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第二十五章【终章一瓯春大结局求订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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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那一夜燕北的军队来势太猛烈,朝中的大将或多或少都受了伤,就连早已不在职的慕长安也披甲上阵,差点被废了一条手臂。
    叶羽带着旧伤上阵,凡羽大师说他那条腿险些再也治不回来了,不过还好还没有到要锯断了腿保留性命的地步……
    西凉王扶风得到消息后已是三月,那时候燕曜已经天坛祭祀,告知天下,重建大祁王朝,改元宁安,史称:北祁。
    如此形成长达百年的南雍北祁对峙之局面……
    宁安元年,鲜卑臣服北祁,为北祁马首是瞻。
    而西凉王,比较耐人寻味,当大雍的军马南遁之后,西凉再度称帝,脱离了与南雍的裙带关系,不仅如此,还辖制了蜀地。
    都言西凉王忘恩负义,而顾九抿唇不语……
    他们没有理由怨恨扶风,是大雍让西凉亡了国,慕七也死在了长安,扶风这么做又何来大错特错?
    她不想懂那些家国大义,只是苦恨都是她友人的左右为难,扶风是慕七的兄弟;三儿是璃王的胞弟,更是大雍的希望……
    她想没人会比阴寡月更加难受……
    顾九低头望着沉睡着的阴寡月,手中的帕子又不知是替他擦第几道了,她每日重复着这个动作,就是盼着他醒来,南来已经第三日了,他身上被刀剑所伤的地方她都已经给他包扎好了,凡羽也诊治过多次了。
    他没有事,为何还不醒来?是不愿意面对吗……
    这并不是他的错……
    就像燕曜在占领长安城后传出的那句感叹:即便如今执政的是夜帝、是风武……他燕曜的军队依然会攻占这里!
    那人气宇轩啊,眸中闪烁着吞并天下的气焰!转述的宫人在传述之时匍匐在地面上瑟瑟发抖。
    他让皇城里头一个未走的宫人将这话传给圣上,这样的高傲自负,足以让人恨得牙痒。
    顾九对那传闻之中的燕曜无甚好感,这个没有见过一面的男子,传闻之中即便是再雄才伟略,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一个掠夺者。
    她将手中的帕子丢在铜盆里头,末了,她紧紧地握住榻上男子的手。
    “你没有错……快快醒来好不好,我和孩子们都在等你……”
    女子一身鹅黄色衣裙包裹着玲珑曼妙的身姿,如此低声浅吟,更显几分温婉,惹人无限怜惜。
    只有洛浮生知道,这个女子绝不是一个希望得到男人同情与怜悯的女子。
    他一脚迈过门楹,面上的神情依旧淡淡,只是心中似有千回百转的情绪,想找人倾吐,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化作无限的叹息,早就放手了,何必再执着,只是窗前一眼,目睹了她伤感模样,他的心又痛了起来,原来自始至终,他尤忘不了他的阿九,即便说好了要幸福给她看的……
    果然他没有孤苏郁潇洒,傲慢的视天下为无物;他更没有阴寡月的好运,淡淡的温柔让阿九为他碎了芳心……
    因此他一无所有不说,更做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他走进房内,这么近凝着他的阿九,却找不到开口要说的话,似乎有很多想说的,却又不能说……
    许久,顾九才察觉到这个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她身子震了一下,差点要就此松开寡月的手,理智回笼,她收拾好情绪,缓缓地放下寡月的手,才回头一望。
    银色的衣袍最先落入视野,她眸中一震,原来是他。
    “将军……”她本想问他何故来此,却又暗觉不妥,末了,浅笑道,“圣上那里如何了?”
    她料他从圣上那里来,如今的洛浮生可是朝堂的支柱,他打圣上那里来,绝对不必多猜测。
    洛浮生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圣上很忙,如今建新都设官府内院,我来时圣上也是才歇下。”
    顾九点点头,又笑道:“将军来看寡月……寡月他、还没有醒……”
    提及寡月,她的声音小了许多。
    洛浮生能感受到她的疲惫与哀伤,他凤眸一黯,安慰的话脱口而出:“你不必太担心了,凡是有我……”
    “不必太担心了”是可以,只是那句“凡是有我”……
    顾九讶了一下,却见那人微红俊脸,立马道:“夫人若是有用度所需,都可以来找我的。”他睫毛颤了一下,目光有些闪烁。
    用度所需?这些儿也不归他洛浮生管啊,竟是越说越岔了……他暗自恼自己嘴笨……
    末了,他环顾四下,展了展手道:“夫人先行休息,我先告辞了。”
    顾九暗自皱眉,这“夫人”二字由洛浮生唤出她听着着实别扭,可她不想更正了,只是暗自垂首,朝他行了揖礼。
    洛浮生有些落寞,真的到了话无可说的地步了,他内心微酸,转过身去,银白的披风一瞬飘动,那寸寸流光在顾九的眼底划下一抹痕迹,那一刻,心不由的动了一下。她没有多想,那感觉也未曾停留多久,她转身望向榻上的男子沉静的睡颜,末了,脸上绽放出浅淡的微笑。
    洛浮生并没有走远,而是去了隔壁的一间房去看顾九的两个孩子,两个孩子由卫箕和小易两个大男人照顾,这会儿早早的躺在了床榻上歇下了,卫箕和小易在清理一些东西,他们从长安来的匆忙,有好些东西都没能带上,只赶着贵重的、必须带的捡了,那些儿没能拿走的算是入了贼手了。
    他们倒也不觉得可惜,这种时候能捡到命回来已经是好的了,那些没能来的人,甚至有贵族家里没名分的或者妾室,庶出子女都有留在长安没能南下的……
    好歹他们阖府能来的都来了,这也多亏了夫人的英明,一夜之间全部安排的稳稳当当了。
    卫箕和小易忙着收拾,宁远在一旁给他们做登记,突觉门前进了一阵风,抬眼一看那银衣人已无声入室。
    他们三人讶了一下,抬头就凝着洛浮生,倒是卫箕反应的最快,站起来行礼:“将军。”
    小易也跟着作揖,洛将军深夜来访,定是先去看了爷和夫人,那来这里也定是看少爷们的,他笑道:“将军是来看小少爷们的?”
