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繁纪事》第13章对歌声中插秧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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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瑞英看马林西每次报叶龄的时候都要直起身,不太方便。因为她在田埂上,距离有些远,声音小了听不清。于是,她麻利地脱去凉鞋,提着裤脚,慢慢涉水来到马林西对面的板面。为了听得更清楚,她也低下头,猫着腰静听马林西报数。
    现在是即将移栽的秧苗,都到了满月的秧龄,苗子长得特别地茂盛,非但遮住了水面,而且叶片交织在一起,密密麻麻,挤挤挨挨,查不几棵,马林西的眼睛就发花了。这样,查几棵,就要直起身子,稍事休息一下,缓解眼睛疲劳。
    就在马林西报完这个点最后一棵秧苗叶龄,抬头的一刹那,目光不经意扫到了柯瑞英的胸口,突然令他耳热心跳。
    尽管他们隔着秧板,站在不是同一条水槽里,可秧板的净宽也就四尺左右,观察的秧苗都选定在秧板中央,目的是防止边际效应的影响,对观察结果产生偏差。观测的时候,则必须身体前倾,脖子伸到中间,柯瑞英为了更清楚地听到马林西的报数声,也把脖子伸得长长的。
    这一伸,就伸出了惊艳的景致。
    虽说是冬季,海南这时的气候仍然让人们不能穿太多的衣服。因为要拔秧,栽秧,柯瑞英今天只穿了件淡绿的衬衣,戴了一副红碎花短护袖,魔鬼般的身材线条被勾勒得起伏迭宕,婀娜多娇。
    马林西瞥见的,是贴身红衣裏着的双峰。柯瑞英前倾的时候,胸前像是一对活蹦乱跳的兔子,顽皮得快要从胸口里跑出来似的,若不是胸衣还有一点点拽着,说不定就掉进水里了……
    这让马林西一阵晕眩,惊讶得倒吸了一口气,迅速闭上眼,静默片刻,才又恢复了刚才那不经意的失态。
    “怎么啦?不舒服?”柯瑞英明显感觉到马林西刚才的失态,眼睛睁得大大的,水灵得像要说话一般。
    “哦,没什么,有点累。走,我们再到那边去。”马林西掩饰了过去。
    “还有啊。”柯瑞英问。
    “嗯。最后一个点了。”马林西说。
    没等他们叶龄查结束,大家都陆续到了秧池里。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你们。哎,大家都听好啦。四个人一个秧板,从两头往中间包抄啊。”季副局长打着赤脚,裤管卷得高高的,大声在田埂上吆喝着。
    “瑞英哪,你到这边来。我俩一组。”苗条可爱的大辫子姑娘柯那英大声喊。
    “好的。就到啊。多少啊?五点三?”柯瑞英一边应着话,一边记载着马林西报的叶龄。
    “小马啊。都点点好。可不能错啊。”季副局长朝马林西说。
    “没错,两个人记的。”马林西答。
    “喏,给你。我过去拔秧了。有事你就叫我啊。”柯瑞英将记载本朝马林西手里一塞,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去了。
    第三节对歌声中插秧忙
    “这边,这边。当心别踩着秧苗。”姜思贵见柯瑞英在水槽里走得歪歪扭扭,顺手将她搀了过去。
    汪长松很快在田埂上划好了每趟秧栽插的位置,在需要栽父本的地方用铲子打了一个深深的口子,栽上一把青草作为标记。
    制种的行距是七寸,每栽两行父本,中间留下六行秧的距离,待春节后栽母本。两行父本又分为一、二、三期,每期四棵。现在栽的第一期,栽四棵秧苗,呈正方形摆布,预留八棵二、三期父本将要栽插的位置,春节后再栽。
    因为栽插的尺寸不好掌握,汪长松根据以往经验专门做了一根带有标记的尼龙绳,在需要栽秧的地方,系上红布条,看上去一清二楚。这些准备工作,前些天早已就绪。
    不知什么时候起,秧池里响起歌声。
    起初,是谁小声哼唱,有人应和。现在,竟放开喉咙唱出一条声。歌是这几天新放的电影插曲,先是唱《小花》,接着是《黑三角》里的主题歌:
    边疆的泉水清又纯,
    边疆的歌儿暖人心,
    暖人心。
    清清泉水流不尽,
    声声赞歌唱亲人,
    唱亲人,
    边防军,
    军民鱼水情谊深,
    情谊深。
    哎!
    顶天的青松扎深根,
    人民的军队爱人民,
    爱人民。
    浩浩林海根相连,
    军民、联防一条心。
    一条心,
    保边疆,
    锦绣山河万年春,
    万年春。
    哎!
    姜思贵说,“哎哎哎,下面我们育种队跟你们联络员轮流唱,大家说好不好啊?”
