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妻嫁到》正文136沦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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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路灯将一个孤独的身影弄的破败不堪。
    他一个人走在清冷的街道上,似有满心愁苦却无处倾诉,这样落寞的表情怎该出现在这样一位卓然的青年的脸上呢?
    他有一张轮廓分明的脸,浑身都写着英气与温良,他无家可归吗?要不为何要独自徘徊街头?至少应该是缺乏心灵的归宿的。
    但也许他心中就有一条明确的路线,因为他沉稳的步伐没有半分犹豫,尽管迟迟难以迈出一步,他还是一路前行,向着一幢别墅走去。
    路似乎不是很远,但他确乎走了好久,转了四个弯,他终于抬头,眼前是一处豪华的住宅,宽大的铁栏外门已锁,门内是一座精致的小花园,宅子里的灯尽数熄了,他抬眼注视着斜对着大门的一扇花窗若有所思的站了好久。
    五月的天,夜风依旧袭人,他从兜里摸出一包香烟——他平时是不抽烟的,这是在刚路过巷子口时,从那个可怜的孩子手中买的,他给了那孩子一张对他来说可以说是天文数字的纸币,然后不顾他的追喊就走到了这里。看来这烟有用了,至少趋趋寒。
    他走到门边,上身只穿了件薄衬衫,他却依旧靠到墙壁上,虽然石壁的凉意入骨,他依旧不为所动,摸出火柴点燃一支烟,借助闪动的火光他脸部的线条显得明朗俊逸,只是那深不可测的眸子零星闪动着苦闷的光。
    他深吸一口烟然后抬头向天空吐出那些白色污秽的气体,他闭上眼,似陷入沉思,良久才又吸一口。
    那个夜晚剩余的时光就在他吐出的烟雾中划过了。这样的城市里是听不到鸡鸣的,但黎明依旧要到来,随着天幕的拉开,安少阳的身影就愈显清晰的靠在那面墙上,他脚下撒满烟蒂,还有那揉成团的纸包。
    最后一支烟他只吸了一口,就徒然闭目问天。柳家早起买菜的长工终于打着呵欠伸着懒腰出来开门了,他突然一怔,睁开了眼,里面布满血丝,但依旧没有动,手上那支烟燃尽的灰却落了下来。
    长工阿来揉揉眼睛走了出来,原有的九成睡意就被门外的安少阳赶走了十分。他吓了一跳,待认清来人却再也无法重返梦乡了。
    “安先生?这么早呀!”他上下打量安少阳,看到一地的烟蒂愣是吓了一跳。
    “你——你抽这么多烟呀!该不会在这里站了一夜吧?”阿来以及柳家所有的人都知道安少阳是那种烟酒有度的人,所以他的吃惊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安少阳起身,在墙上捻灭烟头,他站了好久了。但不回答阿来的话,“带我去洗把脸吧!”他拍了阿来的肩就径自进门了,阿来急忙跟上去。
    安少阳漱了口又捧几捧凉水泼在脸上,没理会阿来递过来的毛巾就进了客厅。
    “奇怪!”阿来莫名其妙的摸摸脑袋,但记起他还没有买菜,就不顾一切的冲出了家门。
    开门的是常妈,进了客厅,见安少阳一脸的水珠,额前的几绺头发湿漉漉的垂下来把眼睛都遮住了一半根本看不清表情,整个一落魄汉。一进门闻见他身上刺鼻的烟味就觉得不对劲,再看他落魄的表情,常妈更是一阵吃惊。
    “怎么了,你这是?”出于关心也出于好奇我问了,我一直就把这个优秀的年轻人看做是自己的孩子一样,见他这样子,我这做“母亲”的怎么能不担心?
    安少阳看着我焦灼的表情又把目光移到楼梯口问:“雅子醒了吗?”
    常妈似乎听出了端倪,却有更多的不解,难不成小两口吵架了?可看雅子小姐的表现又不像呀。看来柳家上下不仅仅是主人,就连下人也认定安少阳了。
    常妈定了定神说:“这才六点,雅子小姐一般要八点才起呢。”我指了指摆在墙脚的法式大钟。
    “能帮我叫我吗?”安少阳问。
    “你们——吵架了?”常妈试着问。
    “你别瞎猜,没有的事儿。我先走了,八点再来。”说着就疾步向大门走去。
    “哎!”常妈跑过去拉他,“瞧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才说了两句话就闹脾气,我去给你叫还不成吗!”常妈笑了,胖胖的脸上堆起皱纹。
    “不用了,我等会再来。”安少阳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一路快行到街口才停住。
    背后留下一脸不解的常妈:这孩子怎么说变脸就变脸,现在的年轻人呀。
    我叹着气要下厨房,楼上,雅子的房门突然开了:“是安少阳来了吗?”我问。
    常妈抬了头又一头的雾水,雅子小姐这么早起可是史无前例,今天的年轻人真叫人想不透:“哦,刚来过,说找你,可转眼又走了,拦都拦不住。这孩子,今天阴阳怪气的。”
    最后一句话我是说给自己听的,可再一抬头雅子又已经进了房间了,我摇着头,带着满脑子的疑惑进了厨房。
    雅子回房以最快的速度换下睡衣,又把衣服鞋袜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冲下楼。
    我在大门口停下来,两边看了看,感觉脚下好像踩了什么东西,低头,就只见脚边一堆烟头,我不禁皱了皱眉头,转身向主街区方向追去。
    安少阳就茫然的站在道路中央,他可以想象的到常妈的困惑,可他自己又何尝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大半夜来到柳家,只是他的脚步失控似的只认准这一个方向。他说他找雅子,他也不知道他找我干什么,他连一句要和我说的话也没有想好。然后他又冲了出来,要去哪儿呢?这双脚现在却迷失了方向。
    反正不回去了,他不知道要对我说什么,于是他迈开步子离开。
    “喂——”是雅子,我追过来,张开双手挡在了他面前。
    安少阳微微抬头,看我的眼里满是痛楚,这让我茫然不知所措,只是内心一震,手也不自觉的垂了下来。
    “你——”我的话也不知从何说起。
    猛然间一震,我被他紧紧拥入怀中,他把脸埋入我的长发里,而我却是惊愕的瞪大双眼,随即被他身上浓烈的烟草味刺痛了气管。
    但很无奈,他的双手如此有力的封住了我的退路,让我无力抗拒。
    我是错愕太深而不知该做何反应,我从未想过要投入他的怀抱,尽管这一刻我真实的感受到了这个怀抱的温暖,或者我一直都知道这个怀抱温暖,可这似乎不是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曾想过的。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让我挣脱,轻轻的在我旁边呢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伤害你的,原谅我!”
