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烟雨枉断肠》第六十四章的确是提心吊胆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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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色的屋脊鳞次栉比,处处显露出古老腐旧的气息。
    官驿处的古镇宅院,好似都融为一体,乌木雕梁画柱,绿树与古墙、石山与小桥、曲廊回旋与亭台楼阁交相辉映,流水映带着月色。
    忽然之间,羡安耳尖动了动。她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侧首看向不远处。
    “崔!羡!羡!”一道男声倏然响起,打破了这月夜的宁静。
    随之,只见一副俊朗冷俏的脸庞映入眼帘,深邃立体,棱角分明。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薄凉的月色洒在他身上,明明是黑夜当空,可这年轻男子,却欢喜热忱得犹如午间高照的太阳。
    崔羡安像只茶壶似的叉着腰,她瞪圆了眼睛,撇了撇嘴。说道:“好你个大牟啊,进了医馆就不见你人影,还在想怎么同师父他老人家交代,瞧着你也没什么事儿的样子,倒平白叫小爷提心吊胆!”
    “提心吊胆?”平静如一泓春水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诧异。
    还没等牟岳开口。站在崔羡安身旁,帮她端着桂花藕粉丸子、酥豆乳糖粥的巡按白大人,白子熠唇边勾出一抹浅淡的笑容。犹如春风和煦:“……这位小兄弟,我可以作证,阿羡她、的的确确是提心吊胆得很。”
    月白绸衣,玄纹云袖。
    腰间丝绦为束,罗缨为佩,龙潜凤姿,似与明月争辉。
    白子熠隽秀的容色宛若冰雪,徐徐融化,化作满池的春水,柔和而又美得惊心动魄,使人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到他的这份如画般的美。
    这男子容貌与神韵,都如此出群若仙,便是锦衣卫千户陆鄞,都无法与眼前的这名男子所比拟。
    “公子仪表不俗,气度斐然,不知是……?”牟岳求助般看向一旁,羡安手里头正摆弄着一枚鸡卵,平平无奇。
    “这位小兄弟的夸赞,不才可愧不敢当。不才姓白、名泽、字子熠。幸得老家江西清河出绝色。”他修长的身材宛若玉竹,一身不俗的风采和气度!
    羡安抽了抽嘴角。但不得不承认这男人很美,素白没有任何装饰的脸依旧那么的完美是几乎没有任何瑕疵的玉璧。
    “这么巧!”牟岳木楞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深深愕然。“羡安她也是江西清河的,合着你们这是老乡见老乡。这位公子幸会了,还要多谢你对我妹子的照顾。”牟岳又不瞎,怎会没注意到这白衣男子手中还端着……。崔羡羡那只貔貅,有时查案误了时辰,她都宁肯饿着肚子都要等回到衙门在吃!为的就是省银子。桂花藕粉圆子、豆乳甜粥,保准都是那位白衣公子的手笔。
    “这没什么!我与阿羡之间,朋友相交重在投缘。”白子熠含笑道。
    什么时候就成朋友了?可毕竟吃人嘴软,羡安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来引荐,这是朝廷派来协同调查修筑银款一案下落不明的巡按、白大人。巡按大人,这便是卑职的师兄,牟岳。”
    牟岳抱拳见礼,正色道:“卑职六扇门牟岳,参见巡按大人。”“牟捕快客气。”目光停留在牟岳身上,反反复复打量了一圈,白子熠的脸色沉静自如。似笑非笑地开口问他,“容白某冒昧地问一句,牟程万他是你什么人?”
    知道冒昧你还问?羡安腹诽道。
    “那是卑职的父亲。”牟岳如实回答,有些费解的转身看向白子熠。
    不大明白他这么问是为何?不过瞧着巡按大人年岁也就二十四五左右,难不成他认识爹爹?
    “大人,您认识我的爹爹?”
