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的剑与箫最新章节目录
现不远处一个小和尚一动不动、奄奄一息,匍匐在已经逝去的老和尚身上,瑟瑟发抖。
符存快步上前,扶着小和尚坐起,发现小和尚骨瘦如柴,像一摊软泥,痛苦抽搐也不咽下最后一口气。
行均方丈瞅了一眼小和尚,把脉道:阿弥陀佛,忍极痛以待极乐,今留一口气与我等相见的缘分,必有遗嘱之言,否则,死不瞑目。
“但他瞳光渐散,已不省人事,纵有未尽之言也不得而知了。”
“非也,人虚极但只要留一口气在,可运功用拇指点压相应穴位,汇集周身气血于一时充分燃烧殆尽,以达回光返照之效。”
方丈让符存扶着小和尚坐起,先用拇指运功用力掐陷小和尚的人中穴位,然后又拿起小和尚左手,在拇指和食指山根间虎口处的合谷穴位,运功点压,推动天部层次的气血运动,向天部层次输送水湿云气。
这样来回点压持续不到半柱香的工夫,小和尚轻哼一声,微微睁开双眼,望着师徒二人,吃力地说道:西……门……鬼……
小和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断断续续说完这三个字就气绝身亡。
“西……门……鬼……”
符存反反复复琢磨这几个字,不知其用意?
师徒二人把这个小和尚就地掩埋后,继续向清凉寺走去,一种不祥之感扑面而来。
“五台山外山,清凉寺外寺;佛塔香烛熏,灶台寒烟愁;试问今佛在?文殊清凉石;镇国道场冷,普天苍生苦。”
忽然,有人在清凉谷中放声吟唱这首诗歌,山谷歌声回荡,倒也增添了许多热闹,诗歌由远及近,过了好一会儿,从大道转角处出现一樵夫,只见他担着一捆柴禾,依旧摇摇晃晃放声大唱,此人中年模样,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看到行均师徒二人后,就由唱变成哼哼唧唧。
待他走近,行均问道:施主可是从山上寺院而来?
樵夫回道:和尚岂不闻山上有山,寺外有寺,五台山主峰有五,次峰何其多,寺院大大小小,数不胜数,不知和尚您所指哪山又哪寺?
“老衲所指为翠岩峰文殊道场的清凉寺。”
“清凉寺?”樵夫大为惊讶,然后摇头叹道:和尚岂不闻‘试问今佛在,文殊清凉石;镇国道场冷,普天苍生苦’啊?当今的清凉寺物是人非,今非昔比啰!山民常闻寺中出了狐仙,凡人进寺,十之八九尸骨无存,外地僧侣入寺,十之八九筋骨断裂而亡,附近童男童女皆被狐仙掳走,现在的清凉寺真够凄凉了哟!
樵夫说完,依然哼哼唱唱地下山而去……
符存望着樵夫远去的背影,惶惶不安地说道:师父,清凉寺看来不能前往了!咱们趁天黑前赶紧下山吧!
“非也,行百里者半于九十。如真像那施主所言,咱们更应上山向方丈问个究竟,也好帮他除妖降魔,怎能闻知他人危难而置身事外呢!人生在世,能为多少人所需所倚重,其价值就有多大,比如一般平民百姓,往往只能为家人所需所倚重,他们就是家的天;如果一个人能为当地排忧解难,那他就会成为当地德高望重之人,大而言之,大丈夫在世欲有更大作为,在成为自家所倚重的同时,力所能及地为世人排忧解难,还应增益其所不能,成为世人所需所倚重,其价值就在天下矣。”
“哦,师父之言莫非如孟子《告天下》之名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要担大任必先有磨砺,是吧?”
“正是如此,如果面临困难险阻就退避三舍,那么,哪来的机会历炼以增益其所不能呢?如果不为世人排扰解难,那么,哪有机会像舜任用于田野间,傅说举于筑墙中,胶鬲从贩卖鱼盐中被启用,管夷吾从狱官手里释放后被举用为相,孙叔敖从海边被举用进了朝廷,百里奚举于市井而登上了相位呢?所以,如果世人无从见识你的价值,你就无法担起世人所倚重的大任。明白了么?”
“嗯,徒儿明白了,定会谨记师父教诲。”
师徒二人不知不觉已来到清凉寺山门,只见山门洞开却无僧人迎来送往,此时,天色渐晚,从山门望进去,格外的阴森怕人。
符存正要举步踏入寺院,却被师父拉住说道:进入他人领地,无论是否有人,都应递上名帖,报上姓名字号、来自何方、前来叨扰为何,然后,经他人应允后方可,切不可非请自入,否则,这与蟊贼悍匪行径又有何异。
正说话间,寺院前来两个小和尚,僧衣穿得是东一块、西一块的,僧发剃得凸凹不平,像马啃一般,让人看了着实好笑。
“老衲法号行均,来自修定寺,前来拜访贵寺方丈,还请两位小师父帮忙引荐。”行均方丈作辑道。
只见那两厮好不正经,相视噗呲一声,嘻笑道:方丈已远游。
“方丈远游,那寺院谁主持?”
