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指天道》第十六章三尺青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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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扑。”
    马夫中刀倒下,夏若水才注意到那柄刀,走到马夫跟前将刀拔出,封住血脉后用元神查探着马夫的伤势。
    马夫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公主,不用在我身上耗费力气了,我知道……我已经不可能……活下去了。”
    夏若水用元神查探之后也发现马夫的伤势极其严重,那柄刀中有刀势存在,进入到马夫这种普通人体内,刀势爆发,根本无法阻止。
    “公主,若不是你刚才所救……我已经死了,现在也算是……还你一条命了。”马夫的声音更加微弱了。
    夏若水将元神完全释放出来,利用元神来清理着马夫体内强横无匹的刀势,但夏若水再如何努力,她的元神终究有限,三境巅峰的元神修为也仅仅只给了马夫延续了几口气。
    元神全部释放出来,夏若水身上笼罩着淡淡灵光,马夫笑了,说出了最后的话,“公主,回昭阳……去吧。”
    说完这句话,马夫的气断了。
    夏若水沉默着为马夫合眼。
    齐剩走了过来平静地注视着那柄刀。
    那柄刀在齐剩的注视之下,再次动了起来,这一次不是向夏若水飞去,而是飞到了一块数十米高的巨石之上。
    一位中年男子接过那柄刀,站在巨石之上,俯视着下面的人。
    莫琢的心中犹如巨石落地,看到中年男子出现,他知道屠颠要出手了。
    夏若水开头问着巨石上的人,“你便是那把刀的主人?”
    夏若水的声音很平静,也很柔弱,但是却透过数十米高的巨石很清楚的传到屠颠耳边。
    屠颠冷冷道:“是,又如何?”
    夏若水厉声道:“我要你血债血偿。”
    夏若水一跃便跳起数十米,手握游龙快速而伶俐的向屠颠刺去,屠颠根本没有往夏若水刺来的方向看去,转身以铁刀对着背后的空中一挥,赤红的刀芒斩至空中,居然斩出了火花。
    “名剑游龙,风过留影,不过如此。”屠颠收刀,冷哼一声。
    刚才冒出火花的地方出现了夏若水的身影,她没想到自己的风影剑法居然被看破了,而且她游龙在手竟然还拼不过那人手里的铁刀。
    见夏若水跃上巨石和屠颠一战,齐剩作为贴身侍卫,也不容落后,脚踏地面,腾空而起。
    莫琢嬉笑道:“自变量力,屠长老可是四境中期的强者。”
    巨石之上剑气涌动,齐剩发出青色光芒以光为剑和屠颠的赤色刀芒相互碰撞,屠颠铁刀在手,而齐剩仅凭赤手空拳发出的青色剑气居然毫不逊色与他的赤色刀芒。
    剑气和刀芒碰撞在了一起,相互抵消。
    屠颠略微震惊,然后嗤之以鼻,“小小年纪在剑术上便有如此造诣,只是可惜修为差了点,还伤不了我。”
    “齐剩,我们合力攻击。”夏若水从莫琢口中知道屠颠是四境强者,一人之力难以撼动屠颠,只能叫齐剩一起出手。
    夏若水舞动施展风影剑法,齐剩以剑气环绕周身,屠颠脚踩巨石一震,一股强横无匹刀势的爆炸而出,脚下的巨石凹陷下去,各种碎石飞起。
    夏若水和齐剩联手进攻,屠颠周围是数道夏若水的残影,头顶一道剑光倾注而下,如同星河瀑布从上流下。
    剑光已至,周围风起,飞起的碎石跟随着残影而去,屠颠感觉到了压力,手中铁刀闪动着赤色火纹,等刀势内敛,缓缓抽刀而出,一柄和人大小的铁刀虚影砍下,巨石四分五裂,齐剩和夏若水两人纷纷被虚影所击中,强横的刀势进入两人体内爆发,两人从高处坠入地面。
    两人倒地,屠颠拿着铁刀向着夏若水走去,看着屠颠走来,重伤的夏若水望着一旁的齐剩,“你走吧,他们的目标是我,你没必要和我一起死在这里。”
    齐剩闻言,勉强从地上爬起,眼神闪烁,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夏若水苦笑,看齐剩毫不犹豫的离去,心中也明白,自己和齐剩交情本来就不深,在生死面前,自然不需要以命相搏。
    屠颠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夏若水面前,赞叹道:“公主被逐出昭阳,没想到三年时间,进步居然如此神速,如此天赋,的确令人嫉妒。今又有游龙在手,更悟得风影剑法,再加上那位剑术造诣高强的少年,若来的是四境初期的人,也不可能留下公主的性命。”
    夏若水无奈,空有天赋又如何,贵为公主又如何,今日还不是难逃一死,“是何人要杀我?”
