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与者》金东猫头岭猫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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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有人情冷暖在,猫子们也不会让姑娘冻着。”
    “屁!你们做事狠起来自己都不心疼吗?也不知道你们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知道我家有两个小孩,故意押我回去哺乳。你以为我不知道,还不就是想让我们同志知道我落在你们手里,好引他们上山来。”英子是真的生气,她没想到,朱中简会把她的两个孩子都卖了。
    朱中简听了,默默笑了一下,解释:“别怪我们,土匪吗,把对手摸清是一项必要的任务。司令派我跟你接触,我就必须完成这个任务。”随后他把声音压低了很多:“没得选。”
    “你来就是要告诉我你们的行事方式吗?”英子把头扭到一边。
    朱中简又走到了桌子旁边,重新倒了一杯水,拿过来示意给兰信英:“不!英子姑娘,我来是告诉你,那壶冰冷的水被烧开了,自然要给客人喝。招待客人自古就是人情往来,有往来就有人情,有人情才能活得快活。英子姑娘的手被绑着,喝不了这杯水,这份人情也不是给姑娘你们的。”
    兰信英是恩集本地人,虽是女儿身,却常年跟地痞结伴,以男儿形象在金东活动。她自然懂得,能做猫头岭客人只有谁,也自然懂得猫头岭要给客人的人情是什么。可她应该也没有辙,要不就是她已经不再相信朱中简,不然不会半天不回话。
    看了沉默了英子,朱中简想也没有办法了,只能一步走一步看,至于结果就不盼了。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唉,既然英子姑娘说我们不懂人情冷暖,那我也说不下去了。你好好保重,深夜里,很冷。走了。”
    第二天一早,朱中简起来时,猫头岭上的雪又少了一大半,杜鹃花竟然也开了起来,可身上能感觉到的冷却比昨天还重。“这冬天果然一年比一年不像样。”他望了一眼关押英子方向,裹紧了大衣,就去正厅领了猫头给大狐狸准备的礼物,出发了。
    到了小狐山,献上了礼物,给大狐狸说阴了来意,没有意外的,朱中简遭到了大狐狸的质疑。
    “要我过去?笑话,他为什么不把人到这儿来?”
    无非是大狐狸怕死,怕龙愈宽设下埋伏。朱中简虽然是土匪当家人的副手,好歹也是读书人,这几年的副手又相当于参谋和顾问,回答这种问题也不难。
    他先是发出听似嘲笑的声音,然后才说:“把人带来,那肯定要绑着带来。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绑着一个人,还是绑着一个大姑娘,在路上大摇大摆的走,恐怕不合适。您要讨这个小老婆,还得您自己过去,把事办了,把人带回来了。这对于通天的您来说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吗?”
    大狐狸脑子并没有猫头那么好使。他这十来年能混得下去,靠的就只是两样。一样是他自己的狠,他干起坏事来毫不留情。一样是他带走的大量装备和对龙愈宽不服的人,这是老猫头给猫头岭留下的根底。脑子不太好使,自然经不住夸。大狐狸贼兮兮地一笑:“还真是。”
    “这只是其一,”朱中简是个读书人,读得还是理科,说话就爱列出个其一其二其三来,“其二是,我们总不能把红色的那帮人也带过来吧?我们要带人家也不跟呐。人家就是打算要在猫头岭上吃了我们,可惜了,他吃下不。”
    见大狐狸还在犹豫,朱中简安慰道:“放心,你尽可能带多点人去,我们欢迎。猫头岭为小狐山所有的兄弟都准备了水菜,多少人都能吃得饱喝得饱。”
    回猫头岭路上,朱中简恨死了龙愈宽。今天请客这活搞不好就得在小狐山上丢命,这活也就只有朱中简能干。这就是龙大猫头绑了朱中简,一直留他在身边做副手的原因。
    回到猫头岭,龙愈宽果真准备了酒菜迎接。酒桌上一阵客套寒喧之后,龙大猫头似乎已有醉意。他磕磕巴巴地跟大狐狸说:“兄弟,你看看这山上,这周围,哪棵草哪棵树是红军,你知道不?”大狐狸也有些醉了,说起话来却不怎么磕巴:“不管哪棵草哪棵树,我和兄弟你的人马就藏在他们后边。我们就等他们斗胆动一动,这样我们兄弟两个就飞黄腾达了。”
    “那是他们胆子小,一直不动呢?”
    “那就,有请新娘?”大狐狸眼睛里头发出邪光,连哈哈笑了好几下。
    “好,那就请新娘子出来。”猫头招呼朱中简过来,又跟大狐狸解释:“抱歉啊兄弟,新娘子害羞,没有人请不会出来。那,你也知道,我们猫头岭上没有一个娘们,虽然我老婆是一个,可我惧内你是知道的,我是不敢让我老婆出马请新娘子出来。让我的副官去请,你不介意吧?”
    大狐狸的淫心已经动了,哪还介意得了这么多,只管同意。等朱中简走了以后,猫头又开始道歉:“哟,不好意思,喝得有点多了,我去方便一下。不然到时候你们拜堂时我这个高堂可憋不住。”
    大狐狸一挥手:“去吧去吧就你事多。”
    朱中简走进了里边的院子,将要去请兰信英,被龙愈宽一把拉住:“哎哟,你还真去请啊?那可是你自己的老婆。”朱中简吃惊地看了一眼龙愈宽,也不害怕暴露了,问:“你都知道了?”
