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赋》釜底抽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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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择就是带着自己在抚山的亲军杀回去,和陶臣末一见高下。
    听闻陶臣末终于开始全力进攻陆文昭,最高兴的莫过于图兰冰穆。自打邱心志离去,除了自己的小妹一时之气进攻了陆文昭几个小地方外他这段时间基本没有什么大动作,一来是有些迷茫,二来是不太想过快参与到南境的乱局之中。
    陆文昭为了配合陆守夫当初的布局,曾经发起了一些列的反击,也从北弃人手中夺回了几处地方,双方这段时间互有攻守,但也没有伤及大局,眼下陶臣末突破了陆文昭南线,陆文昭的整个心思应该都会放在南境,所以图兰冰穆立马整兵待发,随时准备南下,图兰骨柔、图兰博秀等人兴奋异常,自邱心志走后,他们沉寂太长时间了。
    北弃狼骑来去如风,攻势很猛,陆文昭与他们打交道多年,深知北弃人的优势所在,所以他下令北境守军不得轻易出城,只要守住深墙,北弃人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得手,但北弃人战意正浓,几番冲击之下,北境又丢了数城,这样一来,陆文昭开始坐不住了,谁也顶不住可以说是当今天下战力最强的两个劲敌的联手攻打,为了给陶臣末制造麻烦,在焦连宋的建议下,陆文昭编造了陶臣末与北弃人相互勾结攻打汉人的传言,局势如此,让云卫一时间遭到了渤州百姓的坚决抵抗,陆文昭借此机会故技重施,在百姓中混入刺客,开始对云卫和北弃将领进行刺杀。魏文忠不敢轻易对百姓动刀,进攻青城的脚步被迫放缓,暂时只得停止进军,以请示陶臣末下一步该怎么办。
    收到消息,陶臣末不由得陷入沉思,陆文昭的歪门邪道不得不说真的很多,面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云卫铁骑不是不可以从他们尸身上踏过,但如此一来,就失了民心,就算拿下渤州,那也一时难以平复民怨,将来会是一个后患无穷的问题。
    为了大局,陶臣末不得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决定先停止进攻那些城头都是布衣百姓的军镇,同时暗地放言说是陆文昭设计杀了长宁王然后再嫁祸给当今的天子,目的就是为了蛊惑人心,收编长宁王的部下,同时,他为了掌控渤州军权,故意拖延用兵,以致陆文霆战败被俘,尔后假意要换回陆文霆,但却临时变卦让陆文霆继续回到云卫当质子,以让云卫不再进攻渤州。
    话是人说的,至于悠悠之口最后会传成什么样子,百姓信是不信,那都不再是他能考虑的了,最坏的结果是渤州百姓继续选择相信陆文昭,而他陶臣末为了天下大局,最终还是会不得不选择踏过百姓尸身正清天地乾坤。天下本来就没有什么圣人,他既然从军拜将,有些骂名也只得硬背着。
    陶臣末制造的传言在百姓心中可能并没有激起太大波浪,但对于以宇文甫为首的长宁王部众和原陆文霆亲信而言,无疑是平地惊雷,这些人都不笨,他们之所以跟着陆文昭,还不是因为他们别无他法,在当时的情境之下,他们偏向性的选择了相信陆文昭,仅此而已。
    但实际上陶臣末内心还是有几分焦急,楚原婴还在云州,时间拖得越久,对渝州局势越不利,毕竟大军生计眼下还掌控在别人手里,至于渤州的百姓,他也并不真的就能毫无顾忌的大开杀戒,想了许久,陶臣末还是很不舍的决定撤军,这一次虽然未能一举拿下青城,但被刀划出的伤口,无论怎样总会留疤。
    魏文忠心有不甘,但既是大将军命令,他也只好服从,一行人等撤回云卫防线之内,依着陶臣末的指示大部返回渠坊。
    陆文昭见自己的主意成效初显,心中甚是高兴,立马传令原本打算阻截魏文忠的大军飞速接手被其攻克的城池,另调八万大军准备夺回碧津等地,他深知就算再一次拿回自己的地盘儿但只要碧津还控制在云卫手中,他要想从海路获得物资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陶臣末等来魏文忠,给了魏文忠一行人半日休整时间,自己则带兵到渠坊城下布阵,看样子是被陆文昭的阴招激怒了,这也是陆文昭期待看见的。
    然而戊时一到,陶臣末却突然下令二十万大军直扑吕休。
    根据线报,陆文昭已经猜到陶臣末进攻青城受挫,必然会与魏文忠兵合一处然后在渠坊与他一分高下,但他未料到陶臣末再一次剑走偏锋奔袭自己身后。
    由于是戊时三刻拔营,渠坊城内几乎没有太多感觉,等到后方探子传来消息,离云卫出兵已然过去近两个时辰,陆文昭一时竟难辨真伪,他以为这又是陶臣末搞的什么声东击西,目的就是要引蛇出洞再设伏偷袭,所以他并没有立马行动,而是派人出城潜到云卫大营附近查探究竟,探子一去才发现,云卫大营一切照旧,巡防依旧严密,营内时不时有卫队穿梭,看来陶臣末果然是在声东击西。
    得到这一消息,陆文昭稍稍松了一口气,也庆幸自己并没有一时冲动调兵出城,否则就又中了陶臣末的奸计。
    直到天亮,前方探子再一次传来消息,说是发现云卫大营有些不正常,今晨突然未见烟火,巡防的卫队也貌似没了踪影,陆文昭心中隐隐一紧,顿觉不妙。
