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鞘中霜色》正文第四十回冰寒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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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早晨,陈文祺睁开双眼,一看身边空空如也,任思不见了踪影。陈文祺知昨晚茶水之事令他难堪,再无颜面与自己同行,只好不告而别。陈文祺也懒得计较,掏出碎银结了宿费,又请掌柜的做了一碗面条,吃完后道谢一声,就要出门而去。这时“尚儿”跑出来,拉住陈文祺的行囊,满眼期待地说道:“大哥哥,能不能再对个对联再走?”
    陈文祺不忍扫他的兴,弯下身拍拍他的小脸蛋,说道:“好呀,请小弟弟出上联。”
    “尚儿”四处张望,寻找可用来联对的素材。可能是怕陈文祺走掉,情急之下竟难成一联。掌柜的有些无奈,便向小童说道:“尚儿,让这位大哥哥赶路好吗?爹爹与你联对。”
    “尚儿”满脸通红,急得眼泪打转。陈文祺怕他委屈,思谋着拣一个现成的对联让他对上,以免挫伤他的童心。四下里一望,“有了”,指着远处向“尚儿”说道:“你看,那边有几个小弟弟追打偷吃稻谷的小鸡,大哥哥出个上联你来对好不好?”
    “好。”“尚儿”大喜,拍着小手蹦蹦跳跳地答应。
    “大哥哥的上联是:‘饥鸡盗稻童同打’。小弟弟,大哥哥有事要赶路,你可以慢慢的想哦,等大哥哥返回的时候,再告诉你的下联好不好?”
    “好。”
    “那咱们拉勾,不许反悔?”
    “嗯。”“尚儿”伸出小手,勾住陈文祺的手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不许变,等大哥哥回来。”
    “大哥哥再见。”
    “再见。”陈文祺话音刚落,人已在两丈之外。
    走了两、三个时辰,进入朔州地界。陈文祺想起昨晚与自己同榻共眠的任思,他果真是朔州人吗?为何要在茶中下毒,他要自己的包裹有什么用?“南关”客栈的蒙面人、拦路的一老一少、疯疯癫癫的僧道、还有这个任思,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为何对自己都有兴趣?
    “尊驾别来无恙?”正思想间,两个人影挡住了去路。陈文祺一看,心里想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又是昨日拦路的那一老一少。
    “二位又来挡我行路,莫非前面又有什么‘禁地’不成?”陈文祺揶揄地说道。
    “前面虽无禁地,但昨日擅闯禁地的账不可不算。”蒙面少年说道。
    “阁下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竟还大言不惭地要与别人算账,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陈文祺有心激他揭下面巾,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别废话,尊驾昨日擅闯禁地,就该付出代价。本少爷悲天悯人,只要你把背上的包裹留下,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你们处心积虑,又是拦又是追的,就是为了在下背后的行囊?”陈文祺颇感意外地问道。
    “正是,只要留下包裹,我们就不再为难你。”
    “虽说包裹并不值钱,但若要在下拱手相送,却是千难万难。”陈文祺傲然说道。
    “按照尊驾的意思,非要我等动手不可?”蒙面少年左手一把抓住腰间的剑鞘。
    “请阁下不要假装无辜,你们动不动手什么时候由在下说了算?”陈文祺毫无惧色。
    “既然你不识时务,就在拳脚上见真章吧。”说到这里,蒙面少年扭头一看,面现异色,四处望了望,喊道:“二师兄,二师兄。”
    良久,从路旁的灌木丛中慢慢转出一个人来,正是与陈文祺不告而别的任思。
    任思的出现,陈文祺毫不意外。疯和尚将有毒的茶碗打破之后,陈文祺联想到任思出现的时机和后来的一些表现,几乎可以肯定他与这两人是一伙。这时看见任思走出来,还是向他遥遥抱拳,说道:“任兄不辞而别,原来是要先到这里等候在下的吧?”
    一句话说得任思面红耳赤,竟不知如何回应。
    “有一事不明,请任兄指教。昨日在树林之中,在下受不了那些毒蛇的气味几乎昏迷,当时任兄要取我性命易如反掌,而任兄并未出手。但到客栈之后,任兄却又为何下毒于茶中,要置我于死地?”
    “那茶中不过是蒙汗药而已,任某只想迷昏陈……兄,并未存心害你性命。”任思有些羞愧地说道。
    “迷昏在下之后,便好取了在下的包裹?”
