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锦绣》第三十四章: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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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韩慕青这话,沈络久久沉默,这群贪官,早晚得把大明朝送出去,这群人可不管朝堂更迭,无论是明还是清,乃至西边儿的李或是西南的张,把此朝拱手相送,转头便做那朝的官。
    沈络稳下心来,此刻当务之急还另有一事,沈络对韩慕青问道:“韩兄,如今兄弟承蒙公冶先生教授,学到些许拙识,想给你讨一个方便,我的家在蓬莱北方的一座小岛上,此前被贼人杀掠,请你点一些兵,兄弟回去杀了这群贼寇,从此甘愿在帐下效犬马之力。”
    韩慕青听后又是一声长叹,说道:“沈兄弟,你的仇怕是你没办法报了,听蓬莱的百姓说,当地北面是有几座岛,可是去年却被清军攻占,几座岛上所有东西全都付之一炬,大火烧了三天,把蓬莱沿海照得通红,那群贼寇,要么跑了,要么就死了,那里现在是清军的地盘,你是上不去了。”
    沈络听后心中一惊,连忙问道:“韩兄,你是如何知道的?是不是在诓我?”
    那韩慕青说道:“我没有骗你,这虽说是军机,可也算不得军机了,清军攻占那几座岛,就是想要开辟另一条途径进攻大明,皇上几年前重新启用东辑事厂,就是为了探听外敌情报,这个情报,就是他们送来的,如今我们已经在蓬莱北面加重了防御,沈兄弟,你的家这回是真的毁了。”
    这番话犹如雷霆一击,劈在了沈络身上,四年的执念,四年的仇恨,就因为一个可笑的原因烟消云散,十多年在鬼谷门的日子,因为一个康鹤年和一群海寇,成了一场空;四年来寻找公冶八神,白如门下学习,因为齐妍儿的变数成了一场空;最后存留的一丝复仇信念,也因清军要南下攻明,也成了一场空。
    沈络此时有些心灰意冷,赤白雪摇了摇他的胳膊,但却无济于事,沈络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韩慕青对赤白雪道:“姑娘,不要打扰他,让他好好冷静罢,你应该也知道这件事情压了他这么多年,到头来竟成了空谈,沈兄弟心里肯定极其不好受,过几日就好了。”
    赤白雪听韩慕青这样说,明白是为了沈络好,便也不再说话,见拔都已被安排住下,赤白雪也将沈络搀扶到侧室躺下,沈络伤心片刻,就沉沉睡去了,自己则在沈络床边坐着,倚着床栏守了他一夜。
    第二日,沈络醒转来,赤白雪就在身边倚着床头,看着她熟睡的脸,沈络没忍心打扰,坐起身来就这么看着她。
    四年的时间,其实沈络已经对复仇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这么久过去,还能否遇到那群贼寇也未可知,只是当所有努力落空后,一时间难以接受罢了。沈络看着赤白雪的俏脸,不禁看得呆了,或许自己并不是一切落空,至少眼前还有这个美人。
    不一会儿的功夫,赤白雪也醒了过来,映入眼帘便是沈络专注的眼神,就这样深情地凝望着自己,赤白雪饿的脸当即就红了,身体和心仿佛就要化了一般,这扭捏模样,让沈络心底暗呼有趣。
    见沈络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赤白雪娇嗔一声,转头离开了。片刻之后,只见她端着一盆热水过来放到沈络面前,拧干帕子递给沈络,赤白雪此刻脸上潮红已经退去,二人这般相处,倒像真夫妻一般。
    待到洗漱完毕,二人出了这侧室,只见韩慕青依旧坐在大厅之中,拔都也早已坐在韩慕青对面,见这别院中众人都神情凝重,沈络大概能够猜测出一些端倪来了。
    果然,从韩慕青口中得知,此刻整个应天府已经在全城搜捕沈络三人,赤白雪是玉窗楼的摇钱树,这一走,自然得罪了一些达官贵人,她的美貌,不管是多少钱,都会有人为了与她一夜春宵而掏腰包的。
    此刻应天府众人是已经待不下去了,韩慕青不日便要往南而去,他希望沈络三人跟随自己,待到南方收拢戚家军旧部,便回济南府上荐做个差事,沈络却谢辞了。
    今日早晨起床之时,沈络好好想了一会儿,这几年来,如此多的不顺,也许并不是天意,而是因为自己。二十余年了,自己竟然还没有去看望一下自己的父母,虽说自己是宋锦养大,可生育之恩是推脱不掉的,也许这就是上天对自己不孝的惩罚。
