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归藏》第十二章落月摇情,危楼高百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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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但见识到不凡,所以,他的话青玄颇为相信,“大管家、小弟,你与许、萧二人交过手,若厅中众人联手围攻,小弟有几分胜算?”
    “一分也无,”青玄应道。
    “大管家,您呢?”
    “无半分胜算,否则我等也不会被擒,”唐战说道。
    “所以说,萧无尘若想发难,大可不必放我等离去,尽数诛杀了,难道不省事?何故挑明事情始末,更直截了当承认掳走各派掌门之事?”沈惟仁分析道,“想必他门中的确损失惨重,能抵挡我等几人,如何能抵挡武林各派无休无止的杀伐?他今日将实言相告,也是要我等晓谕诸派,我们的敌人不是他,而是李存义,江湖之人武技再高,如何能与战阵抗衡?为今之计,我等应全速赶回去,告知门人,小心提防,通知军中同门,尽快脱身,而后派遣得力弟子,打探掌门消息,尽快营救。”
    “不错,沈兄弟说的有理,”唐战也赞同。
    “可是我师父既不在此处,会去哪里呢?”青玄叹道。
    “小弟,如今想来,那女子既不是萧无尘指使,必然与李存义脱不了干系,尊师如不在燕然山,许是在长安。”
    “嗯,我之前已在长安搜寻数日,一无所获,明日便再去长安一行,便是搅的天翻地覆,也要找到师父,”青玄坚定道。
    几人围着篝火,说了许久,便各自休息下了。
    观星台危楼之内,萧无尘卧在塌上,对静候的几人说道:“都下山去了?”
    “皆下山去了,如今皆在山下歇着,”韩牧之回禀道。
    “那小道果然是李振元的儿子,倒是有趣,之前轻罗不是见过吗?”萧无尘笑道。
    “不错,初见时倒只有几分气力,短短几年,未曾想武功精进如斯,这归藏九剑真是如此厉害?”韩牧之奉上茶水。
    萧无尘接过,坐起身来,品了一口,“此子奇遇不凡,哪是那九剑如此简单,不过也无妨,自有人对付他。唉,如今借此洗脱干系,局势暂缓,你召回门中弟子,你们兄弟几人好生谋划,切莫误了大事,这天下,真是越发有意思了,”说罢朗声大笑,哪有半分受伤的样子。
    次日一早,彤云密布,竟飘起雪花。
    “这该死的塞北,二月了,竟会下雪,”赵震宇紧了紧厚裘。
    “塞北可不同江南,二月飘雪实属正常,”青玄说道,一行共有五匹马,除了唐惊鸿、温晚照、张嫣然三名女子骑马,唐战年岁已高,被青玄逼着上马,赵震宇自恃身份,也不愿想让,青玄、沈惟仁和唐惊羽便徒步,八人便一路往东南而行。
    雪地难行,日行不过三十四里,众人走了三日,一路上谈论,唐战欲先送两位少主回返唐门,意欲让唐惊羽暂代掌门之职,稳定局势,其他几人也急于回返派中告知此处听闻,沈惟仁自愿陪着青玄前去长安,赵震宇不置可否,也不干涉。于是乎,几人商定,入了北凉,便分道扬镳。
    又行了两日,远远瞧见柔然部落,青玄便想着去桃园公主处借上几匹骏马南下,便往部落而行。
    风紧雪急,几人往部落而来。“你们听,响雷了,”唐惊羽在马上说道。
    青玄仔细一听,“不是惊雷,是马蹄声。”几人迎着风雪,仔细一瞧,二十里外,约莫瞧见几个黑点,而后成了一道黑线,果然是战马蹄声,逐渐清晰。
    过了片刻,身影清晰,百余骑在前,三百余骑在后追赶。
    沈惟仁和青玄对视一眼,难道突厥人又来了?缀着追赶的三百骑,分明是柔然的旗号。
    “借战马一用,”青玄不由分说,便拉下赵震宇,翻身策马,迎着来骑而去。
    青玄抽出长剑,催动坐骑,远远已能看见来骑头脸,那前面奔逃的百余骑见一人一马迎面而来,便张弓就射,青玄长剑挥舞,打落来箭,直至相距两个马身之距,便提剑刺去,待看清面目,“呀”的一声,猛地提缰,战马人立而起,长剑收势不及,堪堪偏了方向,刺中来骑的马首,青玄与那人皆跌落马下。
    那百余骑见领头之人落马,便急急提缰驻马,抽出铁盾,暂避后方箭矢,护住落马之人。
    “呀,铁格老叔,铁格老叔啊,我是阿玄啊,”青玄又惊又喜,一下子就抱住那人,在地上滚了几圈。
    “是小头领,是小头领,该死的孬娃子,住手住手,是小头领啊,”那老汉哇哇直叫,泪流满面。
    “老叔稍待,”青玄一把扶起铁格,一纵跃上战马,迎着柔然铁骑而来,在马上提起内力,大声喝道:“柔然桃园公主可在,快住手,是自己人。”
    只见柔然阵中一人挥舞马鞭,骚乱片刻,便停了马势,阵中一人快马赶来,“是恩公吗?”
