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玉阶》第一百二十六章龙潭虎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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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棣低下头,脸上现过一丝戚然。
    “果然奏章上报后,当今皇上恼怒之极,空印案者不仅没有得到赦免,官府将长子士元又重新抓获与次子同时入刑,两子一起发配边远……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和哽噎因贫道长年云游四海,等我知晓家中突遭的变故时,他们已经被贬,尤其是我的二子,此案本与他毫无关联,他竟耿直拼死进谏,结果也落得裹尸荒漠……”
    两滴清泪又从他苍老的眼眶中无声的流淌下来,我们都沉默了,他拂起长袖在烛光里轻轻拭去苍泪,烛光将他的孤影拖得很长很长,他的脸上是那无比悲戚的颜色,步态有些踯躅,尽显出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的哀伤,一时窗外飘进风声有着官兵的喊叫声,但却隔着很远。
    他突然抬起头,扭过来看着燕王朱棣,上下梭了两眼,眼中也瞬间转成一种怨毒。
    他慢慢挼了挼银白长须,道“燕王殿下如此英伟磊落,而我的二个儿子也如燕王殿下这般潇洒英俊。在他们从小时我便教导他们忠君爱民,饱读诗书,他们长大无一不是照这样做的,甚至以死进谏!可是…当今皇帝老儿却这般昏庸残暴!忠奸不分!在我风烛残年之际,竟将我二个儿子杀戮,也无怪乎天下要大变!”
    他说完,眼见面前的一支蜡烛已近燃尽,他看了又看,我看到他的手微微颤抖了两下,他仰天微闭了下双目,又长长叹了口气,最后从身上拿出一支蜡烛,那支蜡烛不大,绞缠着红色花纹,如同一根喜蜡,他轻轻置于桌上,我立于他的旁边,烛光晃动中一片混沌,我隐隐感受到他内心的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专注于轻轻拿出火石,慢慢伸向前,欲点燃那支火烛,神色却是那样的专注,似乎他已隐身于一个无人的世界,一片的萧瑟和寂然。
    我无意的看着他的手在点燃着那烛引,却丝丝感觉隐隐哪儿不对。
    一眼看到那火烛黑色的引线已在眼前点燃,嗞嗞地迸溅出轻微的火花,我的鼻息间已敏感的嗅到了一缕可怕的死亡的气息,脑海里电闪火花之际,在电闪间,我的手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在即将引线燃尽的瞬间抄起桌上的蜡烛奋力扔出窗外,“轰——”外面霎时一声巨响,水光震天,我们都一下抢扑在地,我一低头间,突然间劲风从我身后猛烈擦过,黑黝黝的一个身影从头顶飞过,直扑燕王朱棣而去,原来那老道已瞬间飞跃而起,他手中那一直在握的八卦神剑,仿若银龙出海,似遇夜风且会不停抖颤,连剑光的颜色都仿佛在七彩变幻,一时流光溢彩,却又杀机重围,我从未见过什么叫杀气,而那剑光重重幻变出灵如青竹、毒如赤练的杀气让我惊见和胆寒,看不出其剑尖指向
    何处,更看不出要刺向何方,而所到之处闪闪摇银,团团滚玉,声驰惊魂,瞬间即能夺人性命。忽儿那剑光似又变成一对螺旋翼,愈转愈快,还会回旋往复,难辨方向。
    而数股凌厉的刀风飞驰而来,却也在重重杀气里变幻莫测,奔泄之下,顿时房内光乱失措,杀气幽腾,寒芒舞余,难分上下。
    我萎坐一边,竟毫无力道,更别说能上有帮一分的忙,只能紧张的看着。
    蓝姑娘紧张的护在我身旁,脸上现出焦灼和惶恐。
    那老道银须急飘,地上开始飞滴下斑斑血迹,却不知道是谁的,我心焦万分,却毫无办法,只觉眼前一片晕眩,房顶上的七盏烛火在刀光剑风里明灭不定,来回晃荡,突然我的耳边听见一极其尖利却又极细微的声音破空而去,我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白飘飘的身影突然踉跄两步,那长须道士仿佛被什么突然击中,只觉一股气道嗖然飞过,有人“啊”的惨叫一声倒地,突然间房内的一切似乎静止下来,似乎所有的人都被瞬间凝住了,我瞠目结舌间,可就是那发出细小的声音的东西竟让那老道顿时乱了阵脚,蓝一柳已倒在我身边,我心中惊惶,还未强自起身,蓦地几把长刀已倏然而至!几把长刀劲透臂,臂达腕,向前猛送,噗的一声,直刺入他的小腹,他中剑倒于地上,一股鲜血喷出,他灰白的眼睛看到几个身影冲向他跟前,他大呼一声“天意如此!”悲怆里露出无限惆怅,眼睛竭力的扫了一下,已显出恍惚,但脸上却闪现出一丝诡异,却又迅速随着他的表情的僵硬而逝去。
    我惶急而立,却头一晕,已瘫倒在地
    “小玉小玉!”