    “认识倒是认识,却也只见过几次面而已,之所以记得是因为,令尊给白某留下的印象颇深。”白子熠清冷雅致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牟岳顿下了脚步,怔忡着,余光瞥向羡安却不料,她脸上浮现出一丝别扭的神色,在故作镇定。
    白子熠看破遂轻笑一声,淡淡的说道:“二位莫要误会,令尊他为人正直,白某人也只是久仰大名罢了。”
    “大人。”牟岳踌躇着开口:“您知道家父从前的事情么?可以跟卑职说上一说么?”
    “对呀大人,您讲讲吧!我们想知道。”羡安也不瞧手中的鸡卵了,而是连声附和着。
    他微微眯起清润的眸子,“的确是知道一些,说了但也无妨,只是……”眉梢轻扬,旋即又做出一副惋惜的模样,“那是你的父亲,他的事情你这个做儿子的都不清楚,反过来想从旁人那里得知,这显然,是令尊他不愿同你们说。”
    牟岳有些沮丧的垂下了头,没有再说话。羡安本就没指望能问出些什么,白子熠是巡按,而自己与牟岳不过一介小捕快,连个官阶都没有的,去套问巡按大人的话,岂不可笑?!
    崔羡安立在石阶上,扬起头,看着长廊上那一排高高挂起了油纸灯笼,发出昏暗的光芒,为寂寂长夜里的黑暗多出了几许光亮。
    那枚鸡卵,都被羡安手心暖得热乎乎的,她捅了捅牟岳腰眼,可奈何牟岳他不怕痒,怎么都是个张讷寡言的脸,自觉无趣羡安也就收了手。将手里的鸡卵举给牟岳看:“这鸡卵壳也没破,都怪刚才吃多了实在没肚子在解决这鸡卵。大牟,你饿了没?这刚好可以用来裹腹,买的时候花了大价钱呢。”
    白子熠摇头说不行,羡安以为他是心疼那一两银子,干脆欲把花了一两银子的鸡卵,递还给他。
    “崔姑娘我劝你别吃,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他哭笑不得的摇头。
    一听这话,羡安把鸡卵塞给牟岳,让他打开。
    牟岳老实的很,依言把鸡卵敲开,蛋清已经凝固了,剥到蛋黄的位置,上面密密麻麻全部都是白色黑色的细小虫子,还在蠕动翻滚。
    白子熠一眼睇过,牟岳和崔羡安得吓得脸色发白。
    这就是方才在手里握着的那枚鸡卵,羡安顿时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可这是自己夺来的也怪不到人家巡按大人头上,抖了个机灵,赶忙求助般的看向他,问白子熠该如何处理蛋黄。
    “一般下蛊毒,都要虫师自己解才行,不然、方法错误会死得更快。所幸的你们中的是寻常的蛊,白某也刚好略懂一二。”薄唇边含了淡淡的笑:“很荒诞吧?我说时你和那陆千户还都半信半疑。”
    “扔灶堆里烧了便是。”
    牟岳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听得也糊涂,只是眼下困得紧,便照做了。
    ……
    月华下,男人一袭月白色的衣裳如一湾浅蓝海水,幽然旷绝。
    木质发簪替代去金银奢华,遗下古君子之韵。抚着酒杯的袖角垂在案桌下。他睁着双眸,莹光水亮,眼波深深浅浅,配上额际的美人尖,面容可谓俊逸。
    忽然,一道带有几许绕指柔肠的嗓音打破了静谧!
    “……明知自己是苗王棋盘中的一枚棋子,可公子还是执意要来中原,给苗王利用公子您的机会。”
    白子熠正欲拿起酒杯的手微微顿了顿,他眉眼温柔:“你这丫头胆子倒是越发的大了,当心被人给听去,可别怪我这个无用之人护不住你。”
    “公子,以后苗清保护您。”
    来人绕过一扇水墨屏风,苗清容色清丽,可这一笑之间,又平生出几分妩媚艳丽的风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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