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某天》作品正文卷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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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伙人是彻底被打服了!屁有没再放一个,酒也不好意思再喝了。一个个灰头土脸,直接来到外面,上了“都脱啦”和“布拉吉”(格),开车走人,又赶路去了。“都脱啦”和“布拉吉”(格),都是捷克产的大货车,因为名字都是译音,具体准确的叫什么,我们也搞不清楚,反正我们就这么叫。据说这种车性能比“解放”好多了,不过有一回,老李一时兴起,在路上和它们较劲,虽然没得胜,但也没输,打了个平手。要是从性能上来说,打平手,就算我们赢。
    我们大获全胜,再回到屋里重新喝酒的时候,待遇就不一样了!屋中央那桌原来的酒菜已经被撤走了,我们的酒菜摆在上面,而且看来这旅店里的人对刚刚滚蛋的那伙人也是非常厌烦的,只是敢怒不敢言。我们一进屋,老蔡,小玉她们都竖起了大拇指使劲地比划着!刚才她们已经在门缝中,窗户里看到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加菜!加菜!今天这酒免费,随便喝!”老蔡异常兴奋冲我们喊道。
    “我就知道能治他们的就是他们!今天我能陪着好好喝点吧?”小玉冲着老蔡说道。
    “行啊行啊!陪他们喝好!陪不好我找你算账!”老蔡用领导的口气说。然后她抬腿朝厨房里走去,可能是去张罗加菜的事情去了。
    老黄可能是因为干仗时没啥表现,还一个劲儿打退堂鼓,所以没好意思再回来吃喝,直接回住屋了。老李平时住店从不沾酒,今天也破例端起了酒碗。通过这场“战斗”,我对老李又有了进一步的看法,这真是谜一样的大老爷们!为了一点小钱,甘愿遭受同事的挖苦,讽刺,但是关键时刻却能站出来主持大局。也不知为什么,自从我看了墙上的那些图形以后,一股雄性的能力就不停地在我体内聚集着,而且越来越强大,周身游走,就像一个气团,在寻找一个喷发的突破口。把那伙人打跑了以后,又有一种洋洋自得的优越感占据了我的心头,而且不用眼睛,我只用心就能觉察出有个异性的赞赏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我身上。这种觉察,让我体内的能量具有了特定的指向目标。我就想把自己灌醉,然后等目标明确的显现时,立刻采取行动。
    不一会儿,老蔡就端来一口铁锅,这一定是她说的用祖传秘方炖的华子鱼。另一个服务员端来一大盆虾爬子。看来那伙人没吃,她们折在一起,都给我们上来了。
    “现在没啥事啦,去,把你姐夫叫来,一起喝一杯。完事你们一起都过来,大家都喝点!”老蔡放下铁锅,一屁股坐在我身边的椅子上,然后吩咐那个端盆过来的服务员说。
    “听说你酒量不错啊!今天放开量喝?”坐在我身那边的长青扭过头冲老蔡说。
    没等老蔡开口,坐在我对面的小玉一拍桌子,扑棱站起来,指着赖子说道;“咱俩这顿酒也算喝了两三年了吧!一直没喝好啊?上回就喝了一个小号的杯,今天该喝中号杯了,还是按套喝呗?”。
    屋中央这张桌子是长方形,围着坐十几个人吃饭,都绰绰有余。我和长青坐在一边。赖子和老李坐在顶头上。小玉坐在对面,靠着赖子这边。
