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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门?陆何愁?海一粟?没听说过——”
当!八卦钢刀被双节棍的铁链拦截,发出钢铁清脆的碰撞声,
“但是传闻他们和昆仑的人打成平手,包括孟从。”
挥动双节棍的手停滞了,轻佻的声音不可思议道:“孟从?那个孟从?”
“那个孟从。”稳重的声音肯定了一遍,“半个武林都看见了。”
“嘿~~~这次偷懒没去寿宴,错过了好多啊~”
提起的除了声调还有情绪,八卦刀抓住这瞬间的破绽,抄脚底砍去,然而只见眼前一道闪光,钢刀劈空,自己的脖子上却顶着双节棍,咽喉要害受制于人。
“总而言之,那两人绝非等闲之辈,手段满高明的,说不定明年的鸿鹄会上会是劲敌。”稳重的声音压下了那份已经以习为常的懊恼,毕竟这样的场景早就发生了千次,现在只不过再添一次失败罢了。
嚓一声,双节棍被插进腰带内,轻浮声仍然那么游刃有余道:“没差啦,不管对手是谁,我们的目标都只有一个。对吧?哥?”
那——只可能是你的目标啊
稳重的声音把这句没出息的话放在肚子里,长呼一口气,喊道:
“再来!”
踏踏踏——
双掌互相击打,发出震耳的闷响,随即又是不停歇的攻防。
啪!咔!嚓——
踏踏踏踏踏踏——
“这两人持续多久了?”院门外的一个弟子心悸地问道,旁边的观战者也是咽口吐沫:“至少一个时辰。”
这时,从背后传来又一阵脚步声,两个弟子转头后魂飞魄散,失声道:“师,师父!”
高大的武师冷哼一声,“懈怠练功,四百卧挺,偷学师兄,再加一倍,滚去练!”
两个弟子连滚带爬地逃走受罚,而那身影推开院门,所见唯有两团蓝色的影子一刻不停地追逐角力。
院落中央的石砖地面因为常年的练习摩擦,被磨平的犹如明镜,光滑得甚至能倒映出人影,此刻二人在上面追逐拆招,汗水挥洒在‘镜面’上,阳光投射下更是让这瞬间熠熠生辉。
“停!”
一声令下,两团影子陡然分开。
只见左手年轻人二十四五,五尺过半,高颧细眉,中等身材,手握八卦刀,此刻气喘吁吁,右手拄在刀柄上才勉强能撑住身体;右手年轻人二十一二,六尺有余,明眸墨眼,点漆剑眉,英俊挺拔,风流倜傥,刚才剧烈的比试对他而言如同家常便饭,身上薄薄一层汗,连大气也不曾喘一口。
“爹~”“呼,呼父亲。”
两兄弟向王廖问好,后者摆摆手,语气凝重道:“你们两个,这次寿宴”
“爹,我错了!不该拉着哥一起宅在门里不去赴宴!”
不等王廖说完,弟弟抢着说话,身体站得笔直,两眼目光炯炯望着前方,不带一点迟疑,一看就是挨罚的老手。
“父亲,对不起,我们一时糊涂,认为练武比阅历交往重要。”
换作平时的王廖,此时早已大发雷霆体罚这对兄弟了,但他此时心思不在那上面,反而啐了一口,“呸,崔长乐的寿宴,老子稀罕他?要不是八卦门和他同气连枝必须出席,那王八羔子能舔着脸联系我?”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互相苦笑,一向严肃注重形象的王廖只有谈及崔长乐的时候才会这么激动,毕竟二人是冤家一般的师兄弟。
近二十年,师弟崔长乐鬼使神差地武功大涨,随之人望也超过了师兄,一直被隐约压一头的王廖心里说不窝火那是假的,只是不好发作。崔长乐是做人方面的人精,知道自己这位老师兄不待见他,所以在出户之后便故意避开王廖,平日都不通气往来,奈何此次寿宴规模太大,不请师门说不过去,所以王廖才会赴宴,但看着崔长乐风光,八卦门却还是老样子,他岂能不窝火?
“那您这次有何收获?”兄长问道,他知道父亲亲自过来必然是有要事商量。
王廖清了清嗓子,“这次寿宴,崔长乐那老小子和你们唐坤唐叔叔玩了一票大的”
“有多大?”听到这话,本来兴趣缺缺的弟弟突然来了精神,王廖给了他一脚,继续道:“唐门近些年在蜀中的生意被一心门打压得不成样子,唐坤就找到了崔长乐希望他能攒一局找找场子;崔长乐还是崔长乐,够义气。二话不说,自己生日过到一半,突然换了张脸,把这事捅给所有来贺寿的武林同道。”
“哈哈哈!”弟弟忍不住大笑,想象着当时那些德高望重的前辈前来祝寿,却发现主人要拉着自己一起杀敌时那种吃惊的表情,就连严肃的哥哥也是哼哧一声,王廖脸上带着愤慨的苦笑:“寿宴上谁能拉下脸拒绝?只得纷纷答应,就此,围攻一心门这事就算敲定了。”
“你们唐叔叔能啊,这老小子撺掇崔长乐就算了,居然连我都瞒着,到时候非得让他喝一壶。”
王廖很不满,倒不是真的因为好友隐瞒,而是因为唐坤第一时间求助的对象不是他而是崔长乐。
弟弟也是机灵,连忙转移话题道:“那爹,这事敲定了?”“敲定了,我现在就要动身。”
我?
