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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梁仕铭放出话来要饶自己不死,马脸道人忙如鸡啄碎米一般,冲梁仕铭磕头拜谢不止,一旁陆野子再三催促,马脸道人才擦了擦眼泪,道:“贫道,俗家姓贾,名正”
不待马脸道人再说下去,陆野子将手中镔铁棍猛一顿地,母狗眼圆瞪斥道:“怎的净说些废话?捡要紧的说来!”
马脸道人身子一颤,低声道:“是梁少侠让贫道说明来历”说着即满脸委屈地看向梁仕铭。
“陆道长,让他说。”梁仕铭冲陆野子道,转而示意马脸道人继续说下去。
马脸道人缓了缓心神,遂把过往一一道来。
马脸道人俗名贾正,祖籍常州府江阴县,其父贾策武艺高强,原是一名镖师,中年因故退出镖局闲赋在家,与妻子李氏共同照应二子,兄为贾正,弟为贾能。
那一年贾正一十二岁,有雇主要保一批珍宝进西域,便找到其父——武艺高强、熟悉西路镖的贾策出头带队。
为了养家糊口,贾策思前想后,终还是咬牙应承下来。
由于贾正自幼随父习武,功夫小成,遂央求父亲带他同往,一来可见见世面、熟悉熟悉西路道,二来也可以为父亲端茶倒水、帮帮小忙。经其母一番劝说,其父勉强答应,遂带贾正一同出发,留下其母与三岁的胞弟贾能在家。
一行人浩浩荡荡远赴西域,车队在出离中原之后便偃旗息鼓、晓住夜行,虽分外小心,却还是遭遇了几伙强人。好在贾策武艺超群,屡屡率众人击退匪人,所幸有惊无险,人员无损、珍宝无失。而在对阵之时,贾正也英勇异常,其父更是对他疼爱有加。
由于一行人训练有素,又多为青壮之士,故此不出两月便进入西域地界。
这一日正午,车队行在隔壁之上,却突遇沙虫侵袭。
沙虫巨大,凶猛无比,起初只在沙底休憩,却被车队声响扰醒,故而钻出沙面来吃马匹。
贾正父亲对沙虫略晓一二,知其名为‘食驼鞭’,腹体含有毒雾,可瞬间麻木猎物失去知觉,甚至产生幻觉,从而便老老实实任由其任意吞噬。
虽知沙虫无可匹敌,但在这荒无人烟的隔壁上,若失去马匹,几近与死无异,于是其父便号令众人遮蔽鼻口,亮兵刃保护马匹。
沙虫吃马不得,顿然激怒,转而向众人袭来。怎奈祸不单行,正在众人与沙虫拼斗之际,却见远处沙丘异动,继而竟又钻出两条巨大沙虫。
自知无可生还,其父不由分说,硬将贾正抱于仅有的马匹上,刀背猛砍马背,烈马一阵狂奔,终带他逃离一死。
马匹被砍受惊,不听使唤、一路狂奔,直到贾正控住马匹,紧折返回去寻夫,怎奈迷途走失,几经兜转,已近黄昏。
惊慌褪散,贾正刚及冷静下来,丧父之痛旋即侵扰心头,令他伤心欲绝、痛不欲生。又渴又累的他,终于坚持不下,在马背上哭昏了过去。
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夜晚竟又出现沙虫将他马匹吞噬,所幸贾正机灵,翻身落马顺势逃离。
虽然侥幸得脱,贾正却已然饥渴难耐,不久又昏倒在地,亏得修身沙堡的世外之人,人称‘西域第一萨满巫士’皮哈查,突然出现将他救下。
皮哈查原本中原人士,自幼遁身空门,因颇有灵根,仅六十载便修法至极。
皮哈查自持高修、孤傲无比,一日偶遇异人,心悦诚服,遂拜师习法、转投西域,潜身沙堡修行至今。
皮哈查法力高强,可统御万兽,西域境内无可匹敌。
贾正被皮哈查救下后,便想尽办法投身其下,拜师学艺。
得知贾正过往,皮哈查念他乃至孝之人,又孤苦无依,遂勉强答应,但却禁止他再与中原联络。
转眼两年过去,由于贾正思母心切,一日趁皮哈查外出访友之际,便偷离沙堡来到镇上,用偷来的银钱寄信给家中母亲,将父亲遇难一事,连同自己如今境遇一一在信中言明。
他如此与家中往来书信数封后,终被皮哈查发现,将他毒打一顿,还要逐出师门。
贾正自认以自己能为,万万无法回到中原故土,遂一番苦求让师父收回了成命。
他虽口口声声答应不再有信笺来往,却依旧背着师父偷偷与家中联系,只不过次数少之又少、行动慎之又慎。
一晃几十年过去,这期间即便在得知母亲病故之时,他也未敢向师父提及。
随后,在又得知胞弟贾能出家白水镇朝仙观,看到胞弟生活已有着落,贾正便也断了尘缘,一心修法。
说到此处,马脸道人长叹一声,此时心中似是又被往事所扰,不由得鼻子一酸、潸然泪下。
马脸道人说罢,梁仕铭与陆野子俱都愣在原地,良久无言。
此时梁仕铭听罢马脸道人诉说良久,又见他如今这般悲惨模样,心中顿觉五味陈杂,竟有种感同身受的错觉,便也对马脸道人心生怜悯之情。
眼下即已得知马脸道人并非国师邪道门下,梁仕铭心中敌意遂也稍有缓减,意念一动,七彩晶石笔紧从马脸道人头顶悄无声息地回到身边,梁仕铭伸手接下,又揣入怀中。
就在梁仕铭收起七彩晶石笔时,却见陆野子要来阻拦,紧冲他摆手示意无碍。因为在梁仕铭看来,自己驱动七彩晶石笔只在瞬息之间,无须掐诀念咒,即便眼下马脸道人心生不轨,也可以立即驱动,瞬间将他制伏。
待梁仕铭收起七彩晶石笔后,马脸道人便哭声更甚了,似是见自己的悲惨遭遇被外人所同情,从而越发委屈一般。
陆野子并非多愁善感之人,此时面对马脸道人,也并未动容,当即冷哼一声,斥道:“好了、好了!怎的像个妇人一般,哭哭啼啼,没完没了!?说了这么多,你师父不让你回到中原,却又为何来此助纣为虐!?”
马脸道人被陆野子的质问止住了哭声,擦了擦眼泪,叹息一声道:“自从得知高堂病逝、胞弟出家之后,贫道便打算潜心修法、侍奉恩师,终生不再出离西域沙堡。恩师知我已放下尘缘,心中甚是欣慰,半年前遂将贫道叫至面前,让我携法宝往中原传经授道、博采众长,以盼早得大成之法。”
“好不知耻!”不待马脸道人再说下去,陆野子镔铁棍猛然顿地,大声骂道,“以你之言,如今所作所为便是为传经授道、博采众长?你明明做着伤天害理之事,却胆敢在我面前瞎编胡说!”
马脸道人吓得一颤,紧忙拜求道:“道爷息怒,容贫道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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