    “蓝姑娘,蓝姑娘!”
    我耳边听到朱棣、三保的声音在疾呼,
    我被朱棣一把扶起,只见三保飞身俯下身子抱起瘫倒在地上的蓝一柳急呼,我已清晰可见一道飞镖直插入她的胸口,飞镖直没,竟只剩下一点金色的镖尖闪着夺目的炫光!
    “这竟是七煞菊花断脉镖!”三保脸上赦然变色脱口惊道,另外二人也是大惊失色。
    刘山竟急道“这种镖不是在江湖上早绝迹了吗?!”
    “这种镖虽小,却有七个精钢花瓣并附着如同毛刺般重重倒钩,现在绝不能随便取!”三保断然道。
    七个精钢花瓣并附着如同毛刺般重重倒钩!
    我的汗水瞬间流淌下来。
    蓝姑娘她脸色煞白,手中还尤捏着一颗那师太的遗落的子弹,那地上老道竟是被她趁乱发出一弹子击中乱了阵脚,而老道被击中的同时也飞速弹射出七煞锁心飞镖击中了她的胸口,从伤口不断冒出的血瞬间已浸湿她的衣裳。
    刘山正慌忙的掏出一个小葫芦,三保急忙拿过去,
    手剧烈的颤抖着,几次想倒出里面的药洒在她的伤口上,却怎么都倒不出来。
    我连忙抢过来,蓝姑娘气息微弱,双目似闭非闭。
    我强自镇定,忍痛将瓶内的金创止血药全部涂洒上她的伤口,因为疼痛她的细长的眉梢不由紧紧皱起。
    突然间,“嗞嗞”每人耳边都轻微响起撕裂声,夜风吹来,眼前的木质墙壁仿佛在悄悄渐远,每人一惊,而木头断裂的声音已骤然响起,门口的地面眨眼已掉下去一块,下面突得是一股水风扑上来,朱棣一下抱起我,三保紧紧揽起蓝姑娘,刘山手持钢刀紧张的挡在我们面前,突然“嗞嗞”这种声响更加频繁,地面上原是密密的长形细条竹片铺就,一细条细条绽开,我们感到从未有过的惶然,突然原来刘山脚下的几处细条脆然裂开掉下,幸而他掉下瞬间奋力一跃,纵跃直上攀住的窗棂,而周围一切还在不断塌陷,脚下的不断落空,出现黑漆漆的水面。
    我迷迷糊糊只感凉风吹拂,身有寒意,耳隐隐似有波涛之声,低头一看下面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强大的如同从地下的风吹上来,竟不是黑黝黝的沼泽地,而是一片黑黑的如同无底的水渊。
    置于纱灯的玉石桌凳也相继掉下迅速沉入水底,三具地上的尸体相继掉落下去,朱棣、三保和刘山身法灵动,在一切可落脚处趋避奔窜能机灵躲闪,但毕竟有我和蓝姑娘拖累,时刻稍久,之际渐感心跳气喘,东闪西躲了一阵,竟最后一处露出黑幽幽陡直的石级伸入水中。
    长须老道的尸体的八卦布衫铺展在夜气迷蒙的水面,下面竟是一波深黑的不见底的如同井水一般的一片水波,我们还未有来得及喘息,朱棣瞬间一脚就势在那尸首上一点,奋力上跃,三保和刘山更是身手敏捷随后也踏尸而上,朱棣抱着我,三保抱着蓝姑娘竟被逼缩在台阶上,猛然感觉台阶突然也在晃动、下沉?!我们惊讶的看到最下面的一个台阶已经悄无声息的漫上一层水波!
    众人皆惊,可此时已经没有退路,原来的精致的阁楼此时已经只剩下徒然四壁竖在沼泽地里,下面是翻腾的黑水,只感觉泡沫四起,发现黑色的水波竟越来越清晰,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抬头一看,竟然发现不仅台阶下沉,猛然间头顶上的房顶已经迅速直压下来,七盏烛灯越来越亮,我们大惊失色间,黑压压的房顶似乎如同一堵坚壁闪着鬼魅灯火般飘忽着直冲而下,蓬蓬隆隆,那种无限的压迫直逼而下,我瞬间感到了窒息如巨轮般无缝隙辗将不来,朱棣紧紧抱着我,我已听到他紧张的喘息声,无边的压力直逼下来!
    突然我迷糊的看到从三保身边一下飞出一个身影,
    接着一道天蓝色的影子直纵而上,一泓如同天降的雪色丝绦被奋力扔出,那丝绦竟瞬间缠上正在下降的房顶的七盏烛灯的中间一盏,那盏烛灯莲花灯台瞬间被拉扯着直直掉下来!
    突然间一切都凝住了,七盏烛灯突然间熄灭,顿时周围的一切变得一片漆黑,猛然间从刚才已被遮住一半的窗棂猛然间透进月光来,头顶上的压下的房顶不动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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