    韩慕青听后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父母大事孝为第一,也只有任他先去。
    拔都这回不跟着沈络了,既然是去见一见父母的坟茔,他只是一个局外人而已,这次拔都决定跟随韩慕青,往南去,待事情完定,他打算从军,立一番事业。
    沈络听后心里倒是轻松了许多,拔都跟着自己吃了不少苦,这回去北方,是去辽东,一路上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状况,拔都跟随韩慕青,至少不会像跟着自己那么苦。赤白雪是铁了心要跟随沈络的,沈络也不会去劝阻,韩慕青与沈络约定好,待两方大事完毕,便在济南府相见。
    从玉窗楼逃得匆忙,赤白雪出来时身上只有一二十两的碎银,其他的想要回去再拿,已然是不可能了,拔都将身上银两都给了二人,知他跟着韩慕青定然不会困窘,沈络也不客气,将银两都收下,一来二去,倒是凑得三十两有余,勉强应付个一年半载没有问题了。
    第二日,众人便分道扬镳,沈络与赤白雪乔装打扮一番,从应天府北门渡河北上,韩慕青与拔都并一众家小往南而去。
    自记事以来,赤白雪便一直在玉窗楼中学习,最远也没有走出方圆十里外去,如今跟随沈络出了城,见这郊外风光与城里自有不同,一时间是又惊喜又害怕。
    坐在马车上,沈络看着赤白雪,不禁有些唏嘘,从前坐在自己面前的,是齐妍儿,如今齐妍儿被自己人掳了回去,他却毫无办法,答应过赤白雪要为她赎身,如今却是这样的方式带她出来,连累赤白雪几度身陷危险,面对她的爱意,自己却依然忘不了齐妍儿。想到这里,沈络觉得自己一下竟辜负了两个女子,实在对不起她们,想捋清楚,却发现又千丝万缕,索性把身子一靠,把眼睛一闭,放空脑袋不去想了。
    不知马车行了多久,沈络只觉马车大力一颠,连带着赤白雪跟着向前倒去,沈络连忙去搀扶,但马车未稳,又被赤白雪摔出的力道一带,便与赤白雪一起摔倒在马车里。
    沈络二人还未回过神来,只听马车外头一声怒喝:“瞎了眼的狗东西,敢撞你爷爷我。”沈络心中一惊,暗道:坏了,许是撞到了人。
    沈络不知对方来历,让赤白雪呆在马车里,自己则下去探探情况。果然,刚下车便见一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浑身衣服邋里邋遢,头发随意挽起,左手握着一个酒葫芦,醉眼惺忪在辱骂着车夫,一见沈络从马车里出来,便说道:“好啊,还有帮手,你们一起上来,爷爷不怕。”说罢将腰间一口大刀抽出。
    见此情形,沈络暗暗叫苦,这才出应天府多久,竟又遇到强人,如今大明内忧外患不断,滋生出这些走偏门的人来。
    沈络正在思考如何脱身之时,那强人身后的小路上又来了五六个,皆是和这位一模一样地打扮,互相搀扶着歪七扭八往这边走来,看样子许是刚去喝了一场花酒来。
    那群人见这边的同伴抽出刀,便知这边有事情发生,一个个如云中漫步一般,往马车这边走来,一个尚且不好对付,可此时转眼就成了一群,沈络心都开始冷了起来。
    强人之所以是强人,只因他们没有对错,没有律法,只有自己的喜怒无常,当听见同伴将事情经过一说,一个个借着酒劲发了一通无名邪火,任车夫怎样解释,依旧不依不饶。
    这时马车里赤白雪竟然出来了,一边问道:“相公,外头怎么了?”不用沈络回答,赤白雪一挑开车帘,见对方一群人个个提着一口大刀,再傻也能知道此事已身处困境。
    那群强人见到赤白雪,眼珠子瞪得发直,涎水流了三尺长,其中一个人说道:“哥,这个小妞儿比刚才乡下那个可水灵多了。”另一人擦着口水说道:“就是,刚才那个咱们几个一人玩儿了一遍就杀了,简直不尽兴,这个这么漂亮,扛回去想玩儿几次就玩儿几次。”
    看着对面几个淫邪的笑容,一步步向马车走来,赤白雪惊呼一声,赶忙牵起车帘挡住自己,可这般动作,岂不就是掩耳盗铃?
    那马车车夫见状不对,转身就想要逃跑,可刚在争执的时候离那强人过于近了,只见一口大刀从那车夫后背穿入,从前胸穿出,生生将他捅了个透心凉,车夫一脸震惊又不甘的神色看着沈络,却不曾想另一口大刀如影随形而来,车夫登时就断成了两截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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