    “别问这么多,跟兄弟我过来,兄弟有件事还要拜托你。”龙愈宽说完把朱中简拉到一间屋子。走进屋子,朱中简却英子、猫嫂子都在,猫嫂子怀里头还抱着她和猫头的孩子,一边是简单收拾的几个包裹。
    “这是?”朱中简不解地看着龙猫头。猫头看一眼手表,这是去年一个大户献给他的,说:“时间来不及,但这恐怕是我跟你最后一次说话了。我简单解释一下吧。我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我也早就知道是你故意帮英子他们联络我。”
    “但我把路借给你们了,你们过了这里,过得了小狐山吗?外面那位,可是个贪心得不得了、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你来了我这儿这么久,我的为人你应该清楚。大狐狸会杀人,我们猫头岭的猫子们可从来没有杀过人,连小狐山的人我们都没杀过。”
    “今天要过猫头岭的并不在外面埋伏。他们跟其他的猫子们在后门等你们。”
    朱中简扭头问兰信英:“这些你都是知道的?”英子点头。
    可是,朱中简他们走了以后之后,留下的兄弟怎么办?不等朱中简问起来,龙愈宽又说了:“他娘西,做了好多年土匪,兄弟们早就不想过这种不人不鬼的日子了,早就想干点对的事情,轰轰烈烈地干一件对的事情。你说好不好?”
    这句“你说好不好”预感到猫头他们做了最坏的打算。外面的狐狸里人数不比留下的猫子和埋伏在外面的那些人少。猫子们虽然平时霸道,可好像也从来没干过狠事。要真跟狐狸干起来,定是吃不过这些狠角色。朱中简肯定不忍心让这些猫子留下来送死。本来这件事跟猫头岭的没有半点关系,是他一步步把猫头岭带到了这条船上。可是这件事跟谁又没有关系呢?猫子们这回不死,下回死的是更多的人。朱中简是学理科出身的,理性的他知道没有其他选择了,今天这回必须死人。他只能泪汪汪地点头答应:“好!”这算是他给猫头岭做的倒数第二件参谋。
    “那就好。但是,有个事情还得你同意。”猫头表现得很为难,“你等把你嫂子给我留下,我还差一个新娘。外面那伙人得要有新娘才能稳得住。”
    英子马上反对:“这怎么行?嫂子留在这里危险得很呐!”朱中简拦住英子,沉闷地说:“我没意见,只要嫂子同意。”这算是他给猫头岭做的最后一件参谋。但嫂子一定会同意的。这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只听他男人的话,而是相反,猫头从来都真的很惧内。猫头的这个老婆是一个挺泼辣的女人,她是老猫头从恩城抢来的给龙愈宽做老婆的。可她却真心服龙愈宽,真心诚意地要跟龙愈宽过日子。并且,她把龙愈宽收拾得服服帖帖,帮助龙愈宽改掉土匪习性。也是她多年前出计策让猫头岭跟金东恩集的大户达成协议每季度由大户提钱粮来避免他们相互之前的打打杀杀。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龙愈宽今天能做成这么一个轰轰烈烈的决定。可是朱中简是真心不愿意让她留下来送死。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是一个能提高胜算的不错的主意。
    朱中简长叹了一声,果然听到了嫂子的决定:“老娘就是要留下来,扮这个新娘子,好好耍那几个狐狸一把。”说完她应该是想到了什么狐狸们发现被捉弄的窘样,竟笑了起来。还好朱中简捂住她的嘴。
    朱中简用手摸了摸了嫂子怀里的婴孩,问猫头:“司令,那这个孩子我总可以带走吧。”司令大方笑了起来:“那当然可以,我总得给你们留下点东西。”他重重地拍了朱中简的肩膀:“石半了,你这真名听起来可比那个‘朱中简’仙多啦。”他说完,众人竟然都偷偷笑了起来。
    “少他妈跟我扯这些没用,要早知道在你这儿露陷了,老子还不愿意装呢。”
    看了好久龙愈宽,石半了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说:“那我们走了。”听龙猫头‘诶’了一个字,英子从嫂子怀里接过孩子,石半了拿起了包裹,就要出去。
    “对了,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石半了走到门口停了下来,见龙愈宽和嫂子还在盯着他们,便问。
    “就照顾好我儿子,给龙家留个种。”
    于是石半了开了门,临出门,又停了下来,转过身,问:“真的没有其他要说的了?”
    龙愈宽火了:“就说你个书呆子读书读傻了,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吗?这都几点了哟喂,快走吧。”可是等石半了真出了门,龙愈宽却又说:“记得,给龙家留下这个种。”
    石半了“嗯”了声就到了后院。这时他自己的同志和十几个猫子已经等在那儿了。什么话也没有说,他们就从后门溜了出去。
    猫子们的速度是真快,真的像猫一样能在林子飞起来。他们把石半了和他的同志带到了猫头岭东南方向的山脚下,就问石半了:“朱副官,我们怎么办?”
    朱中简看了他们,微笑,说:“照司令说的,跟这些同志们去干大事吧!”
    “那你和兰嫂子呢?”
    “我们就不走了,我们留下来还要事。今后我们肯定还会再见的。”石半了从英子手里抱过了孩子,低头逗着,说:“他也跟我们留下。你们带着他这个拖油瓶干不了大事。”然后他抬头看着这些猫子,安慰他们:“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他的,他以后还姓龙。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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