    “无可奉告。”屠颠的回答直接了断,继而抽刀,赤光的刀芒再次凝聚,朝夏若水斩去。
    夏若水闭眼,等待着死亡,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心中却是不甘,还未回到昭阳便要葬身在这里了吗,忽然,黑暗里的世界里出现了一道青光,伴着呼啸声从耳边穿过。
    赤色的刀芒被青色的剑光击散,一位手提木剑的少年挡在夏若水身前。
    “你还想挣扎?”屠颠看着去而复返的齐剩,脸色阴沉。
    夏若水感觉到了异样,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齐剩的背影以及那把木剑,“你………”。
    齐剩低声轻语,“我说过我会负责的。”
    夏若水不知道如何回应齐剩的话,只是低下头去,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出了一个字,“嗯。”
    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凭你手中多出的木剑就想拦我?那我便连你一块杀了。”手持木剑的齐剩根本就没被屠颠放在眼中,夏若水手有游龙,一样被打成重伤,一把木剑和游龙相比,他更加不会惧怕。
    齐剩眼神闪烁之时就没想过逃命,而是去马车中取回木剑,小葫芦被人带走时,他无能为力,现在的他,既然拥有这个能力,就要为之一搏,更重要的是齐孤云的一句话。
    五年前,初次随齐孤云学剑的狗剩看着齐孤云赤手空拳的给他比划着剑招。
    狗剩看过镇上的人都是用剑教人,只有齐孤云以空手教人。
    狗剩问齐孤云为何不用剑教他?
    齐孤云默不作声,眼中黯然落寞皆有,一口烈酒入喉,随后缓缓开口而语:“年少时我无所牵挂,握着手中之剑,上揽九天星河,下压各国豪杰。这天下谁看不惯我便打谁,多么痛快。”
    又是一口烈酒进入口中。
    “只是手中的剑再锋利,终究是为了杀敌,后来遇到了一个人,让我明白手中之剑若是只为杀敌,很无趣呢,杀敌可比守护简单得多。”
    “赤手空拳战天下,三尺青锋守至爱。现在教你剑术,不为斩敌,也不为至爱,所以无需握剑,既然握剑,所行之事必有意。”
    狗剩年幼并不知道齐孤云话语中的含义,只是问道,“何为至爱?”
    齐孤云想起那个如雪的女子,缅怀道:“若是有一天,你要为一个人负责的时候,那便算是至爱。”
    狗剩似懂非懂,默默记住了负责两字。
    现在,他承诺过夏千风为夏若水负责,那便不能逃避。
    “落霞。”齐剩大喝,右手木剑微微颤动。
    石林之中,似有霞光散落,令莫琢等人大惊失色。
    “怎么会有霞光冒出?”
    莫琢等人发出疑问,只有屠颠感觉到了异样,他感觉到了一股剑意存在。
    而夏若水注意到了众多霞光聚集之后又散开,始终无法形成一副完整的落霞之景,便将目光转移到齐剩身上,发现了落霞聚散的原因。
    同时发现这种情况的还有屠颠,落霞的聚散皆因齐剩持剑的右手颤抖而起。
    齐剩被刀势所伤,此时无法承载木剑上的剑意,手握木剑的手也是颤抖不止,无法挥出这一剑。
    屠颠明白了霞光和剑意出现都源自于眼前这个手持木剑的少年,从那股剑意之中感觉到了危险感,不再迟疑,刀势再起,以势御刀飞身直去。
    铁刀携带着刀势袭来,齐剩的手依旧在颤抖,一道香风拂过,齐剩感觉到自己的右手传来了一丝温度。
    夏若水贴身上前,伸出玉手和齐剩的手相握,用着温柔而又清脆的声音在齐剩耳边低语,“我的手借你。”
    齐剩感觉到玉手之上传来的力量,颤抖的手止住,天上的霞光聚集在了一起,一片晚霞之景映照在了石林之间,将巨石林照耀得五彩斑斓。
    铁刀落下,木剑在铁刀刀势下节节断裂,一道白光入体,屠颠的身体突然在齐剩身前止住。
    数秒之后,屠颠单膝跪地,地面被膝盖压得龟裂开来,嘴角处也有红色的液体流出。
    “哦豁,又莫捉了。”莫琢见屠颠也倒下,发出了一声怪叫。
    霞光消散,光芒消失,巨石林回归平常。
    “快逃。”
    夏若水松手,道出两字,齐剩回神,跟着夏若水一起逃进石林深处,顺便将马夫的尸体一起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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