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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郁的天空中飘洒着的毛毛细雨,急速地落在绿中透黄的树叶上,然后汇聚成黄豆般大的水珠溅落到湿漉漉的马路上,就像牛月红受伤的心头流淌的鲜血与泪水。
牛月红孤零零地走在风雨中。
她不想回到宿舍,也不想吃晚饭,只想一个人静静地走着,一直走进一个没有别人的世界里。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出丑深深地刺痛了牛月红的自尊心。在家里,她是父母宠爱的女儿,是两个哥哥偏爱的小妹。在金山县里,她是县委书记赵光明未来的儿媳妇、高人一等的广播员,谁都得让着点她。在男朋友赵青松面前,她是个有主见、能驾驭恋人的高傲的公主。
牛月红开始痛恨自己的河东口音,痛恨自己下的功夫不深,更痛恨那些幸灾乐祸的歹人。最让她痛恨的就是那个趾高气扬的春燕,还有那个装模作样的杨丽。
看来在安西电视台立足真是一件困难重重的事儿。要不要再回到金山县去,继续做个默默无闻的广播员?
牛月红想打退堂鼓了。
不!绝不!牛月红身上的那股倔强劲头冒了上来。她的心头尽管闪过一丝逃避的念头,但是她从来不会把自己软弱的一面展现给别人。
我牛月红绝不是怂包软蛋!我偏要做给你们看看!你们可以当电视播音员,我为什么不可以?论能力、论长相,我并不比你们差!不就是个小小的省会电视台嘛,有什么了不起?我将来要做河西电视台甚至中央电视台的播音员,要和自己心中的偶像张宏民一起为《新闻联播》播音呢!
想到这里,牛月红的心情顿时开朗起来:跟这些小人生气根本没有意义和价值。我要好好地计划一下今后该怎么办。
在播音组里丁岩无疑是最重要的人,也是最直接的领导。他的播音水平一流,特别重视业务,为人正派,不擅计谋。如果要赢得他的青睐必须得有过硬的业务水平。我干脆拜他为师,勤奋学习,用自己的业务水平打动他。
晓月,看上去比较单纯善良,从不参与春燕的闹剧,父亲又是市委秘书长,可以发展成为好朋友。
春燕这个妖精坏透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敬而远之。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报这个深仇大恨,揪光她的头发,撕破她的脸皮,打翻在地再狠狠地踏上一脚!
至于台领导和部门主任,第一要对他们低眉顺眼、恭恭敬;第二要提高自己的播音水平,以成绩赢得他们的信任;第三要发挥大哥在省里工作的优势,警告他们我也是有靠山的人,别想谁都可以欺负我。
确立了目标,制订了措施,就该付诸行动了。牛月红打算星期天去见大哥、二哥和赵青松,听取
“三个火枪手”的意见,丰富和完善自己的行动方案。
星期天,赵青松到电视台的集体宿舍来接牛月红。
他看着一个星期未见的牛月红变化巨大,眼窝深陷,面庞略显憔悴,心里充满了无限的疼惜和爱意,轻轻地把她搂在了怀中。
牛月红很快从赵青松的怀里挺直了身子,双手捧住赵青松的脸庞,眼睛又明亮起来。她安慰赵青松道:“没事。我们走吧。去找大哥二哥他们。”
他们与牛家二兄弟在一家新疆大盘鸡店会面。
牛新国和赵青松对电视台一干人马的做法义愤填膺,禁不住破口大骂。
倒是牛新疆十分理智地说道:“你俩先不要激动。小红,你也不要生气。他们这样做固然可恨,但是也无可厚非。你想想,你是一个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只是在下面的县城当过几年广播员,肯定有不足之处,别人挑挑毛病也是很正常的。何况出头露面的播音员每天要面对那么多的观众,时刻要接受大家的评判。再说了,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怎么可能让每一个人都说你好呢?”
牛新疆说的话头头是道,让其他三个人心服口服。
牛新疆接着说道:“小红,你的音质和中央电视台的邢质斌很接近。不如你每天多看看中央台的《新闻联播》,学习她的播音风格,将来一定会有出头之日的。另外,我想办法给你报个高中补习班,先拿上高中毕业证,然后再继续上函授大学。你必须拥有一个大学文凭。”
牛月红非常佩服二哥的周密细致,感激地点点头。
牛新国接着说道:“新疆说得对。小红,别人的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加油,早点适应现在的工作。还有一件事儿,青松,我在考虑,你和小红就早点结婚吧。”
“哥,”牛月红快速地瞄了一眼赵青松,有些不好意思。“人家才23岁。”
牛新国此时作为大哥也就如同父母,自作主张地说道:“你们两个人都住在集体宿舍,生活吃饭也不方便。干脆早点结婚,好互相照应。”
赵青松有些腼腆地说:“我没意见。主要听小红的意见。”
牛月红含笑地怼了赵青松一眼,然后为难地对大哥说道:“可是……结婚没有房子啊。”
牛新国很有把握地说道:“房子的确是个问题,不过对我来说就不是个问题。我可以托熟人找找房产局,想办法也要给你们搞到一套。”
牛月红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两个哥哥早已经不是凡事让她拿主意的傻小子了,如今都变成了疼她爱她而且有能力照顾她、支持她的依靠和支柱。男朋友赵青松又总是一心一意地依着她顺着她。“三个火枪手”的保护和支持使她的奋斗更加充满了动力和必胜的信念。
牛月红的心中再一次燃起了一团炽热的火焰:“等着瞧吧!我一定要成为安西的第一女主播!”
