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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1日,星期二,早晨10点30分。
安西电视台业务部播音组办公室。
播音组的组长丁岩紧皱着一双浓黑的眉毛,一脸无奈的表情。他焦躁地看着坐在对面局促不安的牛月红,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处理眼下这个棘手的难题。
丁岩早晨上班前脚刚刚迈进办公室,就接到台长孙维德叫他过去的电话。丁岩根据以往的经验推断,今天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否则孙台长一般是不会越过部门主任来安排工作的。
丁岩,30岁出头,中等匀称的身材,皮肤光滑细腻,五官端正,一脸正气,那双像利剑一样的眉毛让人看了难以忘记。他的父母是50年代支援边疆的北京人,他就出生在河西省。丁岩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能够随着父母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1978年,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中国戏剧学院表演系,毕业后分配到河西省话剧团,很快成为全省著名的演员。
年9月,安西电视台成立,急需播音人才。
电视台的创始人孙维德认准了当红小生丁岩。他通过各种手段,打通省上、市里的各种关系,硬是把丁岩挖到了安西电视台。
丁岩走到孙台长办公室的门口敲了一下门,不等里面回音便走了进去。
孙台长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后边。
窗户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20来岁模样清秀的姑娘。那个姑娘梳着马尾巴发式,细长的眉毛,一双秀气的单眼皮,眼睛里放射出明亮的光芒,小鼻子,小嘴巴,一脸的精明相。她上身穿着碎花衬衣,下身是浅绿色的涤纶裤子,脚蹬一双坡跟白颜色的皮鞋,显得非常落伍和土气。
孙台长清了一下嗓子,招呼丁岩坐下,然后严肃地对丁岩说:“丁岩啊,这是新调来的牛月红同志。上面领导特别安排她播《安西新闻》。你是行家里手,又是播音组长,要好好地带带她。”
丁岩听了孙台长的话不禁愣住了。他倒是听说过台里要调进来一名新闻播音员,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眼前这位不起眼的姑娘。何况她还没有试播,也不知道形象上不上镜。孙书记怎么这么轻率地就安排她播新闻节目呢?
丁岩心里有些迟疑。
看到丁岩的脸上有为难之色,孙台长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丁岩,你要顾全大局。我们电视台什么事情不靠上面?现在上面给我们提这点要求,我们可不能掉链子啊。”
丁岩感觉到孙台长和牛月红的两双眼睛都在紧紧地盯着自己,反而有些不自在了。他淡淡一笑,想缓和一下气氛:“孙台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您放心,我这就回去好好安排。”
孙台长欣慰地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丁岩一边沿着走廊客气地给牛月红介绍电视台的概况,一边领着她来到了播音员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因为新闻记者多是上午出去采访、下午回台制作节目,播音、配音工作都集中在下午,所以按照丁岩制定的规矩,播音员上午上班可以晚来一个小时。这个举措深受播音员们的欢迎。
丁岩坐在自己的办公桌边。
牛月红坐在窗户边的一张破旧的办公桌边。
办公室安静极了,就是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牛月红望着愁眉不展的丁岩,心里非常别扭和难受。她想开口说话劝慰丁岩,又怕说不好反而弄巧成拙。
从县广播站一下进入省会电视台,不仅工作单位发生了变化,而且工作方式也有单靠声音变成了声画结合,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么巨大的变化必须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和适应。但是,牛月红是属于特别自信、“不怕事”而且又特别雄心勃勃的性格。面对陌生的一切,她的心里几乎没有恐惧、惧怕和忐忑,更多的是强烈证明自己的念头和信心以及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少有的冷静和心思。
丁岩的冷淡反而激起了她要强的个性。“不就是播个新闻吗?又不是上天入地!有这么难吗?!”
牛月红的心里愤愤不平地责怪道。
牛月红打定主意要迎难而上。她鼓起勇气但却故意带着委屈的语调轻声问道:“丁老师,我是不是让您为难了?”
丁岩听到牛月红的话发觉自己失态了,立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道:“那倒不至于。好了,这里有一篇稿子,你先看看,然后给我朗读一下。”
牛月红接过丁岩递给自己的稿子,很快地扫了一遍这篇大约300字左右的新闻稿,然后便把稿子放在了桌子上,淡定地对丁岩说道:“丁老师,现在可以开始吗?”
