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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待他说出“是啊”两字。
“一无所学。”
“啊!不会吧。”众人大感意外、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吕洞宾也是将信将疑道:哪有拜师不学艺的哦。
符存见大家疑虑不信,但又觉如是这般说来更让人费解,于是停顿一会儿,一言以蔽之,便道:有缘成为师徒,可世事无常而无缘学艺,这个说来话长,不过,我已获赠《阴阳玄子心法》。
“《阴阳玄子心法》?”清凉寺那些和尚提高了嗓门,眼神为之一亮,来了精神。
正在这时,哐当一声,阎抱和尚端着大盘子,上面正是斋食,后面跟着两个和尚,莽撞进了屋来。
“让!让!让!斋饭来咯!”阎抱和尚大声嚷道,唾沫横飞,又对跟在后面的两个和尚边踢边吼道:傻蛋,还不快去给几位贵客奉上啊!
这两个和尚倒是听话照做,一一奉上斋饭后立于一旁。
阎抱和尚观察着客人用餐的一举一动,生怕客人不悦,然后大声说道:本主持亲自下厨为各位大师准备晚斋,如有不周,还望见谅!
“我感觉你不像和尚啊?寺院怎么这么凋敝凌乱呢?”符存居然唐突质疑起来。
“你这娃娃见过什么大世面哟!你看看,你摸摸我这光头不假,我剃光头了就是和尚了!还有他们都是光头,都是和尚”阎抱和尚着急地摸摸自己的光头,拍得咚咚咚直响,然后又挨个摸了摸其他和尚的光头,理直气壮地说自己就是清凉寺的和尚,把其他和尚逗得咯咯笑起来。
“哈哈哈,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是就不是嘛!何必装模作样,累不累啊!”吕洞宾大笑几声,然后严肃起来,让阎抱和尚不知所措。
“我们上清凉寺时,碰见一樵夫说寺内出了狐仙,凡人进寺,十之八九尸骨无存,外地僧侣入寺,十之八九筋骨断裂而亡,附近童男童女皆被狐仙掳走,这可是真的吗?”符存好奇问道。
行均方丈一直双目微合,默然无语,见徒儿说出樵夫告诉此事,暗中碰了碰符存,传音入密道:修行最注重言辞,知之末必言之,慎言不招是非,更不能给他人带来灾祸;你刚才提到樵夫说清凉寺问题,你可知寺内住者何人?若这群人以修行人作为幌子而为非作歹,被我等清理出寺,他们会不会找那个常经此路的樵夫消恨呢?所以,畅所欲言,虽伶俐欢快,但知祸从口出,言之审慎啊!
看着面前的阎抱和尚一直滔滔不绝地讲着狐仙、尸骨云云,漏洞百出,恐连三岁娃儿都知道这是在自欺欺人,众人听之而血指汗颜;真是言多必失,祸从口出,符存幡然悔悟。
只听啪的一声,吕洞宾忍无可忍,拍案而起,蓦地掠影一闪立于阎抱和尚身旁,一招金鸡锁喉抢天突,怒道:贫道容不得你胡说八道、胡作非为,今晚你必须如实交代,贫道兴许留你一条生路!
其他和尚见阎抱和尚被那道人钳制,大惊不已,纷纷起身去抄家伙,但吕洞宾拂尘一扫,众人便动弹不得。
阎抱和尚见道人眨眼功夫就让我等动弹不得,可见其道法高深莫测,若顽抗,犹如以卵击石,还不如据实说来,兴许真有条出路,于是哀嚎道:大仙恕在下鲁莽,待在下将实情据实道来……
原来,阎抱和尚一伙实为贩卖私盐的长安商贩。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们贩卖私盐,惨遭官府查抄,打入天牢,在天牢里,我们怎甘心就此了却一生啊,总是伺机越狱;有一天傍晚,我吃过狱卒送来的晚饭,佯装食物中毒而痛得满地翻滚,诱骗狱卒近身来将其杀害,取得钥匙,放了大伙,大伙到处纵火,然后趁乱逃出大牢,剃掉毛发,最后,冒充游僧躲进丛山峻岭,一路向北而行,但是大伙疲于奔波又饥寒交迫,无奈之下,一路上做出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哎……”
正当阎抱和尚讲述的时候,后院传来妇人呜呜咽咽的啜泣之声。
“咦!你们还在寺院暗藏妇女啊!”
“这…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讲的事,唉!我们大伙,身无分文,每天饥肠辘辘,带罪之人,每天都是惶恐不安,若像平民百姓以耕田种地自给自足,又怕官府盘查追捕,因此,以正道求生存,恐比登天还难,于是,大伙破罐子破摔,一路烧杀淫掠,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时间一长,我们就越发感觉心虚恐慌,毕竟此非长久之计,于是,经过大伙一合计,赞成:若占山为王,官府围剿,唯有抢占寺院这块净土,官不问、民不扰,用来安身立命才是最好出路,于是我们以游僧的身份骗取清凉寺方丈信任后,入寺暂住,通过晚斋下药、纵火烧杀方式占有如今的清凉寺,抢占寺院后,大伙常外出化缘或抢劫,一旦遇有貌美女子就掠上山来,藏入后院享乐……”
“你们这伙人,丧尽天良,真是罪恶深重啊!那为何要残害入寺许愿的无辜百姓以及附近儿童?远游而来的僧侣为何要抽筋断骨?”
“唉!当今这么饥荒的日子,入寺许愿的百姓往往空手而来,你看我们寺院这些壮汉,胃口大,食材少,要肉无肉,只能……唉!至于远游而来的僧侣,大伙认为僧侣平素吃斋念佛,食之肉恐会肠断肚裂难受暴毙而亡,但又怕放走这些僧侣而遭告发,只能抽其筋断其骨了。”
“畜生!畜生啊!”
