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闯皇上寝宫:朕本红妆》第四十七章一往而深(大结局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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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门走。
    “母妃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哈哈,你竟问我做什么?”穆云风冷笑,“你可以就这样不管不顾,自生自灭,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外公?你去看看,你自己去看看!你最近可曾去看过他?仔细看过他没有?当初就为了帮你留下萧焰的尸首,他老人家硬是向南越皇帝皇后许诺,要救活萧焰,这两年来,他没歇过一日,没睡过一个好觉,不是制药就是炼丹。你有没有想过,你外公岁数已经大了,身体也不如从前了,当年还因为那块软泥大大受损,调养这么久也没完全恢复,你现在还这样折腾他,逼他日夜操劳,你可还有半分孝心?还有你父皇,你皇祖母,你可去探望过他们,哪怕只是一次简单的问候请安?还有元熙,他已经能够唱歌识字了,你可曾前去抱过他,陪他说说话,跟他讲故事?为了一个已死的萧焰,你是不是打算将身边还活着的亲人全部都抛弃不要了?你说啊,是不是?是不是?”
    秦惊羽被她一把掼在地上,闭上眼,眼睛里阵阵涩痛,却是半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她以为,守着萧焰,守着这一份醒悟得太晚的爱情,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却没想到,会伤害到身边的亲人。
    这样的等候,这样的坚守,难道错了吗?
    错了吗?
    穆云风走的时候,满脸哀容,只丢下一句:“你去看看你外公,好好生生看看,然后通知南越那边,把尸首领回去吧,早些入土下葬。你别怪我心狠,也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死心,才能恢复正常的生活,你还那么年轻啊!”
    过后,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起身出门,走去太医署。
    在那间光线幽暗的炼丹室,她看到了外公穆青。
    穆青正背对着她,往炉子里添柴,嘴里还喃喃念叨着:“再试一次,稍微增加点分量,我就不信这个邪……”
    往日清隽的身形已经微微佝偻,原本略显花白的须发竟成了满头银丝。
    母妃说得没错,她为了萧焰,一直漠视身边的亲人,更是在折磨身边的亲人。
    可她又能如何?
    她怎么舍得将他送回南越,怎么舍得让他离开?
    如果没有他陪在身边,今后的漫长岁月,却教她怎么过得下去?
    有时候理智会叫人做一些清醒正确的事,但感情偏偏又逆道而行。
    就这样日日天人交战,不能决断,正当此时,却有一位不速之客找上门来。
    来人头发挽起,白衣素裙,虽做妇人装扮,却一如初见时那般清妍娇柔,是萧焰的皇妹,南越三公主萧月。
    这两年每隔半年的样子,柳皇后就会来天京探视询问,每前来一次,态度就会略好一分,这生老病死都是世间常事,久而久之也就看淡了,习以为常,接受现实。
    柳皇后身居高位多年,自然也有这样的豁达,只是这样的豁达,对她而言却异样奢侈,怎么也学不来;[HP]之魔杖。
    这个月差不多就是柳皇后来探视的日子,只不过这次来人换成了萧月,据说是因为近日萧冥状况不太好,柳皇后须得留在苍岐宫中照料,是以临时换人。
    那年萧冥手脚尽断,被送回了苍岐皇宫,萧远山还请了东阳宁王后前去诊治,却被告知因为没能续接得当,失了先机,就算良医妙药再医个几年,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勉强能站能动,却永远没法恢复如初,几近废人。
    后来她也曾从影部情报中知道了一件秘辛,那便是萧冥早年在一次仇杀恶斗当中受伤,伤势并不算严重,也很快就痊愈了,但从那以后,他却失去了生为男人的重要本能,无法生育子嗣,府邸当中的一干皇妃侍妾都是遮掩的幌子。
    他多年不惜一切暗地里求医治病,几乎到了癫狂的地步,所以才会轻易受了风如岳的愚弄,抢着喝下那一杯假得不能再假的所谓圣水。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会对唯一的弟弟萧焰那么看重,对其子嗣那么在意,对身为男子的她那么仇恨。
    如果他医治无效,终身不育,则萧焰之子将成为南越正统皇嗣,未来的一国之君,如此身份,又怎能与个同性男子纠缠不清,就此沉沦?