    任思低头不语,显然正是如此。
    “二师兄同他啰嗦什么?大家一起上。”蒙面少年“刷”的一声,掣出长剑,率先向陈文祺刺来。
    陈文祺不慌不忙,脚步一磋,转到蒙面少年的侧面,一招“偷梁换柱”,单掌拂向他后背的“天柱穴”。蒙面少年一剑刺空,背后又觉掌风吃劲,忙向前跨出一大步,避过陈文祺的反击,手中长剑划个半圆,又向陈文祺刺来。陈文祺使出“拂穴掌”的招式,招招不离蒙面少年的周身要穴,竟以一双肉掌,将蒙面少年逼得连连后退。若不是无意伤人,只怕不到一百招,蒙面少年就要躺倒在地。
    “拂穴掌?”持拐老者自言自语,眼神中透出几分迷茫。
    “大师兄、二师兄,你们还等什么啊?”蒙面少年招架不住,急忙向任思和使拐老者喊道。
    二人知道若再不出手,蒙面少年必伤无疑,便一左一右向陈文祺扑来,或许心存内疚,任思不忘示警一声:“陈兄看招。”
    陈文祺苦笑道:“三位一起上阵,忒高看了陈某。也罢,陈某今日就领教一下几位的高招。”说罢,解下束腰,以带作剑,注入内功一抖,顿时腰带如灵蛇般分袭三人的颈项部位,迫使他们撤招回救。陈文祺为何放着现成的“画影剑”不用,而以腰带迎敌?皆因师门剑法“垂柳舞风剑”偏于阴柔灵秀,所出招式并非寻常剑招那般砍或刺,而是割,招招如垂柳舞风,专割对方的颈项、手腕、大腿等部位的动脉与关节处的韧带,使对手瞬间失去抵抗能力。但这种剑法须用“软剑”才能将剑招发挥到极致,此次陈文祺赴京会试,未曾带上恩师传给他的“绕指剑”,是故只好以腰带代替。
    “垂柳舞风剑?”使拐老者又叫了一声。
    “阁下见识还不错。那就再尝尝‘垂柳舞风剑’的厉害。”陈文祺说道。
    不过,虽然剑法精妙,陈文祺武功也不弱,但因“兵刃”不趁手,加上对方是三个高手围攻,不到五十招,陈文祺已是处于下风。他意识到对方武功了得,先前不该太过大意,以致陷入被动局面。但他毫不慌张,暗中将“易髓功”提到六成,将腰带抖得笔直,分“刺”三人的面门。
    使拐老者等三人初见陈文祺使出“垂柳舞风剑”,心里既惊且喜。惊的是此人竟会“垂柳舞风剑”法,那他是何人?喜的是这套剑法己方几人娴熟于心,虽然厉害却不难破解。特别是任思和那持拐老者,并非真要难为他,只是勉强与他周旋,维持个不胜不败的局面,因此在激斗中时时护住自己的颈项、手腕等处,防他“割”断动脉、韧带。这一招改“割”为“刺”,令三人大吃一惊,百忙之中只有撤招后退,避开这突然的一击。
    就在三人撤招后退的间隙,陈文祺已将腰带收起,反手从包裹中拔出“画影剑”,长笑一声,使出“戢刃剑法”,或刺或砍,立时扭转颓势。任思等三人何曾见过如此怪异的“剑招”?一时竟是奈何他不得。
    一时间,双方四人斗了个旗鼓相当。任思等人并不急于建功,思谋着就这样缠斗下去,等你筋疲力尽的时候再擒你不迟。陈文祺却是心存顾忌,每次出手都是点到为止,怕误伤三人性命。时间一长,对方三人看出端倪,以为他的剑招虽然怪异,威力却是有限。三人互相使一眼色,手上一紧,齐齐向陈文祺攻来。这一下形势逆转,陈文祺左支右绌,立时落于下风。正犹豫要不要施展全力间,猛听一声低喝:“都给我住手。”只见人影一闪,一个身穿灰布长衫、唇边蓄有三绺白须的七旬老人出现在场中。
    “师父。”任思等三人一听,赶快向后跃开,垂手站在来人面前。
    “哼,三个打一个,老夫的脸让你们几个丢尽了。”白须老人脸一板,沉声训斥道。
    “师父……”使拐老者欲要解释,白须老人挥手截住他:“你们的事待会再说。”转过身向陈文祺问道:
    “这位小友,柳慕丰是你什么人?”
    陈文祺心想,这白须老人似乎认识师尊,也不知他与师尊是敌是友。对他的三个徒弟我都没有胜算,如果他要护短的话,今天恐难全身而退。但是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对方问到师父头上,难道还能不承认?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陈文祺不假思索,回答说:“他老人家正是在下的恩师。”
    “哈哈哈,柳慕丰传你的‘拂穴掌’、‘垂柳舞风剑’果然学的不错,上得了台面。”随即脸色一沉,双眼逼视陈文祺,说道:“不对,你的另一位师父究竟是谁?”
    “另一位师父?在下的师父不少,有教‘三百千’的师父,有教‘四书五经’的师父,也有教马步、站桩的师父,不知尊驾问的是哪位师父?”陈文祺反问道。
    白须老人一愣,继而说道:“教你武功的师父。除柳慕风之外,还有谁?”
    “教武功啊?在下的确还有一位师父,姓陈名仰山。”陈文祺答道。
    “陈仰山?没听说过。如此高的功夫怎会在江湖籍籍无名?”白须老人自言自语,显得有些疑惑,复又向陈文祺问道:“你这位陈师父是何处高人?是他教你‘刀剑双杀’的功夫?”
    陈文祺摇摇头:“他老人家乃是族中长辈,是在下的启蒙恩师,只教过在下马步、站桩等基础功夫。”
    白须老人似是松了一口气,说道:“我说呢,江湖中的绝顶高手老夫怎会不知?那么你还有一位师父是谁?这么说吧,教你‘刀剑双杀’功夫的人是谁?”
    陈文祺还是摇摇头道:“除了两位师父之外,再无人教在下的武功。”
    “那这‘刀剑双杀’的武功是怎么一回事?柳慕风知道你会‘刀剑双杀’吗?”白须老人紧问道。
    “这个……,请恕在下不方便说。在下习此武功不久,师尊尚不知情,但在下定会向师尊禀告此事。”
    白须老人见问不出所以然,便转而问道:“你怎么与老夫的三个徒儿打起来了?”
    “这个……,在下也甚是不解。要想知道原委,只能问令高足了。”
    “黎远,你说。”白须老人转过身,看见蒙面少年,止住正要答话的使拐老者,向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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