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袅袅动客情》第二百五十六章江南博怼墨北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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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博伶俐地拿嘴叼住,可劲儿咀嚼。
    那副嘚瑟的张致,把个墨北奕气得憋青了面皮,登时朝他挥起拳脚,虽不算狠戾,但也说得上往死里过招了。
    离期看着文弱,实则是个练家子,只是交情尚浅,不好掺和他二人的事故,更别提就此调停,唯没事人般,品啜盏中清茶,似是旁观戏班子的拳脚杂耍。
    此情此景,落在阿诚眼里,好不讽刺!他有心想要制止也不能的,虽是他们几家用惯的人,但做奴才的,断然不可越过去拦阻,更不好央着离期搭把手,只得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直冒汗,坐卧难为。
    好容易各自击中不爱的一处,江墨二人堪堪停了下来,那架势,貌似歇好了还欲杠上一轮。
    阿诚暂且安心,各自递上擦汗的帕子,小心伺候着。
    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墨北奕无有心思理会,江南博则冷哼一声,弃嫌道:“离大是自己人,你有话直管说,很不用鬼鬼祟祟的,倒教人觉着我们中原人小器。”复又添上一句:“从前看你小子甚是爽利,到底换了个主子,也学得个哼哼唧唧的酸馊做派,小器得狠呀。”
    墨北奕才要发作,离期紧着将盏饮子与他,笑道:“这是我们南奔的冰茶治法,才看见牛乳子糖和花生等小食,且冰块是现成的,忍不住技痒,就做了几盏,现在吃滋味极好不说,还可填补气力。若能得些新鲜的椰子,取出椰浆,愈发鲜甜。”
    江南博没等他说完就痛快吃下,喜欢道:“比胡辣汤还要香得紧,又透着股沁凉,给某人下火正好!”
    墨北奕倏地扔下茶盏,得亏阿诚机灵,赶忙接住,好说歹说:“郎君,这可是人离郎头回敬您的冰茶,将将洒了一半儿,不好给人没脸不是?您拿稳些,好生吃了再理论旁的。”他只得咬咬牙,就着阿诚手里的半盏,一饮而尽方罢。
    阿诚又紧着同离期分说:“今日的事故,教离郎见笑了,俩主子时常爱胡闹,我们做奴才的都看惯了!”
    离期同他俩相处时日尚浅,尤其是墨北奕,还未谋面就闻得其不足之处,再看他行事,也是个喜怒形于色的,倒也坦荡荡。只吃亏一件,每每被江大扼住七寸,又有些文人的扭捏,遇事稍欠机辩。那副憋屈气恼的张致,莫名地引人发笑。反观江南博,其言谈举止甚是爽利,虽然偶有偏颇之处,却拿得住道理,站得稳脚跟,回回硬气得狠,颇合乎自个儿胃口,心底不由亲近许多,故而同阿诚摆了摆手,并不在意。
    墨北奕当着离期的面,被江南博闹的赔尽一身的风度,也没好意思,直道:“本该与你设宴款待,可谁知竟窜出个大马猴,委实没了兴致,改日必当与你描补。”他边说边剜了江南博一眼。
    离期跟着客套:“墨郎才是外道,我本就打算在此长久安置,破费的时日还多着哩,不急在当下。”
    江南博:“可不嘛,他跟上官姑娘的喜酒定是少不了你的。”
    墨北奕饶有涵养,亦无可忍耐,指着他鼻子说道:“你说够了没?当真以为我没有气性不成!”
    江南博就等他开门见山地带出,自己方好作势说他,故而正色道:“半点子担当也无,还不如个姑娘家大器,充个什么男子汉,成个什么大丈夫!还好意思教书育人,没得误人子弟,玷辱锦焕书院的门楣!”
    阿诚见说得狠了,挣扎着道:“江大郎,您积点口德吧!”
    江南博越性敞开了分争:“他一个大男人,自己做得不隐秘,被个姑娘家看遍了身子,人姑娘都没理论,他倒炸毛了?觉着人家轻薄他了,反过来埋怨,我且问问,是个什么道理。”
    几句话,说得墨北奕无言以对。
    阿诚扶额,这江家郎君惯会说嘴,没一次能从他这里讨到便宜,只得央着说道:“江校尉诶,您行个好,就别埋汰我家郎君了,他好好的一个博学鸿儒,现因这个缘故,走在街上都叫人指指点点,主君主母也对他颇有微词,他容易吗?”
    江南博顺着他道:“那正是你们主君主母明理的地方。上官姑娘的祖辈是做的斥候的营生,几代人为了甘州城那点子军机密要丢了性命不说,死了都没人知道名讳,歌个功颂个德的。至上官姑娘这辈,因他阿兄也没了影踪,罕有活的指望,为香火计,她才独独撑起门户,仗着点斥候的本事,做起消息买卖的活计,堪堪供养寡母弱弟,拼着让九泉之下的父亲、祖父、曾祖父乃至曾曾祖父含恨,也要请下斥候招牌,金盆洗手!她就容易吗?”
    阿诚从前原是给上官陵燕读信的,自然知道她难为,今又被江南博一通数落,好义之心足足添上十倍,故而点头如捣蒜,没敢再分争。
    一旁的离期也忍不住发声:“如此说来,上官姑娘真是不可多得的,宜室宜家。”言毕,又疑惑道:“昨日初会,就觉得你俩言谈甚是亲密,难不成两家有旧?”
    江南博与他分说:“因她家祖祖辈辈在我江家的帐下听用,故而比旁人更亲近些,说是兄妹之交也不为过。”
    离期方道:“怪不得了,观其言谈也是对你处处维护,是个知情知性的。”
    江南博点头,太息道:“她上官家落到如今的下场,家父和家母每每说起,都不禁潸然泪下,少不得可怜她些。回回年节一下来,给她送金送银,裁缎子治首饰的,一概不受。只一句:祖上原穷得没饭吃了,亏得江家主君青眼,给他斥候的差事,才得以安身立命,养家糊口的。一切都是命数,作子孙的明白祖上的事故,也是与有荣焉。主君该当的抚恤早给了,尽够了,不好在东东西西上多破费。若真疼我,赶明儿拉扯我弱弟,便是厚恩了!”
    听到此处,离期恼不得夸口,大加赞许:“这上官姑娘天性直爽,眉目间明媚无暇,不曾想年纪轻轻,竟背负如此之多的重担,又不贪图银钱,为家族计之深远,比起一般女子多了不止几倍的好处呀!”他边说边看向墨北奕,盯了良久,哪怕对方并不与之对视,心道:这般好女子,却不懂求娶,还好意思出来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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