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仙》第六百三十七章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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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晚饭吃的十分融洽,后来孩子们困了,两位母亲便带他们回去休息,只剩下萧问、游青、霍祥、蔡林丰兄弟四人。
    四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聊,互道别后际遇。总的来说,还是萧问的经历要比他们离奇、jīng彩的多。喝的醉熏熏的霍祥不住感叹,和萧问一比,他这一辈子真算是白过了。
    聊着聊着,终于是聊到了坏事。
    当初的五兄弟,现在酒桌上却只有四人,明显缺了一个。
    冯宁其实是五人中升阶第二快的,速度仅此于萧问。但是,他的xìng格就决定了他的人生,在三百多年前,冯宁刚刚升阶天仙时,他与人结了仇,结果战死在外。
    后来鸣剑宗帮冯宁报了仇,但人终究是活不过来了。
    就算是游青、霍祥、蔡林丰三人也都很久没有想起冯宁了,现在他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游青早已是一宗之主,霍祥和蔡林丰都已经是孩子的父亲,而且也在鸣剑宗担任重要职务,所以,这种缅怀已逝友人的伤痛还不至于让他们如何。但是,他们已逝的熟人又何止冯宁一个?
    游青、霍祥、蔡林丰三人的授业恩师全都冲境失败,永远地离开了人世,他们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师傅离世的。而同时在他们的生命中扮演了极重要角sè的两个人,即鸣剑宗的上上任宗主宗望仁和上任宗主陆元机,也都没能成功飞升。宗门事务耗掉了他们太多的jīng力,整rì殚jīng竭虑,唯恐鸣剑宗传承在自己手中断绝,又怎么可能不耽误修行?但是,身在其位,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那么做了。对他们来说,鸣剑宗的意义早已经大过了他们生命本身的意义。
    这种话题聊的久了,霍祥终于是第一个没忍住哭了出来。兴许他早就想哭了,只是好不容易才逮着这么一次大醉的机会,趁着酒劲宣泄出来才没有那么丢人,他现在好歹也是一脉首座。
    看着胡子拉碴的霍祥借着酒劲大哭,萧问忽然就有种这一切都很不〖真〗实的感觉。
    曾几何时,他们还都是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也喝酒,但只笑不哭,只憧憬未来不怀念过去……
    再看游青,虽然很干净很利索还tǐng有宗主气度,但是须发已是huā白,眉宇间完全能看得出来整个宗门给他带来的压力,他比所有人都像个老头子,和当年的宗望仁完全有得一比了。
    蔡林丰是变化最小的,可他也已经是中年人的相貌,从他的言谈举止之间完全能感觉到,他已经不再醉心修行、宗门事务,他现在把更多的jīng力放在了妻子、儿子身上。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下半夜的时候,他们的这次聚会才不得不结束,因为许慧心和龙*已经联袂来催了两次了。而她们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便是萧问反正又不会马上走,以后有的是时间聊,不必急在这一时。
    而后,许慧心数落着霍祥,龙*和蔡林丰默契地手拉着手,成为了最先离开的两对。
    萧问和游青苦笑对视一眼,然后便也飞入空中。
    结伴而行了一小会,游青问道:“不和我一起去鸣剑峰吗?”
    “不了,三师兄已经给我收拾了屋子,我还是回了然峰。”
    “那好,时候不早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嗯。”
    游青不紧不慢地往鸣剑峰的方向飞着,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几乎没了要借助萧问发展鸣剑宗的念头。只因为,他已经完全找回了当初的感觉,萧问是他们的好兄弟。
    人都是会变的,但是游青却觉得,萧问的变化实在很小很小。萧问兴许成熟了许多,但是他身上的那股劲当真是一点都没变,只不过藏的更深了罢了。
    那是一股什么样的劲?
    当初在鸣剑宗入门测试时,敢于挑战一切的劲!
    若没有这股劲,萧问也决然不会站在界神盟的对立面,去挑战轩辕皇。
    而现在,轩辕皇已死,界神盟也垮了台,萧问的那股劲却仍然在。
    萧问还想挑战什么?
    也许,是这总是不尽如人意的命运?
    也许,是这条没有尽头的修行路?
