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烽烟乱》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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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都,骠骑将军幕府。(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u首发)
    自打从前线回来,袁绍一直病着,也就没有举行朝会,要紧的事务,都报到幕府来听候他裁夺。对此,朝中大臣,比如皇甫嵩这种老资格,是很有些意见的。
    “大司马何在?”袁府正堂外,许攸拦住了一名仆人问道。
    “后头苑里那一丛秋菊开了,主公和公子们置酒正赏着呢。”
    许攸身旁一人,不到三十,身长七尺有余,容貌丽,全身上下是整整齐齐,连颌下那一把短须也打理得规规矩矩。听到这话后,淡然一笑:“有置酒赏菊的雅兴,看来大司马的病已无妨了。”
    许攸何等人?
    仗着跟袁绍是多年的老友,再加上本身也确有才干,眼睛那素来是长在脑门上的,但对此人似乎高看一眼,说话也特别客气:“文若,那咱们去后苑?”
    这表字文若的,便是颖川荀氏骄子,荀荀文若,曹操谋主荀攸,便是他的侄子。只不过,侄子比叔叔,年纪还大几岁。
    荀氏虽不如袁氏显贵,但也是绝对的名门。人家是荀子后裔,荀的祖父荀淑闻名当世,号为“神君”,八个儿子,号称“荀氏八龙”,个个有才。
    荀的叔父荀爽曾官至司空,父亲荀绲曾任济南相,但在那段宦官专权的黑暗岁月里,荀绲干了一件非常没节操的事情,他畏惧宦官的权势,让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娶了中常侍唐衡的女儿。丢脸的是,唐衡最先想把女儿嫁给汝南名士傅公明,人家根本不要!
    摊上这么一个坑儿的爹,荀也是够郁闷的。所幸,荀成名得早,结婚之前就得到何的赏识,称其为“王佐之才”。再加上,荀娶妻时,他那老丈人已死了多年,江湖上士林里的朋友给他面子,也不怎么提这档子事。
    否则,以袁绍对宦官的深恶痛绝,荀怎么可能有如今在朝中的重用?
    当下,听得许攸询问,荀挥袖作请,举手投足之间,真个雅量恢弘,谦谦君子。
    二人拐弯抹角,来到后苑,其时已入深秋,百花凋零,独一从金菊怒放,分外醒目。花丛中置短案数张,袁绍与他的儿子们正饮酒作歌,其乐融融。
    许攸正待上前,却被荀文若一把拉住,侧耳倾听。
    一阵后,二公子袁熙发现,提醒父亲,袁绍这才招他二人过去。
    必须说,袁氏终究是名门,家教森严。在场三位公子一见许荀二公来,主动起身相让,执礼甚恭。待二人坐定,袁绍笑问道:“子远就不说了,文若,你未及弱冠便名闻朝野,说说,我方才短歌如何?”
    “可比孟德。”荀答道。
    袁绍闻言竟喜上眉梢:“若说正经读书治学,我那些故交旧友里,连我算在内,没一个成的。但孟德确实文采斐然,我胡乱唱几句,哪能跟他比?”
    荀一俯首:“谁高谁下又有甚紧要?左右不过是消遣作乐,又不指着诗词歌赋来安邦定国。”
    袁绍闻弦歌知雅意,叹道:“唉,文若这是不想我安逸啊。得,你们去吧。”
    袁氏三公子施礼离席。
    儿子走后,袁绍饮一口酒:“朝中如何?此番讨伐河北无功而返,大臣们有意见吧?”
    “朝中大臣的意见倒是先可以不理,这位的意见,大司马应该重视。”荀说着,自袖中取出一卷书简来。
    旁边仆人接过,呈到袁绍面前。展开一看,原来是后将军,河南尹卢植的奏表。没看几眼,袁绍就变了脸色。原来,大宗师卢植在奏表中,就说了两件事情,却件件犯他忌讳。
    这头一件,就是敦请天子亲政。
    这第二件,就是替朱广叫屈。
    袁绍看罢,撇开了头一件,专拿第二件说事:“哼,卢子干说朱广救天子,灭董卓,于大汉有功。进军幽州也是事出有因,认为朝廷实不必小题大作。子远,这次去河北你是亲眼所见,朱广兵强马壮,已然是朝廷心腹大患!卢植号称‘海内文宗’,看来,是治学治糊涂了!”
    许攸立时接话:“卢植于士林广有声望,他的言论,主公不可不察。”
    袁绍有心处置,但到底顾忌着卢植的名望,遂问荀:“文若以为呢?”
    “下官听说子干公卧病在**,已经一个多月不能视事了。”
    “病了?”袁绍有些意外。一阵沉默后,顺水推舟:“罢,当初董卓为祸洛阳,卢植不避凶险,挺身而出,也是大汉忠臣。我看,进太尉,让他到许都来养病吧。”
    太尉,看起来显赫得很,其实在三公之中是最不值钱的。因为东汉的太尉根本不负责任何的具体事务。袁绍此举,就是想把卢植的前将军,河南尹撸掉,弄回许都来监视着。
    许攸自然不会有意见,荀虽想帮着开脱几句,但琢磨着,这恐怕已经是这位前辈现在最好的处境了。
    此事议毕,袁绍到底还是躲不过朱广袁术两个人。河北暂且不提,袁公路一直困扰着他,想起来脑袋都疼。正好荀在这儿,遂问计于他。
    “大司马以为,立即袁术用兵可行否?”荀问道。
    “兵力不足,粮草也不够,难。”
    “那,安抚他如何?”
