圣朴暗道：“这江湖真特么险恶啊！”随后就有一群男子上来勒索，白圣朴一手推开那碰瓷的女人，深呼一口气，一拳将那为首男子撂倒在地，空气略微震动。其余人见势不妙落荒而逃，那女人也早已不见，只剩一个黑衣老大在地上抽搐给周围人耻笑。
    回望徐湫暮，却发现他竟还在偷笑，发现自己看他后，又由衷竖起一根大拇指。其实刚才那一拳不只是皮外伤更有灵气在受伤者体内肆虐，想要痊愈，难喽。
    这次白圣朴下手这么狠既有自己数次被坑，愤怒无比的报复，也有对平民百姓的怜悯。如若不是他跻身了修行者行列，刚才岂不是就要受到名声和肉体的双重折磨？一想到这个，白圣朴就一丝愧疚也无了，但也不至于痛下杀手，人活在世，多少有些不得已而为之，那汉子多半也是为生活所迫。不过那女人的行径就让白圣朴感到厌恶了，女子还是应当讲些礼仪廉耻，三从四德的。
    白圣朴招呼徐湫暮一声，然后一同跨入铁匠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