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传》第531章时移世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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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仿佛倒流,回去了当年褒姒刚刚入宫的时候,一转眼八年过去了,岁月却没有在她的容颜上留下丝毫的痕迹,可她的气质早已不似从前。这是为他做出的改变,叫姬宫湦看着心疼不已,她那么年轻,做伯服母亲的时候,她的年岁也不过是个孩子,却承受了她这个年纪所不应该承受的一切,而这,都是为了他、为了爱他。
    一曲结束,她慢慢的朝着他走去,眼神中满是妖娆和灵动,她的水袖搭在他的身上,口中微喘,汗水细细密密的覆在自己的额头,她的眼神妖娆,盯着他的眸子满是魅惑的神态,姬宫湦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抱在怀中,向祭公做了个手势,音乐便戛然而止,宫中的乐人依次离开,从这屋子里退了出去。
    他将她抱在怀中朝着悉人们早已放好了热水的地方走去,他解开她身上的衣扣,丝滑的衣物顺着她纤细的肌肤滑落掉落在地,她看着他满心的疑惑不解,却没有开口向他询问,她在等着他的解释也或者沉默,如今他在身边就令她觉得心安,尤其是那一寸寸肌肤散发的炙热温度,灼着她的心。温热的水温缠绕着每一寸肌肤,令人放松下来,每一个毛孔都得到了无限的舒张,往日来压在心头、压在肩上的那副重担被卸了下去,起码这一瞬是让人流连忘返的,姬宫湦抱着趴在自己胸口的褒姒,“你可曾生寡人的气?”
    褒姒将耳朵贴在了姬宫湦的胸口,并不说话。
    “寡人……”姬宫湦叹了口气,褒姒不说话就代表一种默认,这一点似乎从他与她相熟之日起就变成了一种默契,他其实是想解释的,可褒姒却抬起头看着他,“大王不必解释,”她笑了,这明晃晃的笑意就像是一把利刃割在他的胸口,叫他莫名的一痛,褒姒却满副天真的模样,“大王什么都不必解释,臣妾也能够明白,你我之间不争朝夕。”
    姬宫湦握住褒姒的手,让他贴在自己身上,真实的感受着她的体温,他用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怎么能不争朝夕呢?”
    “发生了什么事儿?”褒姒仰起头看着姬宫湦问道。
    “乡野百姓或可约定天长地久、白头偕老,可你我之间岁月能有多长,你我终究说了不算。申、楚在南面作祟、秦国在西安虎视眈眈,晋国之地世子世仇也企图将我大周视若无物,眼下东面既定,可若是西面乱了,东面就没道理不跟着乱的!”姬宫湦向褒姒解释道,“天下这盘棋,走错一步就得满盘皆输,可你我怎知自己走的每一步棋就是对的呢?前朝末年,饶是商纣王帝辛,殚精竭虑、穷其一生,换来的也不过是**而已,唉……”他说着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最近总是想起他。”
    褒姒摇了摇头,不知道该和姬宫湦说些什么,她试图宽慰他惶惶不安的心,可事实上她比他更加惶惶不安,他看着她欲言又止难为的模样,故作轻松的笑了,“寡人也只是和你发发牢骚,如今天下,寡人再想做扔下,也是不成的,还难为你要为寡人操劳了!是许久没有和你用膳,没有喝到你亲手煨的羹汤了,虽然被寡人放凉了,可味道还是鲜美的,比膳房中的膳夫们手艺好多了。”
    “大王谬赞了,只怕若是叫膳夫们听了去,心中必定多有不服!”褒姒掩着唇笑了出来,“臣妾再三叮嘱不要告诉大王这汤是臣妾煨的,竟还是被大王知道了,惹来这不必要的麻烦。您今日叫赢开与雍稹立下重誓出兵南面,攻申国、楚国,就已经在后宫中掀起不小的波澜了,明日再有传言传出去,说大王临幸臣妾,只怕臣妾又得成为众矢之的了。”
    “你担心?”姬宫湦挑眉问道,倒是早已喜欢了对于自己的投怀送抱、褒姒总表现出一脸嗤之以鼻来,起初姬宫湦还不能习惯,可到如今早已习以为常了,褒姒摇摇头,“臣妾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也不在乎别人怎么对待臣妾,只是害怕大王乱了自己的局。”
    姬宫湦将褒姒推开,从热水中翻身出来,将自己擦干而后才将褒姒从沐浴的桶中抱了出来,“这世上的事情不是只有对错之分,还要顾及人心,汤放凉了可以再热、放坏了可以再熬,人心不行,你纵然说你能等、能理解,可是你问问自己的心过去的这些日子可曾惶恐过?”