    “安抚?”袁绍冷笑一声。“换旁人或许可以,但公路这厮是软硬不吃,朝廷若安抚,他只当是示弱,只怕更加猖狂!”
    荀一声轻叹:“那就由他去吧。”
    “嗯?这是何道理?”
    “袁公路举暴兵屠戮徐州,已然大失人心,徐州诸郡纵使为他所得,也难以经营。他向朝廷上表,请封‘车骑将军督青徐二州事’,就是想要‘名正言顺’,朝廷不但不能许,还要另择一人,任命为徐州牧。”
    袁绍听出些意思,略一思索,笑了:“那就没有比陶谦更适合的人了。对了,陶谦的下落,有确切消息没有?”
    “已确认,回到了老家丹阳。”
    “丹阳……出精兵的地方啊。那就这么定了吧,以陶谦为徐州牧,让他在丹阳等地募兵,打回徐州去。还有,这次征讨河北所征调的徐州军,给他送回去,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荀点头称善。
    许攸听到这里,倒抽了一口冷气。袁绍见状问道:“子远想起什么了?”
    “主公,恕幕下直言。外人,未必了解袁氏同情。怕只怕,陶谦此时非但怨恨公路,便连主公你……”
    袁绍一琢磨,便轻松不起来了。没错,毕竟是家丑,谁没事满世界宣扬去?这亲近的人,朝中的人,知道袁术与自己已势成水火,可在外人看来,他仍旧是自己的弟弟。只怕陶谦以为袁术举兵,是自己授意或者纵容所致,旨在诛除异己。
    “那你说怎么办?不用他?”
    许攸一摆手:“用,还是要用的。陶谦才干和手段都不缺,与公路这仇算是结下了,没有比他更适合的徐州牧人选。但也要防备他一旦羽翼重丰,不去收复徐州,反倒盘踞扬州,丹阳可是他的老家!”
    袁绍闻言,叹道:“陈温本是我乡党,如今生死不明,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九江太守刘繇,汉室宗亲,本也用得,奈何也弄了个不知去向。偌大个扬州,竟没人能主持大局?那,从朝中选派?”
    说到最后时,他便朝许攸递了个眼色。
    许攸哪能不知道他的用意,这扬州鱼米之乡,也称得富庶,主持大局的当然不能是外人。现在有一个最合适,那就是……
    “伯业人品贵重,行事沉稳,且素有贤名,由他出镇扬州,朝廷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伯业,就是袁绍堂兄,前山阳太守袁遗的表字。
    袁绍方要表态,突然瞥见荀眉头微锁,问道:“文若以为如何?”
    荀当然是有意见的,这天下可姓刘不姓袁。大司马你自己执掌大权,还兼着豫州牧,袁公路不管怎么样,世人眼里他是你的弟弟,如今据有青徐二州,兖州牧杨彪又跟你们是姻亲,连扬州也要派你堂兄?想干什么呀?
    “袁伯业去扬州,不是不行,但有一人,比他更合适。”
    袁绍还没问,许攸已经质疑道:“还有比伯业更合适的人?文若试言之?”
    荀不急不徐地吐出四个字:“江东之虎。”
    话一出口,袁绍许攸两人面面相觑,都沉默了。
    江东之虎,破虏将军,孙坚孙文台。不论是剿黄巾,还是平董卓,人家冲锋陷阵,蹈死不悔,从来不计较个人得失。黄巾作乱以来,有军功的不在少数,作校尉作将军的也不鲜见,但凭此封侯的,孙坚是为数不多者之一,足见其战功卓著。
    按说,孙文台在讨董之前已经是长沙太守,乌程侯。长安一役,西凉军谁也不怵,独独忌惮江东之虎,而孙坚也确实在此役中立有汗马功劳。董贼灭亡以后,参与此役的诸多将领都飞黄腾达,孙坚居然只落了个平调,改任吴郡太守。
    这里头其实是有原因的。
    西征结束,天子移驾河南,南北两军就此分化。北军效忠被视为已故大司马大将军刘虞继承人的朱广,南军则全归了袁绍。
    这就让孙文台有些尴尬。他当然不属于北军,但也不愿意委身事袁,所以婉拒了袁绍的拉拢示好。据某些未经证实的传言,说袁绍当时是有意让孙坚作“卫将军”的。
    反正不管如何,孙坚另有打算。袁绍见留不住他,自然也就不可能上赶着去贴人家,双方一妥协,得,你回你的老家吴郡去作太守吧。
    是金子在哪都发光,孙坚在吴郡太守任上干得风生水起,辖下各处乱贼望风披靡,不久前还跨郡出击,帮助旁边的会稽平定了一场暴乱。扬州刺史陈温在出事之前,几次向朝廷上报他的功劳,袁绍均不予理会。
    所以,就不难理解荀推荐孙坚镇扬州,袁绍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了。
    好半晌,许攸绞尽了脑汁,袁绍都看了他两回,可实在想不出来孙坚有什么可黑的地方。不论是资历,人品,功劳,无可挑剔啊,人家西征以前就是乌程侯,长沙太守二千石,在朝廷也作过议郎,履历非常完整,简直就是扬州牧的不二人选!你要说刘繇在,凭着汉室宗亲的名头,还可以跟他拼一拼,可问题是,刘正礼搞不好已经让公路那厮一刀咔嚓了!
    良久,袁绍未置可否,只道:“这事,等到朝会再议吧,反正大略定下来就行。”
    荀也没再坚持,而是岔开了话题:“袁术表面上拥重兵,跨两州,其实不足虑。大患,仍旧是朱广。此番黑山贼遭受重创,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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