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无名草》第二章 林暗何所惊[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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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要不要回去,娘子?”白魔孩问她。
    “先抓了他们,相公,咱们再回去。”
    “好,”白魔孩答应道,对聂摩天说,“我们来抓你们了,哈哈。”旋起兵刃,向聂摩天飞掷而去。
    这红魔孩和白魔孩互相叫得肉麻,聂娄两人却不敢笑话,见它们又将圆刃飞旋而来,两人更不敢怠慢,急忙向旁闪避。
    红魔孩叫道:“相公,我们转圈圈吧。”白魔孩说了声好,和红魔孩一起围着聂娄两人跑起圈来,一边跑,一边将圆刃向他们身上甩掷。他们跑得越来越快,只见两个人影像风一般地绕着他们刮来吹去,其间刃光闪动,破空声仿佛四面都有。聂摩天挥短剑追格,却始终碰不到那空中飞旋的兵器。这样几圈下来,似乎圈子越来越小。娄人莽双手各拿一截断枪,横挡竖拦,却也是沾不到那倏忽来去的飞刃。忽然白魔孩和红魔孩向他们跃来,他们急忙向上格挡,白魔孩与红魔孩在空中交换了位置,并一起出掌,掌风携裹着飞刃,将聂娄两人罩在其中,聂摩天叫了一声,圆刃划过前胸,娄人莽也险些被白魔孩的出掌打中。
    没多久,聂摩天的肩头又被圆刃所伤,正好是箭伤的位置。聂摩天一声低吼,向红魔孩扑去,但白魔孩迅速和红魔孩合力,两人收刃,迎对聂摩天的来剑,几声轻响后,聂摩天的短剑差点脱手,只震得手腕巨痛。
    白魔孩怪笑道:“洪道门,青城派,都是用剑,你们拿着两个小玩具,却自称洪道门青城派的,还是叫你们的祖师奶奶来吧。”红魔孩跟着怪笑。
    白魔孩的这些话倒是提醒了娄人莽。看着越来越力不能支的聂摩天,娄人莽靠近聂摩天说:“不如我们一起用剑,我教你玄灵剑法的剑诀。”他扔掉左手的半截枪棍,说了一句:“天地后冲,龙变其中,巽居东南,风扬其形。”他将右手的半截枪横在胸前,然后拧身移步,向右翻转枪头,虚指东南。
    聂摩天会意,平剑在胸,向左画弧,虚指西北。娄人莽又念道:“天地前冲,变为虎翼,艮居西北,云主其貌。”娄人莽所念剑诀,是洪道门玄灵剑法的口诀,而玄灵剑法是由三国时代诸葛亮所创的八阵图衍变而来。当年诸葛亮御敌时以乱石堆成石阵,按遁甲分成“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万端,可挡十万精兵。而玄灵剑法亦传其精妙。青城派本就有道家的影子,所以娄人莽所念剑诀聂摩天当即便能领会,而白魔孩红魔孩就听得很糊涂了。
    聂娄两人元气未复,又有伤在身,本来处于下风,施展出玄灵剑法后,才尚能抵挡一阵。不过玄灵剑法是需要内力来辅助的,一开始红魔孩和白魔孩在两人玄灵阵法的防御下无法近身,但两人毕竟气力不足,在无影双飞刃迅疾如电的进攻下,不一会便气虚步滞,汗如雨下。
    “相公,他们这是什么阵法呀。”红魔孩道。
    聂摩天挨近娄人莽身边,低声道:“我们一起打那红魔孩。”娄人莽点点头。于是他们一起回剑,向红魔孩攻去。白魔孩见状,急忙回援。但聂娄两人只是招招针对红魔孩,他们想先制住一个。白魔孩掌刀齐至,扑向他们的身后,而红魔孩来不及出刃,步步后退。眼见红魔孩背后一丛荆棘挡住了崖头,娄人莽念出第七个剑诀,两人分占乾势和坤势,上封下合,剑气轮转,红魔孩一个后翻,但两人脚步不停,玄灵剑气始终罩身,而白魔孩的飞刃也刹那而至。
    聂娄两人知道这个机会转瞬即逝,所以几乎使出全力,剑势迅疾,红魔孩虽然躲开,但腹部仍被聂摩天的剑尖刺中几寸。而白魔孩的飞刃也削伤了聂摩天的胳膊,同时和娄人莽对了一掌。娄人莽只觉五脏俱震,白魔孩也大叫一声。聂娄两人强弩之末般的滚落在地。
    红魔孩捂着腹部,微微有血渗出来。白魔孩急切地奔到她的身边:“娘子,受伤了!”
    “好像碰破了皮,相公。”白魔孩恼怒地转过头来,对从地上坐起的聂摩天说:“这下不能饶了你。”
    娄人莽突然哈哈大笑:“你的娘子快死了,你还有心打斗?”
    “什么?”白魔孩惊道。
    “剑上已被我涂上了毒药三日鬼,那毒正在你娘子的肚子里发散,等到了心脏就再也没救了。你要是现在赶快运气帮你的娘子逼出毒来,也许还挨得几天。”
    白魔孩将信将疑地看着娄人莽,娄人莽又哈哈大笑几声。白魔孩撩起红魔孩的衣服查看:“怎么不见发黑。”
    红魔孩也将信将疑地说:“相公,我一点都不痛,他们别不是在骗我们吧。”
    “这三日鬼不同于寻常毒药,中毒时表面没有什么症状,但既然叫三日鬼,那是三日之后才见阎王。你在气海穴左面一指处按下去,是不是有酸痛感?”娄人莽道。
    “相公,我不知道什么气海穴啊?”
    白魔孩眉头一皱,举起兵刃向娄人莽指道:“什么气海穴,我们对什么穴道的一窍不通,你要是让我们按上了死穴怎么办?”
