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鞘中霜色》正文第七十七回造化弄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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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止。
    “春红,有什么话你就说呀。”
    “夫人,听栓儿说,他隐约听到过小姐在房中哭泣。”春红小心翼翼地说道。
    “好生生的她怎么哭了?”韩梅对沈灵珊疼爱有加,一听女儿在房里哭泣,顿时心疼不已,紧张地问道。
    沈清心有所悟,问道:“祺儿,你回来时可曾见过你妹妹?”
    “见过。”
    “你对她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呀。”陈文祺想到沈灵珊刚才那种羞涩的样子,知道她误解了自己回家的“目的”,以至听到自己是她的嫡兄,这才伤心落泪。但,这事如何向二老明说?
    陈文祺明白,韩梅却是越发糊涂了,她白了丈夫一眼,说道:“两个孩子一直都很要好的,祺儿怎会让妹妹委屈伤心?”
    “师妹你难道不知……”沈清见春红在侧,改口吩咐道:“春红,你带栓儿去找***她们,找着了她便尽快回来。”支走了春红,才继续说道:
    “师妹,珊儿会不会是因为……”沈清朝陈文祺望了一眼,没有接着说下去。
    “因为什么?因为找到了哥哥此后就冷落了她?”韩梅笑着说道,他这才知道丈夫为何着急,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唉,师妹这一高兴啊,便什么都不当回事了,沈清心里想。他干脆对陈文祺说道:“祺儿,珊儿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从今往后,再不能像以前那样了,知道吗?”
    “孩儿谨遵爹爹教诲。”陈文祺眼睛一红,涩声答道。
    看见外甥露出伤感的神色,韩明心里难受,便对韩梅说道:“姐……”
    韩梅知道弟弟想说什么,点点头似喜似怨地说道:“世事难料,造化弄人,虽然这是件极好的事情,可怜珊儿这孩子得知自己的身世,又不知如何伤心哩。”
    沈清着急女儿遭遇不测,根本没听到韩梅说什么,他着急地对韩梅说道:“师妹,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先找到珊儿要紧。”
    韩梅神情轻松地说道:“没事,珊儿这孩子的性情我最清楚,她只是一时难受,过一会就好了。趁她不在,我跟你们说件事,大家参详参详如何对珊儿讲。”
    沈清、陈文祺听的摸不着头脑,正想发问,只听韩梅问道:
    “祺儿,你妹妹因何而哭,你知道吗?”
    “孩儿……孩儿……”陈文祺声音凄切,一时哽咽难言。
    韩梅心疼地揽过儿子的肩膀,柔声说道:“傻孩子,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呢。”说完,她对沈清说道:“师兄,前几日你问到二师兄和雪妹的时候,有件事情还没来得及说与你知道。”
    “什么事情?”沈清满脑袋想着两小的事情,韩梅忽然又提起师弟夫妇,令他十分不解。
    “雪妹的死,固然与她悲伤过度、思念成疾有关,但她的直接死因却是产后大出血。”
    “你说什么?”沈清大吃一惊:“你……你是说师弟和雪妹他们有……有孩子了?”
    韩梅微微点头,长叹一声说道:“就在二师兄与雪妹完婚的第二个月,雪妹就怀上了二师兄的骨血,只不过时间不长、雪妹也没有经验,她自己不知道罢了。二师兄被邬云杀害后,雪妹一直不吃不喝,非要跟随二师兄一起去,后来发觉身怀有孕,这才断了想死的念头,一心一意要为二师兄生下赵家的骨肉。不曾想在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时候……”
    韩梅的眼前,又出现了当年的情景——
    这一日晚饭后,夏雪与韩梅、韩明坐在一起闲话家常,夏雪忽然感到肚子悠悠阵痛,便回到房中坐了一会儿恭桶,疼痛仍无改善。韩梅是过来人,算算日期猜测是快要生产了。于是一面支派小韩明速去将稳婆请来(平日已经打听清楚稳婆的住处并带韩明认了路),一面将夏雪扶上床,为她褪去衣服,平卧待产。
    稳婆来后,告诉夏雪要随着阵痛的节拍,使劲催生。然而,夏雪因赵欣的死打击很大,身体孱弱,哪里有力气配合分娩?这样一直疼痛了两日三夜,才在第三日的清晨生下了腹中的婴儿,原本被分娩耗尽了体力的夏雪,又出现大出血,虽百般救治也未能挽回她的生命。
    “这么说,珊儿是赵师弟的骨肉?”事情已经很明白,沈清还是追问了一句。
    韩梅点头说道:“这么多年来,除了思念霁儿、寻找师兄之外,珊儿的身世也一直困扰着我和明儿。不告诉她真相吧,二师兄、雪妹他们难免会责怪我们;告诉她真相,珊儿她怎么受得了?我真是希望她能够快快乐乐的生活一辈子啊。”
    沈清、陈文祺听后默默无语,伦理的包袱刚刚放下,赵欣的凄惨家事又像巨石一样压上他们的心头。
    “只是现在,祺儿与珊儿不仅阴差阳错地结拜,而且又两情相悦,这件事也不用纠结了。但如何告诉珊儿的身世,我还真的没想好。珊儿这孩子原本多愁善感,早先听到赵欣叔叔、夏雪阿姨的悲惨遭遇,已是伤心得不行,若让她知道两人是她的亲生父母,那还不痛不欲生?唉!”韩梅不无担忧地说道。