“丧尽天良!简直连畜生都不如!”一声悠远而显苍老沉闷的声音传入室内,众人四望无人,大惊不已。
“看来今晚能人异士皆来大闹清凉寺,机缘乎!妙哉!”纯阳子吕洞宾松开阎抱和尚,拂尘一扫,那几个贼和尚又能动弹,只见他们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纯阳子吕洞宾见来了神秘人物,先拉着阎抱和尚坐定,把注意力转向门外,说道:尔等已罪恶深重,猪狗不如,姑且先放你们一马,谅你们也不敢造次。
忽然,一道白光划过,室门自开,眨眼间,门口驻立一头毛驴,驴背上倒骑一老者,背对大家,只见他驼背弯腰,须发疏散如雪,如此怪异,大家惊愕不语。
“贫道往来晋汾间,已不知多少春秋,尽阅奇山异事,但今晚路过清凉寺,见瘴气与仙气袅袅,想必有非凡事,果然如此啊,嘿嘿嘿。”老道笑声闷沉沙哑充满苍桑感。
“来者莫非是仙道,通玄先生?”纯阳子吕洞宾探问道。
老道从驴背上跳将下来,取下巾箱,将渔鼓简扳折叠置于巾箱中,然后,转身过来,一一扫视屋子里的人,直摇头不语。
“你已日行千里,也累了,该休息一会了。”老道拍拍毛驴,自言自语,蓦地将毛驴像纸一样折叠起来,置于巾箱中,让人大开眼界,惊叹号奇。
老道虽貌凡如乡间耄耄老者,慈眉善目,但行为怪诞离奇,着实令人对其充满无限遐想。
“禽畜不如的,是哪些?想必这位道尊也是路见不平,今晚要为民除害而主持公道么?”老道走近纯阳子吕洞宾身边落座。
纯阳子吕洞宾仔细打量着老道,见老道貌不惊人、气质庸凡,顿失传说中的那份神秘,待老道坐好后便指着阎抱那伙假和尚便道:就是这个和那几个都是!如此禽兽之徒,还请仙道看看如何收拾他们呢?
“求求大仙们饶了我们兄弟的命啊!我们愿做牛做马来弥补之前的罪孽!”阎抱和尚向老道和纯阳子作揖哀求道。
这时,那几个假和尚中的一人从地上缓缓站起,毕恭毕敬地向老道、纯阳子吕洞宾、行均方丈和符存逐一作辑,让众人对此人举动倍感诧异。
室内长者无非是两道人和行均方丈,但见行均方丈双目微闭不语,似乎对寺内事不闻不问,此人便对着两位道人哀求道:两位大仙,我们之前作恶,虽知如此造孽必遭恶报!但实乃生路迷茫致使,请大仙给我们兄弟指一条生路,我们愿意痛改前非,修善积德!
此人言行举止颇为讲究,在其他假和尚中别具一格,此人何许人也?乃长安盐贩桑维汉,他一副马脸丑陋、身形矮挫,但是这帮盐贩中最讲策略之人,因常出奇谋,让官府无可奈何,因此被这帮盐贩取绰号为小诸葛,当这帮盐贩越狱后,走投无路时,正是他以“占据寺院这块净土,官不问、民不扰,用来安身立命才是最好出路”的谋划得以逍遥法外。
老道拍着纯阳子吕洞宾的肩膀,笑道:你黄粱一梦,便悟透功名,如今炼丹济世修道于洞中,自称吕洞宾,久仰久仰!
“通玄先生长生不老,法力高深莫测更让人敬佩得很啊!如今这帮盐贩乞求指明一条生路,古人言: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仙道作主啊!”纯阳子吕洞宾把棘手的问题抛给了老道。
老道稍作思索,看看旁边聚精会神的符存和双目微闭静坐的方丈,又对着大家嘿嘿嘿笑起来,沙哑苍桑的笑声像从长长的声管穿透而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莫名其妙……
“有缘千里来相会,一条生路?嘿嘿嘿,有眼不识眼前缘啰!”老道叹息道。
“生路?眼前?”盐贩桑维汉琢磨着。
阎抱和尚若有所悟,扑通一声,欣喜下跪道:我们兄弟受够了东躲西藏,受够了下贱做作,我们也想挺直腰板,正大光明的为人,既然我们与仙道有缘相会,我们愿追随仙道左右,祈望仙道接纳。
其他盐贩也跟着扑通扑通地跪拜不已。
“你们虽愿痛改前非,但毕竟已作孽多端,实难跟随贫道或纯阳子修道成仙,但贫道可凭千年修行得来的功业点化你们以救赎,减轻罪孽,以免你们阳寿尽后直接打入阴府十八层地狱遭受酷刑;你们真想任劳任怨踏上救赎之路?”
“想!真想!”
“也好,也好,实不相瞒……”
“还有事相瞒?”阎抱和尚打断老道的话,抢先问道。
“唉,贫道进屋时就看出你们七人真身实乃北方玄武七宿……”
“咦!我们是北方玄武七宿下凡?”阎抱和尚一行人惊喜道。
“嗯,北方玄武七宿分别是:斗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獐。”老道对这些盐贩逐一指出他们的真身星宿,惊得他们目瞪口呆。
原来在漠北七宿中,牛金牛、女土蝠、虚日鼠、危月燕这四宿为凶星,斗木獬、室火猪、壁水獐三宿为吉星,若这北方玄武七宿缺失佑圣真君统驭,漠北七宿便会大小失次、芒角动摇、王者失政而天下多忧矣!
“难怪我们七宿越狱后,从中原一路鬼使神差地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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