    “今天这是得胜酒啊!你小子还不喝他三套两套的?”没等赖子回答,老李就拍了拍赖子的肩膀打趣地说道。老李平时喜欢说点大话,狂话,还有一些叫你摸不着头脑的玄话,像这样打趣的话,很少能从他嘴里说出来。不过通过今天这场争斗,我品味出老李看似马虎,云山雾罩的,可确实有暗中统筹全局的心思和本领。刚才他叫我们去外面干架,可能已经事先想到了,幽净会出手相助,否则从一开始他就不会参与,也不会赞同这场争斗。
    “我说李大师傅!我这点酒量敢和你比啊?一套就套倒了啊!你今天整几套啊?”赖子有意避开小玉,接住老李的话茬说道。
    “今天是你们得胜啊!又不是我得胜?”老李看了看我和长青,较真地说。他估计是感觉到了小玉这边的冷场,赶紧又冲她说道:“我说丫头啊,你大叔我不瞒你说,你大叔我喝干桌上这碗酒,还真不算回事!不过你大叔我有个规矩,途中从不碰酒,今天这是破例了。”说着话,他豪气大发,端起放在眼前的一碗酒,仰起脖子,咕咚咕咚,一下子喝了小半碗。桌上一共四碗酒,我和长青原来那两碗还在,她们又打来两碗。我们刚才进屋时,就已经摆在桌子上了,都是用柜台上的乌亮亮的黑碗盛的。老李放下酒碗,拿起筷子,站起身来,远远地从铁锅里夹起一大块“华子鱼”。他捏住鱼肉中露出的鱼骨,吃了几口,又抬头冲老蔡说道:“我说大妹子啊!你这鱼是怎么炖的啊?确实美味啊!咋我们炖就骚了吧唧的呐?”
    “呦!李师傅啊!骚还不好吃啊?”老蔡赶紧把铁锅朝他那边推了推,眉眼飞动地说。她这回可能也重新认识了老李,刚才她似乎有意地把鱼锅放在我和长青跟前,无疑是在表示自己偏好。老李看穿了她的用意,先展示了一下豪气,然后动作有些夸张地把筷子伸过来夹菜,这才让她心有所动,又由衷地照顾一下老李。老蔡关顾了老李,马上指着小玉对长青说道:“能喝的在哪里呢!小玉倒酒啊?”老蔡关顾了那边,马上拿起筷子,从锅里夹起一块鱼,直接送到我嘴边热情洋溢地说:“来,先尝尝咱这鱼!这鱼出锅晾凉了才香,现在就差不多了。看着小兄弟文弱书生似的,没想到也能打啊?一会儿姐陪你喝!”
    “一会儿干什么啊?就在一个碗里喝呗!”长青吃醋地说。他也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放在嘴边闻了闻,又说道:“闻着还是有点骚,吃起来香!一个锅里吃,一个碗里喝,一个??????”
    “一个炕上睡,一个地方拉,咱就是一家人啦!来,你妹子的,咱开喝!”没等长青说完,赖子就插嘴说。然后他示意小玉倒酒。
    “我倒是不嫌乎啊!就怕咱这老弟嫌乎我这农村的傻大姐嘴脏啊?”老菜幽幽地看着我说。
    虽然她过于热情,我有些不适应,但是人家把鱼送到嘴边上来了,我又不能不识抬举。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冲老蔡一笑,捏住一根鱼骨头,把鱼块拿在手里。我当然也能觉察到,老蔡一落座便不时地斜眼暗中打量我,不够我可以确定那种来自异性的赞赏的注视不是她发出来的,所以我不能对她有进一步的表示,很怕影响到注视里传过来的诱人的信息。
    华子鱼个头都不小,型似蝙蝠,鱼皮又黑又粗厚。虽然我们这里也有卖的,但是很少有人吃,我们常吃的就是带鱼,鲅鱼,青鱼啦,什么的。正像老李说的,华子鱼有股骚了吧唧的味道,加什么佐料也去不掉,很少能在我们的餐桌上看到这种鱼。
    我也把鱼块放在嘴边,仔细地闻了闻,觉得确实还能闻到些许腥臊味,但很快就被浓郁的鱼香味掩盖住了。可能鱼肉被夹出来,又凉了一会儿,正是开始散发好味道的时候了?我吃了一口鱼肉,真是美味无比啊!这种鱼没有毛刺,鱼肉细软肥厚,吃在嘴里香味醇厚,就像吃了稀烂的五花肉。看来真不是鱼不好,是人没做好啊,人家也不是吹的,确实有祖传秘方!
