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宫略》两个人数步如隔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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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玉华野心勃勃的前来大楚联姻,不但妄想靠三分颜色博得楚萧离的另眼,更誓做楚国地位最高的女人!
    偏生,她除了那长放到任何皇庭中都只能算作寻常美人的脸孔,脑子里的阴谋诡计统统拙劣非常。
    慕容紫有了身孕,兴许别的妃嫔会嫉妒,宁玉华却太清楚了,那不过是悲惨命运的起始郎。
    她要看着她十月怀胎,一步一步的踏进黄泉,而楚萧离呢锎?
    失去慕容紫必然让他痛苦!
    可这件事又还不曾发生,如何能立刻一尝痛快的滋味,看到高高在上的楚皇痛彻心扉?
    ——杀了他唯一的儿子!
    慕容紫将‘东宫’二字脱口而出,关红翎等人当即反映!
    “去东宫!”
    霍雪臣话刚落音,只见正是从东宫方向连滚带爬的跑来一个小太监,众人暗吸凉气,齐齐变色!
    见华殿九门这边有主子有大人,纵然没看见万岁爷,那小太监便是什么都顾不得了,边朝这边跑来,边拖着哭腔喊道,“大急啊!!!皇后……不不,是罪妇宁氏!!她闯进东宫,将小殿下挟上城楼去了!!!”
    ……
    南城楼。
    与宫内其他城楼相比,这处并不高,不过区区三、四丈,按说,是摔不死人的。
    正因如此,这里并非是宁玉华抓了孖兴后最初想来的地方。
    只她被禁卫军还有东宫的宫人逼得无路再退,再有,等她攀上来后,忽然觉着此地不失绝妙。
    天色渐暗,苍茫的穹顶灰暗寥落。
    数十步外不敢再靠近的宫人和禁军们一个劲的求着,劝着,叫她莫要做傻事,更别伤害殿下。
    还有个曾经在立政殿伺候过她的嬷嬷竟还口口声声的说,若她能即刻放了殿下,皇上仁德,一定不会治她的罪。
    只要殿下平安无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没得几日将她送回北狄故土,她有做北皇的兄长撑腰,还有好日子可以过。
    还有好日子可以过?
    背着愈发凛冽的寒风,宁玉华冷笑不止。
    楚萧离哪里仁德了?
    明知道她的兄长早就被商霭取而代之,送她回北狄?她只有死路一条!
    宁承志的话带得何其轻松,要从皇宫逃出升天何其困难,更别说是去国公府杀人了!
    原本她只做安稳打算,自己连兄长是死是活都不能弄个清楚明白,凭什么要听命于商霭?
    但凡她不出错,谁能将她从皇后的位置上拽下去?
    不想祸从天降,宁承志去御书房盗军机图,竟也能给她安了欲加之罪;侯门有喜!
    说来,商霭也是个愚蠢至极的人!
    妄自算得了整个北狄国,如何不好,偏要将这天下这中土搅得天翻地覆才甘心。
    他要自取灭亡都罢了,凭何拉上她?
    当初她还曾以为、曾以为……他是真心待她的……
    正想到伤心处,脚底下凭空多出许多嘈杂的声音,她知道有人来了,忙整理心绪,掩去满脸难过之色,低首看了看被制于身前,老实不动的小家伙,尖利道,“你猜猜第一个赶来的人会是谁?”
    孖兴听她对自己搭话,费力的扬起脖子向她看去,奈何天黑得太快,他看不清楚,依稀映入眼底的那张轮廓只显得几分紧张,几分无所适从的彷徨。
    分明是一张生得并不难看的脸,却比小紫姑姑说的那些故事里的妖怪都要可恶。
    孖兴与她并不熟悉,知道小命悬在刀尖上也不算太害怕。
    敷衍的佯作了下思索,他故作镇定道,“本殿下不大清楚,不过我觉得会是小紫姑姑先到,因为此地立东华殿最近,料想宫人们会最先将你挟持了本殿下的事禀报上去,而父皇与小紫姑姑怄了气,听闻一直呆在御书房,想是第二个来,不过也可能霍统领中途闻讯,最先赶来也说不定,如何小……”
    “够了够了!你闭嘴!”
    没等他絮絮叨叨完,宁玉华不耐烦的打断,“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自然是哪个最在意你,哪个就先来!”
    哪个先来,她就先要哪个的好看!
    孖兴想说打断别个说话是极为不礼貌的事,碍于眼下受制,大丈夫能屈能伸,只好老实垂头,在心里默默的接着嘟囔:如何小紫姑姑有了身孕,千万不要来啊……
    有时老天太爱开玩笑,不然也不会有‘造化弄人’这说法。
    这厢孖兴将将想完,就听到不远处的宫人哀声祈求的唤‘皇贵妃娘娘,快救救殿下啊’,来人就是小紫姑姑!
    ……
    赶到南城楼,慕容紫坚持单独上去见宁玉华。
    慕容翊和关红翎自是不同意,意料外,霍雪臣竟然支持,随后,不由分说的布了防,不再给那反对的二人多话,将慕容紫护了上去。
    城楼上,先前站在边上不敢靠近的宫人们悉数退下,霎时空出大片空地。
    陪同慕容紫攀爬上去后,霍雪臣便站定在楼梯转角不动,由得她一个人走近,与宁玉华对峙。
    天几乎全暗了,仅仅相隔四、五步的距离,却无法将对方的表情望清楚。
    见到慕容紫,宁玉华当即阴阳怪气的讽刺起来,“皇贵妃来得紧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挟的你的亲生儿子。”
    她明知道来人想要保命,连孩子都不能有,如今身怀有孕,形同等死无异。
    说这话的目的,无非是想叫人难受罢了。
    慕容紫并不动容,“如果骂我能让你舒坦些,你心里还有哪些不快,尽管说来,我都受得。”
    宁玉华尖利的冷哼了一声,狠狠将孖兴拽了一把,“你以为让我骂两句,我就会放了他?告诉你!做梦;金牌鉴定,年度最佳前夫!!”
