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荒1》第三章奇遇浮屠塔第七十七话雷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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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醒域。
    修罗和青桐肩并肩走着，这一路的荒芜让他们很吃惊。
    “你知道第二次进入梦境之扉会怎样吗？”修罗问道。
    青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修罗欲言又止：“有件事我想……”
    小黑此时从青桐的帽子中爬了出来说道：“青桐，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青桐一听小黑变得如此正经，感觉肯定有什么正经事。他眼睛一撇，说道：“干嘛这么客套，有事您吩咐。”
    “你再进入梦境之扉时，能否带上我？”小黑正色说道。
    青桐有些吃惊，而后他仔细回想着第一次进入梦境之扉时的情景，“那时候带着金乌，之后他确实实力逐渐有所增强。如今小黑又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说，进入梦境之扉不限人数，并且可以不限次数随意进入吗？”
    “九年前的事情，你可能不记得了。那时候为了争夺那座城市成熟之灵的收割权，也就是现在被莲移走的白沙之城【交叠区】第九区。长牙和幽鸡所在的组织【兽神】，与根和雾所在的组织【黑棺】之间，经历了一场梦荒部族顶尖力量的搏杀。”
    修罗有些吃惊，“同样是九年前吗？”他心里嘀咕着。
    青桐仔细听着，如今他实力进步了不少，应该有资格知道那场跟父亲有关的战斗了吧。
    “这场战斗使徒等级的修灵者根本没资格参加。是【兽神】的兽神主级和【黑棺】的将级之间所展开的一场恶战。这兽神主和将，都是实力进入织梦者中后期的修灵者。在梦荒存在的无数年中，实力达到那种层次的修灵者甚至不足百。”
    青桐对织梦者其实并没有明确的概念，他皱着眉头试图理解着，而小黑看出青桐心中疑惑，便补充道：“如果非要找一个衡量标杆的话……基本上都是全胜时期的黑蛛那种实力，若是‘奉献’之后的铁喙进入那场战斗一瞬间便会炮灰。”
    听到这时，青桐才吃惊的瞪圆眼。而修罗也挑了挑眉毛。
    “这场战斗持续了非常久，从梦荒界撕裂空间一直打到了这第九区，而我……”小黑深吸了一口气：“就【死】在了这场战斗之中。”
    此话一出，青桐和修罗更是吃惊、疑惑，面面相觑，却不知该从何问起。只得冷静下来听小黑将这些事娓娓道来。
    “没错，我的本体你们也应该都见过了，我的实力原本是在兽神主等级，所以才能够轻易灭杀长牙和觉醒域蛛女，但到如今，我却只能保持很短的本体时间。”
    “现在这般虚弱是因为……这个世界的‘规则’认为我是已死的，只是游荡在这个世界的亡灵。”
    “你是怎么知……道的？”青桐一边飞速接受着这些信息，一边战战兢兢的问道。
    “你这守墓人之灯中的魂灵金乌，他和我一样受到过重创，但因为某种原因没彻底消弭，同样是因为【规则】不承认他还活着。”小黑说道。
    “小黑说的‘规则’？莫非就是父亲所说的‘因果律’？”修罗若有所思，“那么……玲珑实际比想象的受创严重吗？她这般沉睡，是不是也和金乌、小黑的境况相同？”听到此处，修罗开始担忧起玲珑来。他不自觉的撇向沁魂匣。
    “我们这样的能量体被规则认定为已死，但却实实在在以如今这个形态苟延残喘着，大概是因为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吧。”说到此处，小黑低头垂目，流露出一丝悲伤。
    青桐的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过来：“所以，所以！”他有些激动的快说不出话来了：“梦境之扉正是灵与梦荒界接触的第一个契机，可以让规则重新认可你，是这个世界真实的存在？”
    “简单的说……进入梦境之扉的淬炼，就是重新激活我们这些被认定【已死灵体】的钥匙。”小黑郑重补充道。
    修罗听到此处也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若是这样的话，梦境之扉能够让规则认定的已死之灵，或是已死之魂，重新在这个世界上被认可，那么我妹妹玲珑是不是也……”修罗想到这里，他浑身不自觉地有些颤抖。难道青桐真的是打开他希望天窗的钥匙吗？
    此时青桐看了看颤抖着的修罗，他大概有着相同的猜想。
    青桐一笑，笃定的回答了小黑一开始的问题：“没问题，我一个人还觉得闷呢。是吧，修罗。”青桐对修罗挑了下眉毛，心里想着：“如果大家的愿望都能满足，那可真好。而那些可怕的梦……就不会实现了吧。”
    “还有多远能到梦境之扉？”修罗激动的问道。
    青桐闭上眼睛，感受这觉醒之心的波动：“应该……还有一段距离。”
    此时轰隆之声大响，一道黑色巨影凭空升腾而出，定睛一看是只墨绿色的巨兽。这被修罗召唤而出的，正是那凶兽梼杌。
