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无名草》第十九章 若即亦若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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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但眉头舒展了开来,表情也愉悦了几分。
    他们来到河边,准备解缆放船。霍兴安抬头看了一眼,他听到天上传来了一声尖啸,一个黑影盘旋着,似乎随时会俯冲下来。
    “那很像辽东鹰王的鹰。”霍兴安道。
    芊儿警惕的看了看天空。樵老儿道:“且慢。”他指着河的上游说,“有一艘大船正往这来。”
    霍兴安也向上游看去,看见一面黑帆向这里驶来,船头站着几个人。“勃术巴难道是为了那些死了的虫子,来找我们的?”
    樵老儿道:“有可能。不过那勃术巴也太小气了,为了几个虫子兴师动众。”他对芊儿道,“不管是不是勃术巴,不管是不是冲我们来的,我们还是不要走水路的好。”
    芊儿点头。他们于是离开河岸,沿着山脚的土路往南而去。
    他们行了几日,所过之处皆是破败的农舍和无人的村落。偶尔听见一两声鸡叫,也只在茅屋里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带着一张饥瘦的脸望着他们。樵老儿对他们说,等到了南宋的地界就好了,宋地富庶,没有灾民和兵祸。
    这几日,霍兴安虽然和芊儿一同风餐露宿的,但是觉得她对自己疏远了许多,之前在树林里一起避难时倒觉得亲近一些。他想起苏大哥临死前对他说的话,要他照顾芊儿,可是他想,她做什么事看起来都不愿让我帮忙,连和她说话有时都像是自讨没趣似的。
    一日,他们行到一处荒村。日高人渴,他们进到一个竹屋里歇脚。
    樵老儿去烧水煮茶了,芊儿坐在一个断腿的竹椅上摆弄着鞭子,霍兴安坐到她的对面,偶尔看看她。
    屋子里飞着一些乱嗡嗡的苍蝇,时而叮在他的脸上,霍兴安被扰的不耐烦,干脆拔出短剑,练起星婆所教的刺叶的剑法来。苍蝇比落叶可快多了,他抖剑上百下,也只是刺中一两只而已。芊儿见他飞快出剑,惊异道:“你居然会妙云剑法?”
    “什么?这是妙云剑法吗?我不知道。”
    “是谁教你的,总知道吧?”
    “是鬼手星婆。”
    “那是妙手云婆的妙云剑法,这是其中一式。”
    “哦,星婆只教了我这一式。我没有见过妙手云婆。”
    “看来星婆有心收你做徒弟。”芊儿道,“可惜你贪恋美色,非要带了人家的女儿远走他乡。”
    见她又提到那兰悦,霍兴安不知该怎么回答,心里一时又怅惘起来。
    芊儿见她不语,微哼一声,摊开鞭子,向壁上一挥。
    鞭稍及处,一只停在壁上的苍蝇被拍成了一块黑斑。
    霍兴安不由地赞叹:“芊儿姑娘的鞭法实在厉害,出鞭即中。”
    芊儿脸现骄傲之色:“比你那妙云剑法如何?”
    “妙云剑法远远不如你的鞭法。”
    “你想我教你是不是?”她哼了一声。
    霍兴安心道,我哪有这个想法,便道:“不敢有这个念头。”
    芊儿的鞭子突然向他挥来,霍兴安胳膊被抽的一痛,一只飞近胳膊的苍蝇刹那被抽卷到不知去向,想必已飘尸于尘。霍兴安不知鞭子冲苍蝇而来,只道是她生气的给了他一下。他揉了揉胳膊:“姑娘的鞭子没有打中苍蝇,可是击中了人。”
    芊儿微微仰头,道:“因为这叫挥蝇鞭呀,挥赶的挥,蚊蝇的蝇。”
    “你不是说叫回影鞭吗?”