“寺院由阎…抱和尚…主持…哎!你们这些和尚要进就进,哪来那么多废话!”一个小和尚人小脾气倒不小,说完转身而走。
“那还烦请小师父帮忙引荐。”行均方丈说完,就跟在那两厮身后。
只见寺院到处都是残碑断碣,大殿有焚烧痕迹,佛尊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穿过金龙池,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块巨石卧于内寺门前,只见巨石长十五尺余,宽七尺余,厚两围四十五尺余,石面青色,有云纹,这就是闻名遐迩的‘文殊清凉石’,相传文殊菩萨曾于清凉石上讲经说法,因此,该巨石也称为‘曼殊床’;如今菩萨远去,巨石犹存,天下倾斜。
这两厮把行均师徒二人引入方丈室,夜幕降临,昏暗灯光下,只见室里围炉坐着五六个身材粗壮的和尚,僧衣破败难以蔽体,上座者,肥大的方脸上布满络腮胡子,双眼圆瞪,让人视而生畏。
此人见行均师徒进屋,忙站起身,嘿嘿嘿闷笑起来,然后声如洪钟道:二位禅师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符存见此人正年富力强,身材魁梧,貌相粗野,如不说话,定让人惊悚以为阎王在此呢,有意思的是,他居然也尊称自己为禅师,显然也把自己当个人物嘛,想着不免对此人生些好感……
行均方丈着实被眼前所见怔住了,寺院狼藉一片,这几个僧众毫无饥色,满面横肉,显然非修行得道之人,再看这所谓主持,方脸横肉、蒜头鼻、杏眼圆睁,一派江湖习气。
“老衲行均携徒儿远游,途经贵寺,前来叨扰,还请阎抱和尚给予安顿一宿,老衲不胜感激,阿弥陀佛。”行均方丈还是毕恭毕敬地作辑道。
阎抱和尚大笑道:好说,好说!我们都是和尚,一家人,嘿嘿,过来坐,过来坐。
“……去你娘的。”阎抱一脚把懒坐着不动的两个和尚踢开,口里粗话相向:两个臭蛋,只知贪吃,还不快去给两位禅师准备晚斋,愣住傻呀!
那两厮嘟嘟囔囔而去,阎抱和尚仍厉声喝道:傻蛋……素的!搞素的!
阎抱和尚见腾出两个空位,忙上前招呼方丈师徒二人入座,嘴里喃喃道:那两臭蛋就是粗人,还请两位禅师不要见怪。
其他和尚忍俊不禁,嘿嘿笑起来,符存也憋不住好笑,跟着笑了起来。
正当大伙哄堂大笑之际,一位不速之客一闪而入,只见此人身长八尺二寸,顶华阳巾,衣黄衫,系皂绦,背上一柄逍遥剑,左手握着葫芦酒,右手拿着拂尘,显然是一道人。
众人笑声戛然而止,望向那道人生而金形玉质,仙风道骨,鹤顶猿背,虎体龙腮,凤眼朝天,双眉入鬓,颈修颧露,身材雄伟,鼻梁耸直,面色白黄,须发飘逸;左眉有一点黑子,足下纹起如龟。
“来者何方神圣,竟然不请自入。”阎抱和尚僵尸般的黑脸泛起一丝不安。
“哈哈哈,贫道云游四海,从来都是不请自入,尔等还想奈何?”这道人边说边饮那葫芦酒来。
阎抱和尚见此人非凡又非正经之人,不敢怠慢,赶紧招呼那道人,亲自端上茶水奉上。
那道人接过茶水,刚饮就喷将出来,怒喝道:你这厮茶水添加何物,味道如此怪异!
其他人见这道人目空一切,凶神恶煞,来者不善。
阎抱和尚强忍怒火,抱拳施礼道:本寺茶水不美,还望道长不要嫌弃,小僧刚才所奉茶水乃解乏安神茶,为本寺特供远道而来的僧侣道仙们饮用,以解长途跋涉以来的困乏,该茶添加物无它,仅首乌一味。
“哈哈哈,纯阳子吕洞宾在此,你这厮岂能瞒得了贫道。”
众人一听说吕洞宾,大为惊诧,常闻纯阳子吕洞宾善于炼制仙丹,能求一颗那可是能长生不老,并且他精通天盾剑法,云游四方,为百姓解除疾病,从不要任何报酬;这样一生乐善好施,扶危济困,深得世人敬仰,但世人往往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天能亲眼目睹其容颜,怎能不惊异?
吕洞宾把茶碗扔向阎抱和尚,训斥道:你这厮恐不识用材,误把颠茄当首乌,快快上得可口茶饭,贫道便不怪你。
阎抱和尚顺势接住茶碗,然后一把拉起身旁坐着的一个和尚,与那和尚嘀咕而去。
“阳玄子、纯阳子,一字之别,难不成是同宗同派……”符存自言自语。
一旁的吕洞宾,人虽年老耳却聪敏,听到有人在念叨自己的道号,转向符存便问:纯阳子是贫道的道号,难不成你认识阳玄子?
“当然认识啊!”符存不以为然,侃然道。
“嘘……”众人唏嘘不已。
“阳玄子乃日月玄教阳派教主,此人从不交游,一贯神龙见首不见尾;贫道云游四方,常闻江湖上传颂其神功高深莫测,绝世无双,唉!闻名不如见面,你小小年纪,莫非是有过人之处得以认识他么?”吕洞宾惊异道。
“是啊!凭什么啊?”众人附和道。
符存挠挠后脑勺,疑惑道:认识人还要有条件啊?我认识阳玄子,纯属巧合,并且还拜了他为师呢!
“啊!还拜师?”众人更是惊疑不定。
吕洞宾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少年,只见其身材壮实,双眼炯炯有神、颧骨丰隆斜向上直入鬓角,谈吐间,嘴角显露出坚毅沉勇神色,小小年纪就显得气质非凡……
“那你已向他学得盖世神功了?”吕洞宾顿失刚才那副桀骜神色,和颜悦色道。
众人都好奇地盯着符存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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