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宫略》如若没有那样的如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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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后走亲访友,这些不干慕容紫的事儿,但慕容徵却借此打趣她,说,多得皇贵妃娘娘回了国公府,为父亲大人省下许多应酬。
    自古以往哪有胆大包天跟皇上怄了气,说要回娘家就即刻动身跨出宫门的帝妃郎?
    全京城连三岁孩童都晓得,皇贵妃和皇上还没和好呢,只消与之有关的人,最好离得远些,没得不小心沾了边,死得不明不白。
    故而节后,国公府门厅凋零,连带着相府与慕容翊的尚书府都鲜少有人来拜访。
    图得清静。
    慕容紫懒得理会兄长的玩笑,兀自吃好喝好睡好,把养胎摆在首要大事上锎。
    说来也奇,自打她回了国公府就没有再孕吐过,除了睡到半夜里莫名醒来,伸手在旁边没摸着人,心里一阵空落落的,之余,其他万事俱好。
    肚子里的小东西很体贴的不闹她了,爹不在身边,懂得体贴亲娘……是好事!
    年初四,这日午后,饭罢了,慕容紫陪老父亲下棋。
    这次她回来,父女两相处得很融洽,不像以前见面如仇人,三句谈不拢就黑脸相对,发誓要老死不相往来如何芸芸。
    沏上两杯热腾腾的好茶,取来棋盘,黑白两色无声的对抗,慕容紫的棋艺是连素来眼光苛刻的慕容渊都能够点头夸赞;不死神皇。
    大抵从六年前,母女两自北狄归后开始如斯变化。
    那会儿慕容渊不解女儿为何突然性情大变,每日勤勉学习,诸多棋谱便是当时研习看来,可谓自学成才。
    其实,慕容渊宁可女儿不曾改变,像儿时一般顽皮,甚至‘不学无术’,哪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都敢招猫惹狗,任意妄为。
    慕容家的那个小四娘,只要撒泼耍赖,连她家那令朝中百官忌惮,不苟言笑的太傅大人都招架不住。
    慕容渊怀念那样的相处,没有距离,让他能享受和投入到自己为人父的责任和乐趣里。
    可是突然之间,女儿性情大变,不但处处恪守规矩,连笑都不大爱笑了,整日呆在闺房,不在闹着要出去玩儿,更不会变了法儿的起些稀奇古怪的念头来为难他这个老顽固。
    由是父女二人从那时变得生疏,渐行渐远,后来楚国大乱,储君之争,天下之争,四海平定后,想再回到当初谈何容易?
    这世上,没有人能够回到当初。
    捏在手里的棋子都温热了,慕容渊想得深入,得耳边一声‘父亲’,才怔回神来。
    “父亲竟需要想这么久,莫不是女儿真的厉害了么。”望着棋盘上相当的局势,慕容紫玩笑道。
    慕容渊收回神思,看了看坐在对面言笑晏晏的女儿,遂,眼皮都不眨半下,落子有声。
    棋局霎时变化,悬殊明显,慕容紫额角抽了抽,当即苦了脸,时才的笑容也变得苦涩起来,“看来是女儿多想了,呵呵……”
    给自己圆了场,她埋首棋盘,专心一意的想扭转局面。
    慕容渊不动声色的打量女儿,心思继续转动。
    在他眼前的人再不是当初野性难驯的小丫头,无论穿着打扮,还是神态举止,无不大方得体,有了雍容之气。
    她现下有了身孕,整个人养得丰盈了些,下巴不如从前那么尖了,脸上也多了些肉,白皙透红的皮肤焕发着健康的光泽,尤为那双翦水瞳眸,看向别人的时候涟漪阵阵,极有美态。
    ——已经是知书达理,明白事理的宫妃了。
    慕容渊做梦都不会想到,他的女儿会有如此造化。
    但有一点是能够肯定的,自从得知六年前的缘由始末,彷如朝夕之间,从前的隔阂齐齐消失,一切的说不通都有了解释。
    对‘这个女儿’,慕容渊变得宽容接纳了许多。
    就是独独一点……
    “明日你两个哥哥要伴驾前往北岭雪山祭祀,为父与关濯坐守京城,此行,你可要随皇上一道去?”
    忽闻父亲问起,慕容紫抬首相视去,面露不自然的颜色,“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来了,女儿在这儿不是呆得挺好么。”
    “你觉得挺好?”慕容渊不认同。
    他倒也没怒,舒展了花白的眉毛,探手取来茶盏小饮一口,缓缓问,“哪里好了,说来与为父听听。”
    见父亲有详谈的意思,慕容紫顺势放下棋子,道,“这回雪宫祭祀本就因我而起,我若跟去,外面的风言风语怕是难以平息,且是眼下女儿将将有了身子,这胎都还没坐稳,就不要奔波太过了吧,父亲您说是吗?”
    讲到最后,大有求饶的意味;抗日之天狼突击队。
    慕容渊很给面子的点点头,转而一个回马枪杀去,“那就回宫修养吧。”
    “回宫?!”她不愿意!
    宫里哪儿有自己家自在……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在上元节前回国公府,外面早就风言风语了,为父也不好将你多留,并非怕你真吃垮了慕容家,只你是皇家的人,当有帝妃的样子。”
    “父亲……”
    慕容紫要哭了,“是以先前的说话只为诈我呢?”
