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两赋》第三十一章搏牛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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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门一路向西而行,行大路官道,一支车队在这官道缓缓而行,车轮滚滚而行,不知拖了多少货物,竟在这土道上压出了深深的一道车轮印记。沈玉门见头前有一行商,穿着得体,仪表堂堂,心生羡慕,前方有一茶摊,行商口渴难耐便挥手示停,车队顺势而停,坐满了这小小的茶摊。
    沈玉门一路而来,不知此去何方,便上前打听:“不知此向通往何处?”
    行商见他长得白白净净,器宇轩昂,倒有些人中才俊的模样,但却衣衫褴褛,眉宇之间展露杀气,双手又沾满血污,不似个好惹的人。
    行商不敢怠慢,又不愿多言,便道:“东京开封府。”
    沈玉门眉头紧皱,愁容满面,行商虽不知是何缘故,却想来必是有难言之隐,本不欲搭话,却又安耐不住好奇之心,故此发问:“兄台何故发愁?紧锁眉头啊?”
    沈玉门长吁短叹,低头不语,行商见这厮奇奇怪怪,怕他对自己心存歹意,心想:“难不成是来劫财断路之贼?却也不像,谁敢在官道劫财。”便想问个究竟,也好解自己心头之疑,便一再追问之下,沈玉门终是忍耐不住这才讲了实情:“此去东京便想起灭家杀兄之仇,不知何日得报此仇,当下发愁,心中有苦,如何能不悲愁感慨啊?”
    行商听后放下戒备,有意指点迷津,即连连摆手,面上不以为然,笑道:“兄台,如若有心报仇,在下有一妙计,不知兄台可愿容在下唠叨几句?”
    沈玉门听了兴奋不已,顾不得礼仪姿态,双手抓住行商肩膀,急问道:“洗耳恭听,速速告知!”
    行商挣脱开来,整理衣冠,拂去身上尘土,抬头一瞧他满脸急躁之色,笑道:“如今逆贼方腊已被擒杀,官家自然是欣喜无比,如若兄台能投其所好,得了一官半爵,到时借官家之手除去一人,岂不是易如反掌嘛?”
    沈玉门听了这接连叹气,摇头道:“不好,不好,宋辽百年交好,西夏偏安一隅,四方久无战事,如何建功立业,成就我血池之业?”
    行商低头不语,以他说来倒也有些道理,故此又为他出谋划策,说一不中,接二连三不采纳一计,行商便长叹一声骑上牛背,拱手道:“兄台,既然如此,在下帮不上许多,有缘再见吧!”
    话落,骑牛便去,沈玉门冲其俯身施礼道别,这刚一抬头便见那牯牛忽而发狂,将那行商甩在地上,前蹄高高举起,正欲落下践踏!刹那之间沈玉门头脑飞转,心想:“救不救?救之若身死于此,如何报得大仇?不救,又怎对得起这位大哥指点迷津之恩?罢了!救他一救,怕个鸟甚!”心念如此,大步流星猛地冲上前去!肩撞掌劈,那牯牛身形摇晃,甩动头颅,鼻孔冲着前方喷出一道热气。众人皆不敢上前助力,生怕连累自身,有几个胆大精壮的汉子手持钢叉上前,却不料一个闪失被一脚踹翻在地,胸口凹下一块,已是没了出气。
    沈玉门不知何来胆气,大步走到牯牛面前,大喝一声:“好畜生!”话落,双手扥住那牯牛俩角,牯牛猛然抬头挣脱,双角正扎在他的胸口处,旁人吃了一惊,心道是:“罢!罢!罢!要死了!”心念如此,执袖遮面不忍直视。
    虽有此念却久久不闻沈玉门惊呼惨叫之声,众人忙举目观瞧,只见那牛角顶住沈玉门的小腹,任凭他使尽全力,蹄子都在地上擦出火星,却仍旧不尖沈玉门有丝毫损伤,沈玉门放声大叫,左手拽住牛角,右手紧握成拳,拳头直晃晃闪出虚影,砰砰砰便是三拳!打的牛头冒血,皮开肉绽!牯牛闷叫一声,疼得他左右摇头,沈玉门与他搏力终是气力不及,这一摇头便将他摔出数米,重重撞在墙上,狠狠落地。
    沈玉门满身尘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官们惊叫道:“死了!定然是死了!”话未说完,沈玉门手指颤动,双臂一曲撑着身子,一个鹞子翻身站了起来!这可惊呆了众人,不等看官惊奇,沈玉门勃然大怒,将地上钢叉拾起,冲着牯牛疾跑而去!噗哧一声,钢叉插入牛头之上,疼得蛮牛上蹿下跳,撞反踢翻了茶摊,惊得小贩趴在地上抱头痛哭,挣扎许久血流干,力用尽,气已竭,轰的一声倒地不起了!
    那众人见了瞠目结舌,纷纷冲沈玉门直伸拇指,夸赞道:“少年英雄!少年英雄啊!”
    沈玉门力气用尽跌坐在地,环抱双膝,喘着粗气,一身衣裳已被含税打湿,那行商见此从怀中拿出手帕,为他擦去额头大汗,又接连赞扬他道:“简直是项王在世!阁下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啊!”听那行商赞他,心中高兴,嘴上自然客气,笑道:“不碍事,不碍事!我与先生萍水相逢,若见先生有难,我便放舍而去,如何称得上男儿二字?!”
    行商也不嫌脏,将那手帕揣入怀中,蹲坐在他身边,从怀里拿出一张交子,双手奉上,说道:“阁下有搏牛之勇,在下有意结交,但我运送货物不得有误,故此不得与阁下把酒言欢,实属在下之不幸,如若不嫌送上文钱一千贯,权当是报答阁下救命之恩,不知意下如何?”
