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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燮从容地取出笔墨纸,轻笔淡墨,勾勒出一副图案。乍一看,这图案是一个伴侧脸的女子,细看之下才能发现从任何角度看看到的都是同样的图案。
“三位师叔祖,你们可识得此图案中的奥妙所在?”
“想必你是从盘古心门那里看到,与我雪饮谷的‘观雪图’极为接近,却也是天壤之别。”定约真人粗声道,“你故弄玄虚于此图案上,莫不是要指教我们三个老妪些什么修真道理来?”
“恕弟子冒昧,三位师叔祖的修真悟性算不得高明。”甘燮直言,所有人侧目,他却很淡然地续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若是弟子猜得不错,雪饮谷的那幅‘观雪图’应该是我这幅图的正面。两者重叠,天外天,山外山,楼外楼,方是真面目。”
瞬间,三定、陆襄、齐忆五人眉头紧锁,陷入深思。
定约真人慢慢凌空,盘膝而坐,运转雪饮谷秘法,但见人影重重,任何人从任何一角度看去,都是看到的半侧脸影子。整整三百六十息之后,收诀回落时,她身上的那种鼓胀感仿佛被剥掉了一层。
“两位师姐,果真如此!”定约真人失声道,“我雪饮谷祖师所留的修行圣诀,原来本就是残卷。后继传人中从来没有人能够将之弥补完善,反让别派弟子参破了玄机,真是令人难过。”
“定约师叔祖需要运转真灵,方可修行一周天,这应是天境下品修士的极限。定弦与定静二位师叔祖不动声色,已是在自己的内里乾坤修行了三周天,这应该是天境上品突破的征兆。由此可见,定约师叔祖应该是身怀某种强悍的血脉。”甘燮淡说道,“雪饮谷的修行法门残缺,无非是两位师祖欲彻底澄清与掌天会的关联,亲自创立属于自己的门派传承。孰不知,在融合了神乞、鬼宗、道家、佛家的诸般法门后,两位祖师都失去了对融合的掌控,亦没有能力留下破解之法。说句实话,这并不是什么圣人之举,而是遗祸无穷,害苦了许多无辜的人。”
甘燮续道:“三位师叔祖,诸位师叔,弟子认为,要想真正的完善雪饮圣心诀,定是要找到传说中的‘天书之凡人卷’,从其中寻觅融合各家之所长之道。弟子修行的阴阳咒,估摸着有八成的凡人卷,但是,恰恰少了最关键的两成。似乎,是有人故意如此做。”
“你能凭借鸿楼梦、阴阳咒与盘古心门之地所见所得,将我雪饮一脉的修行秘法猜测的如此精准,可见你对牧神大陆各门各派的修行秘法都有所了解。一个人能容纳海量的修真秘法,太难得。”陆襄沉声道,“只是凡人卷早已被毁,一般人根本驾驭不了阴阳咒,你也是多想一重。不过,有你的这点帮助,足可让雪饮一脉的修行秘法大幅度完善,不再受血脉异变之苦。”
“它只要存在,就一定还有现世的一天。”甘燮信誓旦旦地说道,“假如天书之凡人卷真的是域外文明遗落在我们牧神大陆的神秘修真文明,那我们一定就能溯源穷流,知晓它到底来自那里。山长水阔路宽,只要保持耐心,一切皆有可能。”
“甘师弟,听说,你已经向你的师父天符师伯下了战书?”
陆襄铃,二十岁年纪,冰肌玉骨,国色天香,凡境九品修为。相貌身段与陆襄真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犹如跌落凡尘的仙子。她一脸的活泼开朗,落落大方。
齐红雪,二十二岁,出尘脱俗,明艳动人,已是圣境下品修为。相貌身段与齐忆真人如出一辙,同样的冰冷,倒是与雪饮谷的冰之气质最吻合。
雪饮谷有一件公开的秘密,陆、齐两家历代是女子执掌门户,后人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谁。这其中的隐秘无人知晓,雪饮谷对此十分忌讳。
甘燮如此胆大之人,亦不敢去触碰这条红线。他想反驳陆襄铃叫他师弟的事,发现说不过人家。毕竟,人家一出生就是雪饮谷的弟子,二人年纪又是相当。
“襄铃师妹,此言差矣。”甘燮肃然道,“为人师表者,仅仅是比别人多活了几年,却是德行不配位,那是远远的不够。古人云‘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我师父说我不配传随他的‘杀破狼’三绝,那我只好用实力证明是他与他的‘霜风云’也好、还是‘杀破狼’也罢,都不配我学。
霜,无情冷酷;风,无形无影;云,无定无常。天道自然,重立地水火风方可成为一方新世界,霜与云仅是其中之点缀。
七杀,主萧杀,遇紫微而化为权,当以‘稳’字诀为要。破军,耗星也,助恶不助善,百害而无一利,‘变’字是为其要诀。贪狼,主祸福,善恶不一,‘理’字是其核心。杀、破、狼,究穷其理,无非是要突破了人的种种私念,寻求一条全新的出路。
我师父的六绝看似搞的莫测高深,不过是粗浅融合了所见所闻,貌似自成一系,实则根本未跳出掌天峰的‘掌天无敌剑道’,只怕与掌天仙君传下来的无敌剑道相比,还是大大的不如。至少,说其凌驾于无敌剑道之上,是绝无可能之事。”
“甘燮,你莫非已对剑祖传承下来的‘无天谱’有所参悟?”一直沉默不言的定静真人突然开口说道,“据祖师的修真札记记载,剑祖凭借一人之力打开过剑界之门,从其内获得了‘无天谱’。然,似乎仅仅是‘剑、雷、霜、风、云’四幅不知所谓的图案,剑祖终其一生仅停留在了‘剑’上。我发现你的‘魔剑诀’已经突破到了‘剑意’之境,又自悟霜风云之心诀,理应是对掌天十三绝的奠基之法‘三清’修成了‘上清’第一品。”
掌天十三绝,分别是三清、龙象、阴、阳、地、天、星、月、日、圣、仙、魔、神。第一绝“三清”乃是此修真神通的基石,分为上清、玉清、太清,每一清又分九品。掌天会的二十一代传人中,已知的能修炼到上清第五品已是终极。有一种说法,从第二绝“龙象”开始,每一绝皆需要参悟一道天地法则。是故,有人怀疑,即便是掌天仙君本人,未必修到了第二绝。
甘燮暗自有些诧异,只知晓定静真人是雪饮三家中年纪最长的一人,平淡低调的如同没有这个人一样。万没料到,她一出口,竟将自己所修一眼看穿。
“师叔祖定是对弟子有所指教!请师叔祖直言!”
