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劫》第一卷鲁国风云第七十九章董正武之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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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富元才正要答应,却被纪月玲打断:“你可要想清楚,若是入了万千浮尘,对于未达到宗师境的人来说,可是件极为凶险的事情,除了秘录传承者,没有一位宗师晋升大宗师境界,其中的原因便是这万千浮尘,连宗师都没成功过,富元才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不错,到时,老夫的意志将与你的意志合二为一,也就是说你将代替老夫做选择,若是成功,老夫与你都能踏破七情六欲,若是失败,老夫将泯灭与众,至于你……”
    董正武轻笑道:“有老夫在,你不会有事。”
    “我……”
    富元才的话依旧没有说完,纪月玲还是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道:“千万年,为何每代只有十三位大宗师,就是因为有着秘录护持,传承者可在万千浮尘中明心见性勘破自我,这才能冲破牢笼,得尘埃明珠,但是董神医利用的是心毒和心之力触摸到了大宗师的境界,更为可怕的是,这心毒和心之力只是毒之秘录和心之秘录的万千分之一,根本就无法像秘录传承者一般保护……”
    “够了!”
    富元才突然喝止纪月玲:“纪月玲,普通的铁衣神捕绝对不可能知道神捕门这等隐秘,你究竟是什么人?”
    纪月玲沉默片刻道:“我是下一代的大宗师后补,同时也是神捕门这代的秘录传承者之一。”
    富元才疑惑的问道:“不可能,神捕门收你,不是因为神捕门的铁规,不得不做补偿给大伯,你怎么可能得到秘录传承。”
    “因为神捕门姓纪,我和爹以及大哥本就是神捕门在五百年前分离出去的旁系血亲,不然纵使神捕门的铁规再严厉,也绝不可能冒然答应别人收下未出世的我。”
    “好,好算计,好算计。”富元才冷笑着,这一刻他或许明白了一些东西,血玲珑是血隐宗的传承者出现在自己的身边,纪月玲是神捕门的传承者,与自己有了婚约,那么谢毕生是不是可以代表无声门,因为谢毕生本就是一副谋士的做派,而这个世界上唯一出产谋士的便是无声门。
    四大圣地中的三个出现在了自己身边,那么八大皇朝的传人还会远吗?
    怒极反笑的富元才看了纪月玲一眼,这一刻,纪月玲从富元才的眼中看到了冷漠无情,柔软的身体微微一颤,一股窒息般的痛苦将心田塞得满满的,纪月玲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这一刻好想哭。
    富元才点头便答应了董正武的邀请,相比这些虚伪的人,为自己付出一切的董正武才是最值得自己认同的。
    “好,今天老夫便带着小友一起勘破这灭杀千万宗师的万千浮尘,哈哈哈!”
    董正武带着富元才连同铜鼎中的身子踏入了黑洞旋涡中,纪月玲痛苦的坐在地上痛哭起来,嘴中念叨着:“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
    “刷刷刷……”
    纪巡落在了纪月玲的身边,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富元才和董正武两人,却看到了坐在地上痛哭的纪月玲,急忙问道:“小铃铛,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大舅子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揍他。”
    “哥!”
    纪月玲扑到了纪巡身上哭了好久好久……
    “佛前一滴泪,愿得来世永不相见,不念,不思,不见。”
    “佛前一滴泪,愿得来世化作庙前白雀,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青云,值得吗?”
    “阿莲,别忘记我。”
    “轰!”