    “好啊。好。”大家一片喝彩。
    “就你们育种队先来。”
    “小姜先带个头。”
    “不不不,瑞英带头。”
    “预、备、起,姜思贵——”柯瑞英鼓动大家。
    “唱一个——”大家不约而同地齐声欢呼。
    “姜—思—贵——”柯瑞英笑着大声起哄。
    “唱一个。”大家又是一齐欢呼。
    “好好好。我唱,我唱。”姜思贵见引火烧身,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清了清嗓子唱到:
    “边疆的泉水……”
    “不行。不行。这个刚才大家都听过了。”柯那英带头起哄。
    “重来一个。”有人嚷嚷。
    “好。那我唱个《闪闪的红星》吧。”姜思贵刚说完,马上又纠正,“不行,不行,我唱个《冰山上的来客》吧”。
    一曲唱完,柯瑞英被推上了前台。她毕竟是在学校里排过文娱的,脱口就是一曲地道的海南山歌,清脆悦耳,神采飞扬。育种队员们谁也听不懂她唱的什么词儿,像绕口令似的,姑娘们叽叽喳喳都笑弯了腰。
    马林西他们猜测,肯定是对山歌中挑战的歌儿吧。
    一问,果然不错。这里有劳动时对山歌的习惯,只是和山区有些区别。不像山里人,对山歌的各占着一个山头,遥遥对唱,谁唱得没歌儿唱了,就输。这里呢,就在劳动时,分出两拨人比赛,一边劳动一边唱,丝毫也不影响干活的进度,相反,更能提起人们劳动的激情。
    于是,在柯瑞英、姜思贵等一批热情奔放的青年男女鼓动下,对歌一曲又一曲地紧张进行,拔秧的速度也是意料不到的快,不一会功夫,秧板上就被扫光了大半。
    马林西把观察叶龄的秧苗拔起后,按照在秧池里生长的排序摆放好,准备马上栽进大田。
    就在他准备把秧苗放到田埂上的时候,柯那英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叫:“哎,马林西还没有唱呢。不能让他漏了啊。”
    她这一嚷,立刻提醒了大家。特别是联络员姑娘们,更是不肯放过,柯瑞英也跟着起哄了,她本来在姑娘们中间就有号召力,她一喊好,秧池里就吵翻了天。
    “马林西唱呀。快唱呀。”
    “我唱。我唱。我唱个小小竹排吧。”马林西笑笑朝大家说。
    “行啊。就小小竹排。这歌好听。”
    前几年在大队文娱宣传队时,马林西是经常唱这首歌的,算得上自己的保留节目了。他清了清嗓子,有板有眼地唱了起来。
    小小竹排江中游,
    巍巍青山两岸走。
    红星闪闪亮,
    照我去战斗。
    革命重担挑肩上,
    党的教导记心头。
    小小竹排江中游,
    滔滔江水向东流。
    红星闪闪亮,
    照我去战斗。
    革命代代如潮涌,
    前赴后继跟党走。
    砸碎万恶的旧世界,
    万里江山披锦绣。
    没等马林西唱完,秧池里响起一片欢呼,“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幸好秧苗已拔完,开始插秧了,大家这才作罢。
    汪长松和祁么祥分别站在移栽秧苗的大田两侧,嘴里唅着裁判员用的口哨,几十个男男女女的育种队员和联络员,手抓一把秧苗,一字排在系着红布条的绳子后面。
    只听长长的哨声一响,大家都弯腰埋头,蹶着屁股,迅速将四棵秧苗呈正方形插在系有布条下面的水田里。
    所有人都插好了,哨声再次响起,汪长松和祁么祥从两头提着绳子往前挪到下一行。大家七手八脚地帮着把绳子理直,等到口哨吹响,这才赶忙插下四棵秧苗。
    虽说是插秧,其实秧苗的用量是很少的。说起来有二百亩秧田,也就一天功夫,没用得着生产队加派劳动力,育种队加上联络员就轻松地插完了。
    第二天下午收工的时候,大家都齐刷刷地到水渠里洗去胳膊和腿脚上的泥巴。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就在大家兴高采烈的时候,只听柯瑞英突然尖叫起来:
    “哎呀。啊!啊!啊!”
    原来,她腿肚上叮了五条又长又大的蚂蟥。
    其实,蚂蟥叮人是有感觉的,可能刚才是她太高兴了,没有觉察出来。一上岸,发现了不免大惊失色,双脚直跺。用手去拍打,那些贪婪的家伙居然无动于衷。
    就在这时,眼尖手快的姜思贵立马冲了过去,蹲下身,“啪—!啪—!啪—!”
    只几下,就将那些大蚂蟥都解决了,又掏出洁白的手帕替她擦去血迹。柯瑞英一个劲地谢他,把大家都羡慕死了。
    马林西的心里,甚至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酸溜溜。心想,这种好事怎么都被他小子沾去了呢。
    “姜思贵艳福不浅啊。”范光杰咽了口吐沫。
    “不是今天蚂蟥叮她,哪有机会摸美人腿呀。”胡龙标说。
    “要是我啊,一定顺着大腿往上拍。不摸白不摸啊。哈哈。”罗玉富就差要流口水的样子,边说还边比划着夸张的动作。
    “哎呀。柯瑞英的皮肤一定粉嫩雪滑吧。”祁么祥笑着说,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就像是自己刚才亲手摸过那大腿似的。
    “你他妈的尽瞎说,我揍了你个×养的。”姜思贵说着,挥起拳头,装出要打他的样子。
    “打什么打啊。你就省点力气,准备夜里打×机吧。啊。哈哈哈。”范光杰说着,向他做了一个下流的动作。
    “狗×的。你再说。”姜思贵欲去追赶已走到队伍前面的范光杰。
    “你能做,还不能让人家说?啊?哈哈。”祁么祥边走边向大家讲起中午的故事。
    昨天中午大家休息时,姜思贵放下碗后,就径直去了柯瑞英家。柯瑞英家里就她一人在,两人谈得正是投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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