    他的感觉很快得到证实,吕休传来战报,云卫突然兵临城下,仅仅只有两万余人的吕休很快便被攻破,此刻的云卫已然赫然站在陆文昭身后,长刀抵着他的背心。
    这一次,轮到他愤怒了,他觉得自己像一只猴被陶臣末随意溜着玩儿,于是立马整兵调集了渠坊附近所有的兵力近十万人,并传令东境,抽调精锐围攻吕休,长时间以来都是陶臣末在围攻他,这一次,该轮到他围攻陶臣末了。
    这是陶臣末第二次来吕休了,第一次,他只是在吕休城外与任蒹葭联手战了两名吕休守将,而这一次,他终于登上了吕休的城楼,只不过他并没有作过多停留,在补给休整之后,他立马令魏文忠率兵十万,与李秀继续北上乘势攻打安阳,而他自己则带着剩余的十万人马出城摆阵,静待陆文昭。
    张裕只终于得到陆文昭首肯,由他带兵进攻吕休,心中积累的怨气此刻终于可以毫无保留的宣泄了。
    张裕只本来以为自己可以赶到吕休城下静待东线将士前来汇合之后集中兵力强攻吕休,但是他没想到,陶臣末竟然放弃了守城而到城外等着他。他心想这小子也太猖狂了,你竟然敢出城我又有何惧?你陶臣末是神是人,打打就知道了。
    一声令下,陆家大军呼号着杀向云卫。
    陶臣末面不改色,立于三军阵前,待敌人渐进,大手一挥,数万支惊云箭如骤雨般飞向陆家大军,只听一阵哀嚎,陆家军像被风扫过的芦苇丛,成片倾倒,两轮箭雨过后,敌人已然近在眼前,陶臣末长枪一指,大声喊道:“云卫将士,随我杀敌。”尔后一马当先杀向敌人,任蒹葭、程铭纬紧随其后,季河清、曹焕分居左右,三军呼号,杀声喧天。
    吃了两轮箭雨的陆家大军本就还有些心有余悸,还没回过神来便又与对方遭遇上,心中惊骇,难以言表,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只有硬着头皮与对方厮杀。
    陶臣末长枪如惊雷,所过之处尸横遍野,凡人之躯犹如天神附体,没有人能进其身。张裕只早知陶臣末此人喜好白衣,旦见他以一敌百,更是确信。带着心中郁积的仇恨,张裕只挥舞着手中长戟渐渐向陶臣末靠近,奈何云卫攻势太猛,他数次尝试都被不断疾走的云卫将士冲开,没有办法,他只得提高嗓门大呼道:“陶臣末,还我大哥和儿子的命来!”
    陶臣末透过人缝瞧见双眼发红的张裕只,冷冷一笑,说道:“本将刀下多无名鬼,谁是你大哥,谁又是你儿子?”
    “你可还记得张希冀还有张恒?”张裕只边杀敌边质问。
    陶臣末开始走进张裕只,朗声道:“张希冀倒是记得,不耐打,至于谁是张恒,对不住了,还真不记得。”
    “陶臣末,爷爷我今日就要你血债血偿。”张裕只愤怒不已,在挑翻几名想要击杀他的云卫士兵之后,他终于可以和陶臣末面对面了。
    眼见眼前这位已然沾满血花的白衣将军,张裕只除了愤怒并不想再多说话,提起长戟就是一刺,陶臣末长枪一提,挡住这一招,随后手腕一抖,点出一串枪花,朝着张裕只腰腹就是一顿绣,张裕只立马横戟,挡住陶臣末的杀招,但陶臣末用力十足,攻势不减,张裕只只得暂时后退,刚退一步,突然背心一凉,一把尖刀直接迎着他的退势很轻松的便刺穿了他的身体,他回头只见是一无名小卒,正欲开骂,突然又有三四把兵刃招呼了上来,可惜一心想报仇的张裕只还没怎么施展功夫便被一堆云卫卒子剁了个稀烂,陶臣末轻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继续向前杀去。
    “将军,回青城吧。”宇文甫向不停踱着步的陆文昭说道。
    “前线将士正在厮杀,你劝我此刻回青城,岂不是让将士们寒了心?”
    “可万一张裕只……到时候渠坊城内的守军可不多啊。”
    “宇文甫,你什么意思?你就料定张裕只吃不下陶臣末?”
    “卑职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将军,王爷的遗孀和幼子还在青城呐,将军与其在这里与陶臣末纠缠不休,何不回到青城把握全局呢?”宇文甫道。
    “你是在意渤州的得失还是放不下小王爷呢?”陆文昭有些不满的问道。
    宇文甫内心一动,陆文昭这话很明显是无意中透露着他其实并不在意长宁王的后人啊,这时候,陶臣末说的话好像突然在耳边想起了。
    “将军,你这什么意思?长宁王可就这么一个后人在世,将军难道就不在乎吗?”宇文甫问道。
    陆文昭突觉失言,勉强笑了笑,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本将自然在乎长宁王的后人了,只是你想想,如果在这里挡不住陶臣末,你又怎敢保证回青城就能挡住呢?如果能将他挡在此地,那远在青城的小王爷岂不是更安全?”
    宇文甫不知如何反驳,而且此时他也不确定前方战事到底如何,所以只得先暂时放弃劝说陆文昭回青城的想法。
    他们并没有等太久,张裕只在离开渠坊不到一天的时间,前方便传来了消息,张裕只战败身亡,前去围剿陶臣末的大军大败,剩余部分已朝渠坊溃退而来。
    “张裕只这个蠢货,本将不是交代要等到东线大军到来之后再攻城吗?”陆文昭简直气炸了头。
    “云卫并不在城中。”
    “什么?”
    “云卫在城外二十里处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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