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某天》作品正文卷4[3]

某年某月某天最新章节目录
   十岁,不过可能是因为他的几颗门牙都是假的,再加上他的着装总显劳动人民本色,总是半新不旧的,色调也总是灰
    黑深蓝三种颜色,所以大家都喊他老木匠。老木匠属于哪种嗓门又粗又高,放屁打嗝都惊天动地,但是干起活来却摸不着头脑,心不在肝上的男人。他当了二十多年木匠了,至今干点活还时常被锤子砸坏手。
    老木匠有个跟赖子一样的爱好,就是喜欢在老娘们儿堆里泡,没事唠点黄嗑,放放臊气。他还有一个非常鲜明的特点,就是一年四季都戴着一顶蓝色布帽子,帽子里面可能还特意加了衬垫,前面的帽檐突起,好像大盖帽似的。
    雪下这么大,基本上就算封山了。除非有特别急的活,我们才能出车,否则我们一天就无事可做。一般情况,遇到这样的天,我和赖子,长青几个年轻的就躲到车库里,或者锅炉房里耍钱。中午大家把带来的饭菜凑一起,谁赢了谁去买酒,然后喝他一下午。下班的铃声一响,就散伙,拍拍屁股各自回家。
    我朝院子那面张望了一下,车库门前那一溜的雪显然已经被人清扫过,而且我们自己的库眼门前还立着两个对称的大雪堆。从这边看,那雪堆还有形状。我定睛一看,那两堆雪仿佛两只蹲卧着石狮子,越看越有样儿,越看越像!不用问,那是幽净的大作。幽净心灵手巧,而且有很高的艺术天赋。他的字写得非常漂亮,而且时常表现出艺术巨匠的才华。这一冬天里,赶上下雪,只要没活,他就在院子里摆弄雪玩,随便在那撮起一堆雪,拍实以后,他用手在雪堆上似乎是随意地划拉几下,抠弄几把,雪堆立刻就成型了。一个个活灵活现的雪雕便做成了,有动物,有人物------他想摆弄出什么样子都不成问题。
    我朝那边走过去,本想去库眼里找幽净说会儿话,然后跟他借本书找个暖和的地方看他一天。因为今天耍钱这活儿一定是要泡汤了,好赌的长青和赖子一会都要去帮着王姨忙活事儿,就算我能把幽净硬拉着当牌架子,再想找两个人凑一局也实在是难。赖子是一个天生好掺和事的,院里院外,谁家有事,只要没活能请假,他必须到场。长青去王姨家跑前跑后,一定是奔着她家那个闺女去的。据说王姨家有五六个姑娘,个个如花似玉。
    我刚走了没几步,就看幽净从锅炉房里绕过来。他手里还是端着一大盆刚刚洗好的衣物,看来他也约摸今天大雪封山不会有啥活干,所以洗的格外多,那冒尖的一大洗衣盆衣物都洗得干净鲜亮。我仔细一看,盆里竟然有女人的衣物,花花绿绿的,好像还有被罩子,床单子什么的!我紧走几步,打算调侃他几句。
    “按住!按住!快都上来啊!你们!”
    “快找个绳子!快点!”
    “把裤子褪下来!哈哈哈”
    “系上系上。啊嘎嘎噶------”
    “吊起来,吊起来!哈哈,哈哈哈------”
    “老实不老实?”
    ------
    突然休息室里一片大乱!那里边的几个大姨好像合伙跟谁打群架,闹得屋里乒乓,咕咚,哗啦------一通乱响,里边还夹杂着气喘嘘嘘的叫嚷声。屋里乱了能有个抽根烟的工夫,那几个大姨全都从屋里冲出来,围在门口疯疯颠颠嬉笑着。她们几个笑成一团,互相递着坏眼色,还不时地冲屋里指指点点,摇头晃脑,你掐我屁股一下,我拔了你脸蛋子一把。
    “赖子!滚出来!今天不到中午,谁也不许给他解开!”她们闹差不多了,一个大姨冲屋里喊道。
    “你要是装好人!赖子,小心我们连你也扒了,可不管你是小伙还是老伙!”
    “是啊。他不是愿意拿出来晾吗?今天叫他晾个够,不晾干都不行!”
    其他几个人立刻随声附和着。很快,赖子就从休息室里走出来。刚出来时,赖子还绷着脸,假装没事人似的,抬起一只手,用大指和食指不停地抹擦着自己的小胡子。可是他关上门以后,就笑塌了腰!最后笑得直不起腰了,蹲在地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冲那几个大姨暗暗地竖大拇哥。他看到我正回头冲这里张望,又连连地朝我摆手叫我过来看热闹。
    我三步并作两步赶过来,赖子把把休息室的门拽开一条缝儿,叫我朝里面看。
    老木匠双手被绳子捆着,仰躺在屋里长条的饭桌子上。他的裤子被褪到了膝盖上,小头上系着一根细线,线的另一头拴在顶棚的灯泡上。可能是他只要下身一动,小头就会被勒紧,疼痛难忍,要不就是被几个疯娘们儿作浸得筋疲力尽,老木匠虽然没被五花大绑,也不敢随便乱动。他老老实实在那躺着,不过嘴倒是没有闲着,一直在呼呼气喘着骂街。他听到门响,翘起头来看到我正探头朝里张望,马上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焦急地说:“小啊,小啊,快进来帮我解开下面的线,那天我帮你哗啦个天仙一样的媳妇。你是新来的,可不能跟她们一样啊。快点,快点。”
    “我看谁敢替他解开!”我正要有所表示,大概就是那个在厕所里拍人家屁股的大姨一把拽开赖子,然后一脚把门踹严实,扭头冲我和赖子说。
    “上锁!”
