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断江山》第二卷:官海风雨第六十五章:扫平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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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稍停了片刻,李念凝说道:“你自个总要保重。”
    秦禝说道:“臣谢两宫太后眷念。”
    君臣之间,小小地沉默了一下,李念凝又问道:“听齐王说,你和扶桑国王谈了一笔生意?”
    秦禝说道:“回太后的话,这件事倒是臣自作主张,望太后恕罪!不过臣以为扶桑与我夏国而言,颇有益处,臣这才和扶桑国王商议了一些事,比如我夏国的商人也可在扶桑购买土地,这样扶桑的土地很大一部分就会纳入我夏国的掌控之中。这样也彰显了我夏国的国威!为诸国之首!”
    这番话极其动听,两宫愈听眼睛愈亮。
    秦禝在扶桑打的这场仗,刚刚说的这番话,却实实在在画出了一幅“领袖万国”的图景。
    而且,这副图景,似乎触手可及。
    两宫的心跳,都快了起来。
    李念凝说道:“你这么说,我们姐俩,就放心了。嗯,和扶桑的诸般事宜,我们姐俩是赞成的,这件事,下去之后,你和六爷他们,好好研议一番。”
    秦禝暗暗舒了一口气,说道:“臣领旨。”
    李念凝还有许多话想问。但这一“起”已经“叫”了好久,下面还有“早朝”。于是其他的话。只能放在日后再说了。
    李念凝微微一笑,说道:“好啦,如果没有什么别的要回奏的,你就跪安吧,咱们一会儿再见。”
    “一会儿再见”,是说:“叫”完秦禝这一“起”后,待一会儿,中枢全班“叫起”。即所谓“早朝”,秦禝既已入直中枢,当然要和其他的中枢大臣一起入觐。
    这算是他第一次正式地参政中央机枢。
    秦禝到了中枢处,齐王、贾旭、彭睿孞几个都在。秦禝既进中枢,贾旭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顺势便上折致仕,朝廷锡赐金银宝器几杖,算是荣休了。这是他最后一次以中枢大臣的身份参政。
    秦禝先给齐王请了安,齐王携着他的手,觑了半响,叹道:“黑了。瘦了,可也精壯了!”
    秦禝又和旁边几人相互见礼道叙,乱哄哄地闹了好一阵子。
    养心殿的太监过来“叫起”,这时,为了中枢大臣的“顺位”。发生了争执。
    彭睿孞请秦禝居己之前,秦禝坚决不干。一定要排在最后一位。两个人你来我往,最后秦禝说道:“彭大人,你如果一定要这么谦退,我只好上折,辞掉这个中枢了。”
    彭睿孞只好作罢。
    齐王几个包括秦禝,都以为彭睿孞只是做一个题中应有的谦让的姿态,然而他们不知道,彭睿孞是真心实意的。
    彭睿孞的心中,已隐然生忧。
    朝会上,议的还是剿灭马匪还是勘平羌乱,也就是说,议的还是龙武军的事情。
    上奏此事,秦禝表面上是把重点放在“练兵”上,但他的根本目的,是借此为龙武军的特殊的着装、仪注,请一个御赐的“金钟罩”。这个李念凝和别的中枢谁也没留意,留意了也不甚了了。龙武军自己拟定了新的军法,以此“练兵”,但是战绩卓越,自然通通照准。
    接下来,主要议论如何为龙武军筹备粮台。
    新军的粮台,是曾继尧在办,这个朝廷是绝对放心的;龙武军的粮台,是刘秉言在办,实话实说,朝廷就不能百分之百放心,这才有“齐王抓总”的说法。
    在扶桑打仗,根本上后勤的事情秦禝是不需要怎么操心的,都是扶桑那边派人一手操办,他作为前线指挥官,只是负责提要求而已。
    回到国内,这一套可行不通了。国库里没有钱,彼时作战,主要依靠地方支持,所谓“协饷”。而能不能解足“协饷”,几乎全靠统兵大将和督抚们个人的交情,朝廷都插不上什么话。常常是吃着上顿就得找下顿;动不动就会断顿。军队的战力因此大打折扣。
    以前龙武军剿隋匪,是靠海关和江苏的财政养着,而这两块秦禝都抓在了自己的手里,因此运用指挥,称心如意;饷源粮路不绝,仗就打得好。
    现在龙武军北上,秦禝“督办军务”的五省,没有一块是他自己的“地头”,仓促之间,粮草辎重都要“别人”替他办。饷倒没有问题,海关和江苏原支应龙武军的预算已攒了一年,虽然龙武军扩了一倍的军,但单是这笔钱也足以给龙武军发半年的饷了。
    问题是军队的后勤绝不仅仅是一个“饷”字,后勤支援复杂繁难。军械粮秣,医疗运输等等。都是难以解决的大问题。
    这是朝廷给他加了个“大将军”衔头的重要原因之一。头顶着这个衔头,秦禝在他“督办军务”的地区,权威几乎赶得上皇帝:觉得谁办差不力,即便位高权重如督抚,一个折子就能参倒;品级较低的官员将领,甚至可以请王命旗牌,先斩后奏。
    以此来威慑没人敢怠慢军务,保证作战部队的后勤无虞。
    但这个措施的副作用太大。“大将军”可以指挥督抚,不但大大分了中枢的权力,甚至还侵占了皇权,如果有人生不臣之心,可以酿成弥天大患。
    因此“大将军”只能作为“特例”,不能作为“制度”。
    秦禝能够成为“大将军”,除了军情紧急,龙武军战力强悍,更重要的因为两宫对他有超乎寻常的信任,这叫“异数”。
    秦禝心想,夏国军队的作战、后勤制度,必须做彻底的改革,不然,不论士兵操得多好、武器如何先进,也只能对付隋匪、捻、回这种层次的敌人,是打不了大规模的近代化战争的。
    在这种制度下,龙武军的战力也会大打折扣,假入现在已经处于僵持阶段的胡蛮再次大举来攻,恐怕一样应付不来。
    正在痛定思痛,李念凝又发话了:“秦禝。”
    秦禝赶忙收摄心神,道:“臣在。”
    李念凝说道:“有一件事,刘秉言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龙武军的人手,够不够分出一支,驻守京畿?”
