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成双福满堂》第六百零三章大结局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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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璟庸的心腹嬷嬷,自家主子在意的人,她自然花了大力气打听了解,是以,她很了解邱晨的脾气,一听邱晨这话,就知道邱晨不是虚虚地应酬,而是真心实意地拒绝,是以也不违背,只点头道:“郡主不必跟奴婢客气。郡主莫要大意,玉肌膏再珍罕,也不及郡主身体康健来的要紧!”
    邱晨嘴角微微勾了一下,随即恢复了肃穆神情,只是看着婉秀的目光柔和温暖而明亮,没有了之前的倦怠恍惚:“我知道了,嬷嬷。”
    说着话,邱晨的膝盖也恢复了一些,婉秀扶着她出了大殿。
    一上午的哭丧举哀,让这些养尊处优的公主、郡主、夫人们无比疲惫倦怠到了极致,是以,一得了歇息的许可,立刻就迅速地离开了灵堂,去各自寻好的去处歇息了。
    邱晨往外走的时候,大殿内外几乎都走光了,空荡荡的灵堂前,显得格外空旷。只有灵前的香烛仍旧燃烧着,衬托着写有大行皇帝谥号名讳的那个朱漆描金牌位,分外凄清,倍加悲凉。
    暗暗叹息着,邱晨脚步不停。尽管感叹人走万事休,可她也累狠了,也想着尽快找个地方休息休息。是以,她又难免感慨,这一场看似浩大隆重的丧礼之中,又有几分真正的哀伤?
    刚刚走出大殿,突然从大门处转进几个人来,为首一人,身穿缟素粗麻斩衰孝衣,身形清瘦,脸颊憔悴,但行动间,却自有一股志得意满壮志得酬的感觉,就如藏于匣中的宝剑,脱匣而出,锋芒隐现。
    邱晨微微有些惊讶地停住了脚步,看着来人片刻,然后恭敬地曲膝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得了大位还未登基的新皇,原来的雍亲王杨璟庸!
    杨璟庸跨进清宁宫院子,一眼看到的就是邱晨,心中不由一喜,这抹喜悦浮上眼睛,却没有改变他的脸部表情。而且,这抹喜悦还没来得及浮现出来,就被邱晨规矩郑重肃穆的行礼请安给打断,然后渐渐消减,隐没下去。
    微微一滞,杨璟庸上前两步,伸手虚扶住邱晨,声音温和道:“姐姐不必这般大礼,以后,姐姐在任何人面前,也不必行礼!”
    邱晨心头一跳,强忍住瞪一眼的冲动,暗暗将涌起来的苦涩怒气咽下去,努力平复着自己的表情,仍旧保持着曲膝的姿势,恭敬道:“皇上隆恩,臣妾感佩不已。但礼不可费,臣妾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唉,罢了!”杨璟庸抿着嘴看了邱晨片刻,放才叹息着应了一声。
    “谢皇上!”邱晨又行礼致谢,这才起身。
    该行的礼行过去了,邱晨往旁边退开一步,那意思就是给杨璟庸让路,让这位新任皇帝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跟她耗着,她还想着尽快去养心殿躺下歇息一回,再让承影和含光好好给自己的双腿膝盖推拿一番呢。
    杨璟庸有些无奈地看了邱晨一眼,低声嘱咐了婉秀一句什么,然后越过邱晨,匆匆进东偏殿去了。那边是长乐长公主和几位比较年长的命妇歇息的地方,杨璟庸这一去,应该是作为晚辈,同样是作为新皇对年长之人关切探望。说白了,就是新官上任收买人心!