    洛浮生缓缓点头,站在这里他已然看到,床榻上的两个孩子憨态可掬的睡颜。
    他兀自的勾唇笑了笑……
    这一笑,将卫箕、小易、宁远几个唬了一跳,卫箕忙道:“将军,我家少爷这会儿睡着,正好瞧,若是平日里醒着可闹了……”
    卫箕这是顺着话说的,自然也是为了洛浮生这突然来访,怕他太过尴尬。
    洛浮生脸色缓和了些儿,如此,笑道:“那本将……进去看看吧。”
    他来看丞相可因公事,因同朝为官,去看他的孩子嘛,似乎是找不到合适的由头。
    这是阿九的两孩子出生后,他离得这么近的看他们。
    以前他们的百日宴,还有周岁宴,他都是远远的看过。
    他凝着两个孩子平静的睡颜暗自皱眉。
    很奇怪,似乎是所有的好事都被那阴寡月占去了,顾九生的孩子不大像顾九,全像了那阴寡月,他越想眉头越深凝。
    他盯着两孩子瞧了许久,也注意到了衣阑两眉之间的胭脂痣,只觉得这孩子细细的眉有些儿像顾九,他早就听说了,相爷家的两孩子其实好辨认,只要看谁额上有胭脂痣,就知道谁是小的。
    末了,他低下头,想伸手去抚摸衣阑两眉间的胭脂痣,许久那伸出去的手悬在了空中,他痴然道:“倒是两个都像他了……”
    站在后头的卫箕没有听清,也不好接话,只是瞧着洛将军看两个少爷样子,真是宠溺。心里不禁又想:洛将军也成家这么久了,怎么久不闻音讯呢?
    洛浮生坐了一会儿便走了,只同他几人道:“好好照顾少爷。”
    说完,他转身离去。
    顾九裹了一条毯子趴在寡月的床头休息,南方的三月春暖花开,不是特别的冷,但夜里还有些凉意。
    她似乎这一连三日都做同样的梦,夜里她苦苦等候的男子醒来,给她掖好毛毯,而后他躺在床榻上,沉郁的凤目凝着床榻顶部的帐子,兀自的发呆……
    顾九知道,也许寡月只是还没有想到应对的办法,他也许只是需要时间。
    大雍的山河在他为相的时候支离破碎了,他的心比别人痛上百倍吧……
    顾九心疼他,所以前几日还私心想他若是累了可以多睡会儿,可是他睡得似乎是太久了些儿……
    睡到约莫子时末的时候,顾九脖子一痛,就要醒来,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下意识的第一眼就朝寡月望去,可这一望,她完全惊住了。
    那男子凤目凝着头顶的帐子,那目光沉郁而幽深……
    似心有千千结,又似穷途末路的无尽感叹。
    顾九余光瞥见他露在被子外头的手,他的手紧握着锦被,似要将那恨意都发泄出来……
    顾九眼神一转哀伤,缓缓地伸出手去握住那只……
    那手在感受到女子的碰触后猛地一颤,他转眼望向身旁已醒来的女子。
    “……”喉咙似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擭住了,他说不出一个字,这一连数日似有一种情绪就抵在他喉中,让他哽咽的说不出一个字,甚至唤不出九儿的名字来……
    他哀怨地凝着女子,心中的痛在这一瞬蔓延开来,他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她说的,可是如今清醒的面对她时,却说不出一句……
    山河破碎,长安落入敌人之手,大雍百年基业到这里变成了半壁江山,他愧疚、他难过……
    他不知道将来该如何面对夜阑,面对他的姑父……
    他丢的不是别的,而是大雍的半壁江山,大半的国土,从此沦为燕曜的土地……
    顾九似是读出了他眼中的情绪,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摇头。
    她想告诉他不要再想,不要再想了,往事已矣,何必再提及徒生悲怨……
    昨日已成为过往,为何还要拿那些过往束缚着现在的自己?
    寡月震了一瞬,下一刻他反握住顾九的手。
    “圣上不怨你,大雍也不怨你,朝野上下也没人敢怨你……”顾九终是说出自己憋着好些日子的话来,“燕曜此人我不了解,但我知道他有一句说对了,无论是夜帝、是风武在位,他人在、野心在,他的铁骑就会踏入长安,这不是一个人的过错,就像亡国之君将亡国之事怪罪在女人身上,半壁江山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是大雍常年累月积累下来的诟病,是脓疮。”
    顾九说的铿锵有理,让寡月不禁呆愣了片刻。
    “九儿……”寡月缓缓的开口,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沙哑,让顾九听得耳膜一震,末了心里发起酸来。
    顾九紧紧地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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