丁岩的目光从办公桌上的报纸转向了牛月红。他狐疑地看着牛月红,搞不清楚她打算怎么样来朗读稿子。
牛月红自信地站了起来,手中却没有稿子,微微扬起头,十分流畅地背诵起那篇新闻稿。
丁岩一下子被牛月红的气势震慑住了,甚至带着敬佩的神情地望着她。虽然牛月红的朗读带着明显的河东口音,个别字词读音也不正确,但是拥有如此好的记忆力,丁岩在之前还真的没有遇见过。
牛月红也不知道自己过目不忘的本领来自何处。她自小就不是一个安心读书的孩子,不过记忆力却很好。对于更大世界的向往以及最近一段时间对播音技能的痴迷练习,她好像很自然地获得了这一神奇的能力。正是这一神奇的能力使她获得了丁岩的初步认可。
牛月红在丁岩惊讶的眼神中准确地感受到了丁岩对自己的肯定。她的心里有了点底儿,接下来以谦虚的表情和态度等待着丁岩的评判。
“哎哟,丁岩,你又收女学生了?”一个清脆响亮并且带着京剧韵味的声音冷不丁地闯了进来。
丁岩和牛月红扭头一看,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个外形优雅的年轻漂亮女人。她右手拎着一个黑色的坤包,左手叉在腰间,脸上带着夸张的表情。
丁岩“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朝那个女人挥了挥手:“春燕,别逗了。这是咱们组新来的牛月红。小牛,这是新闻主播春燕。”
牛月红不卑不亢地向春燕打招呼:“春燕老师好。”
春燕没有理睬牛月红,摇晃着身体走了进来,用肩膀和胳膊挤开了站在自己办公桌旁边的牛月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然后用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牛月红。
“干了几年播音?”春燕拿腔拿调地问道。
“6年。”
“在哪个地区电视台干的?”
“不是电视台。是金山县广播站。”
“广播站?哼,怪不得呢。”
春燕的眼珠飞快地转了一下,半笑不笑地说道:“丁岩,刚好今天下午我要去看病,就让这位新来的牛月红替我出图像吧。”
“喂,别瞎闹!小牛才刚来,出图像不合适。”丁岩坚决地拒绝了春燕的建议。
“怎么不合适?你自己当初不就是一进台就出的图像吗?轮到别人,你怎么就另一个标准啦?”春燕发出了尖锐的挑战。
“这是哪跟哪儿?”丁岩说话的语气明显感觉到他有些理亏了。
“丁老师,您就让我试试吧。”牛月红感觉到春燕有些轻视自己、故意为难丁岩,好胜心促使她主动向丁岩请缨。
丁岩看看春燕,又看看牛月红,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左右为难。
他沉默了一会,最后顾虑重重地说道:“可以是可以。刚好今天没有重要新闻。不过,我还是要请示一下黄主任和孙台长。”
对于丁岩试用牛月红的请示,业务部主任黄闻道断然否定,孙台长却表示了同意的意见。面对上级互相矛盾的表态,丁岩心中想道,孙台长是大领导,我当然要听他的话了。再说小牛还是有些天赋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牛月红以前从事的是广播,只要有一副好嗓子就万事大吉了,不用出图像,不用专门化妆,不用换衣服,也不必在意仪态和形象。电视播音员就没有这么简单了。除了一副好嗓子,首先形象要好,五官要端正;其次要穿着得体大方,不能随意穿戴;再次因为在强光下出像,还要适当地化妆;最后是要有镜头感,要会对着镜头——也就是观众播音。
因此,丁岩花了一整天的时间不厌其烦地给牛月红纠正读音,辅导语调,还指导她修饰仪表、端正姿态。
丁岩在忙碌之中看见春燕和其他几个播音员挤眉弄眼,心里很不以为然。他不明白,他们为何对一个新人生出这么大的反感甚至恶意。是单纯地对新人的挤兑还是对牛月红来历不明的背景的敌视?他不愿多想,只考虑着把今天的节目顺利录完。
下午6点整,新闻录像的时间到了。
牛月红怀着无比神圣的心情跟着丁岩走进了那间令她感到无比神秘而又无比神圣的演播室。
第二天早晨,牛月红满怀信心地来到电视台上班。
安西电视台却像是炸开了的锅。职工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小声地议论着什么,表情激动而且气愤。当牛月红出现的时候,他们立即停止了说话,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审视着她。
牛月红心里以为,电视台突然来了一个新人,又一下子当了新闻主播,大家不免要评头论足。随去他们去说吧,走我自己的路。
牛月红走到播音员办公室的门口,发现平常这个时候空旷的办公室里居然坐满了人:春燕亭亭玉立于中间,其他播音员环绕着她坐了一圈,侧耳倾听着她慷慨激昂的演讲:“我见过荒唐的事,没见过这么荒唐的事!我们这儿可是省会电视台,请注意是省会电视台,不是乡村广播站!真是土得掉渣儿了。我太佩服台领导的胆略了。”
长相平常、专职为专题片配音的杜娟捂着嘴笑道:“牛月红?名字也太土气了。咯咯……”
一脸愁云的新闻主播雅兰摇了摇脑袋,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她的业务水平确实不怎么样。”
新闻男主播东方也附和说道:“怎么着也要培训一段时间吧。播音组又不是没有人了,干吗这么猴急的?丁岩,我觉得你也忒大胆了吧?”
丁岩无奈地解释道:“我也有难处啊。主要还是想实际考察一下,看看她的业务潜力到底怎么样。”
春燕却不依不饶地说道:“有你这样考察的吗?这可是砸我们全播音组的饭碗啊。我看她播音的还不如一个中学生朗读课文的水平。唉,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个世道太荒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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