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穿邪神见闻录》第十四章黄昏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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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九年前,深秋,托莱特河畔。
    阴云惨淡,残阳斜照。
    昔日和熙的河畔平原,此时一片浓郁的肃杀之气。
    萧瑟秋风带着寒意拂过草浪,一只野兔从草穗中探出脑袋。
    双耳竖立,三角鼻尖嗅动,赤红的瞳目左右观望,这片领地并未发现危险的气息,好奇心驱使它继续向前。
    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鲁莽的野兔钻出草丛,停在山坡上,眼前的景象超出了它小小的脑仁能够理解的范畴。
    山坡下,两方军队隔河对峙。
    全副武装的士兵,铠甲鲜明整齐排列,以方队为单位列阵摆开,严阵以待。
    空气中,盔甲摩擦声,战旗猎猎声与风声合成一首沉默的哀歌,成为厮杀前的序曲。双方前排的士兵难以掩盖恐惧紧张的眼神中,渐渐露出一丝疯狂。
    北岸,锡斯巴教国的三个圣战团与十三个主力战团以及随从部队,共计十四万五千人。
    南岸,伽罗莫桑帝国与亚斯基大公国联军,共计二十二万人。
    将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以血肉灌养万灵。
    无形的杀气令野兔不安地躲闪,让它忽视了来自头顶最为致命的利爪。
    在天空中盘旋已久的猎手,等到了时机,黑影迅速俯冲,化为一道流影,呼吸间完成了猎杀。
    一声鹰啸在旷野回荡,战争的号角也随之吹响。
    亚斯基大公国的法师团,在重甲步兵的掩护下,突出阵列来到河岸边,施下金石魔法。
    数十座两人宽的石桥从泥土中钻出,跃向对岸,将另一端直插在北岸。
    伽罗莫桑帝国的精锐重步兵团,冲上桥面,嘶吼着杀向列阵在最前方的锡巴斯教国随从部队。
    想藉此一鼓作气撕开敌方阵线,让意志薄弱的随从部队溃散后逃,从而打乱敌方的阵型,为后续有力的进攻创造条件。
    随从部队的将领当然不会坐以待毙,立刻命令弓箭手压制对方前冲的势头。
    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手挽紧弓弦,随着一声令下,顷刻间,遮天蔽日的箭雨便淹没了第一批冲上岸的重甲步兵。
    特质的破甲箭头,对传统盔甲具备一定程度的杀伤能力,头阵的士兵们寄希望于这些特质的装备能为他们到来一线生机。
    当箭雨淹没对方阵线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由自主高呼起来。
    但很快,他们的神情凝固了。
    因为他们看到,对方武装到牙齿的重甲上铭刻的魔法阵,泛起微光。所有箭矢如弹弓射出的石丸一样软弱无力,被重甲弹开。
    一个接一个的重甲步兵从插满箭矢的河岸走出来,竟无一人倒下。
    随后爆发出一阵震天的狂吼,挥舞着刀剑继续冲锋。
    短兵相接,兵刃盔甲不断撞击,重甲兵团犹如闯进羊圈的恶狼一般,横冲直撞,收割下每一颗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头颅。
    虽然重甲兵团的人数远远少于随从部队的人数,但面对怪物一样刀剑不侵的重甲兵团,只装备了皮甲和圆木盾的随从部队扛不住装备碾压和士气低落,一触即溃。
    石桥上,联军的后续部队还在源源不断冲向对岸。由十万人构成的厚重防线在一波接一波的冲击下,摇摇欲垂。不出半个小时必然全线溃散。
    伽罗莫桑帝国的统帅立于军阵中的高台上,神色冷漠,对己方目前的大好形势不为所动,深陷的眼眸死死盯住己方突入敌阵的精锐重甲步兵团,他只在乎自己的这一步险棋,接下来还能收获多少战果。
    锡斯巴教国随从部队的混乱,是他事先就预料到的,如果能按照计划彻底打乱敌阵,那后续一击便能直接结束战斗。
    当然,他也不会认为锡斯巴教国的统帅会愚蠢到毫无动作的坐等战败,但不管对方如何应对,都免不了踏入下一个陷阱。
    果然,锡斯巴教国的后方阵线中,亮起几个巨大的红色魔法阵,那是圣教团的魔法师战团在吟唱施法,看样子,是几个威力不俗的战术级魔法。
    数量惊人的庞大火球拖曳着尾焰从红色魔法阵中射出,将河面上的石桥悉数摧毁,并在河面砸出无数十余米高的水柱。拥挤在石桥上的步兵无出躲避,跳入河中也难逃一死。
    接着,火球沿着北岸河畔砸出一道火墙,阻断联军的后续增援。
    同时锡斯巴教国阵线两端的两万重骑兵开始向混战的北岸战场中央包围,势要将重甲兵团围歼在北岸。
    这可是伽罗莫桑帝国的一半家底,要是全折在对岸,风暴教廷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哪怕自己身为两朝元老,德高望重。
    伽罗莫桑帝国的统帅深知这一点。
    但他还是如此做了,并且依旧保持着作为统帅的沉稳。因为他的计划本来就是要以重甲兵团为诱饵,搅乱锡斯巴教国的阵线。