    “阿巴兹,是我,你竟大好了?”青玄见为首之人,竟是胡杨林中的柔然汉子,喜出望外。
    那汉子近前来一瞧,嘿嘿大笑,那脸上疤痕方结痂,这一笑,又崩坏了伤口,疼的呲牙,“原来是恩公,这些是恩公旧识吗?自己人、自己人,”说罢回首嗷嗷叫着,柔然诸人便收起刀剑。
    青玄招呼几位同伴,阿巴兹见着沈惟仁几人,也是喜出望外,派人先去部落通报去了,青玄激动的又搂着铁格,哭的稀里哗啦。
    “见过头领,”铁格放开青玄,带着百余名族人单膝跪地,右拳及胸,行军礼。
    阿巴兹几人瞧的一愣,便是那张、温、赵几人也是面面相觑,在观星台上听唐战称青玄为世子,本也不以为意,如今瞧来,叫人震惊。
    青玄擦干泪眼,急急将铁格扶起来,“老叔啊,你近来去了哪里啊?铁勒山我去寻了,那谷中…谷中…,青霄哥哥、父亲俱战死啦,老叔…,”说到此处,青玄难掩悲恸,再次放声痛哭。
    铁格和族人们听罢,皆面南而跪,放声大哭。几名女子见状,联想到亲人亦是下落不明,不由跟着垂下泪来。
    “少头领,北孤战事一起,我山中族人便即封山暂避,直至小姐和犬子铁云前来报信,方才知晓北凉已叛,形势急迫。小头领你也知晓,北凉潘霜与头领素来交好,更是年年前来挑选战马,我担心族人安危,便准备带族人避入草原,怎奈那贼子来的忒快,族中妇孺老弱为保这些孬娃子,便甘愿断后,如今敕勒一族只余下这些星火啦,”铁格老泪纵横。
    青玄一瞧,那跪着的族人,大多是十来岁的少年,年幼者刚及车轮高,便招呼大家起身。
    “少头领,我们一路往北避祸,天幸塞北诸族元气大伤,我们才能苟延残喘,四处躲避,已是多日不曾进食啦,今日遭遇了柔然人,一路追杀至此,唉。”
    “误会、误会,”阿巴兹搓搓双手,“恩公的族人,就是我们的族人。”
    青玄将与柔然之事道与铁格听,铁格见少头领如今弓马娴熟,武艺不凡,直激动的又哭又笑。
    正说话间,便有十余骑快马而来,一女子自马下跃下,大叫道:“恩公何在?”
    青玄几人与桃园见过礼,便介绍族人,更言明身份,向桃园告歉。
    桃园待听到青玄是镇北侯世子,大吃一惊,待见到敕勒如今只余百余人,想到前尘往事,便长叹一声,和青玄互相致意,顿时释怀。
    “公主,北孤之战,非战之罪,如今你我两族皆遭逢大难,处境堪忧,倘若他日李存义引兵来犯,便是公主阖族皆兵,也难当一击,”青玄更将李存义如何诓骗三族,如何以逸待劳,荡平三族之军之事道来,桃园听得频频点头称许。
    “公主,我敕勒一族虽遭逢大难,族中仅余百余男丁,但善于放马练兵,冶炼军械,族中在关内颇有产业,盐铁米面均有产出,不如合兵一处,壮大势力,先求自保,他日再图发展,你看如何?”青玄诚恳的说道。
    “恩公,你于柔然有活命救援大恩,便是你不说,我也自当待如一家人,我一女子大道理不甚明白,全凭恩公吩咐,”桃园毫不扭捏,一拍胸脯,豪气干云。
    “好,”青玄单膝下跪,以大礼相见,“谢公主收容我族。”
    铁格将青玄之意告知族人,这些少年一直在外风餐露宿,面有饥色,如今听得有容身之所,哪能不高兴。
    青玄放声道:“敕勒的兄弟们,从今往后,你们便暂住柔然部落,好生放牧操练,我斛律青玄答应你们,有生之年,一定带你们重返铁勒山,夺回敕勒的荣光,再现铁衣雄风,铁衣威武。”
    “铁衣威武、铁衣威武,”这些子弟父兄叔伯,无不是铁衣军将士,听得头领如是说,立时热血沸腾。
    一行人回返柔然大帐,安顿下来,青玄更交代铁格,待冰雪消融,便寻机入关,接回铁云,寻门路将关内物资送至塞北,同时,和柔然一起蓄养战马,发展部族,按铁衣军之法操练,冶炼打造军械,先求自保,再图其他。
    休息数日,便告别桃园和族人,与沈惟仁等人入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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