兄弟二人愣了一下,兄长抢着问道:“父亲,那我们呢?”
王廖没好气地瞥了他们二人一眼,“不是喜欢留在家里练武吗?接着练!”
弟弟懵了,“不是,爹?你不带人去吗?”王廖咳嗽一声,“自然是要带弟子前往的。”
弟弟的声音有了更多诧异:“八卦门上下几百习武弟子,谁最能打您心里没数?”
这话倒不是弟弟自夸,毕竟他号称江湖第一号天才,年轻一辈里就连武当山的崔元亨,少林寺的长短也不能说自己比他来得高明。而兄长虽然比不上这些天纵逸才,但也算的上一把好手,加上办事利落,心思缜密,以往都是父亲身边不可或缺的帮手。
王廖硬着脸,狠下心肠对自己的两个儿子说道:“为父的吩咐都不听了吗?老夫命令你们,从今天起,在我回来之前,不许踏出八卦门半步!”
弟弟却不买账,急眼道:“爹!你出去拼命,我们留家里颐养天年啊?”“屁话!”王廖也急眼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哥哥连忙插进去答应:“同!父命不可违!父亲,我们答应!”
王廖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深呼吸几次平复情绪,语重心长地对兄弟二人嘱咐道:“王并,王同,你们两个记住,不是为父胆小,此次事关重大。虽然方才嬉笑怒骂,但是这次能否平安归来,我们这些老骨头心里也没底。”
兄弟二人愕然无声,王廖继续道:“再者,不要自高自大。可曾听说过山水门?”
二人一愣,“不是和孟从打平手的那个?”
王廖点点头,“这就是第二件事了——山水门这次寿宴去了一对师兄弟,师兄与昆仑孟从平分秋色,而师弟”
“在江南正面对决一心门的伥鬼成定,重创成定,并且生还。”
此时的兄弟二人已经不是愣住,而是傻在原地了,王廖还不忘补上一句:“南拳舵主方天寿亲自确认的消息。”
“成定?”弟弟王同重复了一遍,“那个成定?”
“那个成定。”王廖点头。
王廖很快就离开了,毕竟他还要指挥弟子们收拾行装准备出发,临走前的一句话还回荡在院子里:
“天下之大,卧虎藏龙。”
王并和王同并肩站在院子内,此刻四月的天气还没完全转暖,一阵春风微带冷意,吹过二人出汗的身子,他们的身子的确在颤抖,但并非是激起的寒颤,而是兴奋带来的震颤。
“哥,你在想什么?”王同此时就像是被投入一颗石子的湖面,波澜荡漾,顷刻间岂能平复?
王并沉默,右手的八卦刀在地面划来划去,发出沙沙声响。
王同陡然拔出双节棍打向兄长,而王并也立刻防守,两个人你来我往再次攻防,而王同嘴中念着一个个名字:
“成定,杨懿,崔元亨,孟从,海一粟,陆何愁”
当!
二人的兵器在空中撞击,随即各自收回,王并低头看地,苦恼到时候怎么面对父亲,而王同则侧眼瞟向兄长,语气兴奋地像是期待糖果的孩子:
“好想快点开战哦”
——
“勇斗伥鬼?这海一粟陆何愁是何人?”一个娇小的身影在错综复杂梅花桩上辗转腾挪,如同一只灵猫不见首尾,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骤然飞跃而下,轻巧点地,落地时不带一点声息。
她身处一座古刹,正是佛教负有盛名的道场之一,峨眉山。高山的云雾缭绕在寺院青灰色的墙壁内外,略有破旧的陈设反而增添了一分厚重,不时能从其中传来诵经的低语以及清澈的钟声,好一个烟寺晚钟的绝境。
一个扫地的老尼姑眯着眼睛,握着扫把的柄清扫灰尘,用慈爱的表情凝视着对面的徒弟说道:“山水门,此番我祝寿见识到了,两个都是好孩子。”
“师父,我还听说了一件事。”
“你想说围攻一心门吗?”老尼还是不紧不慢地在那里清扫灰尘,即使地面已经洁净如镜,仍然耐心地擦拂石砖。
“是。”
“吴霜啊,我当初教你这个小女孩习武,无非是想让你在这男人当权的世界里,有本事自保,活得洒脱一些,不是让你与人争强好胜,打打杀杀的。”
“我知道——”被称为吴霜的姑娘声音有些委屈,但她还是执拗道:“峨嵋本就是女流居多,如果再不振威搏名,不是更会被男人小瞧?”
老尼笑了笑,走上前摸着吴霜的头:“傻姑娘,男男女女,孰轻孰重,分出高低,又有何用?”
“”吴霜的表情还是出卖了她,老尼皱了皱眉,忽然想起一节,恍然道:“你听说的,还有其他事情吧?”
“嗯。”
“对啦对啦,我怎会忘记,”老尼此时笑得有些玩味,“崔利贞也和那对师兄弟在一起不是嘛。”
老尼转头望着远方的天空,释然一笑:“也罢,也罢,你这妮子,始终是好胜的天性使然。”
吴霜脸一红,嘟起了嘴,果然是被师父说中了自己的心事。
“想胜过她好几年了,如今有机会,便放手去做吧,小木兰?”
“师父!”吴霜的声音又惊又喜,她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师父,小小的身躯让老尼倍感温暖,她低头看着自己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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