    我从错愕中清醒随即又进入惶惑,天哪!他在说什么?道歉吗?因为什么事?我不记得他曾伤害过我,即便有,受伤的好像也不是我,反而是他。哦,对了,还有前一刻他的眼神。
    他是受了伤害,可这与我何干?他为什么找我倾诉?难道罪魁祸首是我?
    大片的疑惑填充了雅子混沌的大脑,“可是,可是——我”我想开口却无法开口,他把我拥的更紧,紧接着一股更浓烈的烟草味进入我的鼻腔,可我逃不脱。
    隐隐感到有一种温热的液体浸入我的发梢,我更加错愕不定。他怎么了?什么事让他如此伤心?他一向不是个软弱的男人,可他的话真的很费解,我怎么也琢磨不透他受伤的根由。
    “别生气好吗?我无意那样对你,只是我不忍你看到我破败不堪的一面,”他低沉的声音又在我耳畔响起:“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所以才不得不在意你看我的眼光,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遍遍在我耳边重复这三个字,而我也终于如梦初醒。昨天的事?可我并未受到任何伤害呀,反倒是他被激怒了,即便应该有人道歉,那也该是我吧,要不我也没必要起那么早了。
    等等,他说他很在乎我,这一点我确乎是知道的,可他竟亲口说出来了,我本来就还有别的打算的,怎么办?
    他看上去真得很伤心,我该怎么办?他说在乎我的眼光,可我并不觉得去他过家我看他的眼光会有什么不同呀,至少不会变糟,或许还会有些许敬仰。他想的是什么呢?我无法理解。
    当听明白他这番控诉的原因之后,我才记起这是在大街上,虽说一大早不会有什么人,可他们这样拥着站在大街上也是不妥的。
    我该怎么开口让他放手呢?
    “你——昨晚抽了好多烟?”我将自己的口鼻从他的身上探出。
    安少阳猛然松开手,这才记起雅子对烟草味一向是很敏感的,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会让我皱眉的,为了避免被呛到,即便是我父亲抽烟我也会毫不犹豫的避开。
    他竟忘了这一点,真该死!或者我会理解的,而事实上此刻我是完全理解的。
    那是一方精致的小潭,淡蓝色的湖面在偶尔的微风中荡起轻微的纹落,随即又平静如镜。
    潭边光滑的鹅卵石还没有摆脱夜的寒意,冷冷的躺着,等待初生的太阳温暖它们冰冷的身心。
    雅子静对着潭水坐在成堆的鹅卵石上。我面无表情,一如我作画时的沉默。
    我在思索,这个早晨我收到太多意外了。
    其实父母的意思我不是不明白,安少阳的想法从他平时的眼神中我也能读懂几分,可是,可是我从没想过让这所有的一切在瞬间就都明朗化。
    确切的说,我原本就不打算成全家人这种设想的,不是我对安少阳有意见,而是我有自己另外的打算。
    我对他,我不知道究竟是种怎样的感觉,可把他们硬扯到一起,我打内心里好像一直在排斥这种异想天开的安排,可这种排斥感又好像犹疑不定,我真心所系的另一端应该是他吗?
    前一天我过去找他,却突然发现两个人根本没有办法保持在朋友的尺度,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安少阳的原因,还是我自己根本就对这种关系找不到一个稳定的立场。
    我实在无法在顷刻间把这些我一贯回避的问题都弄清楚,那太困难了。
    想到自己的少女心事我的脑海中闪过另一张面孔,可那影像好似遥不可及,手触即破。安少阳,他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可我从未热烈渴望过呀。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么?
    还有我一直在心中策划的另一种结局,如果我现在反悔了,那我的朋友该怎么办呢?
    不,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动摇,我不可以横刀夺爱,我更不能亵渎我一心所往的爱情的神圣,那样太卑鄙了。
    我一向不是个迂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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