    修罗咧嘴一笑：“金乌说我灵力根基不稳，还需要多加练习~”青桐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修罗一把拉上了梼杌之背。小黑重新回到青桐的帽子之中，微微一笑。
    一只带有滔天威势的凶兽，背上驮着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的青桐，他正吱哇乱叫着。而修罗虽然心急如焚却在一旁沉默不语，他看着茫茫远方，与青桐一同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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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兽森林，雷鸣域。
    雷海深渊之中，金蛟站立在没有一丝电流的丈许方圆之地，他感到诧异非常。若是将雷海的惊雷闪电比作苍茫大地，那这丈许方圆之地，就是一口在大地上被挖掘千万米深的古井，完全被孤立，硬生生镶嵌在广袤的雷海中央。
    这雷鸣域龙阶下的雷海之中，有着无比磅礴的巨大能量涌动。而这丈许的方圆之地不但无雷鸣闪电，竟然还有着一幢古朴小屋，而他正在这屋里。金蛟刚刚清醒过来，他坐起身，踱步走出了小屋之后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这雷海之中被人所救，但想来想去都想不通。
    一位脸上有道疤痕的老者就站在这小屋的外面，身高与他相差无几，躯体虽然已经佝偻，但看起来健硕异常，他手掌之中，有两颗青色的珠子不断摩挲着，球体之间摩擦产生出嗡嗡的声响，老者看着金蛟，表情深沉。
    看到老者头顶的触角，金蛟立刻辨认出来，这也是一位龙族之人。而老者又在滚滚雷海之中救了他，金蛟自然对这老者恭敬有加。
    “我怎么可能还活着？不不不，不知前辈是何方神圣，您怎么可能还活着？”他有些语无伦次。
    “也许……是缘分吧。”老者笑着说，指了指额头上的疤痕。他们面部的疤痕如出一辙，都是一条竖着的纹路，由额间向上一直延伸至头皮。
    “可、可是，这雷海之中……”金蛟看着四周皆是强力电流涌动翻滚交叉，形成了坚实的雷电之壁。在这里还能安然无恙，金蛟有些想不通。
    “这世间万物都是有规律的，当然也包括这雷海……”老者指着那滔天巨势的雷电之壁，而后将手臂随意地插入其中。
    金蛟看得头皮一麻，这威势若是以肉体触摸的话……会瞬间化为灰飞吧？但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老者波澜不惊，手在那雷电中任意搅动，就想在水中嬉戏一般悠然自得，如若无物，金蛟直接是看得愣住了，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者却一笑：“弱者在任何强势的东西面前都会泯灭，因为弱者不懂得随着强势而动，若是成为了强者的一份子，那么又何惧被泯灭呢？”
    金蛟似懂非懂，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莫非这老者正是雷鸣域的掌管者？
    “龙族晚辈，金蛟。敢问，前辈……”金蛟赶忙躬身拱手，更加恭敬非常。
    “老夫这罪人之名不提也罢。”老者将手从雷海之中收回，折了折袖子。
    “您为何要救我？”金蛟甚是疑惑。
    老者指了指额前疤痕：“不是说了吗，我们是有缘之人……”
    “莫非……您的额前，也是被寅部虎族所伤？”金蛟继续问道。
    老者沉浸片刻，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他突然身形展开，上前两个寸步又一后撤，紧接着扭曲身体，压下重心的瞬间，却有一道极其锋利的晶白色利芒突然由下方隐藏的拳头中冲出，在金蛟额前飞速闪过，这一力道控制的极为精准，金蛟只感觉到一股强劲且细腻的风从额前急速升空。他的内心有些颤抖，这不就是寒貙所使，将其击伤的招式吗？
    “虎族有一招，名为细嗅蔷薇。”老者收势之后缓缓道。而在金蛟眼里，老者的身份似乎更加神秘了。
    “您怎么会对虎族招数知道的那么详细……您究竟是？”金蛟又一次问道。
    “我龙族招式虽然狂猛霸道，却不及虎族内敛沉稳……”老者的神情似乎还是沉浸在回忆之中，而后他长叹出一口气。
    “这族那族的破规矩，哎……”老者的话音未落，便化作一道光消失在丈许方圆之地。
    “小子，别再问老朽是谁，你还没资格知道。你只要记住，在你达到我的某些要求之后，老朽能让你活着出去，在此之前，这雷井便是你的安身之所，好好利用这里的东西，感悟雷电的真正奥妙吧。”
    “欲速则不达，若是你能放下恩怨，心无涟漪，你我尚有再见之时……”那声音洪亮滚滚，如同雷鸣般炸响。虽然没有说完但是也很明白，除非他感悟到老者说的那种状态，否则怕是永远要被困在这雷井深处了。
    金蛟抬头看着雷井的天空，真是格外晴朗。“心无涟漪……”喃喃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