    邱晨垂眼默立,等杨璟庸带人走进东偏殿去,她才暗暗松了口气,转身继续往外走去,脚步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不少。
    走出清宁宫大门,在此候着的承影、含光都立刻迎了上来,一边一个接替了婉秀扶住邱晨,主仆三人跟婉秀致谢告辞,一路回养心殿去了。
    养心殿这会儿没有外人,只有几位当值的小太监和宫女,恭谨安静地几乎没有存在感。
    邱晨主仆三人回到养心殿,立刻就有人送了盥洗用具上来,承影和含光伺候着她梳洗了,有宫女引着邱晨进了东暖阁。之前还是一派书房铺陈的东暖阁,不过一上午功夫,临窗的一排太师椅就被挪走了,转而换上了一架紫檀木云龙纹镂雕云头围子罗汉榻。
    换身疲惫,双腿酸麻肿疼的邱晨,一看到这架罗汉榻也是一阵欢喜,立刻就由着丫头服侍着去了鞋子,上榻,靠着大迎枕歪倒歇下了。
    “我先歇会儿,两刻钟后叫我。”邱晨吩咐着,侧转身躺好,同时就闭上了眼睛。
    午饭时间是一个时辰,她来回要用两刻钟,休息两刻钟,打出两刻钟的机动时间,她还有两刻钟的用餐时间。
    不管怎样,下午还要继续跪哭,明后天,还有至少两天要进宫举哀守丧,她保证休息的基础上,也要尽力吃饱吃好,才能有体力支撑完。
    累得很了,邱晨几乎是话音刚落,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曾经严谨到近乎苛待自己的工作态度,让邱晨有极强的生物钟,对时间有极精确地把握感,不论是睡觉,还是工作,她都能按时完成,其精准度几乎能媲美钟表。
    这一次也不例外,大行皇帝丧仪,不管有几个人的悲哀是真心的,但礼制却是丝毫不能含糊懈怠的。邱晨内心紧绷着,自然而然地恢复了准时的好习惯,两刻钟差一分钟的时候,她不等丫头们叫醒,就自己睁开了眼睛。
    “承影,什么时辰了?”睁开眼睛的邱晨一边懒懒地低声询问着,一边用胳膊支撑着坐起身来,一转身的功夫,她就愣在了那里。
    静悄悄的屋子里,承影和含光确实在,却都远远地站在门口。而之前她迷迷糊糊感觉到坐在自己近处的,一身粗麻斩衰孝衣,脸色疲惫,眉头紧蹙,不是别人,正是承位还未登基的新帝杨璟庸。此时,杨璟庸就坐在木榻对面的书桌后,眼前堆着一沓折子,他手中握着一支朱笔,正拧着眉头批阅着,看表情,似乎折子内容让他有些恼怒。
    一个女人睡觉醒来,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非亲密关系的男人,哪怕是现代也不正常。
    邱晨微微一怔之际,那边的杨璟庸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看过来。
    紧紧拧在一起的眉头倏然松开,脸上的怒气也瞬间消散,除了疲惫,杨璟庸脸上整个表情都轻快温和起来,甚至,穿着斩衰孝衣的他,嘴角还有一线微笑一闪而逝,语气轻快地叫了一声:“姐姐!”
    这一声姐姐叫的扎实,仿佛从小叫惯了一样,完全听不出两人是后来玩笑认下的姐弟,倒仿佛两人真真正正是血亲姐弟一般!
