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断江山》第二卷:官海风雨第六十三章:国内变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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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咐,将带来的给秦府的赏赐放了。而且,指定其中有一份是明氏的。
    韩氏代全府上下谢了赏,然后“回赏”:当着李念凝的的面,把一张三百两银子的票子交给珠儿——这是给宫女的,将另一张三百两银子的票子交给李孝忠——这是给太监的。
    带着秦禝那张“独一份”的“便装墨画”,李念凝心满意足地起驾回宫了。
    李念凝不晓得,这张墨画并不是“独一份”,还有一份,在申城。
    秦禝的墨画,都是一式两份,申城白沐箐那里一份,京都嫂子那里一份。
    当时从扶桑交寄东西回国内,极其麻烦,只能托人,因此墨画先到申城。韩炜霖进京,正好将京都那份带上,交给秦府里的嫂子。
    和墨画一路的,当然还有家信。和稍早前的电报不同,这是正儿八经的书信,封缄严密。给京都的还是只能说说官样文章,尽量恳切点罢了;但给申城的却尽可“煽情”。
    秦禝第一次用文言文写情书,很是起劲。放了许多肉麻说话上去。
    白沐箐一边看,一边哭,一边笑,然后就摩挲着他墨画,痴痴发呆。
    白沐箐柔滑纤细的手指慢慢滑过墨画,轻声道:“你们两个,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呢?”
    当京都的李念凝君臣一班人正对着秦禝的墨画品论的时候,白沐箐正在发呆,不过不是对着秦禝的墨画,而是对着一堆礼物。
    这是一份非常特别的礼物。白沐箐估计,其价总在一万银子以上,好生贵重。
    但说“特别”,倒不是仅仅因为礼物的价值,而是送礼人的身份和送礼的“名目”,十分特别。
    礼物是时任闽浙总督的肖棕樘送的。
    由刚刚从杭州回来的“加按察使衔”的胡浩洵“转递”。
    “名目”嘛,胡浩洵说是“肖大人贺秦公爷新婚之喜”。
    白沐箐哑然,这个“婚”是大半年前成的,还算“新婚”吗?
    白沐箐冰雪聪明,她原本就和胡浩洵认识,秦家和胡家又是相交极深的朋友,中间关节不难猜的出来:肖棕樘必有事情相求于秦禝,而胡浩洵现为肖棕樘倚重,为他备办粮台,这份礼物名义上由胡浩洵“转递”,实际上肯定就是胡浩洵一手掏钱操办的。
    用“恭贺新婚”这个名义,是要把自己牵扯进去,希望自己能够向秦公爷吹一吹枕头风。
    胡浩洵“转述”的“肖大人的几句话”印证了她的猜想:“肖大人说,他也听过这位白沐箐的大名,说她做姑娘的时候,‘举身入衙’,侠义肝胆,真是当世奇女子,多少男人都比下去了!”
    名满天下、目高于顶的“肖棕樘”,居然下这么大的力气夸一个侍妾,白沐箐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问题是,肖棕樘求秦禝办什么事呢?
    胡浩洵没说,白沐箐私下底问干姐姐胡夫人,胡夫人却说:“男人们的事情,叫他们自己折腾去就好了,咱们管那么多干什么?”
    可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这个枕头风怎么吹呢?
    肖棕樘确实有事相求于秦禝。
    肖棕樘克复杭州后,又打下了湖州,这一带隋匪算是肃清了。但他却没有像曾继尧、秦禝、李纪德那样封爵,是因为原先盘踞杭州的伪王王景阳未被歼灭,而是逃往建州福州一带;同时,江西的隋匪也退入了这一带。
    肖棕樘平浙既未竞全功,同时身为闽浙总督,对清剿匪情亦责无旁贷,所以,朝廷的上谕中特为交代:“肃清后再行加恩。”
    于是肖棕樘抓紧时间,休整训练士卒,囤积军械粮饷,准备南下。
    胡浩洵是替肖棕樘到申城来筹饷的。
    肖棕樘这个人,心雄万夫,但势力没有多大,人缘也不太好,饷源便有限得很。
    杭州本是鱼米之乡,暂时也还是肖棕樘的地盘,但隋匪之乱,杭州被祸最惨,大伤元气,无论如何需要一定的修养生息的时间,饷源肯定是不能全指望杭州的。
    那就得打旁边的江苏的主意了。
    江苏是秦禝的地盘,肖棕樘和这位勋贵的新贵并无交情,但为他帮办粮台的胡浩洵和秦禝却是深交,两家的女眷更是结义姐妹,这层关系,岂可不用?
