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官有血有肉的真情人生:箫声最新章节目录
在轧钢厂的车间里,我见有七八个工人坐在钢锭上聊天,我便将柳条安全帽从头上摘下来,往身边的钢锭上一放,坐下来听他们海扯。他们见我是陌生人,便问我是做什么的,我说是记者想听听工人同志对九大的看法。一位工人和他身旁的两位嘀咕了几句,好象是说记者不是官。然后又回过头来,问我是想听好的还是不好的。我说不能笼统说好或不好,我想听真话实话。他说要听实话,他就一句:要长工资。其他几位立刻附和:对、对,要长工资。说他们这些人中,从一九六二年到现在,七八年工资没有动,有的是二十八块,有的是三十二块,最高的是工段长也才三十七块。我心想这倒是事实。一位三十多岁的工人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烟,从中抽出一支递给我。我说不会,谢了。坐在我身边的工人告诉我,说那人是工段长。工段长又递给其他两人一支。我问这烟多少钱一包,他将烟点燃后说,就这大铁桥一毛二一包都抽不起。七八年前在坐的都是单身汉,现在多数都成家了,有了老婆孩子,而老婆又多半是周围乡下的农民,生活很困难,所以都盼望长工资。另一位工人插话说,现在厂里流传一个顺口溜,叫:盼九大,迎九大,九大开了明朗化。我觉得这两句顺口溜,倒是很有意思,反映了工人的心情和希望。便进一步问:“这‘明朗化’是什么意思?如何才叫明朗?”那位工段长又说:“这明朗,第一就是文化大革命是不是到此结束,不能再搞了;第二,谁打倒谁上来该明确了,不然我们老在瞎咕隆,弄不好就站错队;第三,就是工资该调整了。”
“不能一天到晚就是工资工资,九大的胜利召开,标志着文化大革命取得了伟大胜利,说明形势大好,不是小好,而且越来越好。”我身后一位同志在言,“我们厂里也是这样,整天锣鼓宣天,到处红旗飘扬,不看到这个大好形势就会迷失方向。”
“红旗飘扬那是表面现象。”工段长生气地说,“你看,三天两头停电,如何生产?文化革命再搞下去,恐怕全厂都要停产了。”
“车间无电这是局部。” 我身后的人又说:“不将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党就会变色,国就会变色,我们社会主义的工厂就会变成资本主义的工厂。”
我本来以为是工人之间不同意见的争执,因此只忙着埋头记录。这回听口气不一样,便问身边的同志在我后面言的是谁?他在我耳边小声说:“是去年分来的大学生,因为是造反派头头被结合为厂革委会副主任、政工组组长。”果然不凡,我心想。我正想转身看看这位政工组长的尊容,他已经走到我面前。我一见觉得有些面熟,正欲问,他便伸出手笑着说:“萧长玉同志!是你呀!三年前我去团省委串连,是你接谈的。”
我想了想说:“噢,江汉大学的,朱永三,鼎鼎大名。好像是江大纵队司令,后来一跃成为八?一八兵团副司令,又一跃成为糟派总指挥。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三年。”我见身边的工人看我们互相认识,便纷纷离去,我心里有些不快,便说:“你把我的座谈会冲散了。”
“这些工人,都是鼠目寸光,只知道生产呀,工资呀!不懂得国家大事。”他说着就拉着我往车间外走,“好几天前,就听说有位新华社记者要来,但一直没见,也不知是谁。刚才我到车间,现你正埋头作记录,我估计是新华社记者了,没敢打扰,就坐在后边听。我听那些工人越说越不象话,就插了几句。”他说着又问,“你怎么不从厂政工组过,就直接到车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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