    “对男人来说,就叫挥蝇鞭。”
    霍兴安无奈,也不与她计较,心想那鞭子出手很快,还是离远点的好。
    苍蝇四处乱飞,芊儿的鞭影不时的掠向空中。一会儿,樵老儿端来了茶水,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豁口的碗盛了两碗,端给了霍兴安和芊儿。霍兴安起身接过,道了声谢,倚在壁上,用嘴吹那滚烫的茶水。正吹着,鞭影一晃,壁上的一个苍蝇被鞭成了肉泥,一半蝇肉却不偏不巧的掉在了他的茶碗里。“这……”霍兴安皱了下眉,只好将碗里的茶水倒掉。他看了一眼芊儿,芊儿歪头看着屋檐,脸上有一丝得意。霍兴安无奈的摇头,心道,不知哪里得罪了她。
    霍兴安向樵老儿另要了一碗茶水来喝。他喝了几口,觉得茶非常苦,他问樵老儿是什么茶。樵老儿说:“这不是茶,是一种养元修本的药。”
    “哦。”霍兴安再喝,还是觉得难以下咽,他舔了舔嘴,嘴上全是苦味。他轻轻放下了碗,看了看芊儿,发现她却是大口的喝着。
    芊儿喝了半碗,见霍兴安仍捧着碗,撇嘴道:“你可知这碗里的药,多少武林中的人想喝都喝不到呢。”
    “这是很稀罕的东西吧?”霍兴安问。
    “当然!”
    霍兴安心道,既然这么珍贵,刚才为什么要害我倒掉那碗?他怕她又奚落自己,便端起碗,闭上眼咕咚咕咚的全喝了下去。
    没多久,他觉得体内似有寒气弥漫开来,这碗热汤下肚,不见身体暖和,倒是浑身发冷。他正惊讶这药性的怪异,只见芊儿闭上了眼睛,好像开始运气。
    芊儿运了一会儿气,面色红润了许多,脸庞有如桃花绽蕊。她吐了口气,睁开眼,看见对面瑟瑟寒战般的霍兴安,悠悠道:“烈日底下,苍蝇要冻死了……”
    樵老儿不禁笑道:“兴安公子不知道,这药是辅助内力的药,也可以说是练功的药,需要以内力相抵,才会有效。”
    霍兴安明白了,心道,芊儿内力当然好过我,只需稍稍运气即可,我哪有她内力那么强啊。于是他也坐下运气,提百脉之气与寒气暗暗抗衡。但寒气似乎很重,他感觉严霜渐渐布满了体内,只能试图一点点的驱除。
    过了很久,他才觉得体内有暖阳透进,然后是春水慢慢的涨起,将冰霜慢慢的融化……他终于不再觉得寒冷,而是春风和煦般的受用。睁开眼,霍兴安觉得通体舒展,劲力澎湃,仿佛练完了一场大功。屋外已经是黄昏时分,他这一运气抵寒,竟然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他发现芊儿和樵老儿都不在屋里。他心里一惊:难道是他们让我运气练功,趁机离开了?
    他急忙走出屋子,屋外人影空无,只有归巢的鸟不断的飞向树梢。他们真的走了吗?霍兴安心里空落起来。他环顾四周,草木无声,只有夕阳的余晖映亮着竹屋。他叹了口气,慢步向树丛边走去。
    忽然啪的一声,他的脸上挨了一鞭子。他侧脸,只见芊儿满脸怒气的站在不远处的树丛里。
    “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嘛?”她喝问道。
    “我……以为你们走了。”霍兴安有些欣喜,竟没觉得疼痛。他扭身向她走了几步。
    芊儿哼了一声,鞭子又飞了过来。霍兴安急闪,但肩上还是挨了一下。
    霍兴安心里纳闷:芊儿她怎么又恼了?“姑娘这是……”
    “你是不是偷偷跟着我?”
    “我哪有?”
    “那你鬼鬼祟祟的样子?”