    当游青在感慨萧问的时候,萧问却在飞往了然峰的途中感叹着霍祥……
    萧问飞的不快,夜风拂面本也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就因为这里是鸣剑宗,却让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萧问忍不住想,也许,一直以来看似玩世不恭的霍祥才是他们这些人中最重感情的人。因为怕失去,所以他才和谁都不深交。可一旦有人能走进他心里,当他失去那个人的时候,却要比一般人痛得多。
    现在的霍祥表面上还是那么玩世不恭,但是萧问却更愿意相信,霍祥其实已经被现实打败了。只是他并不想承认,也不想将这种认知告诉其他人,以免让人跟着他一起灰心丧气。他只是一如既往地故作坚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天。
    这就是现实了,真的不能再真的现实。
    轻轻叹了口气,萧问终于是不再想霍祥的事,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了然峰。
    白天他已经来过一趟,不过当时由于人多,他根本就没能静下心来在了然峰上仔细感受什么。
    萧问径直飞入峰上,先回到了鲁言敬给他安排的那个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待心情稍稍平复,这才又出了门。
    他缓步走在峰顶的石板路上,拐了几个弯,便到了了然峰的祖师祠堂。
    门关的很严,但是并未上锁。
    微弱的月光便足以让萧问看清,他把双手按在黑漆木门上,然后向里推去。
    “吱……”
    开门时发出了一点声音,但是并不大。
    月光也因此得已照入屋中,随着萧问开门的动作而在门后的地上铺开。
    环境清冷清冷的,但是又透着一股别样的宁静和平和。
    萧问终于举步走了进去,找到祠堂里的灯台,点燃了上面的蜡烛。
    当祠堂里的十二个灯台全被点亮后,祠堂内便显得亮堂了许多。萧问抬头朝对面的墙上望去,便看到了了然峰一任任首座的牌位。
    前面是一个个陌生的名字,但是萧问还是认真地一一往后看着。
    而后,到了最后一个,他终于是看到了那个无比熟悉,有时候连梦中也会梦到的名字。
    左凝清。
    他在这世上真正的唯一的师傅,独创了了然心法并传给了他的左凝清。
    大家不会有人猜到,萧问对左凝清到底有多深的感情。
    其实,就从他很少主动想起左凝清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正是因为太在乎,他才不敢想,心会痛到无法呼吸,思绪会混乱如麻。可他还有很多必须要做的事,所以他真的不能常常想她。
    左凝清以首座之尊收他为徒,让他直接一跃成为了霍祥、蔡林丰等人的师叔,足见她有多看重他。而她给萧问的,又何止一个身份?
    她带给萧问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其实就像萧问的第二个母亲。
    可造化就是如此弄人,左凝清的飞升偏偏是因为他出了差错。当时他把破界尺的碎块给了左凝清,左凝清在即将飞升之际闭关研究那个碎块,然后某一天,她闭关的洞府中传来了一声奇异的震动,她的人就此消失了,大多数人都推断她应该是已经尸骨无存。
    就算是现在的萧问,也同样认为左凝清凶多吉少。他已经亲手炼制过破界尺,自然知道曾经在左凝清手上的那个碎块根本不足以提供多大的能量,就算能提供,也是混乱无规则的……
    左凝清最大的可能是直接因那个破界尺碎块而化为了虚无,也有极小的可能是进入了域外空间,但由于她不是正常飞升,而荒古神界的界与界之间又很不稳定,她同样难逃一死。
    另外,还有特别特别特别小的可能,左凝清还活着。
    因为还有那么一丁点希望,所以应该去寻找左凝清?
    这对生者来说实在是一件很残酷的事!
    当初找南玉是因为事先从夏侯无仁那里得到了一个近乎准确的消息,然而就算这样,也把南云卿折磨的够呛。在真正找到南玉之前,甚至是已经亲眼看到南玉但在他还没有恢复之神智之前,南云卿都饱受折磨。她是真的害怕到头来一场空!找不到人,或者找到人却只有一个空壳,两者根本没区别,都足以让南云卿伤心yù绝。
    萧问面对的便是类似的一个情况。
    如果左凝清还活着,那自然要找。可如果她已经不在人世,那么萧问再找下去的话,就不得不面对一个近乎残忍的现实。既然找,他就肯定怀揣着希望,希望越大,当终有一天发现所谓的希望其实一直都不存在的时候便会越悲痛……
    并不是说只要没有亲眼看到某个人死,那个人就一定还活着。便如冯宁,鸣剑宗的人找到他的尸体的时候其实根本认不出来是他了,那么冯宁就没死吗?是不是还要怀揣着希望继续寻找他?
    对左凝清,萧问现在也只能抱着这样的态度:不认为她已经死了,但也不坚信她还活着而刻意去找,自然而然,这才是唯一能够让他心安的态度。
    将来如果有一天,他的实力足以一眼扫尽荒古神界,那时他说不定才会找上一遍。
    “师傅……”在左凝清的那个牌位前,萧问缓缓跪了下去,然后轻声道。
    烛火昏黄,无声地跳跃着,空气中还有白天香烛气息的残留,祠堂里显得宁静而祥和。
    而后,萧问便像个老太婆一样絮叨起来,将他有多想她,为什么不敢想她,还有这些年的经历,感想,一一向他的师傅慢慢道来……
    天都亮了,萧问却还没有说完。
    负责打扫祠堂的弟子来了之后一见有人还有些疑huò,待在门外认出那是萧问,便又无声地退远了,甚至还帮萧问挡下了别的想去祠堂的人。
    于是就这样,一个早晨过去了,然后是上午,中午,下午……
    谁又能想到,萧问这进祠堂就是三天三夜?
    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和他师傅的对话中,姿势也早已不是跪着,而是坐在了一个蒲团上。
    三天三夜,没有任何人去打扰萧问,但是,知道这事的人却越来越多。
    这三天里,不知道多少来到了了然峰,和萧问不熟的全都被挡在了远处,而那些熟悉的人也只是远远看了萧问几眼,莫不感慨万分。霍祥甚至又回去喝了一场闷酒,又趁着酒劲了一回,怀念他自己的师傅、父亲、母亲……
    于是鸣剑宗那些从来没见过萧问的年轻弟子们知道了,他们的这位已经离家几百年的师叔祖、师伯祖兴许比他们更爱鸣剑宗。
    再多的话也有个说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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