    “我说小玉啊!真不是我们玩你啊,上次要不是那个‘黑驴屌’捣乱,我们真领你出去转转,见识见识新鲜玩意儿。”赖子和小玉喝了两杯酒,用的是一个小号杯和一个中号杯。他的话多起来,有些醉意地和小玉唠上了。
    “是啊!还说我们玩你?我这半大老头子玩你有啥意思啊?上次回来时车都装满了,没留坐人的地方,赖子和长青都是坐火车回去的!这回我可要事先告诉你,回来时不走这边,别到时候又说我们玩你?”老李也在一旁插话说道。
    “行啦行啦!就你们想领我出去玩啊?想领我出去玩的人多得是!该玩的我都玩过了,还是家好啊!外面也没啥大不了的,喝水都有怪味!我就问你们上次咋就没敢接茬呐?这次人家那边比上次还多啊!”小玉也没再计较以前的事,爽快地说。
    “人多还不都是喂猫的货!上次正赶上我来事儿,身子虚。咋地,给你丢脸了?”赖子绷着脸说。
    “哈哈哈,你也来事儿?”小玉笑得前仰后合地说。
    “是啊!当了一回娘们儿,还不来事儿啊?要不白当了?”赖子还是绷着脸说。
    其实上次是赖子他们先到,那是两三年以前的事了。那回幽净他妈住院了,他请了假去照顾他妈,没跟着来。库里该出车的都走了,实在没人了,所以就派两个大姨跟着来了。刚开始赖子他们在屋中央这桌上吃饭,后来“黑金刚”这伙人才到,他们非得叫赖子他们给腾桌,说是屋中央这桌是他们专用的。有俩大姨在场,赖子当然会受到牵制,所以也就给他们腾桌了。回到我们原来这桌继续吃饭的时候,小玉也要和赖子喝酒,就像这回和我喝一样,“黑金刚”非要小玉过去陪她,小玉倒是没搭理他,一甩袖子走了。赖子和长青当时兴许也是权衡了一下各方面的情况,没敢“炸翅”,忍了这口气。
    “来来来,都过来坐,都过来坐!”正这时,老蔡看到另外两个服务员都从厨房里走出来,但是都显得迟疑,不太好意思过来入座,于是她招着手朝她们喊道。等她俩走到跟前,老蔡又问道:“你们姐夫呐?”
    “乍山菜呐,一会儿就过来。”其中一个回答。
    没过多久,老蔡一再强调的“姐夫”终于露面了。这是个看着廋小干枯,但又不能在印象中确定他瘦小的男人,因为他穿的衣服肥大,和我们一般印象中的穿着相差很大,看着就有非常异类的感觉。他右边的袖管是空着的,只有一条胳膊,虽然迈着小碎步,用一条胳膊来平衡,但是身姿很稳。他手里端着一个雕着花的红木盆,盆里装着绿莹莹的不知名的山野菜。这人就是刚才赖子叫的“一把手”吧?
    他来到桌子跟前,也没开口说话,只是轻微地笑着,冲我们哈了几下腰,就在小玉那边找了个谁也不靠的把边的座位坐下了。他走到近处以后,我发现这人的长相也挺异类,根本不像当地的乡村野汉。他白净脸,五官端正,都不大也不小,非常配套。眉宇间透着一股飘逸,俊朗之气,就像一个流落到此的隐士。
    “哎!你离我们那么远,谁都不靠,怕我们抢你的野菜吃?”老蔡翻着白眼看着他,嗔怪地说道。
    “姐夫!就你爱吃草,别人谁爱吃啊?别老这么畏缩,上不了台面啊?”小玉也跟着帮着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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