    沈玉门听他赞扬有飘飘有凌云之气,似游天地之闲意,心想:“他这般说来,我若收他钱财,便算恩情两清,不划算!不划算!我定要让他欠我个人情不可。”他虽是落魄如斯,却扔有些心高气傲,更是被架到高位不肯受礼,故此将他双手一推,道:“你莫不是瞧我不起?常言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岂能收你钱财?”
    行商听了哈哈大笑,拍着沈玉门的肩膀道:“小兄弟果然真性情,人中豪杰啊,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强人所难,但是……”话锋一转,继而说道:“我再送薄礼,却万万不可推脱。”
    沈玉门“哦”了一声,疑问道:“不知先生赠我何物啊?”
    行商站起身来走到驮马边儿上,从货箱里翻出一个布包,走到沈玉门的身边儿,将此物奉上,沈玉门双手接过打开布包,入眼便是一件奢华无比,金光闪闪,通体发紫的宝衣。
    那行商道:“此衣有名,名曰六合,上嵌诸多宝物,冰蚕抽丝编织,三千宫娥日夜三年所造,得了龙鳞一缕,凤羽一捧,玉牙一对,尽为此衣配饰,若穿在身上冬暖夏凉,蚊虫不扰,猛兽不侵,水火不入,邪祟不近,任凭那般刀劈斧剁,不留半点痕迹,随它污泥沾身,挥袖即落,乃是王莽篡汉称帝时所制,由汉光武帝刘秀所得,赏与帝后,随棺而藏。”
    百姓听了到不觉得稀奇,不就是件衣裳,上面有些珠宝贵玩而已嘛。却有识货郎听他这般描述,面色,一刹时地由红变紫,由紫变白,知其贵重。
    ?如同雷轰电掣一般,我呆住了。
    沈玉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脑袋犹如雷轰电掣一般,整个人愣住了,还是行商拍他肩膀,这才缓过神来,双手微颤,恭恭敬敬接过宝衣,看着宝衣越看越喜,见之光彩逼人,贵重无比,比那一千贯钱有过之而无不及,乃是有价无市的稀世珍宝,沈玉门有此宝衣敢放句狂言,连当今官家都未必持有一件!
    沈玉门不曾犹豫将这宝衣穿上,可真是英姿飒爽,神采飞扬,好一个俊俊男儿郎!那行商见了也是点了点头,笑道:“昔有宝刀赠英雄,今有我庞德赠宝衣,也算是一段佳话了。”说着斜眼看着沈玉门,意思再明白不过。
    沈玉门得人宝物,又与其称兄道弟,听人家自报家门,自己若不肯相告便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转身冲庞德深鞠一躬,道:“在下沈玉门,乃是浔阳县附近落月山人士,曾……曾落草为寇,算不上什么光彩之事。”
    庞德哈哈大笑,说道:“我今年四十有三,瞧你年不满而立,便容在下叫你一声小兄弟吧。你有所不知,我啊……”说到此处,左观右望,四下有人似乎并不方便讲话,侧身向驮马处做了请的手势,又道:“小兄弟,如若不嫌,哥哥送你去这东京如何?”
    沈玉门自然乐意之至,跟在人家身后上了驮马,走了一段路四下已是无人之时,这才说道:“我乃是蔡太师的管账伙计,此次押运这花石纲前往东京,你身上穿着的宝衣,便是我从一农户祖坟挖来的……”眼珠子贼兮兮的盯着四周,生怕旁人听得。
    沈玉门自小做的就是打家劫舍的买卖,这衣裳从何而来,他自不在意,听庞德所说,他不得不多想一些,久闻孟康与蔡京乃是义父子的关系,想这庞德与孟家渊源甚深,有意打探一番,却又怕说错了话,冒犯唐突,于心中细细琢磨:“如若此人与孟家关系甚好,我此番便算说漏了嘴,我便假意投靠,套他几句真心话……”
    沈玉门笑道:“庞大哥,久闻孟家与蔡太师有父子关系,小弟有意投靠孟门,不知可否印鉴一番?”
    庞德哼了一声,不屑道:“他算个什么东西?!做的那点买卖都是小钱,说的狂些,他不过是我蔡家的一条狗罢了!”
    言语之中,与这孟家似极不对付,之后的话便好说了。沈玉门故作惊恐之态,忙捂住庞德口鼻,道:“大哥万不可胡言!这孟家只手遮天啊……”
    庞德将沈玉门的手扯了下来,骂道:“他孟康算个什么东西?这些年靠着太师攒了点家底,却也赚得只是个虚数,真要说金银细软,还是哥哥我捞得多些!”
    沈玉门问道:“这孟府家产约有……约有百万贯?”
    庞德呵呵一笑道:“哪有那么多,顶多五六十万,这百万之数是个虚头,尽卖家产土地,奴籍归还,才勉强凑数百万贯而已,你听那些人胡说八道,几百万贯?哼,都是道听途说罢了!”
    沈玉门点了点头,心生一计,又引了话茬:“哥哥,我听你这般说来,我便将实情告知哥哥了。”添油加醋的将落月山之事徐徐道来,庞德听了勃然大怒,斥道:“他孟康不过是我蔡家的一条狗,安敢如此放肆?此事哥哥定然助你一臂之力,你且放心吧,前方便是东京,你我进城填补温饱再说。”进了城内庞德又为他买了几件合适的衣裳,请他东京七十二家酒楼之首的矾楼吃酒,请来歌舞名妓与他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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