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切莫睁眼》83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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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血的脚印从门边一直延伸到床脚,
    那双鞋，
    又回来了。
    ***
    “石头，喏，特意为你炖的排骨汤，快尝尝！”
    莫铮岩喝了口汤,很给面子地竖起大拇指：“手艺不减当年,超好喝！”
    得到恭维的莫妈妈开心得笑眯了眼,连刚才一进病房就看到伏宁坐在儿子床边的郁闷都一扫而空。
    自从那天伏宁来了之后，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原本闹得沸沸扬扬的疫情突然就得到了控制,病人们一个接一个的好起来，莫铮岩也很快不再发烧，从隔离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估摸着再观察两天就能出院。
    几天前一得知莫铮岩染了疫病，莫家两老就赶来医院,只是病房不让进,询问病情医生也直叹气，眼见着儿子都快没了,突然峰回路转，莫妈妈差点没喜极而泣。
    结果没曾想，她带着爱心午餐一进病房,就看到自家儿子活蹦乱跳地围着那个谁团团转,连她进门都没发现,别提心里多么郁闷憋屈哟。
    虽然当初是莫妈妈把老房子租给伏宁,但真要说起来，她心底对伏宁这人是有些偏见的。
    莫铮岩始终记得当初他给老妈打电话提到伏宁时，她语气里那种挥之不去的排斥和警告。
    本来他是打算潜移默化慢慢改变老妈的想法，谁知道生了这场病，连一点铺垫都没做双方就这么突兀的见面了，按他老妈那暴脾气，他可真怕她会突然发难——比如开口就是撇清他和伏宁的交情或者毫不留情赶人离开之类的，好在并没有。
    伏宁喊了声“老板娘”，莫妈妈矜持地点点头，场面一度尴尬得令莫铮岩想要捂脸。
    幸好没几分钟莫爸爸就到了，接收到儿子递过来的求救眼神，机智的找借口说忘了买水果，顺便把伏宁招呼出去，莫铮岩又有心讨好他老妈几句，病房里的气氛这才缓和下来。
    但这样总避开也不是办法，凡是还得从源头上解决。
    莫铮岩捧着碗想了想，谨慎的选择了一个比较安全的话题：“妈，我之前就想问你了，你当初为什么把房子租出去？你不知道我回家看到院子里有人可吓了一大跳，以为遭贼了呢。”
    “你不想想，那地方要啥没啥还能遭贼？”莫妈妈先是失笑，继而忽然领悟到莫铮岩话里的深意，瞥他一眼道：“哼，什么时候还学会拐弯抹角了，你不就是想问那谁的事情么。”
    被戳破目的，莫铮岩尴尬地摸摸鼻尖，却不愿轻易放弃，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催促：“那你就说说呗。”
    “说说也行。你也知道伏宁这人对怪力乱神这方面有些本事……”
    “是很有本事！”莫铮岩认真纠正。
    “……你别打岔！”莫妈妈低喝一句，眯着眼睛回忆，“大概是去年五月份的时候吧，客栈里陆陆续续出了好几件怪事，好些客人都说闹鬼，有些人甚至说亲眼看到晚上有个影子睡在他身边，客栈里的生意一下子就冷清了，我琢磨着别真是闹小鬼，心里也怕极了，就想着得找高人看一看情况啊，在网上和朋友圈打听了很久，就是在那时候，有个朋友向我推荐了伏先生。”
    “我给他发了邮件，可是一直没有回应，还以为被骗了呢，之后没多久，伏宁就来了……他要了正对楼梯口的那间房，我也不晓得他做了什么，反正没几天他就告诉我问题已经解决了……我本来想付钱给他，但他没要，只是说想租我们老家的房子……”
    莫铮岩敏感的抓到了关键：“他直接提到了老家的房子？”
    “嗯，可能事先调查过雇主吧，听说他们这一行规矩挺多。”莫妈妈撑着下巴，“其实呢，我对他也不能说讨厌，只是他这人看着太过冷漠，不适合做朋友……我之前没跟你说，那时候有个小姑娘很喜欢他，跟着他一路追到我们客栈，他理也不理，后来那个小姑娘出事了，他当时就站在旁边，却看都没有看一眼，就好像只是个陌生人……不，就像只是一根草一块石头挡在他面前，轻轻绕过便走了，够无情吧？”
    莫铮岩竖起耳朵，“那小姑娘出什么事儿了？”
    “车祸，当场就死了……就死在他面前，我当时看着心霎时就寒了，这样的人，想想真是可怕。”
    莫铮岩僵硬地扯扯嘴角，还真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来，照伏大仙的性格来看，这种事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伏宁这人有个很明显的特质就是目中无人，死人或者活人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差别，他游离于尘世之外，万事万物都不在他眼中，死水般不掀波澜。
    ——唯一的例外，大约就是莫铮岩。
    这么想来居然还有点诡异的开心，莫铮岩犹豫片刻，正想再说点什么为他家伏大仙刷一波好感度，就在这时，买完水果的伏宁和莫爸爸推门而入，他只得默默把到嘴边的话又憋回去。
    伏宁手里提着一袋苹果，放到莫铮岩床边的柜子上。
    莫铮岩顺便抓了一个，随意擦了擦就要啃，伏宁一把从他嘴下夺回苹果，仔细替他削好了皮，又一言不发递回到他手中。