    天空中划过一道惊雷,斗大的雨滴撕裂长空砸落在古老的戏台庙檐上溅起阵阵水花,孙氏宗族的宗祀里,孙氏嫡系家族长子孙清云静静的跪在广场中,雨水如刀,割透了那一袭单薄的寒衫,却割不动他内心的绝望和痛苦。
    “当当当,三更了,当当当,三……”
    门外的打更人嘶哑的叫喊随着大雨的声音滑落在孙清云的耳边,似乎在哭泣又似乎在嘲笑,在夜半时分的宗祀中显得格外的刺耳。
    门微微半开,孙三爷提着打更锣揣着烟锅子顶着一袭蓑衣揍了进来,望着雨水中最有前途和文采的子侄,干瘦的脸上抽搐的鼓动着,满是大泡的嘴唇微微张开,一道割扯金属的嘶哑声从黑洞洞的嘴里传来:“青云,好好跟族长道歉,族长会原谅你的,毕竟你是孙氏的根,一家人从不说两家话,只要忘了她,你还是孙家的骄傲。”
    夜枭般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子的温柔,带着一丝期盼响彻在连绵的大雨中。
    “三爷爷,我不后悔。”
    孙三爷看着倔强的孙青云微微叹口气,嘴巴张了张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佝偻的身子慢慢转动,终究是离开了这道半掩的木门。
    孙青云抬头看着天空漂泊大雨,心中却想着那道并不算漂亮却令他牵肠挂肚的脸。
    白雀寺的观音佛像前,密密麻麻的火把遍布了整个广场,一群山贼围聚在曾经的佛门圣地吃着简陋的干粮,整个广场除了一道道咬着干饼喝着泉水的声音,再也没有人说过一句话,头前的佛像边,一名清秀的女子痴痴的望着佛像前的七个小和尚塑像眼中透着几分神往和期盼。
    火把从中推开,一位魁梧凶狠的莽汉子提着大刀走了进来。
    “阿莲,你确定那个混小子会帮我们?我们可是山贼啊?”
    阿莲三两口吞下手中的干饼站了起来望着来人:“三叔,我们是山贼,可是我们从来没害过人,我们只是一群打了败仗的可怜人,这些青云是清楚的,我相信他一定可以理解我们,况且我们只是想要些粮食回家,不扰民不害人,我相信他答应我就一定会做到。”
    三叔拍了拍手中的大刀突然转身大吼:“兄弟们,出发,目标萧王庙。”
    窸窸窣窣半躺在地上的散兵们,仿佛像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着站了起来,在阿莲看不到的地方露出道道嗜血的光芒。
    三叔带着人正要离开,阿莲突然叫住了他:“三叔,我爹呢?”
    三叔背着阿莲的身子微微一顿,抬头看着连绵的阴雨,低声叫骂道:“这该死的天气,将军染了风寒,在寨子里休息。”
    阿莲:“那我去看看他。”
    三叔:“不必了,等拿了粮食一起去吧,毕竟寨子里的人都饿坏了。”
    阿莲:“可是……”
    三叔打断了阿莲的话:“时间不早了,阿莲快些带路,速去速回。”
    阿莲低着头:“好”。
    大雨中,阿莲带着一群山贼浩浩荡荡的下了甬山。
    大雨渐渐的奚落下来,雨声从狂暴慢慢转变成了低语,雨水稀稀拉拉的挂在了庙角树梢上,如同离人的分别透着几丝不舍,宗祀的木门被狠狠的踹开在了一边,两条人形的火把群从门外涌入,延伸到了祖宗的牌位前,族长带着族老们走到了青云的面前,低头静静的看着青云。
    大族老从口袋中掏出一份书卷张口念道:“孙青云,六岁童声,十二岁秀才,二十岁进士及第,孙氏第十六代子孙,跪坐者孙青云,知否?”
    孙青云低着头:“知。”
    孙三爷站在人群的外围,偷偷的瞄了一眼当首的族长,无声的叹了口气,纵使是族长的权势,在族规面前也需得按照祖宗家法,这是孙氏存在千百年的根本,谁也不能逾越半分,大族老念的是孙青云的平生,敲打的却是族长的面皮和威望,苦心费力一辈子,到头来终究毁在竖子之手。
    但是更痛苦的是父亲还需与族人一起审判这个自己教导了二十多年的孩子,这是一种亲手在自己身上割肉般的痛,而这种痛远远未到结束的时候,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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