    沈清虽然心痛师弟雪妹,但卸下了困惑他大半年的伦理包袱,心里总归轻松了许多。见妻子忧心忡忡,便说道:“无论对珊儿的打击多大,也要告诉她事情真相,这样对赵师弟、雪妹也是个交待。而且夏叔那里,女儿女婿的死讯不能总是瞒着他老人家,如果得知珊儿是亲外孙,也算是对老人家有点安慰。”
    陈文祺也赞同爹爹的主意,对韩梅说道:“娘,爹爹说的是,告诉妹妹的身世,相信她能挺得住的。孩儿还有个想法,待孩儿进京的时候,便带妹妹一起去,让她与外公相认。”
    “嗯,这主意不错。要不然,夏叔问你赵叔和雪姨的事情,你还不知如何告诉他老人家哩。”沈清点头表示同意。
    韩梅点点头,对陈文祺说道:“祺儿,你妹妹的身世比你还要凄凉,以后可要好好地待她啊,决不能再让她受委屈了。”
    “孩儿谨记母亲教诲。”陈文祺未料到与沈灵珊的事情竟然如此自然的水到渠成,心里顿时一阵轻松。但随即又自我谴责一番,毕竟姗妹父母双亡,自己怎么会暗自高兴?想到沈灵珊得知亲生父母的消息,还不知如何承受,陈文祺的心立时又沉重下来。
    “老爷、夫人,我们找遍了最近的几条街巷,没有找着小姐她们……”这时,春红、栓儿双双走进来,向沈清、韩梅等人说道。
    陈文祺一听大急,当下也顾不得矜持,起身向沈清、韩梅说道:“爹爹、娘,孩儿再去找找。”
    “也好。找着找不着,一定早些回来。珊儿恐怕只想外出散散心,说不定一会儿就到家了。”韩梅嘱咐道。
    “知道了,娘。”话音未落,陈文祺已经奔出数丈之外。
    此时已是暮色苍茫,陈文祺顾不得路人异样的目光,运起轻功极速向渡船码头奔去。当年码头送行,两人依依惜别,沈灵珊暗中相送鸳鸯绢巾,何尝不是定情信物?在陈文祺的潜意识中,码头应该是“失恋”中的沈灵珊最为怀念、也是最可能要去的地方。
    但,陈文祺扑了个空。暮色笼罩的江面上,船只稀少,渡船早已停航,码头上空无一人。江水在微风的催动下,轻轻地拍击着堤岸,那涛声如诉如泣,令人徒生愁思。
    陈文祺未作太多的停留,转而向附近的“仙客来”饭庄奔去。这里是他与她萍水相逢的地方,当然也值得回忆与流连。
    时间并未改变一切。“仙客来”饭庄一如当年,排列整齐的桌子、把酒言欢的客人,热闹之中不乏嘈杂。最里面临窗的桌子边,坐着两个彪形大汉,酒酣耳热之际,双方或拳或掌、吆五喝六,正沉醉于猜拳斗酒之中,与陈文祺定格在心中的那个画面大相径庭。
    依然,此处没有伊人的倩影。
    望山门外的小径、东湖之滨的贡院、“聚缘旅馆”的客房、东湖深处的磨山乃至郝怀空置的宅院……陈文祺找遍了两人曾经去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没有沈灵珊的踪影。看看夜已深,陈文祺记起母亲的嘱咐,心想说不定姗妹此时早已回转家中。于是不再寻找,发足往家里狂奔。
    “祺儿,你一人回来的?”沈清站在大门外,向陈文祺身后望去。
    陈文祺心里“咯噔”一下,不好,姗妹并未回家。
    但他犹抱一线希望,下意识地问道:“爹爹,妹妹可回家了?”
    沈清一听,便知儿子并未找到女儿,一颗悬着的心更加紧张起来,他一把拉住儿子,来到卧房。
    正在房中翘首以盼的韩梅,一见父子二人进门,便知女儿没有下落,此时方知沈灵珊出了问题,顿时泪流满面,大放悲声:“珊儿,你到哪里去了?”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蕊珠回来了。
    “老爷,夫人,不好了,小姐她……她不见了。”蕊珠此时是一身的汗、一脸的泪。
    “别慌,慢慢说,是怎么回事?”沈清安慰道。
    “小姐说,少爷今日认祖归宗,说不得要在家住个十天半月,可这大热天的没有换洗的衣服怎么行?便要我陪她出去买布缝衣。这样我们便去了草埠门外那家布庄……”蕊珠一边哭一边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在裁缝铺等了很久,不见小姐过来,便去布店找她,也不见小姐的人影。我怕在路上错过,又跑回裁缝铺。就这样两头跑了很多次,都没找着。”
    韩梅一听女儿失踪,立时大哭不已。
    陈文祺心里更是难受,毕竟姗妹是为了自己的事才失踪的。他紧张地向蕊珠问道:“蕊珠,你可曾问过别人见没见过小姐?”
    “问过。布庄掌柜的说那时正帮小姐选布料,小姐突然说要出去一会,此后就再也没见回转。”
    “其他人呢?有没有见过小姐的?”
    “没有。”
    “爹、娘,我再出去一下。”不等爹娘答话,陈文祺已经消逝在夜色之中。
    “师弟,偌大的武昌城,单靠我们几个人只怕有点势单力薄,可否请府中捕快协助寻找?这事发生在你的治下,也算不得假公济私。”沈清对韩明说道。
    “好,我这就回府,尽数差遣捕快连夜搜寻。”韩明答应一声,迅速转回武昌府衙。
    然而,沈清、陈文祺还有众多捕快找遍了武昌城每个角落,没有一点与沈灵珊有关的任何消息。几天后,韩明只好让捕快停止寻找、继续做他们该做的事情。寻找沈灵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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