    “哪里买的，好甜！”
    脆生生咬了一口，莫铮岩咧开笑，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下去。
    莫爸爸困惑地挠头：“就医院门口那家，你以前不一直说难吃吗？”
    “啧。”莫妈妈撇嘴，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这边停下谈话，隔壁床传来的声音就听得异常清晰。
    “这什么破鞋子，脏死了，你拿走，我才不要！”
    莫铮岩闻声看过去，果不其然是隔壁床那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他比莫铮岩晚两天转进普通病房，现在身体还没好全，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休息。
    小男孩的父亲似乎很忙，每天只有中午那一小会儿时间能来看望他，每次都会给他带礼物，但男孩显然并不是回回都领情。
    “怎么了扬扬，上次不是还说很想要吗？”
    男孩坐在床边，一脸嫌弃地看着父亲手上的盒子，“都说了不要，你这个跟人家那个能一样吗！早跟你说了别去买那些便宜货，我不要这种脏东西！”
    他的父亲局促地站在那里，瞥了一眼围观的莫铮岩一家人，又满脸尴尬地转过头去。
    男人看上去是个很老实的汉子，一身军绿色的棉袄洗得泛白，磨得起了毛边的裤脚挽到脚踝，露出一双布满泥点穿得变形的皮靴。
    看他的模样手头应该比较拮据，但莫铮岩注意到，他拿着的那个盒子里躺着的那双白色球鞋，看标志是国内比较有名的牌子，在专卖店大概能卖到三四千。
    男人又低声劝了孩子几句，再次把盒子递到男孩面前，这个举动令男孩愈加不耐烦起来，直接一脚踹翻盒子。
    “快拿走！”男孩叫喊着。
    白色球鞋从盒子里滚出来，一只撞到了柜子脚，另一只咕噜噜一直滚到莫铮岩床底下。
    他这么一折腾，男孩的父亲显得更尴尬了。
    男人涨红了脸来到莫铮岩床前，勉强扯出一抹笑，连声道歉：“对不住打扰了，孩子不懂事。”
    说着，他就要趴到地上去捡鞋子。
    莫妈妈忙道：“别，滚得有点远，从我这边捡比较方便。”
    一边说着，莫妈妈顺手拾起那只鞋子还给他。
    男人再三道谢后，才把鞋子重新装回盒子里。
    这一次莫铮岩终于看清了那个盒子，并不是专门的鞋盒，而是装快递的那种纸箱子，廉价得很，看上去与那双名牌球鞋一点儿也不搭。
    结合男孩之前好几次嫌弃鞋子太脏的话，以及男人的经济状况，莫铮岩猛然想到，他恐怕并不是在专卖店买的鞋子，而是去的路边卖二手货的小地摊。
    离医院不远的地方就有这么一条街，整条街都是地摊，专卖一些山寨货，或者是二手货，因为正好挨着小吃街，人流量还挺大，晚上更是热闹，好些人都乐意去那里散步或者随便逛逛。
    收拾好鞋子后，大概又到了男人的工作时间，他看了眼手机，不得不匆匆把鞋盒放到男孩床边。
    离开前他似乎还想对男孩嘱咐什么，但小男孩并不搭理他，冷哼一声便负气地把头埋到被子里。
    男人见状，不得不摇摇头走了。
    他刚离开病房，男孩就从被子里钻出来，垂头盯着地上的鞋盒。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蹲下身掀开盒盖。
    就在莫铮岩以为他可能想还是试一试的时候，男孩突然猛地合上盖子，汲着拖鞋啪嗒啪嗒的跑出病房，连鞋带盒地扔进走廊尽头的垃圾桶里，又啪嗒啪嗒的跑回来，缩进被窝里。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看到他小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裹着棉被轻轻颤抖。
    旁观了这么一出，莫妈妈也难免唉声叹气地摇头，直感叹现在的小孩太任性娇贵，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完全不如我们家石头好养活，都没怎么费力，就这么放养着，冷不丁的就那么大一坨了。”
    那么大一坨的莫铮岩：“……”可能我不是亲生的。
    一家人又聊了一会儿，好不容易送走了爹妈，莫铮岩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猛地回身扑到枕头里。
    伏宁悄悄戳戳他的脸颊，“还吃苹果吗？”
    “要！”
    于是伏大仙就坐在边上给他削苹果，莫铮岩支着脑袋，静静凝视着伏宁冷峻的侧颜，只觉心中静谧安宁。
    他想要的生活，无非就是像现在这样，陪在喜爱的人身边，父母平安，阖家幸福。
    一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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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友说看前三行就背后一凉
    哈哈哈哈，看后面呀，明明很温馨好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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