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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边,人走两路,陆何愁走在人潮涌动的街道上,脑海中一团乱麻。
真的能那么简单?
师父到底出于什么动机,才会千里迢迢感到江南救我?
侠义本分?还是说——
啪。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瞬间全身的汗毛竖起,毛孔放大,陆何愁立刻着地向前翻滚,右手抽出长剑,转身以应对任何突袭。
大街上如此举动惊吓到周围的行人,见到他拔出长剑,好多以为他要当街行凶的人连忙四散奔逃,而驻足观望者又阻拦了去路,一时间街道混乱不堪,陆何愁的眼睛却始终盯在人群中那个伫立不动的身影上,有些难以置信道: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四爷背着手站在街道正中央,与混乱的人群相比,他的好整以暇变得十分突兀。
“真令人吃惊,短短两个月就有这么大进步,你这样的家伙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陆何愁没有搭腔,他手中的长剑上下晃动,犹豫了一下收回腰间。
“换个地方说话吧。”
一条阴暗的巷子里,四爷和陆何愁隔着五尺距离,前者轻松地哼着小曲,而后者如临大敌,拿不准对方的目的。
“上一次见你,还像个小奶猫一样懵懵懂懂——”四爷倚靠在墙上,表情颇为玩味,“现在再一看,虽然还是稚嫩,却已经像是只老虎了。”
陆何愁此刻的表情与破庙那晚如出一辙,眉毛竖起,眼神发寒,嘴唇紧绷,似乎下一刻就会拔剑斩杀一般,充满了戾气。
“你到底有何指教?”陆何愁警惕甚至是带有敌意地说道,刚刚提起对师父的怀疑,罪魁祸首便出现在自己面前,让他不得不有了更多想法。
“毫不客套啊,你变化可真大。”四爷仍是不切入主题,慢悠悠地像是聊天,陆何愁急切地追问:“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真焦躁。看来是有心事,不如和我聊聊?”
陆何愁呼吸几次,转身便作势要走。四爷却只用一句懒洋洋的话就挽留住了他:
“你不想知道——蛊师的身份吗?”
陆何愁腾然转身,表情惊疑地看着四爷,后者脸上挂着捉摸不定的笑容,一步步接近陆何愁——
海一粟正走在路上不知该对陆何愁如何是好,忽然看见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
“崔妹~~~!”
海一粟跟哈巴狗一样迎了上去,至于陆何愁的事情被他暂时忘到了脑子后边,毕竟就像那小子自己说的,担心也没有意义。
崔利贞好像也在找他,急切道:“王同告诉我们李仪道长的委托,究竟怎么回事?”
当下两人就近找了一个茶铺,瞒过唐府悄悄把年轻人们聚在一起。海一粟隐瞒私会的部分,把偷听和李仪委托他们查案的事情讲了一遍,不出所料地年轻人们都是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冲到街上把那个烛龙教的蛊师揪出来。
“从现在起,大家上街都要留心形迹可疑之人,特别是云贵口音和服饰的家伙,定要仔细盘查。”崔利贞叮嘱道,王并生性谨慎,补充道:“饮食切记要留神,蛊毒无形无踪,如果不多加小心便会着了道。”
“何愁呢?怎么不见他?”张一腾左顾右盼没有看见陆何愁的身影,海一粟撇撇嘴,“啊,他啊——我们闹了点小脾气,估计在哪哭鼻子呢。”
崔利贞修眉一皱,对海一粟斥责道:“糊涂!外面还有蛊师徘徊,你怎么放心他自己一个人?”海一粟不以为然:“老大不小的人,自己要是照顾不了自己,闯什么江湖?”
“你!唉!”
崔利贞也不好反驳他,只不过眉头更紧了。王同悄然捅了捅损友,海一粟便反应过来,改口道:“但是现在也不迟啊,崔妹,咱俩上街去找他吧。成都这么多好玩好吃的,趁此机会你我”
崔利贞点头:“——两人太少,大家分头行动,一来寻找蛊师踪迹,二来通知何愁尽快会合。”说罢领着诸葛秀跨步出门,不给海一粟留一点机会。
王同叹口气,拍拍海一粟肩膀道:“兄弟,不是你不争气,是她太难办了。”海一粟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焰:“老子就不信了,一定要猎艳成功!”
“崔妹~担担面——”“不吃。”
“崔妹~川剧——”“不看。”
“崔妹~胭脂盒——”“不会用。”
折腾了半个时辰后,海一粟身心俱疲地找到王同,“支两招。”
“甜言蜜语?”“说了,不听。”
“邀她出游?”“试了,不去。”
“咱英俊的脸庞?”“她都看一路了。”
王同耸耸肩,耷拉下脸:“我没招了。”
海一粟抓住他使劲摇晃:“你不是号称睡了江湖上一半姑娘吗?有什么秘诀快说!”
“扯淡,顶多四分之一!再说我把脸往那一摆,微笑几下,送点礼物,写两句诗词,姑娘就投送怀抱了,哪还需要别的。”
海一粟松开他骂道:“奶奶的,有钱长得帅了不起啊?”王同整了整衣服,把脖子伸长道:“虽然你也很帅——可是——”
“抱歉,有钱真的是能为所欲为的。”
海一粟泄气地放开王同,抓了抓头发,后者调笑道:“倒是你小子眼光挺可以啊,一下子就看上了江湖天字号的闺女。”海一粟挑挑眉,“我也是挺惊讶,你居然不和我抢。”
“朋友妻,不可欺。”
“实话是?”