    “对啊,咱把钥匙拿走,看看吃鸡蛋的去吧,有啥活没有。”
    “是啊,人家领导都发话了,走吧。”
    几个大姨又炸了锅,七嘴八舌,嚷嚷了一阵子,连推带搡,把我和赖子哄到一边。她们过后真把门锁上了,揣着钥匙扬长而去,到王姨家帮着张罗丧事去了。我问赖子这是怎么回事,赖子说老木匠到休息室里收拾那个晃悠了许多年的饭桌子,平时没有什么咯吱牙的,他的嘴都闲不住,非得找点疙瘩嗑,泡在这群老娘们儿堆了过嘴瘾。眼下出了这么一桩巧事,王姨刚做了月子,她家老头过世了,他更有发挥的余地,编排的空间了。老木匠一边修桌子,一边和那几个老娘们儿拿王姨家的事闲扯X淡!说着说着,一个老娘们儿不屑地斥了他一句:“你个老骚泡卵子也就动动嘴吧!你看人家老齁吧,要蹬腿了还弄出个儿子来,本事啊!”
    “哪算个什么屌事,不就是挣命挣出点尿水子吗?我把家伙拿出来吓你们一溜跟头,我叫你们挨个来,把你们都伺候出鼻涕泡来,那叫美啊!”老木匠拍了拍裤裆猛吹起来!
    一定是人家被老头子整出了儿子的事情里面充满着性的味道,惹出了几个大姨心眼里的“粘涎子”,拨动了那根痒痒弦,叫她们同时产生了妒忌,羡慕,想望,等等复杂感情交织在一起的心里状态。正是有了如此异样又相同的感觉,才使她们产生了默契和感应。所以老木匠刚刚吹完,她们几个互相递换了一下眼神,然后一哄而上,把他裤子扒了下来。大概在她们的潜意识里都有这样的念头:人家的老头子咋那么能耐!看看别人的家伙都是啥样啊?
    老木匠被几个老娘们儿锁在休息室里晾了能有半个多小时。赖子去帮王姨家忙活事,他的嘴快,放个屁的工夫,就把这事轰扬开了!院里院外的人来了不少,都扒着休息室门上的玻璃观看西洋景。还有几个院外面的老太太也不知如何得到消息,竟然也趟着大雪摽着膀子赶来看热闹。大家看后,都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己。有的都笑岔了气,蹲在地上好半天也站不起来!后来还是主任找来备用的钥匙笑呵呵地骂了一句:“妈了个臭X的!这几个虎X娘们儿,把人冻感冒了,我叫她们包赔医药费!”然后替老木匠解了围。
    老木匠的事情刚闹腾完,眼看就到十一点了,再混个把小时,就该填肚子喂脑袋了。吃过午饭,找个暖和的地方闷一觉,再一混,就该下班了。
    “妈的!多大的屁股啊!就剩一卡子远了就不会自己走上来!非叫我去拽!妈的!”我正和幽净在车库里闲聊,老李骂骂咧咧地走进来。好像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拽开车门,没好气地又说:“哎!你们俩,别在这里闲扯XX蛋了啊。找一根大绳子,跟我去拖尸倒儿!”
    “尸倒儿?”我还以为叫我们去王姨家拉她刚刚咽气的老头子去火葬场呐!所以脱口问道。
    “又上不来?”幽净已经明白过来,也问了老李一句,然后冲我一笑又说:“大领导上山来了,轿子打滑上不来了。”。
    原来今天是星期六,局里的几个头头都要上来洗澡,一般情况下,局里的领导都是在早晨上山。怪不得早晨我看到老王头在门前扫雪,我说他脱裤子放屁,赖子问我今天是星期几,敢情老头子是在干面子活啊!
    从山下到我们库院有一条不算太窄的柏油路,说是一条柏油路,因为这路原来曾经是柏油路,靠下面那段还好,虽然路上也是坑洼密布,但总算隔不远能看到整块的柏油路面。看到这样的情况,你只能说那是柏油路面上有些坑。可是越朝上走,就很难看到成块的路面了,如此,你只能说这是坑中有点柏油路了啊。也不知道这路修了多少年了,更不知道这路多少年也没维修过了。不过叫人奇怪的是,就在我们院子上面的山脚下竟然还有一个市政公司的采石场,他们生产出的碎石子就是用来铺路用的。
    离我们院子最近的一段路是笔直陡坡,能有个一百来米,这也是最烂,汽车最难爬的一段路。天好的时候,汽车要想开上来,都要使出吃奶的力气,司机都把油门踩到底,嗷嗷叫着慢慢地爬,稍有闪失就会憋灭火,朝下打出溜。赶上个雨雪天,不常走这条路的司机一般都不敢朝上开车,都把车停在坡下,跑到我们院子里来找司机替他们开上来。
    一辆样式陈旧可外表崭新锃亮的上海轿子停在坡下的拐角处。轿车的司机看来跟老李挺熟,他一口一个李叔叫着,点头哈腰地先敬烟,然后拿出十足的晚辈姿态,谦卑地说:“李叔,给你添麻烦了!添麻烦了啊!哈哈。”
    “什么水平啊?你不也当兵的出生吗?给咱军人丢脸!这点小坡都冲不上去?”老李一直板着面孔,抬手挡住他递过来的烟,不客气地训斥道。
    “是啊是啊。我这点水平那敢跟李叔比啊!车太小,轻飘飘,一打滑就翘尾巴啊!实在嫌费事的话,我让位置,李叔你帮着拱上去的了?”司机被老李一顿叱,明显地感到有些不快。他面露些须愠色,但随即就被硬挤出的干笑掩盖了,依旧客气地说。不过他这话说得也是绵里藏针,那意思就是:我不行,你来啊?
    “哈。鬼话!你这壳里太窄,我嫌憋屈,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