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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然后出门走进堂屋,对孟广云说道:
“孟大哥,酆灵妹妹有话对你说。”
孟广云心中一喜,以为酆灵答应了他的请求,忙大步走到酆灵房前,见房门紧闭,便轻声喊道:“义妹,我来了,请将门打开。”
等了片刻,见酆灵没有答应,又喊道:“义妹,我可以进来吗?”
又等了半晌,房里仍无动静。孟广云欲待再喊,堂屋中的陈文祺突然说道:“坏了。”箭步冲到孟广云身前,一掌击碎房门,只见酆灵颈部套着白绫,双脚悬空,在房中轻轻晃动。
“酆姑娘!”“义妹!”“妹妹!”“灵儿!”众人边喊边向房中扑来。
孟广云赶过去抱住酆灵的双腿,尽力向上托举,陈文祺拔出随身带着的画影剑,将白绫一斩两段。
可是为时已晚,酆灵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气息全无。一个十七岁的花季少女就这样香消玉殒……
“灵儿,我苦命的女儿,你为何如此想不开呀,你丢下爹娘,让我们怎么活呀。呜——”酆烨夫妇悲痛欲绝,凄厉地哭声令人肝肠寸断。
“看,这里有一封书信。”孟广云从酆灵的床头取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白纸。显然,它早已写就。
“爹、娘:女儿不孝,要孑身远行了。昔年窦家二女,不从乱贼,投危崖而奋不顾身。女儿欲效先贤,捐躯遂志,奈何身不由己,致遭玷污。累及二老受辱,乃女儿此生之大痛大恨也。古人云:妾可无生,可无耻乎?故节孝难全之时,除了殉节,女儿别无选择!爹、娘,永别了,女儿生不能膝前承欢,死当以灵魂与二老相伴。祈望爹娘莫以女儿为念,相濡以沫,齐享天年,九泉之下,女儿方能心安。不孝女灵儿跪泣绝笔。”
沈灵珊、陈文祺看罢,半是酸楚半是感佩。舍生殉节,智乎?愚乎?旁人固然可以见仁见智,对于酆灵而言,或许是最好的归属。她以花季的生命,向世人证明了自己的高洁。她和她的选择,应当得到尊重!
陈文祺、沈灵珊含悲忍泪,分别扶起哭得死去活来的酆烨夫妇,请他们节哀顺变。
孟广云泪流满面,悄无声息地为酆灵的后事张罗着。
酆烨擦了擦腮边的老泪,沙哑着嗓子对沈灵珊说道:“杨姑娘,谢谢你和陈公子来看灵儿,我和拙荆有一事相求。”
“伯父,您说。”
“我们希望你能给灵儿题个挽联。”
“伯父,您们见外了。我与妹妹结拜一场,理当为她送行。”沈灵珊说罢,来到酆烨的书房,略一思索,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一副挽联:
冰魂雪魄宁舍娇躯濯污扬清,
玉碎珠沉不湮烈女言芳行洁。
这副挽联褒扬得体、语境不凡,而且还将“冰清玉洁”四字隐含其中,为酆灵短暂的一生作出了一个如实而凄美的定论。
料理完酆灵的后事,陈文祺、沈灵珊返回肤施县衙已是次日的午后。翁隽鼎、云飞烟听说酆灵以死殉节,免不了又是一阵唏嘘。翁隽鼎更是自责不已,原本以为自己殚精竭虑、宵衣旰食,将肤施治理得河清海晏、时和岁丰,哪知刁辊父子伙同讼棍郑方达,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绑架良民百姓,甚至逼死人命。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到此,翁隽鼎拍案说道:“刁辊父子无法无天、恶贯满盈,不严惩何以对得起一方百姓、何以对得起酆灵一家?陈年兄,你们且在后堂歇息,在下这就去审讯人犯。”说罢朝陈文祺、沈灵珊拱了拱手,往前堂去了。
“来人,升堂!”
“升——堂——”
“将人犯刁辊、刁澜、郑方达、刁姜氏、刁三、刁四带上来。”
“带人犯——,威——武——”
刁辊、刁澜、刁姜氏和刁三、刁四几人,均在前日夜间招供画押,仅讼棍郑方达是第一次过堂,翁隽鼎便从他审起。
“郑方达,你可知罪?”
“回大人,不知草民身犯何罪?”郑方达不答反问。
“郑方达,本县劝你招认了吧,免得皮肉受苦。”翁隽鼎按捺火气说道。
“大人,自去年官府裁定草民不得与人帮讼,草民是老老实实地在家中待了整整一年,从未做过违法勾当,您要草民招认什么?”郑方达抵赖道。
翁隽鼎正在火头上,不愿与他啰嗦,大喝一声:“来人,将郑方达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帮他恢复一下记忆。”
“翁隽鼎,你酷刑逼供,我要告你。”郑方达高声喊道。
“告便告,本县怕你不成?打!”翁隽鼎对此人痛恨至极,一心要让他受些苦头。
行刑完毕,皂隶将打得皮开肉绽的郑方达拖进大堂。
“郑方达,招是不招?”
“狗官,要打便打,郑某无有可招。”郑方达有气无力地说道。
“来人,将刁澜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跪在一旁的刁澜正在隔岸观火,一听要打自己五十大板,急忙喊道:“大人,草民不是全招了吗?怎的还要责罚草民?”
翁隽鼎“哼”了一声,说道:“你所言不实,如何不打?”