“你刚才这些我在十岁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试过了,拿她没办法。”
“切~”
追求崔利贞失败的海一粟抱着双手走向茶铺门口,思考究竟该如何打动江湖第一女侠的芳心,就在他穿过街道来到一家酒楼打算喝两杯的时候,一个雄浑苍老的声音叫住了他:
“这位爷——可怜可怜老叫花子,给两个铜板吧。”
一只大手扥住了海一粟的裤腿,他低头看去,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乞丐坐在地上,依靠着墙壁在那乞讨。那乞丐胡子白花花一片,身长五尺半,双眼小得像麻豆,酒糟鼻子却大得出奇,穿着百补的破烂衣服,左少一块袖子,右缺两捋裤腿,头戴破洞的斗笠,佝偻的身体旁斜放着一根丈余的鱼竿。
淡季的渔夫没有收成暂时行乞,再常见不过了——?
海一粟挑眉,出声道:“老爷贼,您看我像是有闲钱的人吗?”确实,海一粟的衣着以‘简朴’概括都是轻的,短裤汗衫,在那个年代是脚夫挑工等下三路人的打扮,硬要说没比老乞丐体面多少。
“嘿嘿,刚才可看见你给那姑娘献殷勤时掏银子了。”“那也没你份。”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老乞丐明明隔着海一粟还有一臂距离,忽然发声喊,倒地捂着肚子惨叫道:“诶呦,啊呦!当街打人啊!欺老霸凌啊!杀人啦!”一边撕心裂肺地喊,一边使劲拉住海一粟不让他走脱,周围的人群见有热闹可看,里三层外三层地涌过来围观。
换个面子薄的,可能这就会就范给钱了,可惜海一粟是什么人?二话不说,跟着一个鲤鱼打挺,半空中翻了两圈外加一个回旋,弯曲身子如虾米般摔在地上,两手抱腿痛呼:“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腿!腿被打断啦!以大欺小啊!”
喊着的时候还打滚做痛苦状,那神色仿佛断了七八条腿似的,在地上前翻后滚,一时间扬起沙尘快迷了众人的眼。
两个人你对着我,我对着你,嚎了莫约有十分钟,就连看客都受不了他俩散去,两个人还是不甘示弱地互相卖惨,又过了五分钟才渐渐停歇。
口干舌燥,喉咙冒青烟,海一粟小跑进酒楼买了一壶水酒,两个人蹲在街边,分着咕咚咚灌进嘴里润嗓子。
“吨吨吨哈——行啊小子,老夫这招还是第一次失灵。”
老乞丐把酒壶扔回海一粟手里,后者接过晃荡着说:“切,你这都是老黄历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也得分人。”
“那什么人合适?”“有地位的,地位越高面子越薄,面子越薄越值钱。找个马车躺过去,不给钱不起来,当街闹大,看他给不给。或者就是闹婚,为图吉利那些富贵人家不在乎那几个小钱施舍,。”
老乞丐茅塞顿开,像是遇到了知己般拍着海一粟的肩膀,“哎呀哎呀,这真是好主意,我这就上报给帮主。”
海一粟喝光最后一口酒,擦擦嘴说道:“说起来,你也是丐帮的?”“嘿,南江北河,东山西岳,天下乞丐有几个不在丐帮啊?”老乞丐玩味地笑道,“这倒是,可是你们帮主公孙奉这些年活生生把侠义丐帮玩成了涉黑的团伙,江湖上颇有微词啊。”
“喝——呸!”
老乞丐很不屑地冲地上吐一口浓痰,“本来就是乞丐,饭都吃不饱,还侠义?呸呸呸!这就跟让青楼女子守妇道一样的混蛋!王八蛋!”
他骂了几声,继续道:“丐帮帮主,叫的多响亮,说白了也就一个人,丐帮真正归他管的才多少?几百?几千?天下乞丐打着名头的又有多少?几万?几十万?”
他摇着手指,嘴里啧啧有声:“丐帮挂着袋子,作为管理层听从帮主命令的也就几百人,这些人就足够良莠不齐的了,何况下面那些偷鸡摸狗,把孩子打残卖到街上乞讨的王八羔子。”
海一粟知道那些恶心人的事情,打断腿扔到街上,一天乞讨的几枚铜钱全部上缴给组头,然后一层层递到丐帮中层,这样的早就不是新闻了。
“哈,这么说你也有份?”他转头看向老乞丐,却发现后者的神色很是落寞,海一粟不是顾忌别人感受的人,仍然嘴里不停道:“看来是有了。”
老乞丐顿了顿,总结道:“所以说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丐帮人数众多,欺上瞒下,从中牟利的陈芝麻烂谷子破事太多,整顿不整顿没有区别,还不如放任自流来得逍遥。”
海一粟点头同意,摸了摸肚皮,回身买了半只烧鸡,撕了一个鸡腿递给老乞丐,后者谢过,大快朵颐道:“你这后生仔真不错,来我丐帮吧?混个八袋保准吃香喝辣。”
“丐帮还能吃香喝辣?”“诶,你问着了。老夫我看你顺眼才告诉你的,不许外传啊。”
海一粟像是好奇宝宝一样凑近,挑着眉问道:“您说您说,烧鸡买几只都行。”
一听这话老乞丐更来劲了,吐沫星子横飞道:“寻常人以为乞丐一定穷,可凡事都讲究一个量,咱丐帮乞讨,两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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