    娄人莽道:“两位武功高超,哪有那么容易就死了?何况若真有死穴,平常行动坐卧不小心碰到或撞到,岂不是每个人说死就死?你不知道气海穴在哪里,你就按一下被刺伤之处右边一掌宽的地方就是了。”
    白魔孩觉得有理,俯身到红魔孩身下,按了按娄人莽所说的地方:“怎么样?”
    “还真有些酸痛。”红魔孩说。她哪里知道,凡是伤在该处的,那个部位都会酸痛。
    白魔孩哼了一声,道:“就算是真的,那我杀了他,拿了解药不就好了。”红魔孩拍手:“是啊是啊,杀了他,拿解药。”
    “可惜啊,”娄人莽道,“你杀了我也没用,这三日鬼是天下奇毒,根本是没有解药的。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相公,我要死了!”红魔孩咧着嘴道。
    娄人莽道:“虽然没有解药,我说了,以你的功力,现在赶快运气逼毒,还能缓得几天,如果再辅以一些灵丹神药,兴许还能活上一年半载。要不她死了,可没人和你过家家了。”那白魔孩本就头脑简单混沌,现在救妻心切,急忙帮红魔孩用掌力逼毒,红魔孩也忙坐下运气。只见极细的一股血从伤处喷了出来。
    娄人莽向聂摩天使了个眼色。聂摩天脸上已全是汗水,双目欲闭,上身的衣服已被血染红,显然是受伤不轻。而娄人莽自己也已身软如泥。两人吃力地站起来,走向拴在不远处的马。
    远处传来紧急的号角声,日已偏西,夕阳里弥漫着似烟似雾的暮气,似乎蒙古大军已经徐徐开跋,或者正有两军对垒。
    娄人莽骑上马背,回望一眼,只见白魔孩正怒视着他。他心中一颤,道:“记住,她不能用力,否则毒性会发散得更快。”
    “你说的神药,又是什么?到哪里去弄?”白魔孩喝问道。
    “这里向东五里有个罗家店,我把药方留在那里的客栈,你自己去取吧。”
    娄人莽急于脱身,不想和他纠缠太久,急急地打马下山,聂摩天也急忙跟在后面。
    他们冲到了山坡下,娄人莽回望山丘上,那个白魔孩似乎仍死死地瞪着他们。“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娄人莽对聂摩天说,蒙古大军就在附近,军中肯定有随军医师,如果红白魔孩回到军中,找医师来号脉,发现没中毒,之后肯定会追来。我们离得越远越好。”
    聂摩天点头,他现在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娄人莽看了他一眼,催动坐骑。两人奔丧般地向偏东南方向驰去。
    聂摩天和娄人莽两人一路策马狂奔,不敢停歇,跑了很久,直到听不见蒙古军队的号角为止。
    天色已黑,他们穿过一个树林之后,聂摩天再也支持不住,一勒缰绳,马抬起前蹄,他从马上掉了下来。娄人莽也跟着勒住了马头。
    远处隐隐传来狗吠的声音,仔细听,似乎还有狼嚎之声。“附近应该有村落人家,我们应该往前赶一赶,也许能到村庄里落个脚。”娄人莽说。
    “你不怕红白魔孩追过来?”聂摩天喘息道。
    “我们跑了这么远,他们还能追得上?不过,也难说。”娄人莽道,“我离开大名府那么远,你都能一路追到我。他们要是发疯地追我们,也未必就追不上。”
    聂摩天倚坐在树下,闭上了眼睛。
    娄人莽将马拴到树枝上,看着一旁的聂摩天说:“要不是你非要将那图绑到树上,我们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麻烦。”
    聂摩天微睁双眼:“是你我都赞同将图放到树上,谁赢了谁就可以拿走地图。”
    “是你一直怕我用掌磨去图上的纹路字迹吧。”
    “谅你的功夫也没有到那种出神入化的境地。”
    “但你还是害怕,哈,怕你赢了我后拿不到我怀里的图,或者不敢来拿吧。”
    聂摩天“哼”了一声。
    “你教了我养气功法,我传了你玄灵剑法,我们算是互相帮过,谁也不欠谁的。”娄人莽道。
    “不错!”聂摩天道,“待咱们劲力恢复,再来较量!”
    两人在大敌当前时可以同仇敌忾,合力对外,而一旦没有了危险,两人又开始各怀心机,操戈欲战起来。
    娄人莽仰天哈哈大笑起来:“你现在气息奄奄,已经危在旦夕了,可知道吗?你还有什么气力和我较量?我虽然也气力大损,但对付现在老妇般躺在这里的聂掌门还是绰绰有余。”
    聂摩天面色凝重:“你要怎样?”
    娄人莽走到离聂摩天五步远的地方,拿起那个枪尖说:“你有没有觉得你的内息越来越弱,当你对红魔孩出招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越来越吃力?似乎不像平时那样恢复得快?”
    “你给我的金创药原来真的是毒药!”
    娄人莽慢慢坐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聂摩天:“我给你的的确是金创药,不过呢,我悄悄弹了点三日鬼在里面。我可不想你当时就变得一点力气都没有,我怎么也要捱到天黑呀,你要不帮我对付那些蒙古兵,我怎么脱身呢?这三日鬼的药性,你也是知道的,越用劲力,发作得越快,像你那样拼死相搏,不需半日就会毒发。哈,亏了你和我联手对付那红魔孩与白魔孩,要不我可没法逃出来。”
    “洪道门看来尽是一些卑鄙小人!”
    “你说我小人也罢,无耻也罢,都影响不了我娄人莽在江湖上的名声。”
    “你有什么名声?”
    “无论我名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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