    刚刚一觉醒来看到杨璟庸,邱晨是有些恼怒的。
    虽说当着外人的面儿邱晨给予了这位即将登基的新皇帝足够的恭顺尊敬,但到了人后,她仍旧有这自己的坚持和倔强。一个大男人,趁着她睡觉跑到她的卧房中来,哪怕是皇帝也理亏,她也同样生气恼怒。
    原本想着声讨几句,最起码要表达出自己的态度来的,杨璟庸这一声姐姐,还有看到她瞬间轻松欣悦起来的表情,在这一瞬间,却将她心中的怒气击碎,甚至消弭许多。
    在邱晨面前,杨璟庸一贯没有王爷的架子,哪怕如今已经继位即将登顶大宝,同样没有带出半点儿上位者的威势来,他在她眼前表现的一如既往,就是一个毫无设防的大男孩,也玩笑也淘气也赖皮撒娇,但惟独没有半点儿防备疏离种种负面的东西,邱晨自己也没发现,面对杨璟庸,她骂过、斥过、数落过、挤兑过,但这一刻,她却骂不出来,也不忍心数落。
    杨璟庸容颜无疑是出众的,他的容颜不同于廖文清的俊美,不同于秦铮的深邃五官完美比例,他的容貌偏向秀美俊逸,天下至高至尊贵的出身,又让他从骨子里有一种清华高贵,他有傲骨,却没有傲气,特别是眼前的杨璟庸,神情疲倦,两眼带着微微的红肿,一身斩衰粗麻孝衣,被发跣足……尽管看到她神情瞬间轻快起来,但仍旧无法忽略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哀伤悲戚和疲惫沉重……
    这样的杨璟庸,莫名地触动了邱晨心底的母性,不由自主生出一种包容宽怀之意来。
    她的眉头仍旧微微皱着,目光严肃地看着杨璟庸,开口,说出来的话却已经没有了责怪的意思:“你……怎么不歇一会?”
    听到这话,杨璟庸眼中的闪过一抹愉悦,随即皱了眉头苦了脸,指着桌子上的折子道:“这些东西都是急着处置的,容不得拖延……不说我了,姐姐怎地这就醒了?还早着,再睡一刻钟也不迟!”
    邱晨已经看到了屋角高几上的座钟,知道自己足足睡了两刻钟,作为午觉休息也足够了。与其再睡一刻钟,不如起来活动活动手脚身体,吃午饭,留出比较宽裕的时间去清宁宫。
    早上,她去的就有些迟了,那么多长辈都到了,她落在了最后。一次稍迟一些也还罢了,再而三地落后,难免落人非议。如今,大行皇帝举哀守孝,总是迟到,若是被有心人按上个不敬不孝的罪名,可就太冤枉了。
    微微摇了摇头,邱晨干脆下了木榻。
    承影这时已经赶到了跟前,跪下替邱晨穿了鞋子。
    她不敢说什么,只用目光向邱晨道歉请罪……毕竟,她们是守着夫人的,却放了杨璟庸进来,怎么说也有失职之嫌。
    邱晨急不可查地摇摇头,示意她并不责怪两个丫头。
    不管承影和含光如何忠心,面对这个世间最高高在上的存在,能够生杀予夺、出口就是金口玉言的九五之尊,她们下意识地应该就是服从,根本生不出违抗之意。这双方身份相差何止云泥,又让邱晨怎么怪罪?
    尽管,她打算追究承影和含光的罪责,但邱晨自己也暗暗学了个怪,以后,还是不要轻易相信别人。更不要在别人的地盘上太过放松。
    养心殿,杨璟庸还是皇子时的地盘,就如安辔所说,养心殿里尽管放心。邱晨之前信了这个话,到了这会儿,她明白了自己错了,养心殿里,杨静勇确实能够放心,但她不是。
    安辔极有眼色,一见邱晨起身,立刻指挥着两队宫女端着脸盆、香皂、巾帕子之类的盥洗用具进来伺候,邱晨绕过罗汉榻后边的屏风去,洗漱了转出来,立刻就有宫女捧了一只剔红妆奁匣子进来。
    邱晨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在榻上坐了,侧转身,由着承影为她梳头。
    因为举哀守孝,她也不用纷繁的发饰钗环,简单的圆髻用一支前朝旧物黄杨木簪子攒了,只用了一点点润肤脂,并不施脂粉。
    不过盏茶功夫,邱晨已经重新收拾利落。
    转回头,杨璟庸仍旧坐在书桌前,邱晨眨了眨眼睛,暗暗摇摇头,转回目光,对安辔道:“让人把我的午饭送上来吧!”
    又转眼看着承影和含光:“你们也还没吃吧?替我摆了饭,你们也赶紧去外屋吃些去。”
    安辔答应着,又飞快地瞥了书桌前的主子一眼,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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