星期一的早晨,牛月红按照牛新疆的指导,若无其事地到电视台上班去了。
对别人投来的一道道关注的目光和春燕时不时发出的冷嘲热讽,牛月红一概当作没看见也没听到,心若旁骛平静地坐在破旧的办公桌边,对着窗台上逐渐恢复生机的月月红,轻声地朗读着报纸上的新闻。
电视台没有谁能看破她的内心,当然也没有人真正想了解这个小姑娘的内心世界。人们只是觉得这个小姑娘刚刚进入电视台就被打落到深渊,前途是彻底完蛋了,今后想要翻身可就难上加难了。如果他们这时候有谁能够看穿这个小姑娘真实的内心,那强烈的不服输的心气和超出实际年龄的定力,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丁岩歉意地叮嘱牛月红:“小牛,你是单身,家里也没有什么负担,平时有空多看看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和省台的《河西新闻》,一定要加强业务学习,提高播音水平。如果你的普通话过关了,还是可以给新闻图像配音的。”
牛月红抬起头仰望着丁岩,诚恳地请求道:“丁老师,您的业务是台里最好的,我想拜您为师。您有那么多学生,多我一个有无妨。您可千万要收留我啊。”
丁岩急忙摆手:“不,不不不。我教的都是业余爱好者。你是专业播音员,起点要高,标准要严,要学就学习中央电视台的播音员。我每天回家都在看《新闻联播》,发现自己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需要提高呢。”
牛月红听了这话不好再强求丁岩了,讪讪地垂下了眼皮。
这个时候,办公室主任吴是非迈着坚实的步伐走进了办公室。
牛月红突然看见吴是非来了,害怕他又透露出什么隐私来,不等吴是非开口说话便抢先轻轻地说道:“吴主任,可能是我原单位搞错了。我已经写信告诉他们了。证明很快就会寄来的。”
吴是非稍稍弓下笔直的身板,低声说道:“小牛,这件事不着急。你就慢慢办吧。嘿,说来也巧,我和你哥当年还是一个部队的。”
牛月红高悬的心脏终于落地了。她长长地舒缓了一口闷气:可爱的大哥,你可是雪中送炭、中流砥柱啊。
牛月红的脸上荡起了春风,惊喜地说道:“是吗?太好了!这么说您以后也是我的大哥了。今后请您多多指教。”
吴是非拍拍胸膛说道:“放心吧。战友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没问题。”
从此,牛月红将自己的桀骜不驯深藏于内心,表面上对播音组的每一位同事都客客气气的,尽量在他们面前少说话,即便是必须打招呼也是开口闭口地称呼对方为老师。
她把办公室拖地、擦桌子、擦玻璃、浇花的活全包了。有时候外来办事的人把她当作了电视台的清洁员,她不在乎这些,只是想让大家感觉到自己不是他们的威胁。
其实,播音组的人根本没有把牛月红看作是对自己的威胁,因为在大家的眼里牛月红就是一个土里土气、业务水平明摆着不入流的村姑,更没有人对她的前途持乐观态度。
有时候,丁岩或者是晓月、雅兰看着牛月红忙碌的样子,不忍心地让她休息一会。
牛月红感激地笑一笑,继续做着手中杂活。
牛月红总是早早地来到播音组,打扫完卫生就开始读书学习,给她丁岩做做助手,或者到办公室领办公用品,或者到政治处去取学习资料,总之是学做兼备。
等到下午的时候,无论是哪一组新闻主播出图像,她都要跟随在人家的后面到演播室,观摩学习他们的播音录制。虽然有时候春燕在她的面前故意表现得得意洋洋、拿腔拿调,牛月红却把她当作是看不见的空气、摸不到的味道,既不生气地回应反驳,也不低眉顺眼地奉承,不卑不亢,沉着冷静。
由于牛月红的隐忍和低调,电视台的职工除了春燕和杨丽几乎都忘记了她的存在,好像电视台不曾有过这么一个人。
但是,牛月红却在暗地里努力证明自己的存在。
一天中午,牛月红瞅准机会私下里邀请单纯的晓月在小饭馆里吃过一顿饭。闲谈中,她从晓月的口中知道了电视台的许多内幕消息,也探到了丁岩家的住址和家庭情况。
下午下班后,牛月红跑到农贸市场买了两条新鲜肥大的狗鱼,让摊主仔细地刮去鱼鳞,破肚清洗干净,最后小心地装在一个纸箱子里,再系上一个手提的绳套。
牛月红兴冲冲地拎着装狗鱼的纸箱,按照晓月提供的地址在一大片平房中找到了丁岩的家。
丁岩正在家里做饭,听到敲门声后放下手中的白菜,推开了单薄的家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竟然是牛月红。
他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然后两道剑眉拧在了眉心,显然对这位不速之客感到有些突兀:“小牛,你怎么来了?有急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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