    霍兴安心里好笑,心想,我哪有像她说的那么不堪。他说:“我只是在找你。”
    “那你为什么不喊名字?”
    “哎……我以为你又忽然离开了。”霍兴安无措的站在那里。
    芊儿看着他,语气柔和了下来:“你来,过来。”
    霍兴安不知她什么意思,刚才还气哼哼的长鞭飞舞,这时却要他过去。他一时竟迟钝起来。
    “你到底过不过来?”
    霍兴安只好快步的走过去。
    快走到她身边时,芊儿示意他停下:“刚才有两只野鸡在那里,”她指了指一处草丛的后面,“这时不知还在不在了,最好能抓住一只。”
    见她不生气了,霍兴安也高兴起来。“那我绕到那边去。”
    霍兴安悄悄的绕到草丛的另一边,看见草窝里伏着一只红黄羽相间的野鸡。他向芊儿点点头,拔出短剑,慢慢的移向草窝。野鸡很警觉,没等他走近,一听草响便噗啦啦的飞起,芊儿的鞭子也追不上。两只野鸡各飞一方,霍兴安和芊儿一起向其中一只合围去。野鸡在树林里飞来跳去,霍兴安几次差点抓住了它的尾巴,却又被它逃脱,总算,他将野鸡赶到了芊儿的身边,芊儿鞭子一响,野鸡从空中落下,霍兴安扑过去,将野鸡摁住。
    霍兴安抬起头来,向走来的芊儿一笑:“今晚我们有鸡吃了。”他见芊儿好奇的看着野鸡,不禁往下瞅了一眼,发现被自己胳膊死死压住的野鸡竟然被挤出一个蛋来。他掸掉头上的羽毛和草叶,笑道:“而且还有蛋吃。”他将蛋抛给芊儿。
    芊儿接住,将蛋握在手里。
    “还温热吧。”霍兴安道。芊儿点头。
    他们提着猎物回到了竹屋,出去找野菜的樵老儿也回来了,带着一些蘑菇和野菜。见了野鸡,樵老儿连连夸好。于是樵老儿和霍兴安一起烧水剥羽,剔膛洗肉。晚间他们美美的吃了一顿蘑菇炖鸡。
    吃饭的时候,霍兴安对樵老儿说:“谢谢樵伯的汤药,不知那是什么神药,之后我觉得内力运行自如多了。”
    樵老儿道:“是拜月教里一种补气练功的药,不过不能常用,否则寒气久驻,会暗伤五脏。”
    “哦。”霍兴安心里称奇。
    芊儿看着他道:“你要入拜月教门下吗?”
    “兴安不敢高攀。”霍兴安道。
    “拜月教可是江湖大教,也不是你想入就入得了的。”
    霍兴安心道,我几时说要入拜月教了?
    樵老儿微笑道:“兴安公子是蛟龙出海之人,怎能看得上拜月教这个小池塘呢。”
    芊儿微哼一声。
    霍兴安对樵老儿道:“天南四柄剑当中,就有拜月教的失魂剑法,可见拜月教的盛名,在江湖中一定是人人敬仰了。”
    樵老儿颔首:“说起剑法,倒是不逊其它,放眼天下,只有洪道门的玄灵剑法可堪一比。”
    霍兴安心想,从没见芊儿使过剑,想来那失魂剑法一定颇有高妙之处。“玄灵剑法,兴安有幸学得一些,只是没见识过失魂剑法。”
    “哦?”樵老儿奇道,“你会玄灵剑法?”
    “只是记得口诀,演练了下来,与真正的玄灵剑法恐怕有很大不同。”
    “兴安公子可否让我们看一下玄灵剑法呢?”
    “兴安学的粗陋,哪敢班门弄斧?”
    “不妨,不妨,”樵老儿道,“我是身无半技,所以对有功夫的人很是佩服。兴安公子莫谦,展示几招来,也让老儿我饱饱眼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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