    恩恩怨怨,纠纠结结,却是为了这样一个原因。
    正应了那句话,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萧月询问了几句,又在棺前流了一会儿眼泪,泪水将整条绣帕都打湿了,她说:“打我从有记忆开始,就从来没见二哥愁过,哭过,不管什么时候总是在笑,我有回曾经问过他,记得他当时跟我说,当你心里伤心难过的时候,不要流泪,因为你的泪会让在乎你的人心碎。”
    当你心里伤心难过的时候,不要流泪,因为你的泪会让在乎你的人心碎。
    所以他不论何时总是在笑,微笑,轻笑,好笑,朗笑,大笑……就算是在看到她执意要跟别人成亲之时,在他奄奄一息性命垂危之时,在他生命的最后一瞬,他仍是在淡淡地笑着。
    不愁不恨,无怨无悔。
    萧月还说起一件往事:“我二哥当年跟着你跳下悬崖,摔得遍体鳞伤,还摔断了一条腿,救回宫来的时候几乎都咽了气了,当时所有的人都觉得他不行了,他以为你死了,自己也没了求生的念头,有天夜里我去看他,他断断续续对我说,等他死了之后,一定要把他的尸首带去密云岛,葬在那座有暖玉神泉的山上,他说他这辈子最快活最幸福的日子,就是在那里度过的……后来不知大哥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又慢慢好起来了,也就罢了,但这话我一直记着的,我想这个当是他的遗愿,也许你能帮他完成。”
    秦惊羽听得怔然。
    海岛,温泉,木屋,何尝不是她的心之所往。
    萧月还说:“我来这里之前,爹娘也说了,他们感谢你不计前嫌,两国能够放下仇怨,握手言和,二哥已经去了,回不来了,他们也想通了,你为他守了这么两年,心意也够了,亏欠也还了,还是将他送回苍岐去下葬吧,让活着的人也能安心,好好地过下去。”
    萧月待了一日就回去了。
    萧焰的尸首,终究还是没送回苍岐,却也没留在天京,而是由她一路扶灵东进,爬山涉水,远赴海外。
    暖玉神泉已毁,小木屋也尽数损坏,但不要紧,那座山还在,青山绿水,风景如昔。
    秦惊羽将他连同寒玉棺一同埋在木屋的旧址前,并将那串珠链与那只人俑一齐收敛入棺,盖上棺盖的那一瞬,眼中依旧没有眼泪,只是在心底呢喃默念。
    “等着我……”
    黄土洒落,石碑立上,碑上什么字都没有,但她想他应该知道她的心意,一切都尽在不言中;假如我们牵了手(高干)。
    接下来的两年,她挤出时日,微服私访,走了很多地方。
    她去过神庙,去过蛮荒,去过密云,去过苍岐,去过风离,去过芷水,去过格鲁,去过沁城,去过新叶,去过雪山,去过陵兰……
    旁人以为她是因为放不下他,所以外出散心遣怀,其实不是,她只是想沿着旧时道路再走一次,追随他的足迹,寻找他的气息。
    佛曰,灵魂不灭,人生轮回,如果她与他还有缘,那么来世还会相遇相恋,生生世世都不再分开。
    秉着这样的想法,她心平气和,安宁度日。
    在苍岐,她遇到了萧焰手下的一干死士,包括那名伤愈归来的黑衣首领,在他口中,她知道了很多过去不知的事情,知道了当年在神庙里萧焰那个行礼姿势的真正涵义,知道了他每天夜里都会来她的寝室默默探望,知道了她后来在南越皇宫能被程十三顺利救出,也是他暗中策划,一手为之。
    在沁城,她参加了李一舟和轩辕清薇的婚礼,身为大夏天子和牵线红娘,理所当然坐在首位,接受新人的敬酒,看着那清俊的新郎与娇美的新娘,她在想,不知这辈子她还有没有机会为那个人披上嫁衣,画眉梳妆?
    远行雪山,她由多杰带领着苦寻多日,终于找到了那曾与萧焰赖以生存相濡以沫的雪原石洞,那件他用万千鹰翎鸟羽细心编织缀成的披风还静静放在原处,重温着时光,追述着记忆。
    畅游芷水,她随黑龙帮弟子乘舟去到通向德泽湖的那条水道,两岸芦花飘飞,水中菱角荡漾,只是在她身边划桨泛舟的人,却再不是他。
    ……
    她明明白白知道,萧焰死了,早在两年前就死了。
    可在她的内心深处,却感觉他时时都在她身边,并未真的远离。
    密云岛是她这些年来到得最多,停留最久的地方。
    第二次去的时候,她带上了大夏的能工巧匠,靠着幽朵儿与岛人的帮助,在萧焰的墓前不远,历时半年,建起了一座两层高的小楼,雕栏画柱,精美无双。
    门上有块横匾,上书三个大字:燕羽楼。
    楼内每一间房,房里每一处摆设,都是她亲自设计,亲手布置,这是他们爱生情起的地方,是他们共同珍藏的记忆。
    每回外出归来,她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精神抖擞,事半功倍。
    “心思缜密,感官敏锐,作风冷静,手段强硬的少年天子。”
    “四国臣服,二岛恭顺,威加海内,盛世太平。”
    这是世人对她的评价。
    然而也有一些不同之声,有人说这皇帝好是好,就是生有怪癖,喜好男色,当年冲冠一怒为美男,出尔反尔将北凉王风如岳一剑斩杀,险些导致两国开战,百姓遭殃。
    也有人反驳说,皇帝陛下早就料到这一着,老早就留有后手,不仅是按住了北凉国内的篡权暴动,还送对方一位神族之子坐镇,那神子年轻虽轻,举止谈吐却有大将之风,且更加善良仁慈,比起那名神秘不见踪影的前国主风如镜好了太多,假以时日,着重培养,定又是一代明君。
    对此,她一笑置之,要知道,传闻中生有怪癖迟迟不婚的青年才俊,放眼赤天大陆,又不止她一人;侯门嫡女。
    比如西烈皇帝兰棠,比如大夏将军雷牧歌,比如黑龙帮帮主魅影,个个都是如此。
    雷牧歌一直在等她,这她知道,从第三年开始,她就明确跟他说过,她的心再放不下别人,这辈子只能是辜负他,对不起他。
    记得他当时的回答是:“纵然你无法回应我,无法爱我,却不能阻止我去爱你,你现在是忘不了他,但将来呢?两年不行就五年,五年不行就十年,总有一天你会淡忘他,那个时候,就让我来陪你,照顾你。”
    而银翼,似乎也跟雷牧歌卯上了,对于西烈国内日益高涨的选妃立后呼声根本不理,一意孤行,只说:“他跟我年纪也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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