    他侧目北岸遥远的上游,天际线上出现了一条黑线,正以极快的速度往北岸战场推移。
    原来,帝国统帅早就计划好,趁重甲兵团吸引敌方注意,将两翼骑兵尽数调出的时候,己方提前隐匿在上游的全部五万骑兵悄然渡河奇袭敌阵,直指敌方大本营。
    抬起左手一挥,风暴教廷的圣战团出动,构建起同样巨大的魔法阵。
    河面上顿时扬起诡异的飓风,将对岸的火墙卷灭。
    亚斯基大公国的统帅,也随即对麾下的战团发出指令。
    金石教会的法师团,全员上阵,数座更为宽阔的石桥跨河而立。
    联军将余下的战力全数投入战场,准备配合骑兵的奇袭,一举击溃锡斯巴教国的军队。
    胜利似乎唾手可得。
    “呵呵,汉森那老家伙打了一辈子仗,还是老一套,总以为他那点儿小伎俩,谁不知道似的。”
    高台之上,锡斯巴教国统帅——威拉德·唐恩侯爵悠闲地靠坐在宽大舒适的沙发上,一边喝着帝都精酿的美酒,一边嘲笑着自己一生的宿敌。
    眼下的危机并没有让他感觉到紧迫。
    “威拉德大人,目测敌方的骑兵数量已远超我们的预期,我担心主力战团难以拱卫您的安全!”身旁的一名骑士说道。
    “的确比我想象的要多,看来亚斯基大公国这次也是下了血本。”或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威拉德双眼微垂,眼神有些迷离。
    “对方的主力也做好了渡河的准备,如果配合骑兵冲锋的话,正面战场恐怕就彻底溃败了!”骑士时刻注视对岸的情况,慌张的提醒道。
    “年轻人,别着急,死亡不会因为你的呐喊晚来一步,更何况战死是一名战士的荣耀,哈哈……”威拉德豪放地大笑道。
    身后的红袍主教,一听到“战死”,本就愁苦的面容,又多上了一分憎恶。
    教廷派他来督战,却不曾想到统帅竟是这个教国中最狂放不羁的侯爵,极端冒险的作风加上对教廷的敌视,让国王和教皇都难以掌控。
    但无奈敌国统帅是大陆上扬名已久的汉森侯爵,放眼举国上下也只有威拉德有实力与之一战。
    “威拉德大人,事态紧急,还请您尽快做出决策!”主教带着些许斥责的语气说道。
    “实在不好意思,我都快忘了,您还在这呢,哈哈哈哈,亲爱的主教,希望我刚才的失言没让您受惊。”威拉德故作惊讶地说道:“对了!我们还有圣战团呢!您看,您不说话我都想不起来。”
    红袍主教看着威拉德装模作样的样子,顿时怒火中烧,但碍于眼下激战未果,只能强压怒火。
    “请您尽快决断!”
    “谨遵主教之名,我马上——决断。”威拉德目露不屑,举起酒杯,仰头将杯中之酒一口吞下:“那个叫伯恩斯的小家伙不错,让他带一个圣教团去阻截骑兵。”
    “伯恩斯?是那个去年刚加入圣战团的修士吗?他可没有指挥圣战团的资格!”红袍主教惊呼道。
    “眼下,这就是我的决断。如果您有异议,不妨我把指挥权交给您怎么样?也好让我见识见识教廷的力量能不能帮我们赢得战争。”威拉德站起身,冲着红袍主教两手一摆,谦卑地说。
    “你!威拉德我要向教廷汇报,你亵渎神灵!亵渎圣焰教廷!”红袍主教怒不可遏近乎于嘶吼般地叫嚣道。
    “时间可不等人,主教大人您最好尽快决断,嘘!你听……死亡的脚步可越来越近了。”威拉德步步逼近红袍主教,直指放在嘴唇,眼神阴冷地看着他说道。
    红袍主教只是一个七级魔法师,被身为八级魔法师的威拉德释放出的威压,压得喘不过气来,额头直冒冷汗。只好悻悻地点点头:“听……听你的……”
    “我勇敢的骑士,还愣在那干嘛,没听到主教大人发话吗?”威拉德收起威压,又换上一副轻松的笑脸,坐回到沙发上。
    旁边的骑士一愣,立马跑下高台传令去了。
    红袍主教瘫坐在地,心有余悸的擦着汗,方才威拉德的威压中,他感受到了一丝杀意。稍微缓过神,就瞪着通红的眼睛,心中暗下决定,等回到圣菲洛城,定要在教皇面前控诉威拉德的种种行径。
    威拉德神情自若,毫不在意背后的红袍主教在想什么。他此刻关心的,不是战场,不是今后可能遭受的弹劾,而是那个叫伯恩斯的年轻人。
    高台正前方,圣焰教廷第三圣战团。伯恩斯身着一袭素白鎏金战袍,镇静的看着不远处的混战。手中紧握两米高的法杖,顶端拳头大小的火魔晶流光溢彩,闪耀着炙热的光芒。
    骑士一路狂奔,一分钟便赶到了第三圣战团的阵列。
    “普利特战团长,我奉统帅之命,令你部即刻赶往西面侧翼阻截敌骑兵团!”骑士说。
    “我知道了。”普利特战团长沉声回应道,粗狂的脸庞从右眼角到下颚有一条可怖的创痕,暴厉恣睢,神色中带着七级魔法师的傲气,在第三圣战团,他就是绝对的权力。
    “统帅还说,此战凶险您身为第三圣战团的将领,万一有所闪失难以向教廷交代,故请您原地待命,由伯恩斯修士带团迎击。”骑士说。
    “什么?让一个毛头小子顶替我!威拉德疯了吗!”普利特震声怒吼,让骑士有些战栗。
    “这是统帅的命令,如有异议统帅愿意与您当面解释,况且这个决定也得到了主教大人的认可,现在还请执行命令吧!”骑士强撑着心中的忌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强硬一些。
    “哼!”普利特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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