    故意先用楚萧离去雪宫祭祀引出她的打算,再对症下药,让着她心甘情愿的回宫去。
    捋了捋蓄得有模有样的胡须,慕容渊笑语道,“兵不厌诈。”
    荣国公两朝为官,从玄徵年间一路货红红火火到武德年间,做了皇帝的岳丈,功成身退,对付滑头的小女儿,不在话下。
    “去休息小半个时辰,让人收拾下,天黑前回宫吧。”
    怎么的也要在万岁爷出发前,安了圣心才好。
    慕容紫气得冒烟儿,“父亲大人真会过河拆桥!”
    下到一半的棋没兴致继续了,站起来就走,反正她是被嫌弃的。
    慕容渊坐在屋子里沉声大笑,“国家国家,无国无以为家,谁叫皇上念你得紧,老夫也不得办法。”
    ……
    天高气爽,太阳露了头,暖煦的阳光扑洒而下,笼罩在万物大地之上,明媚非常。
    行在国公府花园里,蜿蜒的石子小路如流水般往前铺展去,两旁的小树抽了新芽,鼻端里一阵阵的清香。
    初春的味道。
    慕容紫郁结的走在小道上,一步比一步更加哀怨。
    并非她厌弃皇宫,就是——
    蓦地顿下身形,跟在她身后的二人也止步,她回首,认真的征询,“你们说说,我可是要同他坦白?”
    花影和月影同时一愣。
    月影正色道,“自然当说!”
    大有早死早超生的意思。
    花影意见与不日前相左,“既然都瞒了,不如一瞒到底。”
    听她们两个都说得有理,整好道出了慕容紫心里两个相互博弈的声音,她求而未果,只好垂头丧气的叹了声,转身继续往自己住的苑子里走。
    刚转出小树林,眼前是随之开阔的湖光山色,迎面几步外走来一人。
    遇上,停下,相视,面色齐齐瞬变。
    “你!!!”
    “你……”
    两人同时出声,慕容紫更加强势,双眉紧锁,气势汹汹的走上前去,大骂,“宁越曦,你这混蛋;魂帝觉醒!!!!”
    站在她对面沐浴光曦,风姿卓雅的男子,登时一个抖擞,竟是如双脚生了根,动弹不得,任由讨债的人逼到跟前来。
    ……
    园中,临湖的八角亭下。
    慕容紫气鼓鼓的坐在一端,垂眸瞅石桌上布置得精致细美的点心和好酒,再看对面的宁越曦,还有站在他身旁,连头都不敢抬的小丫鬟——他们国公府的。
    真如三哥哥所言,吃慕容家的,穿慕容家的,住在慕容家府上,还要睡慕容家的丫鬟!
    这个混账!
    “天还凉,表妹,拿这个暖暖手吧。”
    默了片刻,宁越曦实在抵不住讨债鬼的凌厉眼色,顺手将原本打算带来讨好秋娘的琉璃玉瓷暖手炉递给了慕容紫。
    她不客气,接到手里捂着,抬目瞅向立在宁越曦身后默不作声的女子,心动一念,遂,毫不留情的开口训道,“身为国公府的大丫鬟,与我府上贵客纠缠不清,若传了出去成何体统?!”
    秋娘是宁氏身边的人,故而慕容紫认得。
    那会儿曦昭带着半死不活的宁越曦前来求救时,宁氏已清心寡欲的常伴佛前去了,慕容翊让妻子王氏过府暂接手国公府的大小事宜。
    王氏深思熟虑,想这宁越曦是婆婆的亲侄儿,实则已为北狄的储君,受国师力保,便不敢怠慢,于是挑选了几个稳重的丫鬟过去伺候,之外,将宁氏身边的秋娘也使去统管打点。
    谁知道底下的小的都安分守己,秋娘却出了岔子,待宁越曦痊愈后,两人私情已深,只怕用不了多久,孩子都要有了罢!
    这事在国公府人尽皆知,慕容渊不爱插手内宅,慕容翊和慕容徵对此打的算盘难得一致。
    北狄宁家与慕容家沾亲带故,这人在国公府养伤,赠个侍妾不算什么。
    至于欠缺的那点礼数,大伙儿只当没看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等将来这位主儿登基之后,秋娘必定跟着富贵无疑。
    但宁越曦好像不是那么想的……
    慕容紫呢,老早听说此人在府上做尽的荒唐事,加上还没清算的旧仇,拿他的新欢秋娘开刀,打的就是他的脸!
    怒火中烧的眸没得好眼色的横瞪过去,秋娘得这一下也是慌了。
    她素来是个老实的,和宁越曦在一起始终被动。
    且不说对方是北狄的皇子,将来的北皇,她一个国公府夫人身边的丫鬟,有何资格说不?
    再言,平心而论,宁越曦对她不错。
    只……或许他身在楚国,自己又是国公府的丫鬟,身份地位悬殊,故而始终没有开口向老爷或者公子要她。
    眼前的慕容紫,是夫人的爱女,是当今皇上的爱妃,慕容家上上下下都得指着她过活,忽然发难,秋娘心有所悟。
    在苏城时,不是没有好好的相处过,慕容紫的用意,她想,自己应该端得明白。
    双腿一弯,跪下便干脆道,“娘娘!奴婢有错,请娘娘责罚!”
    “知错?”慕容紫水眸扫着石桌上精心准备的吃食,明显的幽会嘛,她冷笑,“本宫看不尽然;我左眼见到鬼。”
    宁越曦倏的站起,移身挡在秋娘身前,“今日这些都是我的主意,表妹要怪的话,怪为兄就好,莫罚她。”
    惊讶的挑起眉,慕容紫笑得更加讽刺,“表哥何出此言?本宫管教下人,你忙着维护个什么劲儿?”
    “你管教下人没错,可是,她是我的人!”掷地有声。
    “你的人?”慕容紫脸上的诧异再添三分,“她明明是我国公府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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