“依我测度,若是没有修炼内在的境智俱寂的‘寂灭’之法,修士的内与外定将失衡,成为鸿沟天堑般的阻碍。方今之世的牧神大陆,唯有天龙殿的佛门法门属于此一道。然而,你的修真气息却是正宗纯正无比的道家。此间之事倒是令老妪困惑了。”
甘燮微微一笑。
他很清楚,有如此怀疑的人很多,然那无名老僧人所授的万字经文之事断然不能传开。实则,他自己对万字经文亦越来越困惑。有时候,会有神秘莫测的表现。有时候,会有昙花一现的心神意念‘入境’之表现。诡异的是,它明明无形的影响着自己,可自己根本无法掌控,为己所用。
尤其是开始修行“神目诀”与“掌天十三绝”后,似乎自己开始拥有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内在之力,将自己分裂成第二个自己的存在。若不是九龙紫金袍的辅助,有时候还真有种压制不住的强烈感觉。
“三位师叔祖,弟子想请教一件事,不知雪饮谷对焚香殿这个古老的宗派了解多少?”甘燮话题一转,不再纠缠修炼一道,“弟子与焚香殿的弟子并肩作战过,发现他们的修真吐纳之法非佛非道非俗,似乎与神话传说中的古巫族亦不同。弟子琢磨着这个古老而神秘的门派,该不会是上古时期天妖族的某一脉传承?”
齐忆沉声道:“你凭什么如此揣测?”
“一是神兵‘煅仙’,拥有非常明显的天妖皇祭炼血灵的痕迹。
二是焚香殿的弟子所施展的虽是修真道法,然我敢断定他们的主修当是七千年前开始没落的术法符箓之道,只是不知何故,如今的焚香殿有意隐匿此一道。
三是据弟子所知,天妖皇座下的九大天妖,其中之一的玄狐,是对古巫族巫术的集大成者。同时,人族术法符箓之道源自古巫族的巫术。两相印证,只怕李天循的祖上定是为天妖部落玄狐族服务的人族。”
“没想到,你对焚香殿的了解已到了如此程度。”定弦真人道,“焚香殿起源何地、师承何方神圣,连九圣都不尽知晓。昔年的道祖那一代人,对这个神秘的门派亦知之甚少。似乎,在佛道创立之前,已有了自称‘焚香行者’的焚香门人行走天下,以神鬼莫测的术法符箓见长。
妖族辉煌之不可一世,统御牧神世界数万年,该世界或存或灭的生灵种族,还有那一脉不是深深烙印了妖族的印迹?故而,焚香殿源流于天妖玄狐是一种说法,实属没有真实的佐证。
说到势微数千年的术法符箓,孰不知,掌天会的前身‘道门’在早期同样是以此道修行为主。只不过,在传承中出了如道祖、剑祖那般的绝世人物,凭借万古之奇的才能创立了新型的道法神通,才逐渐脱离。”
“多谢师叔祖赐教!”甘燮恭声道。
“甘燮,希望你不要将各门各派当成了务必要诛灭的存在。大家共存于一方世界,共同守护生存的家园,产生些争夺亦属平常。要说谁完全的对或是完全的错,自是各执一词、各有其理。”定静真人道。
“师叔祖,恕弟子直言,牧神大陆上百分之九十九九九九的人定是真正的土著。然而,像季立仁这样已经明确并非牧神大陆土著的人,他们来自那里?意欲何为?是否已经掌控了牧神大陆的一些修真力量?咱们不得不防!”甘燮哼了一声,“算他聪明,躲避的足够远、足够隐蔽。但是,我定将他找出来,弄清楚真相。”
季大仁脸色微变,发现大家都看向了他,微微扬头看天。
“甘燮,我想从你挑选的二十四万人中挑选三千人,充实我雪饮一脉。”陆襄真人开口道,“回到掌天会,齐师姐定将传承闲置万余年的‘昊天峰’,而我亦将前往闲置万余年的‘天竹峰’。我雪饮一脉的人数本就少,一经分裂,两脉各自的亲传弟子不足千人,只怕会给掌天会丢脸。”
“此事,万万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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