    褒姒搂着姬宫湦的脖颈看着他良久,她凝重的点了点头,她怎么可能没有惶恐过,她时时刻刻都在惶恐,只是这惶恐她不能流于表面,必须深深的藏在心底,姬宫湦将她抱住,看着她此时此刻的表情,满是梨花带雨的模样,叫人心生怜惜,他将她的衣服披上从这房间走回到自己的寝宫之中,他将她放在床榻之上,那里还放着她冬天拿来御寒的白狐,看着暖意融融。
    这狐皮是他对她的一份承诺,她此刻拿出来披在身上未必御的是身体的寒,或许是心中的寒。他在送她这见狐皮的时候曾经承诺给她,这世上他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永远的亲人。往事随风,如今想起又觉得过去的事情历历在目,他将她放在那狐皮上,光滑而柔软的皮毛贴着她的肌肤,“寡人该给你更多的,政治的事情本来就该让男人们去操心,而不是叫自己的女人跟着吃苦受罪,那是没本事的男人!”
    褒姒的眸子漆黑,盯着姬宫湦,有种奇迹般的魅惑力,她本想问问他关于出兵楚国的事情、可是这话却没能说出口,此时此刻再谈这些似乎就有些大煞风景了,她只好选择缄默不言,静静的躺在那里,等着他睡在自己的身边,她枕在他的臂弯上,多日来终于能够踏踏实实的睡一觉。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期许了这个女人未来的一切,可沧海桑田,这世界终究变得太快。
    热闹了些天的华辰殿自从这一日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冷清清,姬宫湦不再宣秀秀前来侍寝,将她一人丢在华辰殿中,仿佛已经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人。碍于周、楚的明暗关系,也鲜少有人在酉阳宫中走动,楚夫人更是难得见到姬宫湦。酉阳宫、华辰殿虽然不是冷宫,可也胜似冷宫了,纵然没有明说失宠,可褒姒独宠的事实已经人人都心知肚明了。
    后宫的女人们在感慨时移世易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褒姒的手腕,能在眼下如此颓势中后来居上,将已经被秀秀分去大半的圣宠竟夺了回来。在别人眼中姬宫湦从东宫到显德殿、从显德殿到后宫,看上去根本就是一场褒姒和秀秀的殊死之战,如今褒姒从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局中大获全胜,而秀秀却落了个残败。没人会对她投去同情的目光,在这里,人人都只想在她头上再踩两脚。
    魏夫人这两日又同褒姒恢复了邦交,先前她向褒姒嚼舌根的话语,急于撇清自己同申后的关系、和申后敌我分明,就是为了让褒姒不尽快查明申侯为何能提前知道姬宫湦要攻打自己的消息,转而褒姒失宠,魏夫人便以为褒姒对自己再无威胁,江此事几乎要抛诸脑后了,可一转眼的,只是翻了一个年关的,褒姒竟然又得宠了,魏夫人便再次跟进跟出,仿佛同褒姒就像是两姐妹,有说不完的话要聊一般。
    这一日的朝谒之后,魏夫人又在褒姒的面前嚼起了秀秀的舌根,“到底是个下人,当日虽然能凭借腹中之子从一个女御的位置上爬到了今日夫人的位置上,可下人就是下人,哪里能和我们这些出身名门的人相提并论?”
    “我也不过是个受褒大夫照拂的孤女罢了,要说命运,未必就比秀秀高贵几分,魏夫人说这话只怕是说本宫也来路不正?”褒姒问道,自从褒珦死后,褒姒是褒家收养的孤女一事就传的人尽皆知了,魏夫人砸吧了一下舌头,满面尴尬的看着褒姒,“我不是说褒后,自小您便在褒家深受褒大夫的礼仪教诲,自然是不能从那些粗浅的下人相比的。”
    “那你是说廿七?”褒姒又问道。
    这话叫魏夫人心中再次吃了不小的一惊,只得咽了口唾沫,“王姬跟随在您的身边出入,早已不是寻常的悉人了。”
    “郑夫人难道不是跟在我的身边出入?怎么到了她就成了寻常的人?”褒姒问道,这话堵得魏夫人死死的,对自己今日前来找褒姒说郑夫人坏话一事感到懊恼异常,她无法理解褒姒这么护着秀秀到底是为什么,只得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下去,“我知道褒后待人宽厚,便是秀秀当日那么待你,你也一样以王后的宽厚来对待秀秀的尖刻,可是如今大王准备攻打楚国、申国,秀秀却同楚夫人走的很近,只怕二人没在谋划什么好事儿!我今日只是想给褒后提个醒,免的着了小人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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