“大人,草民所招句句是实,决无妄言。”刁澜辩解道。
“你说郑方达设谋囚禁酆烨一家、献计害死淳于犰,现在郑方达却说什么都没干,能说你没有妄言?”
“郑先生,如何抢人、如何害死我表舅,都是您出的主意啊,你为何矢口不认?您这不是害我挨板子么?”刁澜气急败坏地与郑方达对质。
“简直是一派胡言,谁给你出主意了?”郑方达怒道。
“来人,将刁澜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翁隽鼎复又叫道。
一见儿子要挨打,刁辊夫妇连忙出面“作证”:“大人明察,主意的确是郑……郑方达出的,不信您还可以问他们。”说着用手指着刁三、刁四。
“郑方达,你还有什么话说?”翁隽鼎目的已经达到,再问郑方达。
“他们刁家合伙陷害郑某,你也相信?”郑方达兀自强辩。
“我且问你,他们为何要合伙陷害于你?”
“是呀,我们为何要陷害你?”刁辊、刁澜齐声说道。
“这个……”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了。来呀,将人证、物证带上来。”
翁隽鼎话音未落,两个皂隶押着一个妇人、两个皂隶抬着一大箱纹银,来到大堂。
“相公——”那妇人朝郑方达哭喊道。
“娘子,你……”郑方达已知事情败露,顿时面色如灰,无奈在供词上签字画押。
翁隽鼎将惊堂木重重一拍,喝道:“堂下听判!人犯刁辊、刁澜、郑方达,设方略入室抢人、私囚良民、谋杀同党、逼死民女,犯抢夺罪、拘禁罪、杀人罪,判死刑;人犯刁三、刁四,胁从刁辊等人,参与入室抢人,犯抢夺罪,判杖刑、流刑,杖一百,流三千里;人犯刁姜氏,容夫纵子抢夺、杀人,妇德有亏,犯知情隐匿罪,判笞五十。人犯刁三、刁四、刁姜氏枷号一个月、照前发遣;人犯刁辊、刁澜、郑方达情真罪当,无可出脱,斩立决。”
刁辊、刁澜、郑方达一听,顿时大惊失色。郑方达高声骂道:“翁隽鼎,你这狗官,你去翻翻大明律法,看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有没有‘斩立决’的权力?”
郑方达是讼师出身,对刑名案件的审理流程自然了如指掌。早在太祖、太宗两朝便已明确规定,任何死刑案件(谋逆重罪除外),必须经过朝廷三法司(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稽查复审,才能确定是否执行死刑,以保证不枉不纵。故此他警告翁隽鼎没有判‘斩立决’的权力。
翁隽鼎十载寒窗、加之入仕之后的浸润,如何不知本朝的律法规定?但他向来嫉恶如仇,对于刁辊父子囚禁良民、逼死酆灵的恶行愤恨至极。虽然他们依律当斩,但若走律法程序,须呈报延安府,再由延安府层层转报至朝廷三法司复审,且不说复审中会否出现意外,单这层层转报上去就已错过“秋审”,白饶刁辊父子多活一年,这是翁隽鼎不愿看到的。他要果断地处决了这几个恶人,以彻底断绝他们“出脱”的机会。他知道接下来的后果非常严重,轻则罢官,重则坐牢,但他毫不畏惧。为了不连累陈文祺,因此有意让陈文祺留在后堂歇息。此时听郑方达质疑自己的权力,他怒极反笑,指着衙门外旁观的百姓说道:
“公道自在人心,是非全凭天论。有没有‘斩立决’的权力,你说的不算,且听他们怎么说。”说完向门外高声问道:“大家说,这几个恶人斩不斩?”
“斩立决!”“斩立决!”“斩立决!”旁观的众人呼喊道。
“来人,将刁辊、刁澜、郑方达推出刑场,斩首示众。”翁隽鼎手拿令牌喊道。
“大人,这……”仇森犹豫着没有接牌。
“怎么?本县还没有罢官,你就不听号令了?”翁隽鼎怒道。
“大人,并非小人不听您的号令,这……这后果……,大人要三思而行哪。”仇森小心谨慎地劝道。
翁隽鼎“哈哈”一笑,用手拍着座椅说道:“不就是罢官吗?如果任凭恶人逍遥法外,坐这把官椅还不如坐牢舒坦。你不必说了,照本县说的办。”
“是……大人。”
“等等。”仇森正要接过令牌,忽听一声大喝。
翁隽鼎扭头一看,陈文祺、沈灵珊来到了大堂之中。
“陈年兄,你们怎么来了?”翁隽鼎低声问道。
陈文祺走到翁隽鼎的公案旁边,低声说道:“你让我们在后堂歇息,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故此就来了。翁年兄,你怎如此糊涂?别说你一个七品县令,就是四品府尹、二品布政使,也没有判处‘斩立决’的权力啊。你这样判,岂非是解衣抱火之举?”
“这几人罪大恶极,按律当斩,留着他们必将祸害无穷。”翁隽鼎坚持道。
“谁说要留着他们?无非是‘斩监候’,缓过三、五月到秋后问斩罢了。”陈文祺耐心地劝说道。
翁隽鼎不为所动,决然说道:“‘斩监候’?几个月下来,还不知会出什么幺蛾子。万一出脱了他们的罪名,酆姑娘岂非白死了?再说了,你看县衙前的百姓,人人都是义愤填膺,若不‘斩立决’,只怕民愤难平。”
“百姓们不知律法规定,我来向他们解释。”陈文祺转向堂下说道:“各位父老乡亲,这几个人恶贯满盈,论罪当斩。但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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