    秦禝做出略略思索的样子,然后说道:“回太后,龙武军各部现下都已派了出去,不过,等陕西的军务告一段落,臣抽调两个团,驻防京畿。”
    慈安、李念凝都很高兴,不约而同说了一个“好”字。
    但李念凝转念想起一事,沉吟道:“那你打算以谁为将,京师寝陵重地,这个……”
    秦禝说道:“是,臣失虑了。那么请旨,就让方英勋来带这支兵好了。”
    “方英勋”这个名字好熟。李念凝微一凝神,想了起来,问道:“这个方英勋,是否就是始终立于营垒之上指挥作战、身负重伤的那一位?”
    秦禝说道:“回太后,正是他。”
    李念凝欢然道:“好,这个方英勋好,这支兵就由他带好了。”
    在李念凝心目中,这个方英勋不但极为忠勇,而且还是一员“福将”:那么多箭矢没有打中要害,受了那么重的伤没有丧命,可不是福将吗?
    这样的人带兵,放在身边,既安心,“彩头”又好。
    秦禝下朝,午门外边,已经远远地围了许多人,都是来“瞻仰打平隋匪和扶桑的大英雄的风采”的。
    先前秦公爷在贤良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是天没亮就进宫上朝,谁也没瞅见秦公爷的人影。现在天光日白,跑不掉了吧?
    大伙儿都盯着秦公爷那顶绿呢大轿,指指点点。
    齐王和诸位中枢大臣都下了朝,上轿的上轿,坐车的坐车,各自打道回府。
    咦,怎么还不见秦公爷啊?
    秦公爷的大轿终于抬起来了——可是,这是一顶空轿子啊!不知道多少双眼睛从早上盯到中午,不可能把人漏掉的!
    难道秦公爷被两宫留在宫里边了?这是什么规矩?
    无数唾沫星子就这么飞了出来,满京城城都在传:这是“亘古不遇的隆恩”,真真是“异数”!
    从这个时候开始,市井之中,生出了一种永远不会到达天听的流言:咱们那两位年轻的皇太后,和秦公爷,嘿嘿,你懂得的……
    实情是这样的:宫里边晓得了宫外面的热闹,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秦禝是从紫禁城东侧的东华门出来的。一辆后档马车已经提前等在宫门外,秦禝上了车,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秦家大宅。
    秦家大宅都已下了关防,无关人等一律不许入内,为的也是怕热情的京城人民骚扰到征途疲惫的秦公爷。胡同口自然有许多探头探脑的,可谁想的到这辆平平无奇的马车里面,坐着的就是督办五省军务的大将军呢?
    府里面老早就开始做各种准备了。粉刷装裱。除旧添新。到处打扫得纤尘不染,比太后临幸那一次还要上心。今儿一大早,天还没亮,阖府人众便都起了身,一个个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除了没有张灯结彩,脸上飞扬兴奋的神情,嘴里收不住的欢声笑语。真和过年无异。
    韩氏也细心妆扮妥了,在自己的房中坐着,静静等着。
    大喜的时候,她美好的眉目中,却透出一股淡淡的忧愁。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他给盼了回来;然而除了晋了一级爵位和中枢大臣,他又加了一个“督办五省军务钦差大臣”的衔头。升官固然是好,可韩氏明白。这个衔头的意思是,朝廷要他继续打仗。
    都明白。他在家里呆不了几天的。
    这个仗就打不完吗?
    刀剑无情,总在战场中出出入入,谁知道会不会……他当然吉人天相,百神呵佑,可是,可是……
    不过几年前,还是几个月吃不上一顿肉,见天儿地被人呼喝,看人家的白眼。四年后,成了一品夫人,成了王妃的妹妹;以前给自己脸色看的那些人,见到自己都要磕头;被当做贵客接进皇宫;在自个家里,以一家之主的身份招待太后……这日子,就像做梦一样,就像变戏法一样。
    有时候,真的很怕一觉醒来,烟花散去,什么都不剩下了。
    除非他在身边。
    这些个梦一般的日子,是他给的;他是这个家的天,也是她的天。
    这个天,永远都要好好的呀。
    秦禝在府前下车,公爵府早已大门洞开,吴椋先导,高声道:“钦差大人回府了!”
    吴伯带着一班长随跪在门口,秦禝上前搀起老人,含笑道:“吴伯,身子骨还好吧?”
    吴伯眼泛泪花,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道:“托爷的福……”哽咽了一下,却说不下去,转头偷偷抹了把眼泪,然后前面带路。
    进了二门,院子里已经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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