    慕容紫问得干脆,“是以你是不想活了吗?”
    伤害了孖兴,她定无活路!
    宁玉华微怔,似有动摇,但这一丝不过闪念,很快就被她摒除干净。
    “我不想活?还是你们逼得我无处可活?”她酸涩反问,被夜色掩盖的脸容上不觉泪流满面,委屈非常。
    “我乃堂堂一国公主,在北狄皇族中,不说是所有公主里最受宠爱的一个,父皇却也不曾冷落过我,可是自从来到楚宫,处处受尽排挤……”
    深深吸了口气,她忽而一改语调,沉暗的光线中,怨恨道,“这些也都罢了,我最不甘心的——是你!”
    虽眼前只能看到个略扭曲的身影轮廓,慕容紫还是感受到她恨意十足的目光。
    “你算什么东西?世家嫡女?北狄公主的女儿?哈!”宁玉华不屑极了,对天讥诮,“那又如何?!我才是血统高贵的公主!”
    她天生就该得到宠爱,受世人膜拜,受宫墙外所有女子钦羡。
    这样才对!
    娇养在宫中的帝王之女,被富贵荣华围绕着,最受不得的就是异样的眼色和冷落。
    但她也明白,想要博得注视,不花些心思是不行的。
    她见惯了后宫争宠,自小可谓耳濡目染,深谙其中脉络,来到楚国的皇宫,她知道自己要争,铆足了劲来争!
    结果呢?
    慕容紫的存在,将皇宫中所有的规矩和规则都打破了。
    宁玉华毕生所学排不上用场,生平所悟无处施展,她和其他的妃嫔一样,成为宫里会走会动会呼吸的摆设。
    这宠未开始争,她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叫她如何甘心?
    再想有关于慕容紫死而复生的那一说,她幽怨更添三分,“你是不该存在的,这里不属于你,你也不属于这里的任何一个地方!你为什么要来?!!!”
    话到最后,成了撕破夜空的凄厉质问!
    慕容紫听得折了眉头,混不觉身形有些许摇摇欲坠。
    她不该来此,可她已经置身于此。
    “这并不是我能控制的。”她淡道,语气自己听来都无底气。
    “不能控制?”宁玉华又笑了,起伏的音色混在渐渐势起的寒风里,细听之下犹如厉鬼在作恶前有意发出的低鸣。
    “不能控制楚萧离将你当作他曾经爱上的人,全心全意的待你,如痴如狂得不能自拔?”
    她尖声质问,押着孖兴,忘我的步步往前挪去。
    慕容紫莫名感到恐慌,虽未动,心已摇晃。
    传入她耳中的,是她无法阻止、更不可抗拒的罪责——
    “你不能控制理直气壮的用了慕容紫的身份,享尽不该你的一切,又坚持着自己的意识,怨怪被强加的所有,好事都被你占尽了,你不喜的,就成了天大的无辜!对了,你最最不能控制,是你明知道没有为人母的资格,却非要自寻死路!”
    及近,距离抬手可触,宁玉华挂满泪狠的面庞神情绝然;我真的是语文老师。
    她恨极了,平生从未这般想将一个人置于死地。
    比萧忆芝和关怡的旧怨更为深刻,比她在北狄皇宫里看到的那些纷争更加复杂。
    站在眼前的人本该死在六年前,可她偏生好好的活着,拥了帝宠,深藏了那些不能为旁人所知的秘密。
    而此刻,慕容紫也正因宁玉华的看穿,惊动和不安着。
    “惊讶吗?你一定知道了对不对?萧家当年对你这副身躯所做的事,萧晴子被俘后对你招了,或者鬼医,或者曦昭国师,她们总会告诉你,你却是不知好歹!”
    宁玉华越道越畅快,近乎忘记被挟持在就手中的无辜孩童。
    压抑住身体不受控制的轻颤,慕容紫嚅嚅了发凉的唇,终是反问道,“你非我,怎知我不知好歹?”
    谁体会过她初来乍到,醒来发现换了副躯壳的恐慌?
    谁又明白,被当作另一个人来对待,稍有疏忽,连自己是谁都要忘记的不安?
    谁试过心心念念的全盘计划被突然打乱,被强迫着去爱一个本不爱的人?
    是的,她如今爱楚萧离,可代价是要和从前的慕容紫一同分享他的爱!
    曾在无数个恍不自知的时候庆幸自己也爱上了他,将全部的感情和将来交托于他。
    是值得的!
    同时,她也后怕着那个‘假如’。
    假如没有爱上,谁来谅解她的痛苦,她的挣扎?
    “这世上没有不会为自己争取的人,一如你来到楚宫,晓得机关算尽,争夺宠爱,自然,能不能拥有另作一说,而之余我,我得到的并非就是想要,我想要的,又并非努力过后就一定能得到,与你没多大区别,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
    无论她过得怎样自私,怎样自负,怎样让人厌恶,怎样的……该死!
    “至少我从未放弃过!”慕容紫恢复本色,“我凭何不能理直气壮?若然人不能为自己活,这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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