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村庄》24幸福村之阿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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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灯火阑珊,是那么的喧嚣和繁华。一个人的城市,是那么的孤独和寂寞。我又想起了宁静的幸福村,有想起了我的童年玩伴——阿凤。
    她是徐家老三的大女儿,我唯一同年的童年玩伴。我特别的羡慕她。她从小就长得精致,锥子脸,桃花眼,柳叶眉,和我的圆脸大眼峰眉比起来,不要太好看。也许是有个爱打扮的堂姐,耳濡目染下,她从小就接触打扮这方面的知识,特别会打扮。她能灵活运用花夹子,发箍,发带,发髻,胸针等饰品,而且她母亲也特别宠她,每年都给她买漂亮的娃娃裙。再加上她自己精湛的打扮技术——別着精美的头饰,梳着漂亮的发型,穿着俏皮的裙子和粉红色的花凉鞋,配上她精致的脸,整个人就像误入俗世的精灵一样。
    对了,她拥有我家买不起的香香——雪花膏。每年冬天,她都擦得香喷喷的,脸蛋和手从来不用面临皲裂这种悲惨的命运。
    她从小就在宠爱下长大,而我在棍棒一下存活。她可以一整天都在玩乐,我5岁之后就要干家务活了,自己洗澡,自己洗衣服,喂养鸡鸭猪,上山打柴,下田耕作,只要我父亲认为我可以自己做到的,通通都得自己来。她就不一样,她八岁的时候还是她妈妈给她洗澡,12岁之前不用自己洗衣服,11岁之前不用喂家禽,10岁之前不用去打柴,12岁之前更不用去田里插秧割稻禾。在她学习这一切当家技能之前,我早已练就得炉火纯青。
    她的童年是真正的无忧无虑,而我的童年是伴随着泪水和汗水浇灌的。羡慕是在比较中产生的,现在想起来,我除了羡慕以外,唯一能够安慰自己就是,幸好生活练就了我的独立,在异省他乡也能够无畏风雨。但我还是要强调一遍,我羡慕她没有忧愁的童年。
    也许是溺爱本身犯了错,阿凤在大人眼里从小就不是个乖孩子。我每次从她家回来,都免不了被父亲一顿数落。他总是恨铁不成钢地对我说:“都说徐家那丫头手儿比较多,不能和她玩,你怎么就是不听呢,哎!”
    手儿多,是幸福村特有的用来形容一个人手脚不干净的贬义说法。但是我当时一心觉得自己的玩伴是最好的,而大人最爱哄骗小孩了——我不相信阿凤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能和我分享芭比娃娃,花夹子,辣条和雪花膏的人,怎么可能是大人眼里那种手脚不干净的人呢。我是万万不相信的。
    直到某个夏天,我亲眼看到她举着开角的竹篙,欲偷摘石德哥哥家围栏上的三七花的举动,感觉整个世界都颠倒了。
    “阿凤,我们没有问过主人就摘三七花,不问自取便是偷,被发现了会被骂的。”我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试图劝退她,“要不我们先问石德哥哥?”
    她看都不看我一眼,伸手就把竹竿的开角对准的三七的吊下来的分枝,顺时针旋转一下,七八厘米长的枝条就卡断在开角那里。她成功了,喜悦染红了她的脸颊。她取下分枝后才无所谓地回复我:
    “小声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我不说,就没有人知道是我们做的,而且,三七花生长能力旺盛,过几天它就能重新发芽长出新的枝条了,怕什么。”
    “可是……”
    我的犹豫还没有结束,阿凤又摘下一枝了。那一刻,我知道自己没有能力阻止她的行为,劝诫什么的,终究是白费力气。
    接下来的一个月,因为那点可怜的友谊和相信她能够回头是岸的信念,我也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直到一个月后,她欣喜跑过来跟我说:“我带你去一个秘密花园。”
    然后她就拉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我,来到了她所说的秘密花园——她家的阳台,一筒筒新长出来的三七花特别茂盛,嫩绿饱满的枝丫书写着主人的照顾到位。
    “你看,这是我移植的三七花,它长得比石德哥哥家的还要好噢。”
    阿凤献宝似的把长势最好的那盆捧到了我面前,似乎在求我夸奖。
    我除了感叹,不能给她夸奖:“嗯,没想到它们长得这么快,真不敢相信它们是从石德哥哥家摘来那些瘦小的三七花。”
    她并没有理会我的言外之意,而是顺手把它猛地推进我怀里,然后蹲下去,快速地挑选两盆合她意的拿在手里,一句“走”就风风火火地调头下楼。
    我不明所以地跟在她后面,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那盆茂盛的三七花,满是疑惑。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跟我走就是了!”
    我们一路捧着三七花,一路来到了石德哥哥家。她在围墙下面停了下来,然后跳起来往里面看,好像是确认没有人以后,迈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推开围栏的门就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然后踩上石板,把手里的三七花摆在石德哥哥家的三七花旁边,弄整齐以后就跳了下来。她一系列的操作彻底把我给整懵了。
    “干嘛?”
    “把你手里的三七花放上去啊!”
    我愣愣地按照她的指示,放好了三七花。只是我脚没着地就又被她拉着离开了,仿佛我俩做贼一样。
    只是阿凤从来不这么认为。她一边走一边快乐地唱着卖报歌: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那个……”我拖住她跟着蹦蹦跳跳的脚而摆动的手,迟疑道,“我们刚才是把三七花还回去吗?”
    “当然啊!我阿凤是什么人,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可是你之前就像是偷,而不是借。你知道很多大人都说你多手吗?”
    “知道啊,那又怎样?我拿了以后还得更加多好吗?”
    阿凤给我翻了一个白眼,让我了解一下。她之后就再也没有过多的解释,继续快乐地哼着她的卖报歌。也就是那一刻,我终于知道那些大人为什么会说她多手了——她所有的行为在她看来都是光明磊落,从来不需要向旁人解释。难怪所有的人都误会了她,包括我。
    长大以后,我多想告诉她,不问自取就是偷,不管后来补救多少,对“偷”来说,就是无力的辩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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