    秦禝现在扶桑,无法联系,肖棕樘于是写了一封极恳切的信,托胡浩洵面交署理苏抚赵定国,将秦禝的功勋和赵定国的风骨,都大大夸奖了一番。
    赵定国慨然道,大帅对肖大人心仪已久,肖大人的事情就是龙武军的事情,江苏每月可以为浙军解协饷六万两。
    这个数字远远超过了过肖棕樘的期望。
    龙武军的待遇在当时算是鹤立鸡群,一个兵单是饷银就要七两银子。但普通的行情,一个兵每月饷银、军粮、器械、弹药加上营帐等杂项,大约是五两银子。浙军实数一万八千人,省点用,每月十万两银子就能维持。
    实际的数字当然不止,所谓筹饷从宽,肖棕樘报给朝廷的是二万三千人,加了五千。再加上大帅个人的使费、幕僚们的薪水和必不可少的迎来送往,每月大致要十五万两银子。
    江苏的协饷一解就是六万两,占浙军全军军费三分之一强,既帮了肖棕樘的大忙,也极大地缓解了杭州的压力。
    这其实并没有给江苏增加额外的负担,因为原来江苏每月解给老军协饷的数目就是六万两,老军裁撤后,这笔钱暂时省了下来,现在不过等于从老军转到了浙军这里。
    对于江苏的慷慨,肖棕樘固然心感,杭州的百姓更是感激得不得了。杭州人都说,秦公爷是咱们杭州人的姑爷,当然向着杭州。又说,秦公爷正在扶桑征讨叛逆,这件事白沐箐出了好大的力气。
    许多人想起当初秦禝斩杀隋匪降人,为杭州人报仇的事情。于是这种说法愈传愈真,最后连肖棕樘都相信了,和胡浩洵商量,要好好谢一谢白沐箐。
    白沐箐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认定为造福桑梓了。
    胡浩洵倒不认为赵定国是看在白沐箐的面子上才这么大方的,但这种话没必要说破,顺水推舟,你好我好。
    但不可以直接谢白沐箐的。一个是如果白沐箐根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不免大家尴尬。更重要的是,如此置赵定国于何地呢?难道以赵瘸子的风骨,会看这件事办事情?
    最后胡浩洵想了这么一个主意:“补贺”秦禝新婚。
    肖棕樘叫好。
    这么一来自然把白沐箐扫在里面。更重要的是,秦禝回来后。虽会略觉突兀。但正因如此。对这份礼物,才会印象更加深刻;对送礼人的情意,才会更觉可感。
    听说白沐箐是穿红裙子进门的,一定很受宠爱。对白沐箐表示重视,两人心里都会很舒服,都会领情。
    这会为他和秦禝的交往开一个好头。
    肖棕樘在秦禝那里,所谋者,绝不仅仅是每月六万两的协饷。
    首先。他要引秦禝为奥援,抵抗曾继尧。
    肖棕樘是公认的天下奇才,生平最不服气的一个人,是曾继尧。肖棕樘自负学识才干,都在其之上,然而勋位名气,却都在他之下,这个心结,终生不解。
    而肖棕樘最憎恨的一个人,是李纪德。
    当初打下常州之后,李纪德鼓动秦禝去打金陵。秦禝投桃报李,怂恿李纪德去打杭州,结果两人都欣然“中计”。
    这一招气的肖棕樘发昏。自此肖棕樘便视李纪德为一生死敌。
    肖棕樘心气虽高,但绝非不能正确判断形势之人。他知道自己和曾继尧的势力差的太远,真要和湘淮叫板,一定要结有力的同盟。
    龙武军回国之后,必然成为政坛举足轻重的力量,这一点,肖棕樘和大多数人的看法无二。如果能够和秦禝扎扎实实套上交情,是否可以联手对付湘淮虽未可知,但对日后浙军的壮大发展,必定大有助益。
    但这个还不是肖棕樘最重要的目的。
    打平王景阳不在话下,但单靠剿灭剩下的隋匪,勋名是赶不上曾继尧的。
    现在国内还有两场大乱,一是马贼,一是羌乱。欲成就不世之功,须从这两处着手。
    曾继尧已经被派去主持剿马贼,朝野都是是寄以厚望的。但肖棕樘冷眼旁观,却认为曾继尧名位已足,心气已衰,难成大功。马贼短期之内怕是难以平定。
    不过,这不代表这个活计会落到自己头上。
    因为龙武军就快回国,除非马贼在龙武军回国前已经戡定,不然,龙武军一回国必会第一时间被派去剿马贼。以龙武军的声望、秦禝的帘眷,自己是不可能和他竞争的。
    而且,马贼迟迟不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参剿各部事权不一、各自为战,就是现下,南曾北僧也是互不相属。而不论谁去剿马贼,包括秦禝,都不可能爬到诚郡王的头上,因此,这也实在不是件什么好差使。
    平马贼之后,自然就要平回。肖棕樘要争的,是平羌乱。
    他认为,有能力和自己竞争的,只有两人,一个是秦禝,一个是李纪德。李纪德他不担心,因为平回这个活计太苦了,李纪德功名利禄之士,绝对避而远之。于是,就剩下一个秦禝了。
    龙武军初初打平马贼,也需要休养生息,如果交好,秦禝未必会有这个兴趣来和自己抢这桩差使。
    这个才是肖棕樘向秦禝“补贺新婚之喜”的最重要的目的。
    而且,说不定到时候秦禝还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
    龙武军在扶桑连战连捷,肖棕樘亦深为震动。这支部队战力之强悍是不消说的,有无可能借一借力呢?
    肖棕樘一把铁算盘,噼里啪啦打得着实是响。
    胡浩洵不肯叫赵定国难堪,这是他心思细腻,与人为善,但说到底还是一种商人的想法。其实,赵瘸子的心眼儿那有那么窄?
    因此申城的杭州乡亲,公向赵抚台致谢。
    赵定国微笑着说道:“杭州乡亲心意可感。替大帅说一句话:这件事,于公于私,都是应该的。”
    这可就坐实了!还说白沐箐没出过气力?
    于是在申城的杭州乡亲议计,要扎扎实实谢一谢这位早已名动苏杭的奇女子。
    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表达一份感激之情,但对于杭州的士绅们,却有着更深一层的考虑。
    有道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当时的中枢大臣里面,不要说没有杭州人,连正经南方人士都没有。杭州一省,最接近中央机枢的,就是刘秉言了。而刘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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